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仗著我爱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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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根烟,夜风将指尖的烟雾吹得袅袅散开,他说:“别小看自己,如果你愿意,你我结盟,你不仅能替你爸报仇雪恨,还能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结盟?怎么结盟?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做我的未婚妻。”
庄清研怔住。
陆澹白道:“你有沉碧如把柄太多,只要你活著一天,她就会想尽千方百计除掉你,做我陆澹白的未婚妻,她不敢轻举妄动。而未婚妻的身份,也能更好配合我,实施你我的计划。”
庄清研觉得他言之有理,但她仍在犹豫。
陆澹白瞧出她心中所想,道:“放心,我对未成年没有兴趣。”
庄清研:“……”须臾她辩白道:“我19了,成年了。”
陆澹白弹弹指尖烟,灰白的烟末子落在烟灰缸上,像蒙尘的雪,“对我来说,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都是未成年。”
庄清研:“……”
考虑片刻后她面向陆澹白,伸出手掌,“要怎么结盟?签合同,画押,还是击掌为誓?”
陆澹白看著她举起的手心,似乎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幼稚。不过他还是伸出了手去。
“啪”一声脆响,彼此掌心在空中交叠、撞击。
盟誓即成,落子无悔。
※※※
平安夜是个好日子,城南的高级别墅住宅里热闹非凡,灯光将别院照耀得如水晶宫殿,衣香鬓影,宾客不绝。
今夜是h市新贵陆澹白的晚宴,这陆澹白本是隔壁t市上流圈的风云人物,不想他继承关九爷的身家后,却在今年底将公司迁到了h市,h市圈内一听这么个腕要来,便举行了隆重的晚宴,算是对陆澹白的欢迎仪式。
眼下,西装革履的陆澹白被人众星捧月。
其中就有庄家遗孀沉碧如跟另一家文化公司老总杨立,就是那个葬礼上大声呵斥庄清研的中年男人。
沉碧如穿著紧身黑色绣花晚礼服,四五十岁的人,保养得当仍风韵犹存。她端著红酒杯向陆澹白笑:“久闻陆董大名,年纪轻轻便掌控光远,真是年少有为。”
杨立亦是殷勤地笑,“以后就请陆董多多关照了。”
陆澹白抿了口香槟,簇新的衬衣倒影在酒色中,杯中波光潋艳。他客套道:“两位说哪的话,两位在h市文化圈这么多年,日后澹白还得请你们指点才是。”
三人愉快碰杯。
又寒暄了会,沉碧如见陆澹白眼风不时往门口瞟,问:“陆董是在等什么人吗?”
“等我的未婚妻。”陆澹白道。
沉碧如微怔,却是带著长辈人的关切,“呀,陆总这么年轻就把终身定下来了?”
陆澹白晃著杯中红酒,“没办法,缘分来了挡不住。我跟我那位是一见钟情,还没打听她的家室背景,就迫不及待跟她求了婚。”
杨立不动声色的拍马屁,“陆董这才是性情中人,不在乎家室门第。”
陆澹白道:“说起来还有些巧,她姓庄,我听说沉女士的先生也是这个姓?”
沉碧如压根没往庄清研身上想,做忧伤状,“是啊,只可惜他去了,不然看到陆董这样优秀的后辈,一定高兴得很。”
陆澹白点头,突然眼光一亮,“我未婚妻来了。”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是什么模样的女孩能把咱陆董迷住……”沉碧如笑著,目光朝门外望去,就那一眼,她与杨立的视线齐齐一震。
喧闹的晚宴大厅门口,一袭酒红金丝绒长裙的女郎俏生生立在那,她还很年轻,二十岁都不到,年龄的稚嫩却掩不住面容的明艳,只简简单单站在那,便引来满场目光。有人瞧出来她的身份,低声道:“那不是被庄家赶出来的女儿吗?”
众人窃窃私语,而陆澹白快步迎过去,“你可算来了。”
庄清研朝他浅笑,指指挽起的头发,“对不起,做头发耽误了点时间。”
陆澹白扫扫她的装束,道:“挺美。”
庄清研低头看看自己的华服盛装,美,是真美,也必须美——按照两人的布局,她必须在今晚来个惊艳的登场,好让陆澹白他把她隆重介绍出去,沉碧如等人明了后才会有所顾忌。
果然,那边沉碧如的脸色微变。陆澹白见状问:“咦,沉女士怎么这个表情?莫非您跟小研认识?”
沉碧如不说话,眸里很谨慎。
倒是一旁庄清研接的话:“当然认识,她是我爸爸第二任妻子,也是我表姨。只是前阵子我们闹了点矛盾,我就离家了。”
沉碧如见她说的风轻云淡,心中起疑,却用歉然的语气试探:“小研,前阵子你爸走了我伤心过度,做事不妥当……”她伸手想去抚庄清研的脸,“那天不该打你……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自己也难受……”
庄清研不动声色往后退,避开沉碧如的手,面上仍保持著名门闺秀的微笑,“表姨说哪的话,是我自己糊涂,又错信了福伯,误会了你,现在想通了……不怪你。”
“想通就好!”沉碧如做欣慰状:“那晚宴结束就跟如姨回家。虽然咱别墅没有了,但你杨伯伯仗义,将他一套空房子给我们借住。”
旁边杨立接口,将谎话说得真切极了,“是啊,快回去,你可不知道,你离家后你如姨就后悔了,派人到处找你……”
庄清研瞟瞟身侧陆澹白,“我就不回去了,陆……”先生两字刚要说出来,脑中闪过陆澹白出门前的叮嘱,话音一慢。
晚宴前陆澹白先行出门,她说:“陆先生,一切小心。”
陆澹白顿住脚,表情有些微妙,“注意称呼,我们现在对外是未婚夫妻。”
她一怔,“那我叫你什么?陆澹白?澹白?”澹白两字第一次叫,有些青涩。
他倒没介意,颔首出了门,那墨色衬衣白色燕尾服,衬得如世家子弟般雍容笔挺。
收回思绪,庄清研扬起一抹笑,往陆澹白身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距离看起来更加亲密,“澹白这有房子,我就不去您那添麻烦了。”
沉碧如却固执地让庄清研回家,“这有什么麻烦的,回家我给你煲点汤,瞧你这阵子瘦的。”又道,“你这孩子也真是,有了对象也不跟家里说,等回去好好跟我讲讲,人生大事可不能随便,你爸爸现在不在了,我更得上心。”
庄清研摇头轻笑,“回头我打电话跟你说,我就真不回去了。”
她当然不能回去,回去就是羊入虎口,而她也不能跟沉碧如太撕破脸皮。照她与陆澹白的战略方案,对于沉碧如就八个字“虚与委蛇,以图反击”,所以现在她与沉碧如要保持著不僵也不亲的关系,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故而她此刻看到沉碧如心里恨得滴血,面上仍不动声色。
那边沉碧如还在劝,陆澹白插声进来,“之前不知道沉女士跟小姸的关系,失礼了……沉女士放心,小姸在我这,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沉碧如见庄清研坚决不依,只得道:“那就麻烦陆先生了,我们小姸能够认识你,是她修来的福气。”
几人对视一笑,陆澹白见好就收,“那两位自便,我再带小姸认识其他朋友。”
庄清研被陆澹白拉著往前走,某个瞬间悄悄回头看,就见沉碧如还在原地站著,一贯端庄的笑里闪过微微冷意。
身边陆澹白也察觉出来,他偏头低声问:“刚刚发现什么了吗?”
庄清研点头,“沉碧如与杨立早就是一伙的。”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肯定。
“不算太蠢。”陆澹白抿了口酒,“再等会,你会有更多惊人的发现……”
“什么意思?”
陆澹白道:“大庭广众下,沉碧如跟杨立会处处顾忌,你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而后面有单独的私人休息间,他俩打什么算盘,要是在小包厢私下交流,那咱就守株待兔了。”
6。Chapter6 证据
陆澹白的猜测果然不假,沉碧如与杨立在应付式的跳了两支舞后,去了晚宴一角。
穿过偏厅,杨立放下了对外人的客套微笑,问身边沉碧如:“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前些天把她赶出门,现在又要她回家……照我说,葬礼那天就该除了她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楼兰望月》可能在她手上。”
温声细语的一句话,见过大风大浪的杨立却猛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沉碧如摇头,“我不确定,但那老鬼死前死活不肯透露画的去向,多半是通过老福偷偷转走,留给那死丫头了!”
杨立阴森森地笑:“那我弄死她也得找回来……这可是几亿的大买卖啊。”
沉碧如道:“想拿回这幅画,就得跟这丫头虚与委蛇一阵子。”
“可这丫头现在跟陆澹白搞在一起了!这陆澹白不好惹……”说到这杨立有些恼意,“真是奇了怪了,他俩怎么就成了一对,莫非还真是什么一见钟情?”
沉碧如怕隔墙有耳,瞟瞟四周道:“回屋再说。”
※
沉碧如的包厢就在最左侧,窗外是一片翠绿的金银花藤,金银花又称忍冬,寒冬腊月亦是枝叶繁茂,苍翠如碧玉。
而眼下,茂盛的金银花藤下,一个纤弱的身影正隐与其中。
庄清研。
藏得隐蔽的她看著沉碧如与杨立进了屋,竖著耳朵打算听,没想到叫她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了。
杨立进来反锁了门后,直接拥住沉碧如,接著更难以想象的事发生了。
透过窗帘的缝隙,屋内两人吻了起来,杨立急不可耐褪去沉碧如的衣服,沉碧如徐娘半老的人了,还娇嗔道:“急什么死鬼!正事还没说完呢,你又来!”
“我就不信你不想!这阵子给那老鬼守灵没憋坏你吗?事等下再说!”
接下来便全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屋外庄清研这没出阁的姑娘,看不下去转过了脸。
稀薄的月光里,庄清研隐在花丛中回想著扭头前的那一幕,赤条条的男女,一件件脱下来的衣物,新寡妇沉碧如不仅外面套著飒飒的骑马装,里面还是件桃红内衣,那绣著精致的芙蓉与青鸟,颠鸾倒凤,像极了古代的肚兜。
屋里情。欲的呢喃还在,庄清研胃里翻来覆去的恶心,她知道这两人串通一气,却没想到更是赤。裸裸的姘头。
片刻,屋里的动静渐渐小了,换成了衣料息窣声,似乎是两人完事后正穿衣。
情。欲结束,两人言归正传,沉碧如道:“那天殡仪馆你就不该冲动,你要是不逼老福,好好说话,没准老福肯把画的事交代出来!”
“怎么可能!这老东西油盐不进,再说我们没有选择,他不仅知道咱是怎么对老头子的,更对咱将庄氏资产转走的事都清楚……不杀了他,留著给咱掘坟啊!”
沉碧如不说话了。
杨立接著说:“你就别担心了,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楼兰望月》弄到!”他说著话题一转,“这画价这么离谱,曾有人开价两亿,比世界顶级古董名画都贵,庄未年竟还不肯卖!莫非真像传言里所说,有大玄机?”
沉碧如颦眉:“我哪知道,辛苦伺候老东西这么多年,可他到死都只字不吐!要不是太憋屈,我也不至于这么折腾他!”
两人还在絮絮刀刀,庄清研却越听越冷。
世上之事就是这般讽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如在一小时之前,庄清研还只想打探一些内情,却万没想到,得出的信息量会如此之大。
沉碧如与杨立早就勾搭成奸,而福伯也的确被这两人所害,更重要的是,原来父亲的公司根本不是运营不佳而破产,而是被这两人合谋掏空,将资产神不知鬼不觉侵占。
她浑身发冷,内心又如燃起一团火,深吸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将手中录音笔靠窗贴得近近的。
如果这两人勾搭成奸谋害庄家,那么她须有铁证才能上告。眼下不论是音频证据还是其他,她一样样的收集,日后人证物证齐全,她再一并交由检察机关。
就在此时,房内传来一声低呼,“谁?”
庄清研正准备躲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屋内沉碧如拢好衣服将窗帘一掀,灯光明晃晃射进来,窗外的花藤后,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不远处。
沉碧如登时起疑,但还是试探性地问:“小研,你怎么在这?”
庄清研暗暗生恼,方才她在花丛躲得好好的,录音也很成功,不想草丛里不知道从哪窜出一只猫,将屋内沉碧如惊动。
不过她稳了稳心神,一面轻松迈出两步,一面不动声色将录音笔放到身后,道:“散步啊。”
沉碧如显然不信,“夜里散什么步?”
话未落,一个略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