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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折锦春-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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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有此意。”桓子澄说道,语罢便让去了道旁,展了展衣袖,淡然一笑:“请殿下居前。”
  秦素“嗯”了一声,提着裙子往前走了两步,又有些不放心,转首问:“前面的路你可识得?要不要我再与你说说?”
  “我识得,殿下自去吧。”桓子澄说道。
  不知何故,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并不似往常平淡,而像是带着某种情绪。
  秦素疑惑地打量了他一会,却终是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只得悻悻地转过身,快步踏出了小径。
  由这条小径出去后不远,便是一段僻静的宫道,那宫道取势狭长,两侧皆是高高的宫墙。
  此际正是夜阑人静,细长的宫道中寥无人迹,秦素兀自走了一段路,举首看去,却见两道高墙夹着一线幽蓝的夜空,菲薄的云层下,描画出淡淡的一弯眉月。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稀溜溜自那夹道中穿堂而过,秦素忍不由将衣裳紧了紧。
  虽是五月仲夏,然这北地的晚上还是凉爽的,那风儿也带着些许凉意,倒是有些阴森森地起来。
  饶是对这里颇熟,秦素此刻亦有些发憷,总觉得这漆黑的巷子里藏着什么。她深吸了口气凝了凝神,正待提步,蓦地,耳畔传来了一声低唤:“婉娘。”
  秦素大惊,连忙止住脚步,迅速贴墙而立,尽量将身形藏在墙根儿下的阴影处,掌心已然汗湿。
  这大半夜地,怎么此处竟会有人?
  她在袖中握紧手掌,心下却是暗自庆幸。
  幸得她与桓子澄已然分开了,就算在这里遇见了人,她也尽可以搪塞过去。
  一面思忖着对策,秦素一面极目四顾。
  巷道里光线阴暗,却是人迹杳然,也没听见有脚步声,就仿佛那说话的人是凭空出来的一般。
  秦素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婉娘,你怎会在此?”蓦地,那声音已是再度响起,语声切切深情,听来却是个年轻男子的声线,几乎就在秦素的耳边。
  秦素心下又是一惊。
  不过,这一次她听得比方才清楚了些,这才发觉,那声音原来是从墙外传来的。
  怪不得这巷中不见人迹,却原来是有人在墙外说话。
  秦素心下稍安,藏好匕首,自袖中抽出丝巾来拭了拭额角。
  一场虚惊,倒真是把人唬得半死。
  秦素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做暗桩多年,她这胆量却是及不上前世了。若在前世,便是在更恐怖的地方行事,她也不会有半点害怕。
  宁下神来后,她并没再往前走,仍旧倚墙站着,一面细听隔墙的动静。
  此时,那墙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是有人行至了墙根后,随后便又听那男子道:“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人是鬼?”
  既像是生气,又像是恐惧的声音,然而却仍旧缠绵着,仿佛那字句间连着一根细细的、柔软的丝线,再强烈的声气,在这丝线之间也化作了深情。
  在这静夜幽巷之中,这声音以及声音里的情绪,皆显得格外清晰。
  他话音落下,一声女子的长叹便幽幽响起。
  纵是知晓那墙外是两个大活人,这一声叹息幽幽地,倒还真像是女鬼在叹气。
  “你认错人了。”叹息过后,便有女子的语声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比之男子要轻一些,秦素几乎贴在了墙上,也只听了个大概。
  这模糊的语声,叫人根本听不出说话之人的是谁。


第777章 松涛馆
  秦素蹙眉细听着,却闻墙外再度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像是有人快步跑走一般,从秦素的耳边直向西侧而去。
  “婉娘,你等等我!”那男子的语声再度响了起来,几乎就贴在秦素耳畔,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急,却也是直往西边而去了。
  高墙之外安静了下来,脚步声与说话声俱无,唯夏夜的风拂过长巷,有隐约的松涛声响起。
  秦素在墙下立着,面色沉凝。
  那男子的声音,她其实已经听出来了。
  居然是三皇子!
  三皇子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如果秦素没记错,那墙外乃是“松涛馆”,那是一座不大有人去的馆阁,平常也只有两个上年纪的老监守着,因前后种着大片的松树而得名。秦素方才与桓子澄所处的位置,便在那片松林的末梢。
  三皇子怎么跑去松涛馆了?这地方人迹罕至,他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他不应该陪在中元帝的身边讨好卖乖么?
  还有,他口中的“婉娘”又是谁?
  秦素蹙眉凝思着,总觉得那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
  只是,那女子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声音又很轻,这让秦素一时间难以辨别,也无法将之与具体的什么人挂上钩。
  “婉娘么……”她以极轻的声音自语道,眉心越蹙越紧。
  这名字委实太过寻常,在秦素认识的女郎里,至少有五六个名中带“婉”字的,而这些人,此刻都不在皇宫。
  这个婉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皇子会对她如此执著,方才的低唤也饱含深情。
  沉吟了一会后,秦素终是摇了摇头。
  罢了,如今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把今晚应付过去,余下的只能以后再论。
  按捺下满腹的心思,秦素自墙根下行出,就着微茫的月华略整理了一番衣裙,便继续前行。
  接下来这一路却是十分顺利,转出这条长巷,又弯过两小段宫道,秦素便听见那喧嚣之声渐近,有欢笑声自前方传来。
  玉露河,终于到了。
  秦素放慢脚步,一派怡然地转过宫道,眼前已是豁然开朗。
  在她的正前方,正是玉露河畔较为疏阔的一段,搭了好大的一座大戏台子。此刻,那台上正有伶人唱戏,咿咿呀呀的婉转调子,在夜色中散荡开去:
  “春未老,烟雨正江南,可叹重楼高万丈,不见故人还……”
  秦素的脚步停了停,眉眼微微一弯。
  此调名“南曲”。前世的中元二十四年,中元帝偶尔听江南来的歌伎唱过一回,惊为天人,遂在宫里养了整支的南曲班子。
  而这一世,秦素却是将这班子提前养进了皇宫。
  这温软的南曲柔风,想来又可以让这狗皇帝更早一步地踏上昏聩之路。
  施施然地踏出宫道的转角,秦素踩着那曲调里的节拍,缓步而行,步履翩跹若幽夜之碟,一袭黑裙在烛火下轻舞着,提步转首间,便有了种别样的冶艳。
  守在树下的阿桑,一眼便瞧见了秦素。
  即便跟着秦素已有多时,可此际乍见,她却仍旧满眼惊艳,张了张口,终又闭上,一时间却是瞧得呆了。
  秦素也瞥见了她,便朝她一笑。
  那一笑,艳若桃李,丽若幽昙,实是言语不能尽述。
  便在她愣神间,秦素已然行至她身前,启唇笑问:“你等了多时了么?”
  阿桑这才如梦初醒,忙躬腰见礼:“我才到,殿下来得正好。”
  秦素微微颔首,见她面上似有些怔忡,便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轻笑道:“怎么了?怎么呆呆地?在瞧什么呢?”
  阿桑忙凝下了心神,摇头一笑:“并没瞧什么,就是觉得殿下好看。”
  这话秦素最爱听,闻言便笑了起来,将纱巾子掩了唇:“就你会说话。”停了停,又压低语声问:“江八娘那边无事吧?”
  今日的宫宴,各等嫔妃是可以随意出席的,而据秦素所知,丽妃今晚也来了,不过她最近失宠,没资格参加宫宴,只参加了夜游。
  为怕出纰漏,秦素提前将人手分成了三批,先是调回阿梅在身边听用,其后又派江八娘去盯薛允衡,至于丽妃,有岳秀菊盯着,想也无错。
  方才夜游时,秦素观察良久也没瞧见丽妃,想必她也知道要避着人,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所以,秦素现在担心的,还是薛允衡。
  丽妃对薛允衡的心思,绝不可为外人知晓。今晚宫宴,秦素最担心的其实还是这件事,可她却没想到,出事的却是太子与桓子澄,如今她将事情解决完毕,便问起了那边的情形。
  听得秦素所问,阿桑便道:“江八娘那边没有消息,想来是无事的;岳供人在小半个时辰前传了话,修仪夫人已经回宫了。”
  秦素立时安心,长舒了一口气道:“太好了,这我也就放心了。”
  丽妃回了猗兰宫,薛允衡身边有江八娘看着,太子之事也顺利解决,秦素这颗心算是落下了一半儿。
  其实细想之下,“那位皇子”也不可能兼顾所有人,此处毕竟还在金御卫的护卫之下,他的一切行动都受制约,若想要全面设局,估计他还没这个力量。想来,“那位皇子”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太子。至于丽妃与薛允衡,显然他们没那么重要。
  此时,便见阿桑凑前几步,俯在在秦素耳边轻声道:“殿下,白女监在找您呢。”
  秦素动作优雅地掸了掸裙角,笑问:“她找我作甚?竟是放着好好的夜游不玩么?”
  “大彩棚那里似是出事了。”阿桑的语声压低了些,神情也变得肃然起来:“我方才才从那里经过,见那棚子外头有人守着,是刑作司的人。”
  秦素的眉头跳了跳。
  怎么又出事了?
  难道说,今晚这一局针对的不仅仅是太子与桓子澄,还有别的人也中了招?
  “且等一等再说。”她说道,一面便自树影下走了出来,去到了戏台边儿看戏。
  她得等到阿栗与阿梅两个人回来了才行,此前她们都被秦素留在了玉琼殿善后。


第778章 忽有变
  公主殿下突然现身,戏台子下顿时便起了一阵骚动,一时间围上来了不少贵妇并女郎们,笑声与说话声很快便填满了宽阔的河岸。这些贵妇们或与秦素说着话,不着痕迹地恭维奉承着公主;又或者这些贵妇之间互相交谈着,不动声色地打压讽刺着对方。这一番热闹,倒是比戏台上的戏还要好看。
  秦素含笑敷衍着这些人,视线则不住扫向人群之外。
  约莫小半炷香后,宽敞的宫道上便现出了两个穿着供人服饰的宫人,正是阿栗与阿梅。
  秦素见状,心下略松。
  “阿栗过来。”她含笑招手,又向周遭的贵妇们笑了笑:“我命她们给人送东西去了,她们这是来复命的。”
  众人一听此语,立时便明白公主殿下是要与从人说话,于是便皆笑着渐渐散开了。
  秦素便略提了声音笑问:“你们可把东西送去了?”
  阿栗与阿梅双双走了过来,恭声行礼道:“回殿下,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秦素点了点头,面上的微笑始终不落:“罢了,我还怕你们要再迟些才回来呢。”
  阿栗便上前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把东西送去玉琼殿给了太子殿下,正要离开的时候,陛下恰巧也来了。因见我们两个有些面生,陛下就问我们是哪里的,我们便说是服侍殿下的,陛下就说‘你们很好,服侍得很很尽心’,便赏了我和阿梅一人一个绣囊。因了这件事儿,我们才回来得迟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低,那一众贵妇并未走远,倒都听见了,刹时间那河畔便静了静,唯悠悠南曲、婉转传来,才令这阵寂静不显突兀。
  秦素自不会去管她们,只笑着向阿栗等人道:“父皇夸了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又问:“你们既遇见了父皇,那父皇如今也在玉琼殿么?”
  阿栗没说话,只左右看了看。
  秦素心下了然,点手招她近前,笑道:“我们边走边说罢。”说着便当先提步,离开了戏台,往前头一座新搭的彩楼处行去。
  那一众贵妇远远瞧下,一个个的恨不能把耳朵粘过去才好,也好多听些皇族之事。只可惜,秦素这一行人走得很快,没多久便离开了戏台。
  再往前的这一段路相对清静些,倒是便于说话。
  因今晚之事泰半无需瞒人,因此秦素也不像以往那样遮着掩着的,而是直接问阿栗:“怎么了?出了何事?”
  阿栗便压低了声音,悄声禀报道:“回殿下,我们往玉琼殿送东西之后没多久,陛下就到了。与陛下一同去的还有三公并大殿下与二殿下。因见太子殿下还有些酒意,陛下便有些不喜,说了太子几句,正要走的时候,那外头忽然来了个内监,悄悄地跟邢有荣说了几句话,邢有荣的脸色就变了。”
  秦素听得心头一跳。
  能叫邢有荣都变了脸色的事,绝不会是小事。
  她张了张口,正待细问,忽听前头有人喊“殿下”。
  她连忙住了声,循声看去,却见白芳华从远处疾行而来,一张脸青中透着白,面色极为难看。
  秦素不由暗惊。
  这是出大事的样子,可是秦素却想象不出,还能有什么大事能够让这位白女监变貌变色。
  白芳华带着一众宫人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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