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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折锦春-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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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当年事
  秦素的一番话堪称和声细语,杨叟听了两手直摇,跪坐在榻上连道了几声“不敢”,方才恭声道:“女郎有事便问,我一定都说出来。”说着又转向了钟氏,恭声道:“过去阿葵多得西院夫人照顾,谢西院夫人恩典。”
  钟氏的面色僵了僵,回了他一个笑,却是没说话。
  阿葵的死,委实算是她的一块心病,她是生怕有人提起的,此时自是一言不发。
  这杨叟的确便是阿葵的祖父。
  在西雪亭那一局中,秦素侥幸救下了阿葵的性命,在送她离开青州之前,秦素安排他们一家人见了个面。便是在那个时候,杨叟对阿葵说出了不少当年的事,巧的是,有一件事恰巧对应上了秦世宏之死,所以,秦素今日便请他前来作证了。
  杨叟的态度,秦素自是极为满意,她在堂前来回踱了几步,一面蹙眉沉思,一面无意识地抚着手中的那一沓纸,问道:“如今我便想问问杨叟,当年你回到秦府时,是不是遇到了一位故人?”
  杨叟便回道:“是的女郎,十多年前,我一家刚从茶田回秦府,还没安排上差事。我在府里有个老乡,是专管倒净物的,他是个孤老叟,上下都没有亲人,我便叫我儿多多关照着他,帮他做些杂活,他很是感谢,时常会买了酒来找我喝几盅。”
  这杨叟看着瘦弱,可语声却很洪亮,讲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他口中所说的“倒净物”,是个雅称,其实那人就是个倒垃圾的下等仆役罢了。
  秦素闻言“嗯”了一声,又问:“这个倒净物的老叟姓甚名谁,如今又在何处?”
  杨叟便道:“他姓沈,叫什么我可不记得了,前几年他被派去了连云田庄,如今也不知还在不在?”
  “沈叟么?”林氏此时又插嘴道,毕竟这说的都是府中仆役,她自然是极熟悉的。
  秦素便不说话,只静待她细想。
  蹙眉沉思了一会后,林氏猛地一拍布巾,道:“我想起来了,那老叟叫沈兴,三年前回了连云,不过年前庄头来报,说沈兴病亡了。”
  此事秦素早便知晓,闻言并无异样,只淡笑道:“多谢母亲提点。”
  林氏挺了挺胸脯,虽不敢表现得太自得,眼里却有着笑意。
  秦素懒得理她,只继续问杨叟道:“还请叟继续说来,你与沈兴时常一处喝酒,其后如何?”
  杨叟听闻沈兴已死,面上倒现出几分哀凄来,叹了口气,方才说道:“那也是我回来后没几日的事,有一天晚上,沈兴又找我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说要给我看个东西,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囊叫我看。我打开一看,里头装着的像是药材,闻着有些刺鼻,我就问他这是什么,他说他找人问过,这里头装着的是麻黄的药渣。”
  麻黄?!
  一众小辈闻言,俱皆心惊。
  才听郑槐说过麻黄会叫有心疾的人猝死,这杨叟便就说起了这种药材,这也太巧了。
  此时,便闻杨叟又续道:“我当时一点都不明白沈兴给我这个做什么,便问了他,他借着酒劲儿便告诉我说,这药渣是他从西萱阁收集来的……”
  “一派胡言!”高老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不屑,“就凭你一面之辞,你就敢说这药是从我的院子流出去的?待此间事了,我必叫人杖毙了你!”
  这半是威胁、半是实言的话语,让杨叟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可是,再下个瞬间,他忽然挺直了腰背,大声道:“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有半个字假话,叫我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时人重誓言,这样赌咒发誓地咒自己一家去死,在所有人看来,便是杨叟没说谎的最好证明。
  秦素笑笑地看向端坐着的高老夫人,道:“叔祖母可敢起誓?不论别的,您可敢拿我二兄和五弟的名义起个誓?”
  高老夫人面色骤冷,阴鸷的视线拢在了秦素的身上。
  秦素手握二十强手侍卫,哪还惧这一点眼神的威胁,轻拂衣袖,对杨叟道:“叟继续说,无人敢拿你如何。”
  杨叟的胆子可比蒋妪等人大多了,也或许是秦素此前的承诺给了他力量,只见他将驼背用力挺了挺,洪声大气地道:“是,女郎。那沈兴告诉我这药渣是从西萱阁收来的之后,就又开始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叹气。我就问他又怎么了,他说,他前些时候才听人说,这种药会叫人得什么什么暴脱……什么病来着,总之就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会死人的。”
  “是心阳暴脱症。”秦素提醒他道。
  杨叟一拍大腿道:“对的,就是这个名字,心阳暴脱。沈兴说,早几年的时候,他老是在西萱阁的净物里找到这种药渣,他生性胆小怕事,很怕担上什么干系,就偷偷地收集了不少,分着日子装在了十几个布囊里存着,以防有人来查。我就问他这是何时的事,他就说,这十几包药渣都是在大郎君年满四岁的那一年得着的。”
  他话音未落,俞氏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颤声问道,面色白得吓人,“你再说一遍,那些药沈兴是何时得着的?”
  杨叟道:“回大夫人,沈兴说是在大郎君四岁那年得着的。”
  俞氏猛地捂住了嘴,眼中瞬间闪过了惊恐与不敢置信,最后又化作了痛楚与哀绝。
  座中诸人听着他们的对话时,先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俞氏捂住了嘴,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杨叟口中的大郎君指的是谁。
  他所说的大郎君,分明便是指秦彦雅的长兄——瘫痪在床的秦府嫡长子——秦彦端。
  这个如同隐了形的秦家大郎君,平素深居简出,除了每年的岁暮,众人几乎见不到他。
  也正因为很少见到他,所以,在初初听闻杨叟说什么“大郎君”的时候,大家都没明白过来。
  而此刻,在知晓杨叟说的乃是秦彦端之后,众人才终是明白,俞氏的眼泪从何而来。
  当年秦世宏得暴病而亡,紧接着秦彦端便从假山上摔了下来,细算起来,这两件事正巧发生在同一年,也就是秦彦端四岁那年。


第572章 去复返
  秦世宏死于心阳暴脱症,这在秦家不是秘密,众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而此刻,却有人突然跳出来说,秦世宏身死那一年,西萱阁里却倒出了许多麻黄的药渣。
  此念一起,许多人的后背都浸出了冷汗。
  这种能引发心阳暴脱症的虎狼药,偏就在秦世宏死的那一年从西萱阁里流了出来,这表示了什么?
  秦世宏,果真是死于暴病么?
  刹时间,无数视线都抛向了高老夫人
  高老夫人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端着茶盏喝茶,就像是根本没听见杨叟的话。
  与吴老夫人相比,这一位的表现也是不遑多让了。
  秦素暗自摇头,对杨叟道:“叟还请继续往下说,后来呢。”
  杨叟看了看正泪流满面的大夫人,目中露出不解的神色,却仍旧遵从秦素的吩咐,继续说道:“后来,沈兴就告诉了我一件事,说他把那些药渣都藏了起来,还将那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了我,求我替他记着。我以为他喝醉了,就随便糊弄了几句。过后沈兴像是也忘了这件事,再也没提过。再往后不久,大夫人便从上京回来了,我们一家子都得了新的活计,沈兴也换去了北角门守夜,因他守夜是黑白颠倒的,他的脾性便越发地怪,后来也与我断了来往。就是这些了。”
  杨叟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语声,向上座的几位夫人们躬了躬腰。
  房间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也无人左顾右盼,整个明间就像是没了活人存存也似,失去了一切声息。
  半晌后,方有一道哽咽的语声响了起来:“西院老夫人……还请您给我……给我一个交代……”
  俞氏的语声断断续续,而因了如此,便越发地有了种凄楚:“我不明白……西院老夫人那里……为何会搜出……麻黄?您不是有心疾么?有心疾的人不可用麻黄,郑老方才已经说过了,而您……您也是知晓的,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高老夫人凝目看向她,面上的神情极是恳切:“大夫人这话说得,倒叫我心里针扎似地疼。”她拿出布巾按了按眼角,语声微颤:“如今连你也不信我了么?被不相干的人几句话一说,你便这样疑起我来?我这心里真是……疼得紧。”
  这番话字字不涉他人,却是直指人心,大有哀兵之效。
  秦素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叔祖母这话一说,倒是逼得我不得不拿出证物来了。”她说着话便向旁打了个手势。
  方朝见状,立时跨前步,向旁一伸手,沉声道:“拿来。”
  一个侍卫闻声上前,便个包袱交给了他。
  他接过包袱一抖手,那包袱竟飞了起来,朝着的却是太夫人的方向。
  众人一时大惊,高老夫人立时喝了声“大胆”,目中却露出了喜意。
  只要那个大个子侍卫敢于出手伤人,今日之事肯定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便在众人各色的视线中,却见那包袱在半空里划了个很完美的弧线,最后稳稳落在了太夫人身侧的凭几上。
  那凭几上多了个包袱,居然四脚平稳,一动不动,唯几上茶盏中水波轻晃,也是瞬息平定。
  秦素不由大是艳羡。
  若她也有这等身手,今日的事情就不必带上这许多人来镇场面了,单人独骑足矣。
  想她秦素平生最羡慕的,便是这种千里单骑的骁勇之士,只可惜她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暗地里给人捅刀子的弱女子,想想就觉得意难平。
  此时,周妪已经从开始时的震惊中回过了神,上前取过包袱打了看了看,随后面色微变。
  她将包袱呈给了太夫人,太夫人睁开眼睛略瞧了瞧,便叹了口气。
  今日她叹气的次数,只怕比以往一年叹气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她再度阖上了双眼,只动作极微地点了点头。
  周妪服侍了她大半辈子,自是知晓其意,遂将包袱拿起,面朝众人道:“这包袱里头乃是药渣,分成了十几袋装着,太夫人已经瞧过了,却辨不出这是什么,还要请郑老来看一看。”
  郑槐闻言,先看了一眼身旁的秦素,见她微微颔首,他便起身走上前去,将每一袋的药渣都放在鼻边闻了一遍,方恭声道:“这里头装的,都是麻黄的药渣。”说罢躬了躬身,仍旧退回原处跽坐了下来。
  秦素环视众人,淡声道:“这包袱里的药,便是杨叟按照沈兴的说法,从他藏东西的地方找出来的。”
  房中诸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可笑。”高老夫人面色冷淡,语声也并无起伏:“你说这是你挖出来的,谁又能证明?再者说,就算这是你从那个沈兴说的地方挖出来的药渣,也证明不了这是从我房里出去的?六娘啊六娘,你说了这半天,仍旧是想着要打压我西院,甚至不惜拿你早逝的伯父作由头,你这心难道是石头长成的么?”
  秦素没接她的话,只转首回顾。
  那一刻,无人望见她瞬间明亮起来的双眸,比夏夜的星光还要璀璨。
  “祖母回来了。”她向着院门的方向含笑语道。
  众人闻声看去,这才发觉,才离开德晖堂没多久的吴老夫人,居然去而复返。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秦素方才分明就是网开一面,没继续揪着过去的事情往下问,可是,吴老夫人却又回来了,原因何在?
  众人皆是惊诧莫名,这其中,又以高老夫人最为讶然。
  “你怎地回来了?”她没能忍住满心的惊异,问吴老夫人道。
  吴老夫人面如死灰,脸色难看至极。而即便如此,她看上去也要比离开时显得正常了好些,此前的疯狂再也不见,唯目中时而闪过一丝绝望,看着直叫人心悸。
  她没有回答高老夫人的话,只是木然地任由蒋妪搀扶着往前走,而她们的身后,则跟着阿臻。
  众人分明记得,这个阿臻是陪秦彦柔去捉鱼去了,谁也没料到,她这时候竟会和吴老夫人一同回转。


第573章 朱漆匣
  秦素远远地看着这一行人,眸中漾着喜意。
  阿臻的手里捧着一样东西,而秦素的欢喜,亦是因此物而来。
  “拿到手了?”她笑着问阿臻道。
  阿臻上前几步,将手中那个精致的朱漆木匣子呈了上去,亦是笑道:“女郎,阿臻幸不辱命,东西都在此处了。”
  秦素示意一旁的阿忍接了,又满意地欣赏了一会那匣子上被拧坏了的锁头,方对阿臻笑道:“好极,真是有劳你了。”
  阿臻行了个礼,无声地退去了一旁。
  秦素转身看向太夫人,微笑道:“太祖母见谅,为拿到这只朱漆匣子,我只能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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