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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昙华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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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小片开阔地,方圆三四丈内连株小灌木都没有。然而,杨谨在此处来来去去转了几个圈,也没见着半根儿鹌鹑毛。
  她有些纳闷,站在原地回忆着自己当时在树上打鸟的情形。就是这个位置,没错啊!
  莫非……没打着?
  杨谨不信。她对自己使弹弓的能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最近这三个月来,她可从来没失手过啊!最不济的,还能把鸟啊或者小兽什么的射伤倒地不起呢。
  一想到那香喷喷的、泛着油光的烤鹌鹑就这么没了,杨谨顿觉失落,之前满心的欢喜,此刻全部化作了满当当的……肚饿。她甚至觉得饿得都没有力气回去了。
  瞧着偏西的日头,杨谨小小地叹了口气,琢磨着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番薯,烤烤吃,脆皮甜香、金黄的瓤……也是挺不错的。
  杨谨如此想着,终于又有了力气。她转过身,刚要甩开步子折回去,冷不防发现自己身后三尺开外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瘦高的青衫女子。
  “你……”杨谨被吓了一跳,身形急向后撤了几步,脑中则瞬间划过一个念头——
  这女子的轻身功夫好厉害!
  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女子面容有些苍白,但五官很是秀丽。她极平静地看着杨谨满脸的戒备神色,不疾不徐地抬起一只手,道:“你在找这个吗?”
  杨谨呆住。只见那青衫女子的手中,拎着的,正是她之前打下来的两只鹌鹑。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人是谁
  

第16章
  “你在找这个?”青衫女子的声音,一如她淡漠的脸。
  杨谨看了看那两只被一双略显苍白的手拎着的垂在半空的死鹌鹑,有血淅淅沥沥地从伤处淌了下来,砸在地上脆嫩嫩的青草上,格外显眼。
  血、伤口与死亡,这些并不会让杨谨觉得恐惧。几个月来,她已经学会了在这片不大的树林中的强者生存法则。死去的鸟兽,只会让她联想到它们被烤熟的时候喷香的气味,那才是最最真实的东西。
  什么都无法和饥饿感以及活下去的念头相抗争。
  青衫女子举着死鹌鹑,淡然得仿佛那只是两块豆腐。
  杨谨自她的从容中,以及之前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这一事实,能够断定她必定是个武功修为很高的。
  不仅如此,从散发在她周身的气息中,杨谨嗅到了一股类似于猎人或者屠户的味道。嗯,并不是真的有那种杀戮得多了而沾染上的血腥气,而是一种……氛围。
  杨谨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或许是一个山野中跑惯了的孩童的……直觉。
  可是,杨谨并不觉得怕。大概是因为她感觉到这个女子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也或许是因为那个女子投向她的冰凉的目光下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温暖?
  杨谨傻站了多久,青衫女子就陪着她站了多久,直到杨谨的脸突的红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问了问题,自己光傻杵着不回答,也是极失礼的。
  “是……”杨谨嗫嚅道,“是在找这个……”
  青衫女子闻言,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死鹌鹑的伤口处,问道:“这两只鹌鹑,是你打下来的?”
  “嗯。”杨谨点头。
  “用这两枚泥丸吗?”青衫女子说着,手朝杨谨扬了扬,恰好将那两只鹌鹑的伤处对着她。
  杨谨瞧得清楚,之前流淌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两只鹌鹑的致命伤处,各嵌着一枚深色的物事,已经沾上了血丝,看不大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是,我用弹弓射的。”当着高人的面,杨谨也不隐瞒。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是想打点儿野味解馋而已。
  青衫女子将两只死鹌鹑递还给杨谨,却又向她摊开了手掌,道:“拿来我看看。”
  杨谨见对方肯将猎物还给自己,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小孩儿心性,特别怕今晚解馋的烤鹌鹑落了空。
  不料,对方还要看自己的“武器”。就是一个弹弓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杨谨当然不会觉得这么一位“高人”会抢自己的弹弓,遂将死鹌鹑放在地上,从腰带上扯出那只弹弓来。
  青衫女子见她即便孩子气地舍不得那两只死鹌鹑,却也很得体地放下那东西,又把弹弓双手捧给自己,可知不是个不知礼数的山野孩子,不禁莞尔一笑。
  虽然那抹笑意旁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前辈,给你。”杨谨捧着弹弓道。
  青衫女子听她称呼自己,暗暗点头,随手接过。
  杨谨却在那一瞬看到亦触到了对方的手掌上的薄茧。那不是普通的做针工活计或者握刀握剑的茧,而是年深日久弯弓搭箭磨出来的茧!
  杨谨一凛。
  青衫女子却没在意她神色间的变化,而是打量了一番手里这只再普通不过的弹弓,道:“你是玄元派的弟子吗?”
  杨谨又是一怔,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又觉得不准确;可要说“是”的话,也不对。她到底是不是玄元派的弟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杨谨心念一动,大着胆子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我……”
  对上青衫女子冷冽的目光,杨谨说不下去了。
  “前辈认得我吗?”她的声音小小的。
  “我不认得你,”青衫女子直言道,“但我认得你的武功心法。”
  杨谨面露惊讶,心道:单凭打了两只鸟,就能看出来武功心法吗?
  青衫女子见她脸上似曾相识的模样,目光也不由得温和了许多,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树荫,道:“随我去那里说话。”
  站在这日头底下久了,杨谨也觉出秋老虎的厉害了。她点了点头,跟着青衫女子到树下去,却没忘了拎着她那两只猎物。
  青衫女子:“……”
  青衫女子坐在树下,看着立在面前的杨谨,拍了拍身侧:“坐下。”
  杨谨与她初见,虽然知道对方是高手而心生敬重,但那份心防还是在的。她又是个不惯与人打交道的,于是离着对方两尺远坐下了。
  青衫女子眼中有莫名的神色划过,问道:“你师父是哪一位?”
  师父?
  杨谨一怔。
  她有师父吗?她来玄元派不就是拜师来的吗?可是,人家玄元派的掌门根本就没收她啊!
  婆婆教了她歧黄之术,面具前辈教了她不许告诉旁人的绝学,庄主教了她据说是与玄元派同源的武功心法……他们,是她的师父吗?
  刚刚十二岁的杨谨彷徨了。
  “我……我没有师父……”她说着,低下了脑袋。
  杨谨以为,这样的回答定会招来青衫女子更多的探问,比如,她或许会问“既然没有师父,你的武艺跟谁学的?”再比如,“你的武功心法明明就出自玄元一派,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许久,杨谨都没听到对方说话,久得令她突生出幻觉来。
  猛然抬头,出乎杨谨意料之外的,她对上了一双淡然却不冰冷的眸子,甚至在那双眸子的深处,她捕捉到了几分温度。
  “那你,想要一个师父吗?”
  青衫女子的话,就这样回荡在杨谨的耳边,使她又生幻听的错觉。
  杨谨不喜多言,但不代表她傻。相反,往往越是讷于言的人,越是慧于中。她其实是极聪明的,从她在医道和武学上的一点即透便可想见。
  听了青衫女子莫名其妙的问话,杨谨的脑中急速闪过一个念头:她、她要做我师父!
  这怎么……可能呢?
  见这小孩儿几次三番地露出痴痴傻傻的表情,青衫女子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她怕一时间吓着这个小孩儿,于是岔开话题,淡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令杨谨心头一紧,倏忽间划过了“她是不是坏人”的念头。
  她自记事起,吃过不少苦头,如今在玄元派,又屡遭冷落,实在是被吓怕了。
  见这小孩儿一脸的戒备,青衫女子就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歹人,不觉失笑。为消除她的防备心,青衫女子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道:“我姓杨,杨敏,是玄元派……中人。”
  杨谨一愣,旋即明白她这是先自我介绍,表示自己不是坏人呢。
  脸一红,杨谨小声道:“我……我也姓杨,杨谨。”
  也姓杨?杨敏微诧,心道莫非是缘分吗?
  可看着孩子的五官,怎么会姓杨呢?莫非是巧合吗?
  暂压下心头的困惑,杨敏在杨谨的脸上、身上转了一圈,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但她觉得,这孩子既然做男孩儿打扮,必有她的缘由,于是也不拆穿,而是肃然道:“我见你射中鹌鹑的准头和力度都不错,不过——”
  杨谨听她夸自己“不错”,心内一喜;再一听到她话锋转折,心里更觉高兴,能得这么一位高手的指点,那是天大的福分啊!
  只听杨敏续道:“不过,你这功夫只能用来打些小鸟小野兽的,遇到大家伙比如大虫,就不顶事儿了。”
  杨谨面露不解。
  杨敏又道:“这泥丸比普通的土块要硬实,借着你发射出的力道,打入野兽体内,也具有相当的杀伤力。但是,一则这物事本身没有像箭矢般的穿透力,二则你借了弹弓为媒介,就已经卸了至少三四成你自身的力道。”
  杨谨全然想不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门道儿。她越听越觉得有兴致,不禁追道:“那前辈您说,如何才好呢?”
  杨敏瞥一眼她求知若渴的模样,暗暗点头,深觉自己识才的眼光不错。所谓武学奇才,光有天赋还不够,若是没有股子好学的钻劲儿,再大的天赋也终会耗磨殆尽。
  杨敏谈兴于是也足了,道:“狩猎之事,自然用弓箭最好不过。但弓箭到底是身外器,随身带着也是麻烦,远不及如此好用——”
  她说罢,右手朝着斜前方一扬,“嗤”的一声。
  杨谨循声望去,只听得“喀拉拉”的脆响,四五丈开外的一棵粗树上碗口粗细的一根树杈,已经从树干上折下,掉在了地面上,激起草屑与尘土,还有几只闻声乱窜的松鼠夺路而逃。
  杨谨惊得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看杨敏。
  杨敏的眼角弯了弯,温声道:“过去看看如何了。”
  杨谨自然是好奇的。她快步跑到那根断折的树杈前,就看到那棵树断掉的地方,木头的纹理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破开了。
  她又仔细地查看一番,发现断面上有一道明显的深槽。若将它还原,那就相当于在原本的枝杈上快速地穿了一道小孔,类似箭矢的痕迹。
  

第17章
  “这……这……”杨谨这了半天,漂亮的小脸儿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亲眼见着杨敏出手,就是寻常那么一挥,竟将一棵树龄不会短于二十年的树杈的木质纹理都给破坏了!
  杨谨是清楚自己有点儿小能耐的,不至于连对方用了什么别样的手段还看不出来。何况,遍观这根断枝,哪里有多余的东西?
  所以,只是凭借扬手间的力道,就能达到眼前这如劲弩般的穿透破坏程度?
  杨谨不是无知的孩童,她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杨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看看她惊诧又疑惑的表情,目光中有几分笑意,道:“如何?”
  “前辈这么一挥手,就能……”杨谨说着,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单凭一只手掌,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破坏力?”杨谨困惑道。
  “不是手掌,而是手指,”杨敏纠正道,“如我方才对你说的,接触面越大,则力道分散,不能集中于一点,破坏力自然就打了折扣。”
  她的性子,亦不喜多言,但话题涉及武道,她的谈兴就格外浓厚。只听她又向杨谨道:“我方才将我自身的内力集中于我的指尖,凝神发力,就如同箭矢离弦,只朝着一个目标激射而去。”她说着,看了杨谨一眼,仿佛特意向这孩子讲解来历似的:“我这套功夫就是从射箭中演变总结出来的,我叫它流云指。”
  “流云指……”杨谨喃喃重复了一句,也觉得这功夫如流云般迅疾即逝,名字起得恰当还好听。
  冷不防抬起头,杨谨方警觉杨敏正低头看着她,且那张清冷的脸上竟带有几分……慈爱?
  杨谨:“……”
  “你觉得,我这流云指如何?”她听到杨敏在问她。
  “我……觉得?”杨谨惊得睁大了眼。
  “想学吗?”杨敏问罢,又坠上一句,“会了这个功夫,你以后想打什么猎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任你。”
  若说之前的展示绝技最多是让杨谨惊服的话,那么这句话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诱惑了。杨谨的脑海里,登时跳出来各种各样泛着油光、飘着诱人香气的……肉块。
  她不由自主地喉间动了动,极力不让杨敏看到自己正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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