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狐狸闯天涯-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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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轻。”
他顿了顿又道,“我爹,三年前本来就该死了。其实他早就该死了,但是他还不能死,我得叫他看着,看着我怎么一点点地拿回原就属于我的东西。于是我将他制成傀儡,他一举一动都随我指挥,我要他亲手去折磨他最钟爱的儿子。”
他眸中有嗜血的光,唇边淡淡含笑,“我大哥,三年来一直被我关在地这里。他爱美人,院子里本就纳了不少姬妾,我便一个个的,当着他的面,剥皮,剜心,然后用她们的皮做画纸。”
“如此,大师仍觉在下可度?”他倾近身子,神情冷漠而残忍。
“阿弥陀佛。”慧明一声长叹。
有一武僧面露怒愤之色,愤而欲起。
慧明不视却知,“悟壬,诵静心咒。”
华衣公子淡淡笑了笑,“大师何必执意度我?岂非亦是执念与痴迷,又何尝不是执迷不悟?”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只笑了一下,“谁都不会放我生路,我也从不要成佛。”
“在下会一点点放干大师的血,看看大师是否真正有德,或者同你两个师弟一样,不过伪善之徒。”
*
出了暗室,封丞羽脸色苍白,忽然掩口咳嗽数声。
黑衣少年视若无睹,恭敬道:“公子,封掌柜仍在前厅相候。”
“他愿意等,就等着罢。”缓缓拭去唇边一点血迹,华衣公子向外走去,“备轿,去沉风楼。”
*
青青怔怔望着窗外夜色。
一整天都喧闹的沸沸扬扬,说是那官监守自盗,勾结贼寇,已拟候期问斩。
她只觉得不信,那清俊的年青官人,真的是害了攸攸的凶手吗?
她不知道,那只鬼是不是真的入了罗网。
小丫头喜儿端了茶水进来,“姑娘,封公子来了。”
青青身子不由轻轻一抖,这样晚了,他来做什么?
她知在内心深处,始终对他有着惧怕和防备。可面上不能表现,淡淡道声“知道了”,起身对镜梳妆。
才要描下黛眉一钩,便在铜镜里看见隐约的影儿,有人自后趋近,一把攥住她手腕,手指冷冽如冰,声音却带着淡淡的温柔,“这样就好。”
青青默然无语,只看着他搭上来的手。五指修长纤巧,拇指上还套了碧绿扳指,那扳指颜色虽绿,却色浓的不正,望着非是贵品。
青青眨一眨眼,别开目光,“公子今日怎么得空来此?”
那只手不动声色移开,手的主人淡淡道,“来为你道喜。”
青青转头看了喜儿一眼,小丫头会意,立时告退。
青青这才看向华衣公子,他脸色是一贯的苍白,望着她,神情静而冷。
“公子,真的是知府大人做的吗?”
封丞羽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望着她的眼,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过了一时才淡声道,“证据确凿,应无冤枉。”
青青缓缓地摇头,“不是他。”
他看着她,神色无悲无喜,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不做声。
青青大着胆子把疑问说出来,“那天,攸攸是去找公子你的。”
“不错。”他仍是面无表情,“但我却并没有见她。”
“可公子房中,又为何有这个?”那是一方绣帕,绣着并蒂双生的莲。拿帕子的手微微发着抖,手指纤长美丽,却轻易便能折断。
封丞羽默了一默,道,“她只待了一刻,我便叫人送她回来了。”
那只手却抖得越发厉害,青青盯着他看,“公子,那天攸攸并没有带这块手帕。”
他蓦然了悟什么,看着她忽然站起来后退几步,脸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阿冥,我不过不想你误会。”
青青摇了摇头,“是你吗?那只鬼,公子是不是真的知道?”
“世上并无鬼物,不过有人装神弄鬼。”他淡淡道,“该给你的交代,我已经给了。”
青青死死地盯着他,“其实是公子你做的,对不对?”
“好久没见过你跳舞了。”他别过头去,“今天为我跳一支罢。”
青青不动,只是看着他。
“为什么?”
“你累了,我改天再来。”华衣公子终于不再要求,往门口走去。
“为什么?”她挡在他面前,“为什么?”
他看着她,忽然笑起来,“其实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么?”
青青一愣,“你……你承认了?”
他笑了笑,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阿冥,我已给了你交代。”
*
封家大厅里,封福终于等的不耐,起身走去。
走到门口,却看见有台小轿,一溜儿进了侧门。他认得那轿子,立时不假思索要冲过去。
眼前却人影一闪,手臂一重,被黑衣少年顺势拉到一旁。
“你做什么?!”封福一时愤而失态。
少年神情仍旧淡淡,“封掌柜,公子心情不好,还是莫去打扰他的好。”
封福咬牙切齿,终究忍气吞声,“谢唐总管提醒。”愤愤出门去。
封福一路走回家中,越想越气,忍不住伸手拂掉桌上东西。乒乒乓乓碎了一地,才觉稍稍舒坦。
正要起身点烛,却在一刹那感觉身后有凉凉冷意,夏之盛时却似有阴风吹过,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暗暗凝蓄掌力,封福沉住气,静数三个数,猛然回身,一掌击去。
掌风却落入虚空,身后冷风一掠而过。有人站在那里,声音嘶哑,幽若鬼魅,“这就是,封掌柜的,待客之道?”
封福凛然一惊。
来者,竟是一只真正的鬼。
*
灯光低迷,残月如钩。
一人着黑衣,长跪于地,面目不清,双手却捧上一个锦盒,态度极之卑微恭敬。
华衣公子坐于塌上,缓缓为自己斟一杯酒,神情冷淡如若冰雪,目光着落在锦盒之上,良久,忽然轻轻嗤笑一声。
*
小院落中,青衣少年露出欢喜之色,侧身让过后来的人。
“张前辈,赵大哥,我就说我大师兄一定没事。我二师兄来了!”
眉目温和的青年转出,先施一礼,“久仰张前辈大名,连日有劳各位照应小师弟,青江感激不尽。”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余春在后关上门,“张大哥,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顾兄弟说,封贼的阴谋,已经败露了!”
第92章 【第九十章】
*
天色晴明,应是吉日,小小村落里,路边站满了人。
吹吹打打,锣鼓花轿。笑语欢声,迎嫁队伍。
马上少年红衣洌滟,含笑纵马而行,笑容便似初生朝阳明媚,无双风华。
村人推门围观,指指点点,笑语不断。有那孩童随着马匹花轿跑着,念念着喜糖,你追我赶。
*
闻肖祤睁开眼,便觉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困惑地眨了眨眼,只以为还在梦中,若不然怎么会骑着玉麒麟,在这样小道上颠簸。可这感觉又太过确实,于是便不确信轻唤,“师妹?”
蝶影的眉头皱了一皱,低头看她。
红衣少女显然醒了过来,但仍然伏在马背上动也不动的,声音带着初起时的慵懒。
“小姐,你醒了?”语气里不自觉就带出“你怎么现在就醒了”的味道。
闻肖祤终于确信这不是梦,她坐正身子。她比蝶影还要高出大半个头,一坐起来,蝶影一时便被她挡住视线,看不清前路。
但橙衣少女并不慌忙,任着玉麒麟前行,只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着怎么编谎。
闻肖祤盯着眼前景色,“师妹,你能告诉我,咱们现在在哪吗?”
蝶影深吸一口气,“小姐,你醒了就去骑小红吧……”
闻肖祤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正色:“师妹,别打岔。你想干什么?你给我下药了吧?”
“……小姐,咱回家吧。我还从没有回去过……”蝶影有点发怯。
闻肖祤默了默又道,“师妹,魅还在城里呢。”
蝶影迟疑了一下,“小姐,这件事老爷自有分寸,咱们就别多事了。”
闻肖祤忽然伸手夺过蝶影手中的缰绳,蝶影没有反抗,任她拿去,令玉麒麟停下来。闻肖祤跳下马去,蝶影便随着她跳下去。
少女似是刚刚醒来,立足不稳,蝶影眼疾手快地扶她一把。
闻肖祤低声道了声谢,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瞪着蝶影道,“我干嘛要谢你?师妹你真是好事不学,专学坏事!”
“我……”蝶影哑口,拽着她袖子扯了扯,“小姐,咱还是回家吧。”
闻肖祤瞪她一眼,招呼火玲珑过来,翻身上马,“我可不管爹爹到底有什么主意,我反正是不能看着再有人白白送死。”
蝶影心知拦不住她,只得叹了一口气,“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他?”
“你说什么?”
蝶影眨了眨眼,无辜的道,“小姐,你走反了。”
*
铜镜映出少女容颜,千千端坐在镜前,动也不动,任凭喜娘替她梳妆。
点黛眉,印红唇,敷□□。少女容颜被细致的勾勒,本就芳华无双,一经点缀,更是惊若天人。
“千千,你穿这个可真好看。”金花托着腮坐在一侧,端详着千千。屋子里还有几个村里姑娘,叽叽喳喳地在一旁说笑,围在门口商议着,等着新郎来时,该怎么刁难。
千千沉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金花有点困惑,“看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千千本想摇一摇头,可才动的一动,便被那喜娘子阻止。
“夫人莫动。”
喜娘的声音极是轻柔,可听在她心里,却有无端端的惧意。昨天少年走后不久,这喜娘便来了,陪了她整夜,她根本无法入睡,到了清晨,喜娘便起身为她梳洗换衣。她不肯,她便也是用这般轻柔的语调道,“夫人仔细些,老夫人的精神看着不大好了。”
千千觉得怕,她竟是在威胁她呢。她不信那少年能做到如此地步,可是,却又不敢确信。她似乎从来不曾看得懂他。
金花倒是察觉不出,又看看围在门口的一群少女,再看看十分专注似乎充耳不闻的喜娘,凑近千千小声道,“话说回来,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我听我爹说,昨儿可吓人了,那刀,可真是杀人刀啊!眼看就要死人了……你是不是早先也不知道啊?千千,你是不是……”她声音愈发低下去,“你是不是在担心这个?”
千千看了看她,她眼里却是当真的蕴着关切。少女轻轻声地道,“我知道。”她又接着道,“不是因为这个……”她小下声去,“我……我有点紧张。”
说罢,便看见金花一瞬间露出了然的神色。千千心中暗自苦笑一下,看么,谁又不是天生便会说谎?
“哎,其实不用紧张的了,他长得多好看啊,还是个大侠,想想就好刺激!我要是也能嫁这么个郎君就好了……”金花显得很憧憬向往,“你们以后是不是要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哪能呢。”千千自嘲地笑了一笑,闭了一闭眼睛,又道,“不过六哥的确说过,要带我去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看一看这天下的山水。”
“多好啊。”金花赞叹。
喜娘替她插罢最后一根金钗,退后一步,道:“夫人,好了。”
镜里的美人姿容绰约,门口的几个姑娘听说好了,纷纷围过来看,七嘴八舌的赞叹。
她们同时听见迎亲的锣鼓声近了,响亮而欢快的曲子,夹杂着孩子们的笑声。
几个姑娘立时同时奔向门口,笑着打算好生为难一下新郎官。金花也站了起来,“我可不会叫他那么容易就抱得美人归,千千,你可别心疼。”
千千看着她,终于可以摇一摇头。在金花转身之后,轻轻声道,“其实,我倒希望……”
喜娘将盖头覆在她头上,同时覆去了她未说完的半句话。声音依然十分轻柔,“夫人,六爷是真心爱慕您,还请夫人莫让六爷失望。”
真心……爱慕吗?
千千没有说话,没有点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门口的嬉笑声似乎全然与她无关,她听见他的声音,潺潺如水的动听。可是她曾经以为,她至少是有一点点懂他,至少她以为,他不至于这样子对她。到如今才发现,她竟一点都不懂他。
她们都那样高兴,可她真的没法子含笑以对。
从他声音里,听不出他有何不乐,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还是,根本是从未放在心上?
六哥……六哥……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是很想与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
竹屋临水,照见落花影。
竹帘悉数挑起,望见平湖夏意,一碧如顷。
华衣公子慵懒地临水而坐,望着一湖碧水,神情淡漠,听着黑衣少年将情势一一回禀。
黑衣少年长跪于地,一一道来,“公子,正一教的人已在路上了。城门开后,已有不少门派的人来了,如今都聚在城外破庙,似是等正一教的人到了,再作打算。”
“乔家的确出了事,手法跟之前胡家一般,一命不留。李承祧现下不知去处,小人已调动人手在查。”
“江南的商铺形势危殆,有些掌柜已公然质问阿尤,询问纪家之亡。”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