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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折锦春-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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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忍应道:“是。所以,女郎之计方为上上策。”
  釜底抽薪,从源头上掐断一切可能,秦素辗转让林氏关了大书房,也是此计的一个方面。
  只是,双禾之罪,总叫人难以释怀。
  秦素轻拈着一角衣袖,开始习惯性地踱起步来,过得片刻,终是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以她之力,能查到的东西委实有限,再继续下去无异于白费功夫,倒不如集中力量去查别的事。
  念头转到此处时,秦素的唇边便有了一个虚浮的淡笑。
  “西院夫人最近在做什么?”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一面便行至案边坐了下来,一派好整以暇。
  阿臻回道:“西院夫人最近脾气有点差,今日三娘子解了禁足,前去请安,不小心却又将茶给洒了,西院夫人很不高兴,罚她抄三百遍女诫,涤五百遍佛珠,五娘子也跟着被罚了不许出门。”
  秦素面色泠然,一无所动。
  涤佛珠可不是轻省活计,是需要亲手入水的,且那水里还加了沉香叶,洗上几次手上就会长疹子。
  洗五百遍佛珠,秦彦梨的手怕是要洗烂了。
  不过,这惩罚委实一点不冤。
  依秦素看来,这兄妹二人很该去死上一死!
  那一刻,她的眉间忽地便有了戾气,旋即又飞快散去。
  “这字条你先拿着。”面色淡然地自袖中取出了一张纸,秦素将之交给了阿忍,“你身手好,那药铺里的伙计想也拦不住你。待有空了你便去药铺取些鸢尾根来,按我的法子配伍泡制。何时我三姊涤完了佛珠,何时你便将药末子掺进食水里喂了她,叫她病些日子。”
  鸢尾根可致腹泻,若用量重些则可令腹内泻血。按照秦素给出的方子,秦彦梨这一病只怕轻不了,就算好了,也要去掉半条命。
  秦素这是摆明了要阿忍去偷,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隐去一切形迹。
  阿忍是个很纯粹的人,对侍卫的职责极是明晰,没那么多的是非观,此刻闻言自是毫无异样,上前接过了字条。
  秦素便又问:“我三姊身边出入的人,你们可查过了?”
  阿忍沉声道:“查过了,旋覆与繁缕这两个如今都在下衣房,其余的使女都是西院夫人派去的,并没问题。不过,我意外发现大娘子身边有个叫贝锦的使女,与三娘子走得颇近,我便也顺便往下查了查,不想却查出了一件事:这个贝锦阿爷早亡,有个阿母却是一身的病,另还有四个弟妹,日子理应拮据,可她家却住着个小院子,过得相当不错。”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秦素的面上浮起了一丝玩味,“她哪儿来的钱?”
  阿忍躬身道:“我还在查,目今只知她阿母每个月都要吃药,花费不小。”
  秦素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阿忍,眸中有着难掩的赞赏:“这也就是你在查,若是换了别人,只怕还想不到去查贝锦的家人。”
  阿忍实在是太好用了,秦素简直一点都不想将她还给李玄度。
  听了这话,阿忍仍旧是往常沉稳的样子,也没说个谢字,只无声地躬了躬身。
  秦素此时便道:“罢了,这事我交给周妪去查吧,你们两个的事情也太多了,忙不过来。”
  阿忍应了个是,秦素便又问:“我三兄呢?他现下病情如何了?”
  阿忍便道:“三郎君病得很重,我去过几次,他都在昏睡,气息浊重,明显是重病之势。且小书房周遭守着多名侍卫,少则六人,多则十人,看得极严。”
  秦素神色淡然地听着,不见喜怒:“他是病了还是中毒,医可有定论?”
  “并无。”阿忍说道,面上带着些许沉思:“我粗通几分医理,亦曾寻机按过他的脉,他的脉象很乱,像是本就有恙,后来病上加病才如此的,不大像是中了毒。”
  “我三兄向来聪明绝顶,这个局走到这一步,他这个苦也不能算白吃。”秦素品评似地说道,端起一旁凉透了的茶盏,凝视着盏中微黄的茶水,像是要透过这茶水看出些旁的什么来,淡声道:“他倒是下得好狠的手。”
  阿忍没说话,一旁的阿臻却叹了口气:“可惜了阿葵……”
  也只有这五个字,旁的,全在那一叹之外了。


第482章 将静修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窗外是绿暗红稀的暮春景至,而窗内却是面色各异的主仆三人。
  过了一会,还是秦素打破了沉默,说道:“既说到了阿葵,阿忍,上回在阿葵他们几个人房间里搜出来的那几封信,还有那枚玉佩,你们的人可仔细查过了?”
  阿忍上前一步,低声道:“回女郎,已然查过了,信纸与墨皆是最普通的,上头也没沾上毒药,玉佩也一样,都是干净的。”
  “如此。”秦素挑了挑眉:“那就都处置干净了吧。”
  阿忍应了个是,秦素便又蹙眉问道:“欧阳嫣然那里,是不是还藏着我的其它私物?”
  “并没有,女郎。”阿忍沉声说道:“我已经仔细搜过了,她的屋子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这倒也是的。”秦素轻笑着道,神情间满是不以为意:“西雪亭那一局,她大约以为是必成的,想来也不会再备后手。”
  “正是如此。”阿忍说道,语声越加低沉:“请女郎放心。”
  秦素轻轻颔首,复又笑看着阿臻与阿忍道:“这还要多亏你们两个机警,提前将那几件嫁祸的东西给拿到手了,尤其是那个侍卫房里的信,若非我们提前动手,真不知会落到什么人手里去。”
  阿忍闻言只躬了躬身,阿臻却是恨恨地道:“这些人真是卑鄙,居然还模仿了女郎的笔迹留下了信件。若是这些东西落在了西院夫人手上,只怕这一次不会善了。”
  秦素淡笑不语,眸底却是一片冷意。
  事发当天,阿忍与阿臻不只去搜了西楼,而是将阿藜以及那个侍卫的住处都搜了,这几封模仿秦素笔迹写下的信,便是在阿葵与那个侍卫的房中搜出的,至于阿藜,因为她不识字,所以她房间里留下的是一枚秦素的玉佩。秦素隐约记得,这玉佩早在连云田庄的时候便丢了。
  不必说,这定是阿豆当年的手笔。
  人虽已死,遗毒未净,这是秦素最引以为恨的一件事。
  搜出信件等物后,秦素便叫阿忍拿出去验毒。她委实是怕了银面女的手段,凡事总是格外小心,而她也借机将偏舍也彻查了一遍。
  不过,偏舍里却是什么都没搜着,想必是因为有那几封信以及玉佩便足够了,倒不必在秦素的身边再多添笔墨。
  有了那些证据,便可将秦素色诱外院侍卫并与之联手毒害秦彦柏、陷害秦彦直、毒杀小鬟阿葵等一系列罪名坐实,而她这样做的目的,也在信里写得明明白白,就是想要“嫁祸予嫡母,以报当年苛待之仇”。
  一个没了清白又心思歹毒的外室女,秦家会容得下么?就算秦素身后有个东陵野老,太夫人也绝不会允许她这样暗算秦氏的郎君。
  “这倒也是算计得精妙。”秦素品评似地说道,眉眼间一派舒和,“只消将信和玉佩都摆上台面儿,我的罪名自然是逃不掉的,母亲那里只怕也讨不得好去,五弟的名声也毁了。到得那时,想必欧阳嫣然便该登场了罢。”
  她说着已是笑了起来,语声却是越加寒冷如冰:“欧阳嫣然的女儿身一旦现于人前,我二兄的名声紧接着便也没了,秦氏的嫡出子一下子便毁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实在太小,根本无法支应门户,太祖母那时候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得将庶子给立起来。而我秦氏庶子中最为出色的,可不就是我那个名声清白、聪明俊秀、险些中毒身亡的三兄了么?”
  她这话说得极为诛心,也确实就是此次事件的真相,阿忍与阿臻皆不好接话,自是垂首不语。
  秦素举盏饮尽茶水,复又置之于案,方才笑着换了个话题:“我的事情,周妪可做了安排?”
  “安排好了,女郎。”阿忍恭声说道,“太夫人已经同意了,定下了女郎四月十五离府静修,百日后回府。九霄宫那里已经打点齐备,我又从飘香茶馆那里调了些人手,加上我与阿臻,届时会有六个人护着女郎的。”
  秦素笑着点了点头。
  秦府委实太乱,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多呆,且她也需要有个地方处置平城及青州诸事,所以早早便安排下了此事。
  再者说,左思旷那里最近又查出了一些眉目,而更重要的是,颍川那里也送来了第三波消息,虽然还没具体看到内容,但仅从阿忍的口信之中,她便找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突破口,离府静修事在必行。
  至于安排下诸多暗卫,这也是秦素给搞怕了,生怕再来个疤面男子掳人,所以这一回,她让阿忍把飘香茶馆里能调用的人手都调了过来,只要对方别派上大队人马,护她周全还是能够的。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要留在青州看场好戏。
  想到这里,秦素便又问阿忍:“其他事情呢?”
  “一切皆妥。”阿忍说道,语气很是笃定。
  秦素弯了弯眼睛。
  “天气真好啊!”她转眸看向窗外,面色怡然。
  窗外是一片阴沉的天空,悬着几片薄薄的孤云,淡灰白的云朵衬着灰暗的天色,越发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是真好?
  一旁的阿臻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秦素,却见秦素的半个侧影便嵌在那灰暗的天色下,分明是艳丽如灼灼桃花的的容颜,此际瞧来,却带上了几许阴森之感。
  阿臻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在这大好的温暖春光里,她忽然觉得有点冷了起来……
  四月初七的清晨,平城下了一场小雨。
  雨丝如雾,一点一点洇湿了道旁的柳树,早开的蔷薇在微雨里落下花瓣,星星点点浅嫩的粉色,被疾驰的车马碾作香尘。
  萧公望立在高阔的院门前,单手撑着一柄青布油伞,望着伞外迷离的雨雾,神情闲散中带着淡然,仿若万物不盈于怀。
  今日是他的寿辰,而身为寿星公的他,此时却不曾在大花厅迎客,反倒恭候在此,等着萧老夫人召见。若有外人见此情形,怕是要竖起拇指夸一声“萧郡相不愧为大孝之人”。


第483章 星捧月
  望着眼前迷蒙的雨雾,萧公望动了动脚趾,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昨日他宿在了方氏院里。方氏有一副白嫩玲珑的身子,又爱穿艳色,那烟霞两裆上绣着艳丽的牡丹花,花上双蝶偏停落在最高耸的那两处,亦是玲珑可爱得很。
  只可惜,这玲珑的方氏事事皆巧,却唯独不大会服侍人着衣。今日便是由她帮着萧公望穿的履,如今站得久些,萧公望便觉得脚趾头有点不得劲儿。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而已,一个妾罢了,又不好要求她太多,只消服侍得他榻上欢心,旁的他也不强求。
  几片雨线扫进伞下,落在衣襟上,萧公望捏了捏袖子里的手指,指尖似还残留着昨晚的旖旎,忽见前方廊下走来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正是萧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管事妪苗妪。
  立时,所有绮思杂念尽皆隐去,萧公望拢了拢衣袖,端然看向前方。
  “郎主安好。”苗妪行至萧公望身前五步前站定,躬身行礼。
  萧公望摆摆手,笑若春风:“妪请起,不知母亲可起榻了不曾?”
  苗妪恭声道:“禀郎主,老夫人才醒,只怕今日会迟些去前头。老夫人特意叫我出来说一声,请郎主先去前头待客。”
  萧公望闻言,面上便涌起了一层喜色,欣然道:“如此便好。母亲今日能出来坐上一会,我自欢喜不禁。”
  苗妪亦是满面含笑,躬身道:“我在这里先祝郎主长命百岁。”
  萧公望亲手上前虚扶了她一把,复又叮嘱道:“你且回去禀报母亲,就说儿先去了,请母亲慢些过来。”
  苗妪连声应是,萧公望便撑着伞,满脸笑容地跨出了院门。
  自从太子被刺、李树堂身亡的消息传来后,萧老夫人的身体便一下子垮掉了,以往还能坐在蒲团上诵上半日的经,如今却是每每精神不济,能坐上一个时辰便是难得的了。
  今日是萧公望寿辰,他很希望萧老夫人能出来与各家夫人们见个面、散散心,也算是借着这么一件喜事,将连日来笼罩在府里的那种不安的氛围消去几分。
  如今听闻萧老夫人会出席寿宴,萧公望的心便完全地放了下去。
  他撑着伞,缓步行出院门,身上的竹青长衫与外头的玄色薄氅重叠起伏,博袖宽襟被微风拂动,袍摆上印了几痕雨渍,越显得青衫落拓,衬着这洇满天地的烟雨,仿若五柳先生笔下的那副《烟雨图》到了眼前。
  虽然年纪大了两岁,但不得不说,萧继的那身好皮相,泰半来自于乃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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