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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折锦春-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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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李玄度闻言,面上的玩味立时消散,语声亦变得沉静起来,“原来阿素已然先行知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秦素摇头笑道:“我哪有师尊的本事?我只是推出了旁的事而已。”
  “愿闻其详。”李玄度说道,一面便执起茶壶,向秦素的盏中注了些茶。
  那只粗瓷茶壶握在他修长的手掌中,原先的粗陋便也没了,反倒有一种自在肆意的味道。
  秦素的视线凝在他的手上,语声似若那倾注的茶汁,缓慢而悠然:“我那一盘只推出了一件事,便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不在赵国,而在陈、唐。”
  很含混的说法,却又鲜明地将赵国摒弃在了怀疑对象之外。
  在这件事上,秦素希望李玄度能够站在她这一方。
  虽然表面看来,赵国的嫌疑最大,可秦素却坚定地相信,那位“无名氏”,一定不是赵国人。
  若有这样的手段,前世的赵国还打什么仗?直接暗杀两国皇帝不就得了?
  再者说,还是那句话,如果真是赵国人策划了这件事,为何不杀唐皇?为何不杀太子与中元帝?为何只杀了八皇子?
  就像刺杀李树堂一样,秦素总觉得,刺杀八皇子之举,也有着特别的含义。
  “这倒是新奇。”李玄度若有所思的语声传来,将秦素的心绪扭转到了此刻。
  “李郎仍旧认为,此事系赵国所为?”她问道,视线凝在他的身上。
  李玄度沉吟了一会,缓声道:“这是明眼人一望便知之事。不过,被阿素这样一说,吾却又觉得,似也未必尽然。”
  他说得很慢,似乎是一边说一边在理顺思绪,泠泠弦音,此际听来便如一曲《秋水》,缓而不疾,悠然出尘。
  “表面看来,这一系列事件的得利者,应为赵国。可是,依我这些年来在……的经,许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他越说语速越慢,浸墨般的长眉渐渐锁于眉心。
  果然孺子可教。
  秦素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便也忽略了他话中那些语焉不详之处,漫声接口道:“诚如李郎所言。越是看起来一目了然之事,便越有可能隐着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李郎还请勿忘,那位‘无名氏’谋划的第一场刺杀,针对的是谁。”
  “吾正想到此事,而这也是吾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李玄度语声沉凝,灰寂的眸底深处划过了一丝茫然,“这位无名氏,先杀陈国太子府文官、烧毁公文,转头又将唐国八皇子杀了……所为何来?”
  他的疑问,也正是秦素的疑问。
  她能够解答这疑问的一部分,然真正的原因,她却仍旧弄不清。
  不过,这两个疑问,恰恰也是她坚定地认为“无名氏”不在赵国理由之一。
  “无名氏”的第一次刺杀,解了太子殿下之危;而其第二次刺杀,解了大唐之危。
  大唐不乱,则其与陈国的连横之势便不会散。
  这两次刺杀事件的最终得利者,皆在陈国。
  “八皇子之死,亦极怪异。”心中忖度着,秦素轻声说道,神情沉凝:“郎君应该已经知晓,此前,我以紫微斗数推出了贵国帝星殒落之格,而这异相的根源,便在八皇子的身上。结果,他却死了。”
  闻听此言,李玄度的灰寂的眼眸里,蓦地划过了一道光,接口道:“八皇子死,则,唐皇安。唐皇安,则……唐国安。”
  秦素不语,只垂眸端详着茶盏。


第350章 相对饮
  李玄度此刻的神情已然变得格外沉肃,缓缓地道:“果然,这般一想,这两次刺杀,倒真不能以一个赵国来论了。”
  秦素仍旧未曾言声,而是一脸的沉思。
  接下来的话她并不好多说,只能沉默以对。而李玄度显然也想到了别的什么,一时间也未开言。
  于是,马车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各怀心事,皆是沉吟不语。
  直待盏中的茶水完全冷却,李玄度的语声方才响了起来:“如今想来,这两次刺杀,于阿素,于吾,皆是只喜不忧。”
  他的语声不似方才肃然,却是含着一分轻松。
  的确,这两次刺杀,变相地解了他们各自的困局,委实称得上是好事。
  秦素闻言,举眸一笑:“的确如此。我方才便在想,你我在这里苦思,实则大可不必。因为无论是包括李树堂在内的一应文官,还是贵国八皇子。这些人一死,也算是解决了我们各自的麻烦。”
  此时的秦素,并未讳言对李树堂的杀心,对李玄度的身份也已经几乎是明着说了,而李玄度却也并不以为意,只漾动着眸子看向她,温声道:“是故,我与阿素也该放下忧虑,尽情开怀才是。”
  秦素不由展颜笑道:“如君所言。”
  二人同时举起茶盏,遥遥相对,各自掩袖一饮。
  茶水早已凉透,好在今日天气干爽,喝凉茶却也无碍。
  纵然此时的心境俱非轻松,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总算是去掉了心头一块巨石,也只能先将此事当好事来看了。
  放下茶盏后,李玄度灰寂的眸子里,便又漾起了一丝笑意,看向秦素道:“今日请阿素上车,还有一事相告。”
  “哦,何事?”秦素将凉茶倾去一旁的小瓮,语声和婉地问道,复又举眸浅笑:“不会是又有什么大事吧?”
  李玄度这几次出现,总是伴随着令人意外之事,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李玄度未语,却是蓦地直身前倾,那高大修朗的身形,瞬间便压向秦素身前。
  秦素大吃了一惊,本能地将身体后仰,侧身避让。
  然而,李玄度的动作快极了,不过转眸间,秦素的眼前便倏然呈现出了一张放大了的俊颜,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是蕴着整片星空,挺直的鼻梁几乎便擦上她的发丝。
  一股清浅的松针气息,合着男子上散发出的味道,瞬间便将秦素包裹了起来。
  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这厮在搞什么?
  一下子凑这么近又是在做什么?
  不知何故,秦素的手指头又开始作痒了。
  她暗自搁了茶盏,正盘算着一会是拿手指头去戳,还是整只手去抓,便见正与自己眼睛齐平的那张润泽的唇,忽尔开启,吐出了二字:“到了。”
  到了?
  什么到了?
  秦素一时间有些愣怔。
  然而,这情绪也只在她的心底漫起了一瞬,眨眼间,她便沉在了他温热的吐息里。那吐息带着一股茶香与灼热,喷洒在秦素的耳畔与颈侧。
  有些痒。
  也有些灼人的热。
  秦素费了些力气,才阻止了自己伸手抓挠的动作。
  “阿素怎么了?”李玄度垂下了眸子,星光掩映,倒映在秦素的眼底:“是不是不舒服?脸怎么这般红?”
  几乎是温柔地说罢此语,一只大掌便覆在了秦素的发顶,那掌心的热度像是最暖的阳光,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抚过。
  “小孩子家家的,想得太多可不好。”他的鼻尖,终是擦上了她的发丝,却又,一触即分。
  身前的热度、发顶的温暖、还有鼻息间温热的吐息,同时离开了秦素。
  直到此刻,秦素才有了种终于能够大口唿吸的感觉,亦觉出了自己双颊的热度。
  她两辈子的老脸,竟在今日红了两回。
  真真是莫名其妙。
  看着李玄度眸光漾动的表情,秦素忽然又有了种想要抓花某人脸的冲动。
  此念一起,她的身体已经先期做出了反应。
  她没去理会他方才的话,而是蓦地欺身而上,凑去了李玄度的身前。
  她的动作带着不经意的绵软,仿似无骨一般,却又含着种说不出的柔韧,如同在她与李玄度的身上有一根线,他方一离开,她便被这根线扯着,迫近了他的身边。
  鼻子对着鼻子,眼对着眼。
  李玄度微有些讶然地看着眼前的脸。
  精致而艳丽的五官,容光之盛,几乎刹时间便照亮了他的视线。
  那张花瓣一般红润的唇,正对着……他的唇。
  “李郎似是很爱取笑人呢。”甜腻的吐息,在他的鼻尖盘旋着。那慵懒的语声分明还有些青涩,却又因着这青涩,而延伸出了别一种妩媚来,眼前长而翘的睫羽轻颤着,微一侧首,似蝶翼擦过他的鼻尖。
  李玄度屏住了唿吸。
  他灰寂的眸子,不自觉地便涌出了一股情绪。
  那是除了死寂与笑意之外的第三种情绪。
  而再下个瞬间,他心口的位置忽地一痛。
  他霍然垂眸,这才发现,一根纤细而微黑的食指,正正戳在他的胸前。
  “戳嵴梁骨有什么意思,不如戳胸。”秦素将身子往后移了移,眉眼弯成了月牙,手下却是用了大力,在这片看去甚是健硕的胸前,狠命地戳着。
  既然这妖孽这么爱开她的玩笑,她就顺势多占点便宜。
  李玄度愕然地看着她,一时间没了反应。
  趁着他愣神的机会,秦素加大力度往下死戳。
  说起来,手指下的触感倒委实是好,肌理紧实有力,戳下去还有强劲的弹力,像是引着人的手一戳再戳似的。
  秦素不由便有些感慨,到底是北胡男子,不只形容俊美不同于中原儿郎,这副身子也着实是美。
  只不知往后会便宜了谁家小娘子去。
  她笑吟吟地戳着,面上的神情是得意与欢喜。
  李玄度怔了好一会,方才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一时间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这些中原小娘子的心眼儿,还真真是小得很,他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却不想还要被人报复回来。


第351章 故人来
  车厢里一片安静,两个人皆不曾说话。
  一个是只顾着戳人家的胸,而被戳的那一位,却是无奈失笑。
  李玄度知道秦素心眼儿小,却不知她心眼儿能小成这样,睚眦必报。
  他干脆放松了身体,含笑垂眸看着秦素,任由她戳。
  依他想来,秦素戳上几记解解恨,应该也就罢了。
  谁想,那根纤指却像是没个完结,从左到右,一路不停地戳啊戳,偏偏面前的小娘子笑得清甜,长而卷的睫羽弯弯地,一双眼眸成了月牙儿。
  李玄度等了好一会,见秦素根本便没停手的意思,他终是叹了口气,捉住了那只还在报复的手。
  掌心里是纤细的一握,肌理细腻而滑,如抹了膏脂,游鱼一般地难以掌控。
  他这厢还未用力,那手指便已哧溜一下滑了出去,他的掌心倏然便空了。
  不知怎么,他竟然有些怅怅地起来。
  秦素飞快地抽出了手,转眸含笑看着李玄度,问:“如何,李郎这一回是不是满意了?”
  李玄度回过了神,无奈一笑。
  “罢了,先说正事,若阿素还生气,回头再戳,可好?”
  几乎是哄小孩子的语气,让秦素一肚子的愤懑也没了去处。
  不得不说,她方才的种种举动,确实有些孩子气。
  可是,若非这厮总出幺蛾子,她也不会是如此表现。
  到得此时,秦素方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下了,而车窗边映出的,却非是城门那条路。
  “下车罢,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李玄度微带笑意的语声传了过来,旋即他便推开了车门。
  秦素在他身后挑了挑眉,回手便戴上了帷帽,当先跳下了车。
  那驭夫早便下了车,此刻正面色木然地立在车门前,身板挺得笔直,站在那里纹风不动,方才发生在车里的情形,他似是半点不知。
  秦素瞥眼看去,并不以为意。
  除了那妖孽总惹她气闷以外,在旁人的面前,她很少会在意些什么。
  反倒是李玄度,下车之后便正了正帷帽,复又清咳了几声,像是有些不自在似的。
  秦素在帷帽下弯了弯眸子。
  她终于看出来了,这厮的面皮其实薄得很,在外人面前还是挺要面子的。
  她笑吟吟地转首四顾,却见马车所停之处,是在一条窄巷的巷口,那细长的巷弄两旁皆是高大的青砖墙,看似某处宅邸的角门所在之地。院墙的顶端微微探出了几痕树影,风中流转着清浅的香气。
  秦素仰首看去,才发现那是木樨树。
  深翠的叶片层层叠叠,筛下些许细碎的阳光,那满树浓绿间盛放着素白或金黄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秦素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是清浅的花香。
  一阵风倏然拂过巷弄,风摇花落,墙头地上,似下了一场携着香的细雨。
  “好幽静的去处。”秦素探头往巷子深处看了一眼,轻声语道。
  那驭夫此时便提步上前,低声禀道:“主公,便在这里了。”
  李玄度点了点头,语声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带路。”
  “是,主公。”驭夫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巷中行去。
  此刻秦素已然发现,这驭夫确实并非常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简致,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可偏偏表面看去,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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