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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折锦春-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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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亮的大眼睛和半个丫髻,却是怎么也不舍得从窗前挪开了,口中还在甜甜地道:“九姊,我只用一个眼睛瞧瞧,又没有露出脸来,别人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阿眉呀,这样总可以了吧?”
  车外的薛允衍与薛允衡见状,皆是忍俊不禁。
  今日薛家原本该由薛大、薛二与薛三各带一个妹妹出门的,只是在临出门前,最小的十二娘却是病了,薛三侥幸逃脱,如此便成了两个兄长带两个妹妹的情形。
  其实,依照薛允衡的意思,一个薛大郎带两个妹妹那便足够了,他是一点都不想来赴宴的。叵奈薛郡公却一定要他们兄弟二人同来,如果薛允衡不愿来也可以,那他就必须应下薛郡公的要求,从中书侍郎的位置换去散骑之职,从此后御前行走。


第693章 杏子林
  两害相权取其轻,薛允衡反复考虑后,最终还是觉得,一场宴会参加也就参加了,如果常在御前行走,他会觉得非常地……不舒服。
  所以,他还是来了。
  此时,便听车厢中薛九娘软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十一若是想看,那你就只管看,等晚上回去了,你瞧我帮不帮你写大字。”
  十一娘闻言,一张脸顿时苦得像吃了把黄莲,嘴巴嘟都得能挂油瓶了,可怜巴巴地低了头,小声地道:“我知道了,九姊。”说着,胖爪子抓住了车帘,依依不舍地放了下去。
  “小九做得很好,做姊姊就当如是。”车厢外,薛允衍温声夸奖了薛九一句。
  薛九娘今年将满十岁,比之小十一自是要沉稳得多。
  不过,到底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此时听得长兄如此夸奖,想是心下欢喜,她便掀开车帘,将一张白净水灵的瓜子脸映在了车窗前,弯眉弯眼地笑道:“长兄今日夸了我呢,那长兄上回说要陪我翻花绳的事儿,明日便能履约了吧?”
  “噗哧”一声,薛允衡当先笑了起来,笑罢便拿手指着薛允衍道:“到现在你还陪她们弄这个?我真是服了你。”
  薛允衍尚未答言,薛九娘已然鼓起嘴巴,拿眼睛狠狠地剜了薛允衡一眼,鼓嘴道:“二兄最坏了,从来不陪人家玩。”说着又转向薛允衍,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重又漾满了笑意,甜甜地道:“长兄最好最好了,小九儿最喜欢长兄啦。”
  薛允衍略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定不食言。”语罢往前看了看,又温言道:“阿九也坐回去吧,一会车子要颠了。”
  薛九娘笑得两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脆生生地“嗯”了一声便缩了回去。
  看着重又合拢的车帘,薛允衡便咂了咂嘴,斜着眼睛去瞧薛允衍,嗤笑道:“铁公……”
  他才说这两个字,车厢里蓦地同时传出了两个软糯的童音:
  “不许这样叫长兄!”
  “二兄坏,长兄不是鸡!”
  这后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尤其响亮,不必说,定是缺了牙的薛十一在说话。
  “咳咳……”跟在车后的何鹰大声咳嗽起来,一面以手遮面,以掩饰他那张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脸。
  薛允衡先是被这两个小姑娘的声音给噎住了,旋即就面色古怪地看着薛允衍,面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最后直是笑出了声来,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指着薛允衍道:“对,对……你不是鸡……哈哈哈……你确实不是鸡……”
  他朗朗的笑声如醇酒般醉人,只可惜笑得毫无形象,一面笑一面还拿衣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而即便如此,那满街看热闹的小娘子们却仍旧觉得,这薛家的两个郎君,真真是好看得紧。
  如此不成体统的大笑,也能被薛二郎笑得这般清朗迷人,简直就要把人看醉了去。而那个不动声色的薛大郎,眉眼清淡如远山,又能把人看痴了去。
  刹时间,那街上看热闹的小娘子们一个个两手捧心,一脸迷醉,俱看着薛氏兄弟挪不开眼。
  走在最前头的秦素,自是听不见薛允衡这堪称放肆的大笑的。
  此时的她已然来到了玄都观的山脚,也下了马车,正在玄都观主的陪同下,款步踏上通往杏子林的石阶。
  那观主道号清虚,是个样貌慈和的长者,颌下三绺花白的长髯,一派仙风道骨。
  “此地杏树栽于成祖年间……”此刻,清虚正殷勤地向公主殿下介绍着杏子林的掌故,那声音似是离得秦素极远,远到她渐渐有些恍惚起来。
  不远处,堆雪般地砌着重重香粉,东风剪剪,扫过那一片杏树,细雪般的花瓣儿飘落石阶,正是落红成阵,撩拨着人的发梢与裙角。放眼望去,那浅嫩而柔媚的粉云斜缀山谷,仿佛上天扯下了一小片云霞,饰作这漫山葱绿间的一抹粉黛。
  “却原来,玄都观不只桃花美,杏花也是这样地美。”秦素感叹地说道,深深地吸了口气。
  淡淡的花香盈满鼻端,东风拂过,落英飞舞,衬着那庄重的山门与殿宇,天然地便是一副画卷。
  “殿下的燕息之处便在长生殿,里头都收拾干净了。”清虚殷殷语道,说话时并没看向秦素,视线微微下垂,一望即知这是经常接待权贵的,行止间大有章法。
  秦素便笑着点了点头,缓声道:“罢了,今日也是本宫给你们添了麻烦。”
  “无量天尊。”清虚便打了个道家的揖手,笑呵呵地道:“公主殿下言重了。殿下光临实是小观之幸事,何来麻烦一说?”
  见他言语和善,再想一想前世之时,这位观主大人可是从来没对秦素这等妃嫔假以辞色过的,秦素便又觉得有些好笑。
  往左右看了看,秦素便笑指着前方的无量殿,打趣道:“人常道:金炉长焚,香烟篆就平安字;玉盏不息,灯焰结成富贵花。想来本宫那点儿香火银子,以你玄都观的富贵是瞧不上的。被我搅了一日自也不在话下。”
  此言风趣,清虚道长久在富贵乡中行走,自是知晓这些贵人们的脾性,此时便笑着凑趣道:“殿下这话又说重了。殿下一挥手,玄都观上下的黄幡都是要飞的,殿下的香火银乃是清贵至极的,若能落于玄都观中,我观中上下自要为殿下念一年的《清静经》。”
  秦素知道他极擅在世俗中行走,惯晓世情,与他说话倒也不必有太多讲究,此时便笑道:“听道长这样一说,本宫这香火银那可不能给少了,至少也得足了这一年的才可。”
  此语一出,众人皆笑,秦素便向程樵打了个手势,程樵会意,也不多言,便将一只大大的信封交予了旁边的小道士。
  信封中是足足五千两的银票,这钱是中元帝出的,秦素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那清虚自是心领神会,面上笑得朵朵菊花开,自是为又一大笔银落袋而欢喜不已。


第694章 筵开处
  将秦素送至长生殿之后,清虚便很识趣地告退了,秦素着人送了他走,她这厢略略洗漱一番,又歪在榻上歇足了精神,看看时辰将至,方才带同宫人步出了院子。
  赛花会前先要举办一场宴会,地方便设在杏花林,林中早早便设了筵席酒果,足摆开了五、六十案。
  道家没那么多讲究,观中酒宴亦是可以的,且并不一定要求全素,因此,尚行未至杏林边,秦素已然闻见了宫中蜜露的淡淡酒香。
  “今日殿下可少饮些酒,这是陛下说的。”一旁的白芳华轻声说道,又向秦素笑了笑。
  她已经有点摸熟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了,知道她颇有些酒量,只是一直克制着,不肯多饮。
  应当说,这样的公主殿下还是很是叫人欣慰的。不过今日的情形却是不同于宫宴,今日本就是随性些的赏花宴,又有这么多的美郎君在前,公主殿下就虽小醉一场,那也称得上是风雅事。
  秦素闻言,浅浅一笑,道:“多谢白女监提醒,不过这蜜露本就不醉人,喝多少也不会有事的。”
  前世时,她可是有过痛饮一整坛蜜露的经历的,这酒本就是果酒兑了蜜水制成的,一点不上头。
  两个人低声絮语间,便闻见酒香与花香渐近,前头已是花飞似雪,恰是到了杏子林。
  此时,一众郎君早就到齐了,俱皆端坐于案前,静候公主殿下驾临。
  秦素略略抬头,扫眼看去,便见那紧挨着公主宝座的头几席上,薛允衍与薛允衡赫然在列。
  她不由勾了勾唇,视线往旁边扫去,便见在两位郎君的身旁,坐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此刻皆是一脸地庄重。其中又尤以那个年小的生得好看:眉眼乌黑、肤白胜雪,团团粉嫩的脸蛋儿圆鼓鼓地,又干净又漂亮,十分抢眼。
  她一眼扫罢,悦耳悠扬的玉磬声便即响起,吉时已到,秦素来的时候却是刚刚好。
  收敛下满腔的心思,秦素提起裙摆款步踏上红毡,行至宝座前落了座,视线自然而然地往四下扫去,随后,面上便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神情。
  眼前的情形,的确殊为怪异。
  一群正当年少或年轻的郎君们,与一堆梳丫髻的小萝卜头间杂着坐在一处,偏偏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然,那场景,简直惹人发噱。
  好想笑啊,怎么办?
  秦素使劲儿地憋着笑,面上仍旧保持着肃然端容。
  可是,那一头分明有几个小娘子已然架不住瞌睡虫的光临,慢慢地闭起眼睛,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和小鸡啄米也似,旁边的兄长唤醒了她们,她们还张着嘴,一脸茫然地四下看。
  简直是要笑死人。
  秦素微微垂首,佯作沉吟,实则却在拼命抑住喉头涌起的大笑,好容易才将笑意按住,方才抬起头来。
  不想便在此时,坐在江家四郎君下首的一个江家小娘子,不知怎么回事,坐得好好地,忽然就“咕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声音颇响,满场中人俱皆看了过去。江四郎见状,连忙去拉自家小妹,结果身形一动、衣带一抽,好巧不巧地,另一个江家小娘子正坐在他衣带上,被他带着也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四兄快扶我”的惊呼。
  秦素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不打紧,旁边站着的阿栗等一众小宫人也受了感染,一个个“噗哧”、“噗哧”相继而笑。而那些端坐着小娘子们本就年纪幼小,此时见公主殿下笑了,她们也就“卡卡卡”地跟着傻乐。
  这欢笑声极富感染力,几乎是一瞬间,整个杏子林里已是笑成了一片,少女的笑声与奶声奶气的女童笑声和在一处,格外地清脆有趣。
  薛允衍淡淡地扫了扫笑得停不下来的秦素一眼,淡静的眉眼间没有半分情绪。
  薛允衡此时则是一脸看不下去的神情,转头将视线掠去了一旁。
  啧,当众笑成这样,还一副笑不可抑的模样,简直就是不成体统,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无论怎么看,他还是觉得,这位公主殿下仍旧还是当初那个狡黠精灵的秦六娘,纵然生得好看了些,到底也还是个没长成的小丫头呢。
  不知何故,这念头一起,薛允衡的心里竟像是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眉梢眼角的锋芒瞬间便被磨得平了,那双清幽的凤眸里,莫名地便蕴了几分笑意。
  满场中的大女郎、小女孩们笑作了一团,那些郎君们老成些的倒还好,年轻些的也是面带微笑。
  唯有江家两个小娘子,自觉出了丑,此时皆是小脸儿垮着、肩膀塌着,眼瞧着就快哭出来了,江家三个郎君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秦素见状,这才止住了笑,弯眸道:“今日这花宴,本是父皇之意,本宫身为父皇之女,自当遵从圣意、谨尊父命,故特邀请诸君前来,一揽春时好景,是为美谈。”
  说到这里时,她略略一顿,又笑道:“有这许多小小女郎在座,本宫亦觉欢喜。宫里女孩子少,今日一见座中这么多可爱娇俏的小娘子们,本宫心里就当她们是本宫的妹妹一般。一会儿大家尽可放心玩乐,花宴本就是乐事,还望诸君莫要拘谨,权当春游踏青便是。”
  一番话说得清楚明白,总结起来意思如下:迫着你们前来的人是中元帝,跟本公主无关,本公主也不想从你们中间挑夫君。你们也别端着躲着了,该吃吃该喝喝,就当不花钱出来玩儿一趟就得了。
  她话音落下,恰是一阵东风掠过,雪片似的花瓣四下纷飞,应和着那玉磬清越的声响,恰是飞花玉音中的清婉一韵,竟予人临水照花、相顾独立的感觉。
  听了秦素的话,在座有一半儿的郎君皆是放下了心思,同时亦再度觉得,这位公主殿下,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传闻中那个粗鲁的晋陵公主,绝不会是如此刻这位绝美的女郎一般,清雅出尘、言语风趣,又带着几分亲切之感。而方才她忍俊不禁的一笑,亦并没让人觉出半点轻狂来,反倒叫人生出“颜如舜华”、“佩玉琼琚”之感。
  不,这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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