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珠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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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珠认真说道:“哥,我是真的不怕。即便这一次你不来,沈家不来,总有一天,我也是要去京都一趟。”
沈嘉和坐直了身子,手心微微有些冒汗。
“为什么?”
“为什么?”沈妙珠歪头一笑:“那里有你啊。”
她想去看一看眼前这个男人,也想代替郑氏去看一看,这样才不会后悔。
嗯,她确定若是不看上一眼,肯定会遗憾一辈子。
沈妙珠看着沈嘉和,轻声说道:“是哥哥呀。”
沈嘉和心间一颤,双手握拳,佯作咳嗽。
沈妙珠咯咯笑了起来。
沈嘉和起身,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满眼宠溺地说道:“不用你去,哥哥来。”他怪过,恨过。
……却也深爱着!
二日后,船靠岸,到了苏州。
沈嘉和带着沈妙珠上岸游玩了半天。
如此,几乎每一次靠岸,沈嘉和都不忘记带上她。
行程过半的时候,郑氏终于病好了。
听说陈老夫人和陈姑娘就住在对面,带着金妈妈过去了,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沈妙珠捧着一堆当地特产跑到郑氏屋里,扑了个空。
这陈老夫人和陈姑娘深居简出,基本上进出的都是陈家的下人,有几次找沈嘉和商量行船的事情,也都是陈家管事过来的。
“娘可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别说还有金妈妈在呢,沈妙珠同沈嘉和说起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对陈家的印象实在不算好,当日的大夫,她是感谢的,可这是两码事情,她并不想郑氏被陈家人利用上了。
“娘可比你聪明。”沈嘉和不置可否。
沈妙珠微微皱眉。
她当然知道,娘亲不笨,无论当年在沈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总归是平安地带离直接,还有沈家三房一半的财产。
可她也不觉得娘亲聪明。
郑氏行事容易受感情影响。
郑氏回来,看到兄妹都在,眼睛一亮,往前冲了几步又脚步一顿,转而去看沈妙珠:“来了多久了。”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嗔道:“又拉着你哥胡买瞎买了。”
“哪里是我瞎买,是哥哥觉得好吃,就买一些回来给娘你尝尝。”沈妙珠走过去扶着郑氏往沈嘉和身边走去。
郑氏听了看向沈嘉和。
沈嘉和沉默。
郑氏掩眸,随即对金妈妈道:“关了门出去吧。”
金妈妈用略高的声音说道:“少爷,您就陪陪夫人说说话吧,夫人心里苦着呢。”
郑氏猛地一回头。
金妈妈已经快速关了门。
屋内,郑氏无措地站在那里。
沈嘉和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金妈妈这是说给对面的人听的吧。”
有了台阶下的郑氏胡乱应道:“是啊,是啊。”
这样的郑氏,沈妙珠看得难受。
可她也不敢强迫沈嘉和,她是最没有资格的。
好在郑氏已经缓过来,坐到床边,说起陈家的事情。
“今天我过去的时候,那陈家姑娘非常孝顺。”郑氏在孝顺二字上用了重音:“忙前忙后的,明明有下人在,还给我表演了一番茶艺。”
沈妙珠没听明白。
郑氏看了沈嘉和一眼,见他面露沉思,又接着说道:“在我面前,陈老夫人就喝了两次的药。”
“娘的意思,陈老夫人病了?”沈妙珠想了想,摇头:“不对,她们……她们是不想被知道生病的人是那陈姑娘。”
“哥哥?”但就是这样,沈妙珠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小姑娘全心依赖的样子让沈嘉和心中一软,低声说道:“那陈姑娘过了年十六岁了,若是身体康健,凭着陈阁老孙女身份,再加上容貌……”他不确定地看向郑氏。
郑氏忙道:“柔弱可人,姿色中上。”
沈嘉和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联姻人选。”
“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吗?”沈妙珠问。
沈嘉和颔首。
“什么事情?”郑氏问道。
沈妙珠赶在兄长面前摇头:“之前哥哥同我说了陈家的一些事情,对了,娘。您身体好了,下次靠岸,和我一起上街吧。”
郑氏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哦:“不了,娘都去过了。”
“那陈老夫人她们……”沈妙珠问道。
“无碍,她们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想必那陈老夫人也不是真的就一定想要瞒过去,瞒不过去也透露了意思出来。
沈妙珠这才放心。
她也是怕再来几次,事情多了,郑氏被扯进陈家的事情。
官船一路北行,到了南京,陈家家眷离船。
白齐出去采购了一些果蔬,回来见了沈嘉和。
“另换了条船,不是官船。”
沈嘉和听了也就不在意。
沈妙珠是晚饭的时候,才知道对面人去屋空。
沈嘉和问她要不要住过去。
沈妙珠摇头:“到了天津就上岸了,何必麻烦呢。”
“也好。”沈嘉和也嫌弃那一屋子的药味。若是沈妙珠想换屋子,他是打算连夜让人把对面的屋子冲洗干净,点上熏炉去了难闻的药味。
一切只要珠珠儿高兴就好。
越靠近京都,身边的人就变得焦虑起来。
沈妙珠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影响,竟也有些“晕船”的症状。
陈家走了,无大夫可用。
沈妙珠拦了沈嘉和要官船靠岸的举动。
将近一个月的海路,一行人踏在了天津的码头。
赵家兄妹很快被赵家的下人借走。
赵家也算大族,在城中也是有住宅和族人。
沈嘉和让人包下茶寮,等了一等,脸色有些难看。
白齐小声道:“爷。”
沈嘉和挥挥手。
白齐去了两刻钟,几辆马车跟了回来。
郑程锦欲言又止,眉心微拧,看这阵势,有些担忧。
一行人在城中的客栈住下。
郑氏有些累了。
沈妙珠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回自己屋里去。
“你去表哥那里,这么说。”沈妙珠叫来香橼附耳说了几句话。
香橼很快离开。
当时在码头,郑程锦的反应,沈妙珠看在眼里,又见兄长面色不太好,倒是那崔妈妈得意洋洋的。
这一切,让她难以放心。
香橼回来,郑程锦跟着一道。
香橼的脸有些红,身上散发着愉快的气息。
第33章 (修+补)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香橼,你去夫人那里,看收拾妥当没有,你也好搭一把手。”沈妙珠吩咐她。
香橼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郑程锦。
沈妙珠微垂下眼睛。
郑程锦朝香橼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香橼慌了神似地说道:“姑娘、少爷,奴婢这就走。”
像似身后有人追赶,香橼夺门而出。
郑程锦好一会儿才收回追逐的目光,回身长长作揖。
沈妙珠唬地往旁边跳开。“表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这要是被郑氏见了,一点点小事都要表哥行大礼,她还不得被念叨死。
“是我为难表妹了。”郑程锦苦笑:“你最讨厌麻烦了。”只是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游刃有余,唯独这一个人。
他是什么也做不了。
“表哥既然知道麻烦我了,那总得帮我解决一些麻烦。”沈妙珠走到桌边示意他一道坐下。
郑程锦微一犹豫上前,提了茶壶倒水。
“表哥知道了?”沈妙珠猜测。
郑程锦点头。
沈妙珠不觉得意外,怕是香橼不经意被表哥套走了话,洞悉了自己的意思,收了香橼或是春草都有这么一个问题。
“你回沈家,表弟早就派人送信回去,每到一码头都有让人传了口信回去,按照时间推算,这沈家人该是早已到了。”郑程锦看向沈妙珠:“你知道这是何意?”
“知道。”沈妙珠点头:“是沈家对我的不重视,也是对我们的下马威。”赵家姐弟一到,赵家人已经等在码头,立即把人接走。这有赵家兄妹想避开沈家下的人,也有赵家下人重视赵家兄妹这一房,赵县令调任回来,应是要高升了。
“你啊……”郑程锦柔声说道:“往后有表弟,再不济也可以找我帮忙。”
沈妙珠明白他的意思,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还不够。”在塘栖镇,她可以做珠珠儿,到了京都沈家,她只必须是沈妙珠。她年龄尚小,可兄长也不过是一名未过十五的少年。
“姑娘,您看这是什么?”流年手里捧着个纸包从外面小跑着进来,看到郑程锦,忙屈膝行礼。
郑程锦起身告辞:“珠珠儿,你先歇一歇吧,有事让人来找我。”
沈妙珠起身送到门口。
郑程锦缓慢走了几步,叹了口气,疾行离开。
“你去哪里了?这是油炸桧?”沈妙珠收回视线,回身看向流年手里的纸包,难怪一到地就不见人影了。
“是白齐带奴婢去走了走,说是要停歇个两三天才走呢。姑娘,他们管这叫锞子,跟杭州府那边的不同。”流年刚吃了几口,这个锞子香脆多了,就是吃起来不怎么雅观,碎末直掉。
这东西,沈妙珠当然知道,只是各地叫法不同,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煎饼果子里面放点锞子,不过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出现没有。她看的那些话本子里,更多出现的就是油炸桧这样的称呼。
沈妙珠吃了几口,等香橼回来,让她和流年分了吃。
秋风瑟瑟刮起,叶子落了一片又一片。
下人们的差事更繁重了,隔三差五地就要扫去落叶。
马车远远驶来,下人纷纷躲到一旁。
“那是……大姑娘的马车吧。”
沈若英撩开帘子,上一次回府,已经是年初的事了。
垂花门前,马车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进入,沿着青石板路,又行了一刻多钟才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门前等待的仆妇急忙端了脚踏上前。
帘子掀开,先一步跳下来的是容长脸耳坠珍珠铛的丫鬟。
“夫人。”
沈若英从车上踩着脚凳下来。
“英姐儿。”胡氏几步快走,到了沈若英面前。
“娘。”沈若英扶着胡氏往院里走去,院里的梨树挂了果,她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可算是结果了。”
“是啊,这么多年。”那棵梨树从栽下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了。
胡氏让人去摘一些下来。
母女二人进了正院。
沈若英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大嫂?”
“去西园了。”胡氏不在意地说道。
沈若英咦了一声,看向胡氏:“难道是真的?三婶也跟着回来了?”她年纪大一些,郑氏嫁进沈家的时候,她已经是知事的年纪了,当年的事情,虽被竭力隐瞒,可在胡氏那边,她还是知道了部分实情。
沈家当年让郑氏离开,可谓是被生生打了脸,脸肿了喉咙中的血还得生生咽回去,当年的沈家,也是大伤元气了。
“可不是要回来了。”胡氏摇头:“这家怕是有一阵子不得安宁了,你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
沈若英三年前一及笄,就被武陵侯世子龚青宇求娶,龚家是武将世家,武陵侯常年驻扎北疆,武陵侯夫人身体不好,府中缺一掌中馈的人,是以沈家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婚事。龚家事务繁多,明明两边隔得不远,这三年沈若英仍是甚少回娘家。
“是我那小姑子从周家知道的。”
“周家那个小姑娘回来了?难怪。”世家里的消息流通地非常频繁,胡氏自然也是听说了,她点头:“当年误伤贵人,为了保她,周家可是差一点四分五裂。”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若英不禁问道。她自问在沈家,她该是最为受宠的孙女,可别说是她了,哪怕是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也不足以拿家族的前程去换。
此事胡氏也不甚清楚,正如沈家对三房的事情遮遮掩掩,周家也同样如此,外人也只是一知半解,就连那个贵人是谁?也无人知晓。
丫鬟在外面禀报,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梨子过来。
沈若英挥挥手,丫鬟退了出去,她抓了一只梨子咬了口,眉毛立时皱起。
“快吐在这里。”胡氏递过一个空碟子。“哪能好吃。”不过她这女儿的性子,不亲自试一试,是不会愿意的。
沈若英摇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继续说道:“龚家想要同周家联姻,婆婆就让我来问问,听说那周家小姑娘和……妹妹私交甚深。”就像其他人一样,大家都不知道如何给沈妙珠排序,多是含糊带过。
“怎么会是周家?”不是说周家攀不上龚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周家也只是低调许多,可世家底蕴犹在,反倒真论起来,是龚家高攀周家了。高门嫁女、低门娶媳,龚家若非来的是世子,沈家也不会答应沈若英的婚事。
文官和武将总是互相看不惯。
沈若英的小姑子,同样是个病秧子,是从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