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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仿佛知道得太多-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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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朱厚照回想起往事,当真不堪回首。答应的时候,刘健这个大招还没出现啊!
  饱受摧残回来之后,朱厚照愤愤地把桌上的饭菜当做刘健,竟然吃撑到胃疼,月上树梢时,东宫便急召太医。
  焦适之守在旁边,一脸懵逼。


第42章 
  焦适之在床边守着哀哀叫疼的朱厚照; 好笑又无奈; “殿下; 您怎么如此不知节制; 待会皇上与娘娘过来,可是要笑话您的。”这话正理,虽然弘治帝与张皇后是宠爱朱厚照; 然而吃东西吃撑了这样的事情从他三岁后就没发生过了; 现在成了半大小子,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朱厚照哼哼唧唧,看起来十分可怜,大眼水润,打商量似地地说道:“适之,你出去守着大门可好,若是父皇母后过来; 你就说我睡着了。”
  焦适之“狠心”地说道:“殿下,太医还没过来; 即便你睡着了,皇上还是会把你叫起来的。”更何况; 就算真的睡着了; 皇上欲娘娘想进东宫; 是单凭一句话就能够拦得住的吗?
  太子当然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是垂死挣扎了一番; 最后在床上抱着肚子躺平; 准备用意念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焦适之看着朱厚照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有粗重的呼吸,心里也有些担忧,轻声说道:“殿下,卑职给您揉揉?也可稍稍缓解一些疼痛。”吃撑了这种事情在年幼的时候大都曾经做过,焦适之知道那种痛,不重,但很难受。
  朱厚照苍白着小脸,额头满是汗水。焦适之让开位置让刘瑾上前擦汗,道罪后便侧身坐在床沿,手顺着被褥边进去,找到那微凸的地方后,有序地轻轻揉了起来。他的力道并不重,还带着点韵感,因是练武之人,手心温热,按摩了片刻之后,朱厚照皱起的眉头有些松开,看起来还是有效的。
  太医等过来之时,见着焦适之的动作,发现有效后便让他继续,然后他们在旁边问诊切脉,又让人把太子今晚的膳食给端了上来,正在他们有了判决的时候,张皇后也赶了过来。
  张皇后头上只松松挽了个发髻,绾着一对蝶花流苏步摇,身上的衣服半旧不新,一看就是得知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模样。不过在得知太医的诊断后,她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太医诊断,太子当是进食了过多如馒头之类的食物,又喝多了汤汁,才会撑得胃疼。太医虽开了方子,却劝太子先吃点山楂,并下床走动,等半个时辰后才可以喝汤药,免得更加难受。
  打发人去熬药,张皇后无奈地看着太子,中午刚活蹦乱跳地出去,现在倒好,直接就躺下了,这些伺候的人真该敲打敲打了。
  知子莫若母,同理可言,知母莫若子,朱厚照一眼看出张皇后的想法,可怜兮兮地扯着她的袖子,在她身边打诨了半天,并透露出自己吃撑的原因,最后打消了张皇后的想法。他身边的人最近倒下的不少,好歹伺候了这么多年,朱厚照对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感情。
  得知太子没事,张皇后又陪了一会儿太子,然后才回去。临行前摸头安抚太子,“你父皇太忙了,我派人去通知他一声就好,就别让他过来了,你可别伤心。”
  朱厚照:???他现在是会因为父皇不来看他就生气的年纪吗?
  张皇后离开后,朱厚照吃了点山楂,然后捂着胃在东宫遛起了弯儿。夜空中月色寂寥,群星倒是璀璨,星罗棋布,煞是好看。朱厚照走着走着忽而站定,抬头望着夜空,又瞅了眼身侧随风沙沙作响的树枝,星光灿烂,那些许光辉丝毫不逊于往常月色银光。
  朱厚照站在庭院静静看了半晌,背着手对焦适之言道,“今日出什么事情了?”
  焦适之浅笑,果然瞒不过太子,他轻声说道:“不过是些许小事,殿下不必担心。”
  “小事?”朱厚照怀疑地挑眉,转身看着身后同样沐浴在星光中的焦适之,“我那两个舅舅怎么看起来对你有点敌意?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你,难道是他们沾染了锦衣卫?”
  焦适之指尖微颤,太子所知道的讯息那么少,却一眼看穿了内里的联系,这样的洞察力他垂眉,睫毛微动,轻声说道:“北镇抚司镇抚使张万全意图与指挥使牟斌争权,目前怀疑张万全身后站着的人除了雍靖王外,还有两位侯爷。”
  朱厚照惊讶得眉毛都要挑到额头上去了,摸着下巴诧异地说道:“你说我那两个舅舅,他们有这样的脑子?”焦适之失笑,在太子心里那两位是得多不招人待见。
  若说实话,张鹤龄与张延龄两人想参与进锦衣卫的事情不是不行,锦衣卫内部有挺大一部分的存在就是来自于皇亲,其中有实权,也有虚职。但问题在于他们两个是偷偷摸摸地在干,那心思可就截然不同了。
  皇上赏赐的,那是皇上自己乐意。皇上没打算赏下去的,却偷偷摸摸地自己在搞那不是明摆着跟人说心里有鬼吗?
  “虽不敢完全确认,不过张万全身后有人撑腰是确实的,今日他既然敢上门,就必然有着相应的底气。”焦适之说道。
  朱厚照在庭院中来回踱着步,随后说道:“张万全是北镇抚使,这样身份的人,即便不是你们的上头,也绝不是你们能抵挡的。你们做了什么,不对,适之,是你做了什么?”太子在焦适之面前站定,漆黑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焦适之退后一步,单膝跪下,自怀中取出那张字据。
  朱厚照皱眉,他不喜欢焦适之动不动就在自己眼前下跪,但这个事情却是他屡次说过焦适之却不听从的。他接过字据,粗粗看了几眼,冷哼一声,“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不怕胃口太大把自己吃撑了!”说话后便赶紧把焦适之拉了起来,看久了更加碍眼。
  北镇抚司在锦衣卫这样的机构中还拥有独特的地位,便是因为直接对皇上负责,大案不需经过指挥使便能与皇上直接沟通。这样的位置上,镇抚使若有了私心,便容易持身不正。
  焦适之原是不想把事情捅到太子眼前,然太子发现了此事,焦适之也不会隐瞒。不过他是如何做到的就不必说了,左右张万全也不敢透露,焦适之不想引来太子担忧。
  一旦知道焦适之是为何赶着入宫,朱厚照内心颇为不爽,如果今日他没有及时回宫,岂不是就看不到个完好的人了?
  他磨着牙对焦适之说道:“敢直接上门,他们的底气倒是挺足的。听说父皇很是信任牟斌,怎么,这点小事他都处理不了?”
  焦适之无奈地说道:“指挥使大人似乎被一件大案给拖住了手脚,因为涉及到皇亲的事情,封地上的阻力挺大的。不过以牟指挥使的性格,估计应该是有特殊的原因才会拖延到现在。”牟斌可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我知道了,你按照你的步调去做吧。”朱厚照并没有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便选择为焦适之出头,既然焦适之回宫至今都没有主动与他提及此事,证明他原本并不打算寻求他的力量。
  但是那两个舅舅……朱厚照冷冷笑了声,他不动张万全,是怕扰乱焦适之的节奏,其他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朱厚照显然是生气了,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十分不好惹的太子殿下快步地走在前面,然后在走出不到一丈的距离后尴尬地蹲下身来哀哀叫唤,焦适之连忙赶了上去,太子殿下忘记他还在消食中啊!
  夜色渐深,东宫内各处也都熄了烛光,除了巡逻的侍卫,寂静的宫殿少有人声。
  焦适之正换了衣裳,准备上床歇息,却在即将动身的那一刻内心如电光一般闪过一个念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数目不对。
  东宫的大太监数目不对!
  他自然知道因朱厚照落水之事,几个大太监都需要轮流挨板子,但是每月倒下一个,至少还有六个,但是今日焦适之却仅仅只能见到四个!
  剩下两个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正也是刘瑾所惧怕的。
  前两个挨板子的人,全部都死了!
  谷大用,马永成,这两个都在今日都熬不过伤势恶化,直接就去了。宫人禀报了太子之后,太子沉寂了片刻,赏赐了银两下去厚葬了。后来还是见到了焦适之回来,那抑郁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这个月高凤已经挨了板子,那板子决然没有任何掺水,还是锦衣卫执杖,几棍子下来人就已经昏厥过去了,更别说他们的挨打数目可不小。但是按照正常的打法,至少留条命还是可以的,然而现在这个样子,刘瑾只能战栗地想到一件事情。
  弘治帝在警告他们。
  刘瑾也去看过高凤的伤势了,至少没有伤及根本,虽有后患,养好之后还是能走动的。这让刘瑾缓了口气的同时,神经更加紧绷。
  活了一个,可下一个真能如高凤一般幸运?
  弘治帝若真想要一个人死,何尝需要这么委婉的手段。不过是为了太子的心情,才时常隐晦提点,奈何太子落水一事实在触及到皇上的底线了。
  弘治帝一生仁厚,唯独在太子的事情上不敢放纵。当然他的确是让太子尽情撒欢,从不拘束,可身旁伺候的人若是敢跟着一起撒欢,自由散漫那可就不怎么合适了。


第43章 
  牟斌最近有点焦头烂额; 手头上那个案子迫在眉睫; 张万全又挑了这个时间在背后动刀子; 双面夹击让他看起来有些顾此失彼。
  对于张万全的野心; 牟斌一直都很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只要他出点差错,张万全都会如影随形。张万全做了北镇抚使这几年里; 给牟斌下绊子的次数可不少。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有些人的心情正如同日头一样明媚。
  “你说的可是真的?”牟斌挑眉,脸上的讶异流露于表。这可真是太惊喜了。张万全向来阴狠毒辣; 岂料居然会跌在一个半大小子的身上。
  “回大人,这是我们在上中所的人传过来的,因您这几日不在,所以卑职也没敢动。”指挥同知肖明华说道,他本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然而脸上的煞气常让人远离三分; 不过他却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与另一个五大三粗却心思细密的指挥同知莫春形成鲜明的对比。
  牟斌在庭院内慢慢地踱着步; 面容沉静,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知道为何张万全被逼退的缘由吗?”
  肖明华说道:“据传是由于上中所新上任的副千户焦适之; 此人以己命与张万全的性命要挟; 逼迫张万全做出退步。不过具体内详并不清楚; 当时他们都在门外; 虽知道内里出现了变故; 但讲了什么并不知道。”
  只知道张万全愤而从上中所离开,当时脖颈处犹留有伤痕,那个焦适之果真没有留情。
  “焦适之”牟斌含着这个名字,似乎兴意正浓。他回想起当初在东宫时,那个少年望着昏迷中的太子,眼神懵懂又茫然,与现在肖明华告知他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反差,却更加引起他的兴趣。
  “明华,这个人我要了。”牟斌断然说道。
  肖明华知道指挥使那种蠢蠢欲动的挖人心思又犯了,连忙制止道:“大人,焦适之终是有能力,然他未及弱冠之龄,拔苗助长未必是好事。”肖明华厚道,知道牟斌向来只看能力,不看其他。然而焦适之情况特殊,小小年纪便是锦衣卫卫所副千户,未经磨练再往上升,即便有东宫侍卫的背景,也容易遭人妒忌。
  东宫又不仅仅只有焦适之一个侍卫,太子虽然宠信他,可太子终究不是皇上,敢于直面弘治帝的人尚不知几何,更何况太子。
  牟斌摸了摸下巴,犹豫片刻,先把此事放下,“张万全那边的事情确认了吗?”
  肖明华点头,低声说道:“莫春那边已经确认了,这几日张万全都会去城西的桂花坊,那几位也在。”
  “吩咐下去,动手。”一直弄些小动作恶心人,张万全怕是忘了他在锦衣卫中待了多久,论阴私手段,可是他最擅长的!平日不动,只是不屑,可不代表着能让人打上门来!
  牟斌开口这六个字说得挺开心,肖明华在旁边无奈苦笑,牟斌是持身严正不错,然而时常也有些随性之举,让他们这些副手颇为心焦。
  莫春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守在桂花坊的人手立刻行动起来,潜伏在各个角落。明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实际上内里的所有小厮婢女已经全部换成他们的人,易容的手段出神入化,就连神态也极其相似。
  午间,张万全脸色难看地踏入桂花坊,与他约在这里的贵人相见。不多时,桂花坊按照惯例给里面上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里面忽而传出尖叫声,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喧闹声,来者竟然是五军都督府的人!
  半日不到,张万全在桂花坊嫖娼的事情顿时传遍京城。
  时人王錡在《寓圃杂记》中写到:唐、宋间,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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