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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折锦春-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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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而去。
  歌声时断时续,被朔风吹得零散不堪。那唱歌的人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又好像手上正在忙着什么事儿,唱一句,停一句,有时会间隔上好一会,然后再接上下一句。
  歌声渐近、音韵渺渺。
  也不知是不是风雪太大的缘故,除了那一句歌词之外,秦素竟再也不曾听清她到底在唱些什么,唯觉满耳软糯,娇甜得好像少女的吟唱。
  秦素向阿栗与阿桑打了个手势。
  二人会意,立时分左右包抄,隐入了林中。
  秦素便又侧身看向了阿梅,正欲开口说话,蓦地“哐当”一声巨响,直惊得二人神色陡变。


第647章 歌声歇
  秦素一下子闭紧了嘴,侧耳细听。
  歌声……消失了。
  雪落花海,声声细微,而除此之外,则再无半点声息。
  秦素不由怒极,回身看去,却见发出声音的竟是那个叫阿辉的小监。
  此刻的他一张脸白里透着青,正慌手慌脚地将铜灯笼拣起来,那铜灯正躺在一方突起的石块上,方才发出巨响的,便是铜灯触石之声。
  秦素沉下脸,飞快地向阿梅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同时提步往前走去。
  歌声传来之处离此地应该不远,秦素此刻唯希望着,银面女能够再发出一些声音。
  然而,四下寂静。
  漂渺的歌声已然无迹可寻,唯雪落如寂。
  秦素一面放轻脚步往前疾行,一面仔细地侧耳辨别。可惜的是,那歌声的来处本就有些捉摸不定,更因着夜黑而叫人难以明辨方位。
  却不知阿栗与阿桑能够否捉住银面女?
  秦素心中暗忖道。
  便在此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蓦地响了起来,却是从秦素的侧前方传来的,与此同时,那阵奇异的香气也正渐渐被风吹淡了去。
  银面女这是要逃!
  秦素立时提步便追,面上已是一片冰寒。
  银面女果然见机极快,这些许响动已然惊动到了她,逃得倒是迅速。
  秦素在心底冷笑着,踏着满地的积雪向前疾行。
  大片的雪花扑落在头颈处,冻得人直打哆嗦,而她却觉得满腔的血都在沸腾。
  这一次,她定不会再让银面女逃脱!
  在那个瞬间,秦素的心底是笃定的,她料定了银面女绝对无法逃出她的手掌。
  然而,数息之后,望着眼前高达数丈的青砖墙,秦素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直浇得她心底冰凉。
  那歌声,竟是从墙外传来的!
  也就是说,银面女与秦素之间,隔了一堵高墙。
  秦素冷着一张脸,浑身的气息寒冷如冰。
  阿栗与阿此时也从高墙两侧同时转了过来,看样子,她们也是被围墙给挡住了。
  “这围墙很长,没有出入的角门。”阿栗以极轻的语声说道,语声微微带喘。
  阿桑亦是满头大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向秦素摇了摇头。
  无功而返。
  秦素直怄得心肝都在疼,一瞬间真有杀人的冲动!
  银面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对着堵墙你唱个鬼啊!
  我……你个先人板板!秦素在心底里狠狠地咒骂着,大力向墙上踢了一脚,“咚”地一声闷响过后,她的脚尖一阵抽痛。
  阿栗忙上前替秦素拉平裙子,秦素此时已是满脸的杀气。
  好容易才摸着一点影子,满以为凭她公主之尊带来的这些人手,根本没有武技的银面女绝跑不掉。可结果呢?秦素以为的影子那根本就不是影子,而是铁板。
  一堵高达数丈的大铁板。
  强抑下满心突突乱窜的怒火,秦素推开阿栗,回身便走。
  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在高墙下就大吼大叫起来,万一银面女只是偷偷藏在某处,秦素这边的行迹便要暴露了。
  直到离开高墙很远,远到墙外之人再也听不到墙内的说话声时,她方停住了脚步。
  这一路疾行而来,她的额角已有微汗,然她身上的气息却比方才还要冷寒。
  银面女居然已经到了宫里!
  这让秦素越发肯定了以前的推测:“那位皇子”与银面女之间,必有联系,且联系得极为紧密。
  秦素唯一没料到的是,银面女会来得这样快。
  不过,算算时间,银面女在寿安脱逃时还是在去年春末,这一年多的时间,就算是爬,她也应该能爬到大都了。
  秦素微微眯起了眼。
  可惜了,今日这一役,虽是隔墙交手,她还是功亏一篑。
  她暗地里啧了一声,转眸看向了身后的阿辉。
  阿辉的脸色比刚才更显青白,躬腰缩肩,看上去似是非常害怕。
  秦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方冷声问道:“你方才在做什么?平白无故地为何要扔掉灯笼?”
  难道他是银面女的帮手,扔灯笼是在提醒她逃跑?
  秦素眼底的冷意迅速化作了杀气。
  阿辉的脸白得发灰,哆嗦着道:“殿下恕……恕罪!方才我是……太……太害怕了……”他一面说话,一面又将身子往里缩了缩,不时抬起惊恐的眼睛,瞄一眼秦素身后的位置,就像是她的身后有鬼似的。
  “你在看什么?”秦素问道,语气反倒不似方才那样狠厉,而是平静了下来。
  而越是如此,阿辉便越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那灯笼再也握不住,“嚓”地一声,第二次落了地。好在此地满是积雪,声音并不太响。
  而饶是如此,阿辉还是全身剧颤,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伏地颤声道:“公主殿下饶……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殿下饶命……”
  “安静点。”秦素打断了他,上前几步,轻轻踢了踢那盏铜灯笼,淡声道:“说,方才你为何把灯扔了?”
  “我……我害怕啊……殿下……”阿辉颤抖着身子说道,扶在雪地里的手紧紧抓着两团雪,仿佛要籍此为自己带来勇气,“那歌声……是土包……土包的……幽魂……我听人说过,说……土包里埋的……东西……有时候会化形……化作幽魂……我怕……”
  说到这里时,阿辉像是怕得再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只伏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抖。
  土包?
  这名字怎地如此耳熟?
  秦素蹙眉凝思,片刻后便明白了过来,而待想明之后,她的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
  所谓土包,就是宫里专埋秽物的地方,这些秽物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土包里埋不了的,这土包也堪称大陈皇宫的一大不秘而秘之地。
  净水阁为什么常年没人住?因为墙后有土包;
  小宫人们为什么敢于大胆地在这里摘花儿而不怕受罚?因为墙后就是土包;
  大家为什么都不肯往梅林的背阴处摘花?还是因为隔墙有土包。
  刹时间,秦素只觉得万分后悔,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她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净水阁外的土包是何等地有名,尤其是在底层宫人之中,那简直就是藏污纳垢的圣地啊。


第648章 朝天紫
  不过话说回来,这实在也不能怪秦素。前世的她只做了小半年的宫女便一步登天,净水阁她也只来过一次。这些底层宫人们往来的地方,她一代妖妃又怎么可能会记得住?
  再者说,宫里分明还有比土包更隐蔽、更理想的埋物之所,想当年她的迷药啊、毒药啊、扎针的小人啊、赝胜用的朱砂和黄裱纸啊,全都埋在了……
  不能再往下想了。
  秦素止住了自己飘飞的思绪。
  如今的问题是,银面女进了宫,而且还敢夜半歌声,她这胆子倒是一如既往地肥硕,而秦素以公主之尊,居然就让她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所幸方才她没说半个字,唯阿栗说了那一句话,还是轻声说的。而那个时候,银面女很可能已经走远了,或是找了个地方远远地藏着,观察动静。
  以银面女的飘忽诡异,这事儿她很可能做得出来。
  “殿下,可要去墙外瞧瞧。”阿栗此时便轻声问道,面色很是沉肃。
  秦素瞧了瞧面如土色、身如筛糠的阿辉,再看了看阿栗她们几个,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没这个必要。”她摇头说道,一时间只觉得心灰意冷。
  净水阁的格局很怪,宫殿正门开在转角的这一侧,且未设角门,而土包则在宫门的反方向。若想要去到高墙之外,只能从正门绕出去,那可是很长的一段路,阿栗就算追出去,银面女也肯定早跑得没影儿了。
  而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不能太过声张。
  如今是秦素在明、对方在暗,她这厢略有动作,没准儿那边就能看出她的底细。再者说,秦素身上的破绽多如筛子眼儿,一旦她露出银面女之事,以中元帝的多疑,他肯定要命金御卫认真调查,到时候,秦素的底牌就藏不住了。
  这绝对不行!
  侧首想了想,秦素招手唤了阿栗近前,低声吩咐了她几句话,阿栗一片听一面点头,而在旁边看着的阿辉则是满脸的灰白。
  土包里埋的秽物,有时候是包括死人的。
  公主殿下这不是想要找人来捉鬼吧,看殿下说话这神神秘秘的模样,阿辉只觉得身下的冷意像是渗到了心里,让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冷。
  待吩咐完了阿栗之后,秦素的面色已是淡然如常。
  此时,白芳华等人因见秦素久去不归,陆续都赶了过来。好在她们也牢记着公主要“微服折花”的嘱咐,一路并没露出形迹。
  见他们来了,秦素便指了指还跪在地上打抖的阿辉,淡声问道:“白总监,阿辉两次将灯笼打翻在地,依宫规该如何处置?”
  一听到“宫规”二字,阿辉立时瘫软在地,两眼一翻,居然晕过去。
  果然是个无用的废物!
  秦素连一点眼风都没往他身上扫,只淡然地看着白芳华。
  白芳华立时垂首恭声道:“回殿下,依照宫规,失仪需杖十五,两次累记为杖三十。”
  秦素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就照此处置吧,将他交给刑作司,处置完了再把他带回来照常听用。”
  如果阿辉是银面女的帮凶,将之留在身边远比赶走更好。而若他不是,留他在身边也是可有可无。
  见秦素面色不虞,白芳华自是半字不敢多说,应了声是,便叫了两个力大的小监过来,将阿辉半拖了起来,由他们两个人挟着退回了人后。
  “殿下想必不愿惊动旁人,我先叫人带他出去,回去后再行处置。”白芳华毕恭毕敬地说道。
  秦素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久在宫中的女监,行事就是稳妥。
  此时的秦素已经再也没了折花的兴致,便带着白芳华等人转出了背阴处,分好几拨离开了净水阁。
  直到跨出净水阁的大门时,那梅林中还是很热闹,大雪与灯影交织,梅花点点绽放,一派欢喜景象,并无人知晓发生在高墙之下的一场惊魂,以及公主殿下悄然来访之事。
  这一场大雪直下了好几日,待雪霁初晴之时,小寒节气也将近尾声。
  因经了梅林歌声那件事,秦素连着几晚都不曾睡好。这一日起榻后,她也仍旧有些神思不属,用罢了朝食,她便捧着暖囊在殿外的老梅树下散步,一面琢磨着银面女的事。
  便在此时,忽见宫门开启,门外走来一人,那人身着紫色宫服,外罩着同色大氅,竟是一身朝天紫的装束。
  所谓朝天紫,其实是指紫色中的一个色调。这种颜色不能说好看,但名目却相当唬人。
  说起来,能够每日近身服侍这些天人们,正所谓朝天而拜,朝天紫的名字也确实很贴切。而这满宫里能穿上朝天紫的大监,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秦素立在树下凝目张望,却见那人越走越近,一面还伸手将风帽也给脱了,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赫然便是中元帝身边第一大监——邢有荣。
  望着那张桔子皮似的脸,秦素忍不住感慨万千。
  邢有荣今年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多了,前世秦素见到他时,他已近古稀之年,称得上是高寿,而直到秦素身死,他都还在中元帝身边服侍着,可见有多受信重。
  秦素忍不住要拿记忆中的邢有荣与眼前之人相比。
  这般看来,十年后的邢有荣,也不过就是满脸的桔子皮比现在略皱了些,腰也更佝偻了些而已,而其精明圆滑,却是那些年富力强的大监们拍马也赶不上的。
  邢有荣此时已然瞧见了秦素,连忙一路小跑着走了过来,一面走一面笑道:“殿下好雅兴,给殿下请安。”说着话已是一个深深的宫礼行了下去,那颤巍巍的老腰弓如熟虾,直看得秦素腰眼儿也跟着一疼。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行起礼来却是干脆利落,在秦素的面前一点都不托大。
  只看他的态度便可知,中元帝对她这个便宜女儿,甚爱之。
  秦素的面上浮起笑来,上前虚扶了邢有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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