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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折锦春-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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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是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
  可是,萧家这里的口子必须扎紧,而这件事她既已知晓了,亦不能放任不管。只是,以她手上目前的力量,想要做成此事,难愈登天。
  如此说来,她之前的打算还是正确的。
  只能请薛氏帮忙了。
  压了压心头的情绪,秦素意味深长地对萧继珣点了点头,笑得若有深意:“你明白便好。”语毕伸手指了指信,神情淡漠:“拿着信去罢。记住,接下来再不可与任何人会面,即刻启程返乡,此信,一定要亲手呈予尊君。”
  她的眼神专注而又冷冽,语声中似有种莫名叫人安心的力量。
  萧继珣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我记住了。我马上回平城。”
  秦素再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个草包是清楚明白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便扬声道:“开门罢。”
  “是,郎君。”门外传来阿菊欢快的声音,旋即便是一阵挪动重物的声响。
  秦素向门的方向伸了伸手,神情变得柔和了一些,温声道:“萧郎,请。”
  这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语声,含着甜媚与清婉,直直掠过心尖。
  萧继珣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漾起了一丝笑意。
  他忽然觉得,这位小娘子虽形容尚幼,然那容色之外的风韵,却堪称绝世姝色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有些着迷起来。
  “去罢。”秦素向他挥了挥手,敛去了笑容,神情重又变得淡然。
  姝色陡然消失了,连同那片刻间泛起的旖旎情绪,亦在这二字间消散干净。
  萧继珣几乎有些神不守舍地看了秦素一会,方才回了神,面上的神情有瞬间的尴尬。
  他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被……蛊惑了,迷失了心智。
  “多谢东陵先生。”他低下头,小心地将信纳入怀中,借着这个动作,掩去了那心底里涌起的一丝难堪。
  待到将信收好时,他的神情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此时,阿菊已然走了进来,将萧继珣的斗笠也拣了起来,上前几步交予了他,又殷勤地笑道:“萧啥郎君,请收好。”
  萧继珣皱了皱眉,忽略了这个使女不知所谓的称呼,抬起头来,正色向着秦素点了点头:“告辞。”
  语毕,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耳听得他脚步声渐远,秦素长出了一口气。
  对付萧继珣这样的人,她学的媚术便很有用了,萧继珣被她影响得忽怒忽惊,情绪纷乱,秦素再说服他时,便能相对容易些。
  她坐下喝了些茶水,又用了一块点心,便见阿菊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个无比怪异的礼,道:“郎君,阿鬼来了。”
  秦素精神一振,搁下茶盏站起了身,吩咐道:“甚好。你先将门关上,替我守上一会儿,阿鬼来了也叫他等在门外,我很快便好。”
  阿菊应诺,出去后便将门关上了,牢牢地守在门外。
  秦素这时候倒觉得,阿菊也挺不错的,虽然礼仪上很不成样子,然做事却很实在,倒有几分阿栗的影子。
  她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便退去了雅间的屏风后,那里放着两套男装,其中一套正是她此前扮作小僮的那一身。
  快手快脚地着好了衣,又将发髻重新整理过,再将眼角的那点朱砂痣抹了去,秦素方唤了阿菊进来,吩咐她将换下来的那套衣衫包起来。


第279章 温声语
  阿菊做事十分利索,三两下便包好了,不需秦素吩咐,她便又跑到了外面,将那个叫阿鬼的少年引了进来。
  阿鬼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人高马大,一张酱色的脸膛上泛着油光,额角和鼻子边冒出油汪汪的痘痘来,一开口,却是一口让人意外的、很温糯的南方口音。
  “见过郎君。”他向着秦素行了个礼,动作很豪放,但说话的声音却相当好听。
  秦素的面色僵了僵。
  她是真没想到,傅彭口中的“阿鬼说话有点怪”,却原来是怪在此处。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对不敢相信,这样温润动人的语声,会出自这样一个又高又壮、紫黑脸膛的少年之口。
  阿鬼行礼的姿态显然比阿菊要好了许多,见礼之时亦始终保持微微垂首,并不往四下乱看,规矩也是上好的。
  说起来,他与阿菊此前皆被傅彭耳提面命,对秦素的身份略知一二,也正因此故,他们的尊敬亦是很真诚的,不掺半点杂质。
  秦素道了句“免礼”,便含笑向阿鬼道:“阿鬼,一会还要劳你的驾,傅叔可说予你知晓了?”
  阿鬼直身而起,脸红了红,忸怩地道:“我知道了,我听郎君吩咐。”
  真真是温润如暖玉般的声音,若不去看人,只听这声音,也要迷倒一圈小娘子去。
  秦素心底里感慨了一会,便点头向他笑道:“甚好。”语罢转首,向那屏风一指,吩咐道:“你去里头先换了衣,再与阿菊将屏风抬到前头去,弄个椅子搁在屏风外面,那边那张小凭几便搁在椅子边。”
  阿鬼依言去屏风后换了一身玄色长衫,复又按秦素的安排,与阿菊一同调配桌椅、挪动屏风等物。如此一来,以屏风为界,房间便成了内外两间。
  他们这厢方收拾停当,便听那楼下传来了伙计招呼客人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个模糊而低沉的男子声音,和着夏时的微风,迢递而来:“我约了人在二楼雅间,我姓杜。”
  来了。
  秦素等的人,或者说,她今天要做的第二件事,已在眼前。
  此时,便闻楼下那伙计殷勤地道:“客官请上二楼,便在乙字号房。”
  秦素闻言,抬手向阿菊示意了一下,便带同阿鬼转去了屏风的背后,阿菊则跑去门边守着。
  未几时,便闻楼梯声响,阿菊引颈而顾,便见那楼梯处行来一人,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君,便是方才楼下自称姓杜的那一位。
  这位杜郎君的样貌,比起方才离开的萧二郎,只能勉强称得上周正而已,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普普通通的,通身上下就没一点出众的地方。
  阿菊盯着他看了一会,对方似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蓦地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分明是毫不出奇的一双眼睛,眼神也不怎么锐利,可不知何故,二人的视线方一相触,阿菊便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她心中十分骇异,却也再不敢多看,直待眼前现出了一双干净的玄漆木屐,她方才屈身行了一礼,恭声道:“郎君有礼,这边请。”说着便让开了门边的位置。
  这些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完成的,待做完之后,阿菊方才察觉,她对这位郎君,竟有几分莫名的畏惧。
  看着她极为怪异的行礼姿势,杜光武眸色微敛,神情却是无甚变化。
  他是接到了垣楼辗转送来的赠言,这才前来赴约的。
  直到现在他都有点想不明白,他名下的那间铺子,东陵先生是怎么算出来的?
  就算是杜家本家的那些人精,也从来无人想到,他这个出身微贱,打三棍子都不会哼一声的庶四子,这个几乎沦落为商人的窝囊废,在替族中打理铺子之余,手里却悄悄积下了一笔钱,在东来福大街最东头的角落,开了一间小小的汤水铺。
  冬卖热汤、夏卖凉饮,极小的一间门脸,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那封邀约之信,便是由那个大名鼎鼎的阿贵,借着买凉饮的机会,偷偷塞给了铺面掌柜,再由掌柜转至杜光武的手上的。
  微微垂了眼眸,杜光武自嘲地挑了挑眉。
  东陵先生的大名,上京城无人不知,接到这封邀约后,他也确实有些惊喜。
  可是,在最初的那阵惊喜过后,他不由又觉得奇怪。
  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术数大手,为何会单独约他见面?身为已经被杜家放弃的庶子,他自问,没什么值得被人关注的。
  杜光武眸中的自嘲,渐渐冷寂了下去。而他平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亦停在了雅间的门口。
  几乎与此同时,那架竹编织锦的屏风后,便传来了一把温润的少年声线:“郎君何不入内?”
  宁和温静的语声,如江南三月的微雨,似绿影摇风的水波,直沁心脾。听着这样的声音,似亦能想见那说话之人的模样,必亦是温润如水的琢玉俊郎。
  杜光武微怔了怔。
  他一直以为,东陵野老会是个年高的老者,却不想,这声音听起来却是个翩翩少年。
  不过,他很快便又释然了。
  这世上多的是天才,不说别处,他们杜家便有个现成的天才,从小到大一直光芒耀眼,连那几个嫡出子都不得不让他半筹。
  既有此前例,则这位东陵先生乃是天纵奇才的少年,亦不足为奇。
  杜光武躬了躬身,笑道:“惭愧,倒叫先生取笑。”
  随着他的话音,沉稳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很快便停在了屏风外。
  “郎君请坐。”阿菊指了指屏风前的一张扶手椅,旋即奉上茶盏,退了出去。
  房门关了起来,隔绝了楼下的些许人声,唯一阵阵夏时微热的风,自那开启的窗扇里拂了进来,吹得那窗纸“簌簌”有声。
  杜光武捧着茶盏,一派坦然。
  权当是一段奇遇罢。他想。毕竟,能够与东陵先生对坐,即便是隔了一道屏风,亦是极难得的际遇了。
  端起茶盏,杜光武啜了一口那并不算太好的茶水,复又将茶盏置于案上,神情越发平淡。


第280章 杜四郎
  “吾,乃东陵先生座下之大弟子,郎君唤我无名便是。”屏风后,温润的语声传了起来,拉回了杜光武的思绪。
  他循声看去,却见那屏风后映出两个身影,一坐一立。立着的那个似是个小僮,坐着的那个,身形……颇伟岸。
  他微有些讶然,然神情却仍旧半分未动,含笑点头:“是,无名先生。”语声恭谨,态度亦磊落,“不知先生约我至此,有何事?”
  不遮不掩,直入主题。
  秦素忍不住想要叹气。
  萧继珣若有杜光武一半沉稳,她也不会转手其父萧公望了。
  她心下喟叹着,遂端起一旁的茶盏,奉至满头大汗的阿鬼手边,在他耳边快速而轻声地说了几句话。
  从屏风外看去,这动作就像是小僮给主人殷勤捧茶、絮语问安一般,并无异样。
  事实上,杜光武根本就没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这便是士族子弟的教养了。
  主人既设了屏风,便是不欲直接面见。身为客人,自当尊从主人的意愿,就算多露出一分的好奇,亦是失礼。
  身为陈国七大郡望之一的杜氏,虽行事狠戾,然对族中子弟的教养,却是绝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此时秦素已经说完了话,便直起了身,仍旧束手立于一边,阿鬼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今日约郎君前来,是师尊之意。师尊有一问,郎君……可愿冲天一飞?”
  温润的语声,似被夏风拂得更加柔和,在房间里轻轻而来,又沓然而去。
  杜光武面无异色,端着茶盏的手稳稳地,连头发丝都没动上一动。
  若是萧继珣在此,此刻想必已然要变脸了。
  然,杜光武便是杜光武,不是萧二郎那等徒有其表的草包,而是数年后靠着自己的军功,一拳一脚打出了天下,生生逼得杜骁骑也不敢妄动的杜氏四郎。
  即便在最危险的逆境中,在四面哀歌之下,这位杜四郎亦能强着一口气,硬是告病不奉入京之诏,最后更是凭借手中的一支精兵,令得中元帝手足无措。
  杜氏多出狠戾之辈,此言不虚。
  这位杜四郎的狠戾,全都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一个对自己都敢狠得下手的人,其心智之坚,又岂是萧继珣这等风流子可比?
  然而,秦素如今的希望却是,这位杜四郎的那一身狠劲,能够分出一些,用在别人的身上。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杜光武搁下茶盏,中规中矩的脸上一派淡然:“男儿之志,不外鸿鹄或鲲鹏,吾,亦不能免俗。”
  很标准的回答,且,亦很谨慎。
  想必,他是做好了被人设局的准备,连个话缝都不会漏出去半分的。
  “好。”屏风后传来了一声简短的回应,旋即,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是笔墨之声。
  杜光武垂下了眼睛,神情几乎是刻板的。
  简直无懈可击。
  秦素越是观察,便越有这种感觉。
  她的眼睛弯了起来。
  春风得意的杜家庶三子,那前世时接替吕时行顶下广陵守将一职的杜光远,他一定想不到,他的对手,不是他的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嫡兄,而是眼前这最不起眼、与他同为庶出的四郎——杜光武吧?
  有了杜光武在前,杜光远想要如前世一般,顺利接任广陵守将,为他的庶母何氏以及其母族江阳郡何家带来荣光,这个愿望,恐怕难以实现了。
  毕竟,那个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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