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狐狸闯天涯-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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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也喂了他一颗毒*药,说是若有差池,就送他性命。
葛先才欲哭无泪,他也不想有所差池啊!
他整日苦着脸在山谷里转悠,直到那天,看见有个橙衣少女抱着小狐狸站在千千住的山洞外面。千千随着那姑娘走了,葛先才无意间经过山洞,竟然看见石桌上摆着那个盒子!
他当时便生欢喜,赶紧跑过去取了,藏在怀里,想着怎么快点交差,换回解药。
可是后来,后来的事也不是他想见到的啊!
他怎么知道那个凶煞拿了东西不算,还……还对千千下了手!
他当时吓也要吓死了,拼了命地往回跑。在外面躲了一夜,觉得还不如就这么死了,也好过被发现了,被活活折磨到死。
但最后他还是不想死,于是鼓起勇气回来了。
那少年,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做过的事?
要是他知道了……要是他知道了……
*
城四大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在蔡家门口徘徊,神情十分紧张。
不由笑着拍了拍风茵雪的肩膀,示意他看那个人,“老六,那人谁啊?”
千千闻言也看了一眼,认出那是隔壁朱家的亲戚,葛先才。
风茵雪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隔壁家的亲戚,是个大夫。”
“哦。”城四若有所思地看了葛先才一眼,“瞧着有什么急事似的。”
“当然急了。”少年漫不经意地道。
几步远的路,葛先才自然也看见他们,登时露出喜色,迎上前来。
风茵雪转向千千,“千妹,你先回去罢。”
千千点头应了,先进了家门。
葛先才有点迟疑地看了看城四,风茵雪笑笑道,“无妨的。”
葛先才赶紧道,“风相公,那个解药……”
少年默然了一下,城四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怎么,老先生被下药了?老先生这是怎么得罪我们家老六了?”
葛先才心说得罪的可不轻呢,他小心打量着少年的神色,小心翼翼道:“风相公,老朽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我也没说你干什么了啊。”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葛先才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这……老朽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老神医。”少年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倒了一丸药给他,“如今城里太平了,还是回家看看去罢。”
“哎!哎!”葛先才蓦地松了口气,心想他看来还是不知道。千恩万谢,万万想不到竟这么容易,忙不迭就往嘴里送。
少年望着他,又笑了笑,“老先生这么放心,我给你的不是另一颗毒*药?”
葛先才刚送到嘴边,立时吓得不敢动作。
城四噗嗤一声笑起来,“放心吧老先生,老六顽皮而已。”
葛先才还不敢就吃,又怯怯地看了风茵雪一眼,直到少年点了头,才吃下去。
“老神医还不回去歇着?”少年似笑非笑地道。
“是!是!”葛先才赶紧又道了几遍谢,抓紧掉头就走。
城四看着他的背影,不觉笑出声来,“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刚才给的,是延年益寿吧?”
风茵雪也看着葛先才的背影,等他进了朱大刚家的门,才转过头来看着城四。
少年笑得非常灿烂,“四哥的眼力一如既往的好呢。我看老神医气虚步浮,上了年纪的人了,又瞧着想多活些年,所以赠他这个,岂不合适?”
“合适,合适。”城四咋舌,这延年益寿,说着好听,实则以疼痛换取寿数,多活的年岁里,头痛自当如影随形。
“所以我早说过,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我们的老六。”他慨然长叹,似深有感触。
风茵雪不置可否地冲着他笑了一笑,“四哥,多劳你了?”
“一定不出差错。”城四信誓旦旦。
第95章 【第九三章】
*
城中喧嚣,好个闹市。
之前家家闭户的情境仿如一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悦来客栈的废墟前不再有官军守着,有人便过去捡些能用物什,有时为一两件稍值钱的东西争吵的不可开交。
有几个人路过废墟,其中一名长者唏嘘不已,顿了顿步子,才又向前走去。
他们是去赴金裕楼聚会的张悦来一行人,正一教的一名小弟子先来传讯,说是长老不久便到。于是有人便提出今日众人一起聚一聚,商议商议如何对付封丞羽。
其实张悦来知道,大多数人都对正一教不以为然,其实他原来也是这样。没亲眼见过,谁信?总以为夸夸其谈,言过其实。
就是现在,真正相信有鬼的怕也寥寥无几,大多数必以为是装神弄鬼。
他这次去,也是想以他薄弱的面子劝说一下,不过他也知道,怕是没用。
张悦来不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流云广袖舞出炫丽的影,衣袂翩翩而动,带出香酥的风,醉人肌骨。
只是缺了歌与曲的舞,总好像太伶仃。
小几上摆一个小小锦盒,打开来,锦缎上放一块精致但褪色的金锁。锦盒旁放了瓜果零吃,各色点心。
华衣公子倚着软靠,慵懒的坐着,视线时而落在起舞的女子身上,时而又凝注着那块金锁,神情淡漠。
“外面好大风雨,大哥尚能安坐?”
有人挑帘而入,笑语殷殷。
舞姬的动作忽然滞了一滞,看向来人,眼神不由自主地一亮。
华衣公子似是极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视线仅停留片刻,便也望向进来的那个人。
那是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郎,笑得一双眼微微地弯起来,毫不见外地走过来坐下,拈过几枚青提子便往嘴里送。
舞未停。
华衣公子看着他看了许久才道,“小六,你知道大哥最佩服你什么吗?”
“不知道。”风茵雪看着他笑了一笑,又吃下一颗青提,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我有那么多值得佩服的地方,怎么可能知道大哥说的是哪一点?”
华衣公子大笑,“小六,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风茵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手扯过一块锦帕擦了擦手,“大哥,那你可知道,小弟最佩服你哪一点?”
封丞羽蓦然止住笑声,定定地看着他,“哪一点?”
风茵雪只是轻轻笑了笑,把小几上的金锁拿过来,揣在怀里。站起身,低头看着仍慵懒的华衣公子,“大哥最会精打细算啊,我成亲,大哥都没送我样东西,可不是精细得很?小弟只好腆着脸自己来讨件东西,不知大哥可否割爱?”
封丞羽默默看着他动作,“小六想要什么?”
少年眯了眯眼睛,可却没遮住那一瞬眸中的冷意,一面把玩着那锦盒一面轻声细语,“送这个给大哥的人,很有本事啊。小弟没什么别的愿望,只是想见一见这个人,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大哥总不会不答应吧?”
封丞羽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手,示意舞姬停下来。那女子恭敬顺从地停了舞步,行过来几步,就跪在他身边,“公子有何吩咐?”
封丞羽看都没有看她,只淡淡道,“舞跳得不错。”
“公子过奖了,流烟陋质,意态鄙俗,公子不怪罪便好。”舞姬一味低着头,声音轻柔,身子却微微颤抖。
华衣公子带了点不耐之色,“无须妄自菲薄,今晚到藏香阁等我。”
流烟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放在往常她也会十分欢喜,心甘情愿,可自从……自从……她咬着唇想着站在一旁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一念情起,一见心许。
可那个人根本就无关于己的态度,只是在一旁淡淡看着,都不像……不像那天的那个他。
可她还是大着胆子冒昧出声道,“公子,奴婢这几日身子不方便……”
“行了大哥,干嘛要为难漂亮姊姊?”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同时有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热而有力,“姊姊,你先出去吧。大哥他同你开玩笑的,他这几天忙着呢。”
流烟不敢妄动,看了那华衣公子一眼,见他无甚表示,自然更不敢动。那少年却笑道,“去吧。”
华衣公子终于懒懒的挥一挥手,流烟赶紧蹑手蹑脚地出去,在走之前仍不由自主地回了一下头,见那少年正冲着她轻笑,挥了挥手。
她低声道了句谢,告退出去。
帘子重新合拢,竹影斑驳,遮下一片清凉。少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微微凉了一下,“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封丞羽淡淡地看着他,神情依然淡漠,“六弟不想知道的清楚一些?”
“大哥。”少年手中仍然拿着那只锦盒,“这么看来,大哥是不肯满足我这个小小愿望了?”
封丞羽笑了笑,“六弟如果早半天来,大哥自然没有二话。可惜这个人似乎也甚有自知之明,今个儿一早,已经跑了。”顿了顿又补充,“卷了不少好东西去呢。”
少年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还烦大哥告诉小弟他岁数长相,籍贯名姓。”
封丞羽低声笑了笑,“放心,有靖先在呢,六弟静候佳音便是。”
“大哥。”风茵雪这一声唤的很轻,“大哥只叫小唐告诉我就好。”他笑起来,“总有些事,大家都不愿意假手他人的,不是吗?”
“看来他真是把你得罪的很深。”封丞羽看了他半晌,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好,等会儿我便叫靖先过来。但是在此之前,大哥有件珍宝,还想和六弟共赏,不知六弟可愿赏脸?”
风茵雪看了他一眼,忽地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锦盒扔给他。
“却之不恭。”
*
城四看着千千干活,已经看了很久。
这少女似乎不知疲倦,洗衣,挑水,劈柴,喂猪,一件件做来,毫无怨言。
他抢着要帮她,但被她横过一眼,就讪讪收回手来。
她的眼神也没有多横,反而很温顺,柔和得像水。可偏偏叫人一点都不敢违抗。
于是他就跟着她,跟进跟出,问她话,她也是绝不搭理。
所以说哄女孩子这种事,他果然还是没老六做的顺手。
城四最后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树荫下看着千千洗菜择菜,顺便看那只毛雪白的小狐狸懒洋洋的晒太阳。
狐狸?
城四想起来这些日子听到的江湖传说,这个还不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于是凑过去一把揪住那小狐狸的耳朵,把它提溜起来,“哟,软的呢!”
*
无妄之灾。
飞来横祸。
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小狐狸叫唤出声,这几个兄弟就没一个好东西!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抓紧给老子放开啊啊啊!
它嚎的撕心裂肺,千千立刻便放下手里的菜,终于跟城四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四公子,能不能请您松一下手?小白的耳朵不禁拽。”
说话就最好不过了。
城四笑眯眯的应好,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松了手。
于是小狐狸又扑腾落地,打了个滚,一身尘土,又恨又怨地盯着他看。
千千见他果然松了手,便没再多说什么,又转过头去择菜了。但脸上的神色显然是带些不满,不满他放手的方式太干净利落。
城四凑过去继续套近乎,“小弟妹,你歇歇罢。不用备这么多菜,老六一时半会回不来。啊对了,我喜欢吃莴苣没错。小弟妹,你刚刚好像叫我什么四公子?其实不用这么见外……”
少女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城四识时务地闭了嘴,但过不了一时,又道:“小弟妹,你是不是和老六有仇啊?”
千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是有仇也没关系,可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能累及无辜啊?”城四做出颇委屈的样子。
千千仍只是默不作声地择着菜,城四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有脚步声在接近蔡家的时候刻意的放重,一身黑的甲五出现在门口,轻轻地咳嗽一声,“四爷。”
城四懒洋洋地看过去,见是他,顿时笑了一笑,“哟,起来的蛮快的?”
甲五有点头皮发麻,“小人无能,还要多谢四爷手下留情。”
城四眯着眼睛笑了笑,“什么事?”
“有样东西……”甲五的口气有些迟疑,好像不知该如何开口,小心斟酌着用词,“是从城里来的,说是封府给六爷的贺礼。”
城四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亮,“拿过来我看看。”
千千也看了看那个一身黑衣的青年,目光中露出迟疑之色。
甲五把盒子交出来,放在石桌上。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千千,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城四,多少觉得为难,“四爷,还是让小人来开吧。”
城四潇洒地一挥手,“不用!他还不至于搞些下三滥的小玩意儿,最多就是叫老六不痛快罢了。”他又瞧了千千一眼,安慰似的道,“小弟妹,你也不用怕,啊?”
说的时候他已经利落地把盒子打开,然后脸上的笑容便在一霎时消失不见。
千千先是一愣,继而惊讶地低呼一声。
精致华美的绸缎上,摆着一串风铃。若是悬在屋檐下,有风来时,应会泠泠作响吧?
可这串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