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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折锦春-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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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段距离去看,可看出黄柏陂位于汉嘉郡偏北方向,位置偏僻。她仔细寻找良久,方才找到了黄柏陂所属的县,乃是臼水县境内。
  秦素不由蹙起了眉。
  据她所知,臼水县应该并不富庶,好像是也没有什么大士族。
  她心中忖度着,淡淡的视线掠过图册,向秦彦昭的方向瞥了一眼。
  秦彦昭正在仔细地看着图册,不过却非秦素所看的这一侧,而是在看江阳郡的地形,眉头微微蹙着,似是在想着什么事。
  秦素略略放了心,向旁行开了一步,长长的衣袖似是不经意间便落在了图册的边缘,隐在袖中的手指尖用力,向下一扯。
  图册的边角立刻展平了,秦素飞快地扫了一眼,却见在图册最下角的位置,印着一个略有些模糊的红色印鉴,上头的字迹却仍可辨。
  秦素忍不住眯了眯眼。
  那“益州官制”四字,此际瞧来,竟是无比的刺目。
  果然是官制图册。
  秦素说不上是惊惧还是失望,这一眼看罢,便将衣袖挪开了,佯作垂眸看图,无声地吁了口气。
  罢了,此事终究是在她预料之内,如今还是以黄柏陂之事为重,旁的先搁在一旁。


第109章 琼玉郎
  秦素微阖双目凝了一会神,复又睁开眼睛,将视线转至案上布帛,于脑海中仔细搜寻前世隐堂所授汉嘉郡的各项事宜。
  几息之后,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眸色尤冷,宛若寒冰。
  她终于记起,在汉嘉郡的臼水县,有一户声名不显的士族——沈氏。
  据隐堂得来的消息,臼水沈氏家主之妻姓戚,乃是何都尉之妻戚氏的庶妹。
  以庶配嫡,且还是嫁予了士族的家主为正妻,就算何家的门第高于沈家,也是沈家吃了亏。而这门并不般配的亲事,当年乃是戚氏的嫡母一力促成的。那位高嫁了的沈戚氏,就此对嫡母与嫡姐皆是感恩戴德。
  秦素尽量收拢情绪,然而,那一丝丝的冷意仍是不住下沉,直直坠向她的膝盖。
  藏龙盘,果为一局!
  当年她便觉得奇怪,藏龙盘明明烧制于中元十三年,而秦氏瓷窑被封,却在两年之后。
  若中元帝真要治秦家的罪,早便应治了,为何还要等上两年?若非有人故意提及,谁又会将这件两年前烧出的瓷器,与皇族联系在一起?
  而臼水沈氏的名号一经冒出,此事便立刻明晰了起来。
  秦素蹙起眉心,只觉得双膝处的冰冷,已然漫上了全身。
  这其中的因果,其实一点也不难猜。
  人世间熙熙而来、攘攘而往,还真是无甚新鲜事可说。没落的秦氏却偏偏身家巨富,自是惹人眼红,就此生出些事端来,亦怨不得旁人。
  秦素半阖了眼睛,飞快地将整件事想了一遍,心中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
  必须将薛家拉下水,否则此事绝难善了。
  而就算拉来了薛家,秦家也未必便保无虞,还必须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将秦家完全摘出来。
  她转着念头,心情却比开始时轻松了一些。
  事情终于有了头绪,总比凡事不知要来得好,再者说,她又提前看到了接下来的几步,只需好生谋划,她就不信扳不回这一局。
  秦素心下忖度着,又张大了眼睛,凝视着那份绘于布帛上的地图。
  真是好东西啊,比隐堂所绘的强了百倍不止。
  只可惜,此物越是好,便越是留不得,终须想个法子毁去,免了秦家一场灾祸。
  一念及此,她便又向秦彦昭看了一眼。
  此时的秦彦昭正目注图册,若有所思,并未察觉到秦素的视线。
  他难得露出这般沉肃的模样,让人不免有些好奇。
  秦素凝思片刻,假作观图,略略错开了两步,转去了秦彦昭的侧后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图册。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看的似乎是江阳郡北那一带,至于具体的县名城名,从秦素这里却看不大清。
  秦素心中蓦地一动,脑海中划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她凑前了一些,在图册上寻到了青州城外的官道,以此为基准,将由青州至上京沿线的地名全都看了一遍,并记下了两、三处不大显眼却很可能有用的地方,其路线与方位皆牢记于心。
  便在这一刻,那个模糊的念头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不过,就算心中有了底,她还是需要多做些几手准备,且这图册本就难得,往后她也并无机会再看,此时更需多看几眼,将能记下的尽皆记下。
  她来回扫视图册,直到确定所记无误后,方侧眸打量了秦彦昭一眼,却见他仍旧神情肃然,眸色竟是少见的冷厉。
  她心下微惊。
  秦彦昭究竟在看什么?为何神情如此凝重?
  迟疑了一刻,她便轻声地问道:“二兄在看什么?”
  秦彦昭猛地转回头来,像是被她惊醒了一般,先是怔了怔,旋即面上便飞快地浮起了一个笑,掩饰地道:“没甚么,没甚么,我只是随意看看。”一面说着,一面便动手卷起了江阳郡那一侧的布帛。
  越是这样说,越叫人心中生疑。
  只是,再往下问便不好了。
  秦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旋即转开了视线。
  只能请阿承盯牢一些了。
  她的这位二兄,如今行止上倒是没什么错,但到底太过年轻、意气极重,估计在外头也未结识到什么真正的良友,做事还是叫人不大放心。
  “六妹妹可看明白了?”图册卷起了江阳郡那一半,秦彦昭便又问道,手却停在卷起的布帛上。
  秦素见状立刻笑着点头,一脸欢然:“嗯,我看完了,原来图册是这样的,这下子我便明白了,多谢二兄让小妹长了一回见识。”
  秦彦昭等的便是这句话,闻言便笑:“如此,我这个做兄长的也算尽了责。”他口中说着话,手下却是分毫未停,十分迅速地便将图册卷了起来,与其他几册合于一处,再拿系绳小心地捆牢,一应动作十分仔细。
  秦素识趣地退至凭几旁坐下,捧起了方才的暖囊,专意打量着那上头的纹路,并不往他的方向多瞧一眼。
  不一时,阿栗便捧着暖囊回来了,阿承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帘外躬身道:“郎君,钟管事才传了话,这一季的笔墨等物到了,请郎君派人去取一趟。”
  “唔,我知道了。”秦彦昭此时已然锁好了书匣,便向阿承招手:“你与阿束将匣子搬回原处,小心莫要磕碰了去。”
  阿承与阿束领命去捧匣,秦素便也适时起身告辞。
  “六妹妹难得来,我却不好多陪,还请六妹妹勿要介怀。”梨花树上雪枝晶莹,秦彦昭一身白衣,立于这满树琼玉之下,亦有一份洁净明朗的气度。
  然而,秦素还是从他客气的语声中,听出了那么一点不自然。
  秦彦昭此时确实是后悔的。
  方才一时心软,拿出图册来给秦素看了,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些莽撞。这图册留在府中本就于礼不合,若非有着各方面的考量,他也不会将之扣在手里。
  秦素心下了然,神情仍是怯生生的,只将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秦彦昭,细声道:“我扰了二兄学学问,是我失礼了,二兄不与我计较,是二兄度量大。”语罢想了一想,又轻声道:“二兄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还请二兄也莫要跟人说,若不然,母亲定是要责怪我的呢。”越是说下去,她的神情便越是怯怯。


第110章 袅余音
  听得秦素所言,秦彦昭心中微定,点头道:“好,我这里有图册一事,六妹妹也勿要对人言。”
  秦素立时乖乖点头,得来了秦彦昭一个嘉许的微笑。
  二人在西庐的院门处作别,秦素便扶了阿栗的手,踏上了那段长长的曲廊。
  见四下并无人迹,阿栗便靠在秦素耳边,轻声禀道:“适才阿承悄悄地告诉我,说两日前,西院夫人罚蔡夫人跪了祠堂,还不给饭吃。三娘子与三郎君想要求情,皆被拦下了。后来还是二郎君求情,西院夫人才让蔡夫人回了院子。如今蔡夫人正病得重,每日皆要吃三大碗苦药,饭食却只有一碗稀粥。西院夫人说这是医说的,要遵医嘱,病人不好多食,要多饿一饿才好。”
  秦素一面听着,一面忍不住心下感叹:大妇整治妾室,果然是挥手而就,不废半分力气。
  却不知那蔡氏所出的一双儿女听得此信,会不会后悔当初算计嫡出郎君,惹来这场麻烦,祸及自己,再至亲母?
  钟氏亦实是好手段,两头捏得死紧,先以子女胁母,再以母迫子女,真真是转手雷霆、覆手刀剑,往后这母子三人可有得受的了。
  “除此之外,还有何事?”秦素轻声问道,一面佯作四下观赏风景,扶着阿栗转出了回廊,踏上了一小段石子路。
  阿栗便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了。阿承说,女郎交代的那件‘天事’,他会尽力而为,请女郎放心。”
  此乃是秦素与阿承约定的暗语,以天、地、人、木、草代指诸事,其中“天事”指的便是那几卷图册。
  听了阿栗所言,秦素的脚步略略一停,旋即便拉住了她的手,语声低微地道:“罢了,你寻机告诉阿承,就说是我说的,那件事不可冒进,宁可不做,也不要行险。”
  “是,女郎。”阿栗轻轻地应了一声。
  秦素不再说话,一路皆是蹙眉沉思。
  图册之事她已想到了办法,此刻便不去再想,而黄柏陂却是秦家大患,一日不解决,便一日如锥刺骨,让人不安。
  直待踏上了那道通往角门的回廊时,秦素的心绪才平定了一些,她沉吟片刻,将阿栗拉近了一些,轻声道:“我问你,锦绣最近可还时常提起阿胜?”
  阿栗不意秦素竟说起这件事来,先是一怔,旋即便是一脸偷笑的神情,用力点头道:“提的呢,有时候见我出门,她还要问我去哪里,是不是往前院门房去,说是想要和我同去呢。”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便又道:“女郎放心,我不会答应她的,总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我才去寻阿胜哥哥。”
  秦素闻言便笑了起来,复又压低声音道:“我并非此意。我想着,明日你便带上锦绣一起去寻阿胜说话,”
  阿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轻“咦”了一声,不解地看着秦素问:“真要带上她么?她可喜欢到处乱说了,我怕她乱讲话呢。”
  秦素笑道:“正要她到处乱讲才好。你明日便带她出门,最好挑一个门房人多的时候,然后你便将话题往钟舅父身上引一引,再往办族学的事情上引一引,记得话说隐晦些,别明着说。接下来就听她一人说便是。”
  阿栗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应是,并不再多问半句,待秦素说完了便道:“女郎放心,此事极容易的,明日我一定能办成。”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秦素心中倒是生出一些不安。
  这是她临时起意想出来的下下之策。
  薛允衡既已知道了黄柏陂,何妨再多让些人知晓?比如……程家。
  才被左思旷破去一局的程家,应该不会白白地吃下这个亏。
  想程家也是近百年的士族,数代盘踞于青州,就算如今势不如前,亦非寻常人可比。以程廷桢的精明厉害,秦素相信,他定然会千方百计扳回局面,而秦家身为左家最重要的姻亲,程廷桢应该会派人盯着才是。
  将黄柏陂一事从内院捅出去,再在整个秦家传开来,甚而传去外人耳中,能做成此事者,非锦绣莫属。至于何家族学一事,由锦绣重新提起,说不准也能如愿传去外头,给程家提个醒,让程廷桢早些动作起来。
  秦素没有别的要求,唯希望明年的黄柏陂更热闹一些。越热闹,变数就越大,也越有机会将秦家挤出这块“风水宝地”。
  自然,若这消息果然能够令一些人闻风而动,那就最好了。
  秦素垂眸看着脚下一递一换的木屐,暗自掐算着时间。
  如今已至年关,薛允衡应该会等到来年再派人去黄柏陂,而她这个下下策若真的能成,则程家派去打探的人,应该也是在那个时间段到达黄柏陂。
  若一切凑巧,这两家人应该能于彼时遇上。
  秦素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抬头望向前路。
  此时她们已然步出回廊,自穿堂中行了出来,不远处便是角门,那守角门的老妪正立在门边,见了秦素便弯腰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秦素含笑不语,阿栗紧走几步,上前拉起了那老妪的手,口中客气地道:“多谢蔡妪守着门,没让闲杂人等近前。”一面顺手便将一小块碎银塞了过去。
  那蔡妪见了手里小指肚大的银块,一双眼睛先是睁得老圆,旋即便笑得眯成了缝,迭声道:“栗娘子放心,直管放心,一切都在老身的身上。”
  秦素向她微微点头,扶了阿栗的手擦身而过,轻柔的语声亦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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