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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乱世长宁-第164章

小说: 乱世长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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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过长宁,但在长宁和羽眠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长宁舍弃,即便此刻他的心间是有些愧也有些痛的。但他没有犹豫。
  有些事,即便心里会难过些,也不会影响决断。
  嗯,他就是这样的人,如今的他,必须要做这样一个人。
  ……
  荆长宁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枕边有点湿,似乎昨夜隐约间感觉到小逸回来了,她还揽着她,告诉她她一定要信她的哥哥。
  隐隐地,心里有些难过。
  似是听见了声响,萧嵘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醒了?”他问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小逸呢?”
  萧嵘沉默片刻,开口答道:“她前天晚上回来过,也不说落峡之战那天后去了哪里,在你这边睡了一夜后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回文国了。”
  荆长宁沉默了会。
  “也好。”她答道,小逸和她在外奔波了那么久,是应该回去了,放下心后,她又叹了声,“原来我醉了两日了。”
  话音刚落,肚子很不给面子地“咕咕”叫了起来。
  荆长宁脸红了红。
  “饿了。”她看着萧嵘一本正经道。
  萧嵘看着荆长宁佯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噗”地笑出了声。
  “给你找吃的去。”他挑了挑眉。
  未过多久,萧嵘捧了一碗粘稠的米粥进来:“酒醉刚醒,喝些米粥对胃好。”
  荆长宁点了点头,又调笑道:“好贴心啊。”
  “那是。”萧嵘顺杆子往上爬。
  荆长宁接过米粥小口喝着,随意问道:“这两天有什么事吗?”
  萧嵘想了想:“黎泽回来了。”
  荆长宁舀着米粥的勺子一顿,睁大眼睛看萧嵘,旋而一笑:“那黎夏应该会很高兴。”
  萧嵘沉默片刻:“黎泽受伤,如今还没有醒。”
  荆长宁用勺子点了点碗边:“出了什么事了?”
  萧嵘将文逸带黎泽回来的事说了遍,此事军中见到的人很多,也没什么可瞒的。
  荆长宁想了想,有萧嵘在,倒没有太过担心。
  “那若敖军那边你多担着些,这些日子黎夏估计是分不开心神了。”她说道。
  萧嵘点头:“好。”
  黎夏这些日子的确会很难分出心神,他兼顾着若敖军也是应该。
  “对了,景国那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荆长宁小口地喝着米粥。
  萧嵘应了声:“宁儿废了如此大的功夫,哪还有收服不了的人心。”
  荆长宁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若不出意外,景国经此一事便是全然归心了,而有景国当先,其它几国归心只是时间问题。
  用不了多久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是营帐之外却忽地闯进一个人影,那人持剑,面色慌乱。
  “落月?”荆长宁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怎么了?”
  南宫落月看了萧嵘一眼,直言道:“出事了。”
  荆长宁放下只喝了一半的米粥,听着南宫落月的话,眉眼渐渐低沉了下来。
  血月湾的消息,羽眠入了临秋城,进了林王宫。
  再往里,林王宫的消息血月湾渗透不进去。虽无明确的消息,但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想不到啊……”荆长宁低叹一声。
  有的时候能扭转战局的那一处点往往很小,小到总是让人忽略,所以等到一切浮出水面,忽然间发现,那些已经成了定局。
  羽眠早就从这片天下的争斗中脱身而出,带着四大名姬的江瑟归隐山水之间,这天下之争,很少有人能记得他了。
  “卑鄙。”南宫落月咬牙斥了声。
  荆长宁轻声一叹。
  “但不可否认。”她说道,“真的很有用。”

☆、第321章 一叶知秋色

  还有些时间,但时间真的不多了,一切都迫在眉睫。  
  荆长宁对羽溪生虽不能说全然了解,但她了解愚生。
  管中窥豹,虽然羽溪生和当初的愚生有很多相比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但有些东西总是相通的。
  羽溪生当初能因为她生出愿抛却天下事,终老于山野之地的想法,便证明他对这片天下其实并不是不可抛却。
  而相反,羽溪生愿意让出王位孤身赴一处偏僻的村落,足见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更何况羽眠对王位的几番相让。
  荆长宁几乎片刻之间就下了定论,羽溪生定然不会置羽眠于不顾。
  这样一来,如今的局势,昭然若揭。
  要出事了……
  萧嵘看着她,欲言又止。
  荆长宁想了想,一时不知所措,只得笑了笑:“没事,我那么厉害,总能找到办法的。”
  办法……
  四国盟军再加上若敖军和萧嵘的隐军,他们手中的兵马如今还剩一百三十七万人马。而庄新手中有一百零三万,其间的差距只剩三十四万了。
  且不论丹雪会不会牵涉其间,仅是羽国的兵力便有七十万,一旦羽国七十万兵力投入,三十四万的优势便会瞬间失去,甚至会与林国相差三十六万,也还是不算丹国的前提,若是算上了丹国,这种差距会变成更加恐怖的五十六万。
  就算她掌控了人心,也无法逆转如此大的劣势。
  必将再无挽回的余地。
  唯一的办法……
  此事因何而起,便只能因何而解。
  ……
  “羽眠啊。”墨凉叹了声。“倒是可惜了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平白牵涉这天下纷争。”
  林蔚然虽然诸事避开他,但并不是全然瞒着他,就像林蔚然没有收回他的权力,此刻的他还是林国的司寇,牢狱之事,他还是有权知道的。
  羽眠……
  墨凉看着尽头的那间牢狱,迈步走了过去。
  羽眠斜斜靠在墙壁上,右臂齐肩断开,血已经止住了,但他的面色格外地苍白。
  听见有脚步声响,羽眠抬起眼睑,目光微眯地看向来人。
  羽眠认识墨凉,他虽不理天下事,但去年长至节赴会,墨凉就陪在老林王身边,他知晓他是林国的司寇,能出现在重狱这种地方并不奇怪。
  只看了墨凉一眼,羽眠收回视线,眼眸阖起。
  四下有些安静,潮湿的墙壁间,隐约几点昏黄的烛火,摇曳着似乎随时可能熄灭的光。
  墨凉倒没有在意羽眠这样全然无视他的视线,就这样走到近前。
  隔着厚重的木槛,墨凉轻轻蹲下身,目光与羽眠齐平。
  “你不用担心。”墨凉开口第一句,说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羽眠眼睑轻动了动,有些不解地看向墨凉。
  “她没事。”墨凉冲着羽眠轻点了点头。
  羽眠很快明白了墨凉的意思,脸容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虽不知为何,但多谢告知。”
  羽眠的笑很是诚恳。
  “为何吗……”墨凉轻念了声,又隔着木槛看了眼这间牢狱,阴暗潮湿,连一扇窗子都不曾有。“大概是因为,如今的你,像极了当年的我。”
  语罢,墨凉有些轻嘲地摇了摇头。
  羽眠微怔。
  “当年的我也是这般靠在这里,右臂被利箭穿透。”墨凉抬了抬右手试了几下也没有攥紧,“已经废了。”
  羽眠看了眼已经已经空荡荡的右肩:“那倒真有些像。”
  墨凉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你比我幸运得多,因为在牢狱之外,有人不会放弃你,也因此,陷入未深,你还可以走出去。”
  羽眠看了墨凉一眼,咀嚼着他的话音,似有些不解。
  但墨凉并没有为他解惑,落了话音,隔着木槛留下一瓶伤药,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
  世事变迁,当第一片绿叶泛黄从枝头落下。一叶,已足以知秋。
  文逸走了有十几日,萧嵘抬眸看了眼文国的方向,也不知她如何了,若一切顺利,她应该也快回来了。
  可就算她一切顺利,却不知进入落峡的路,已经被截断了。
  在这十数日内,四国盟军终究是收了心,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是一个女子。
  可是羽国和丹国,九十万大军从月伊城开始,横切入四国的后方,和林蔚然守卫相望。
  四国,如今已经陷入重围。
  小规模的战役已经开始不断触发,凭借着落峡的天险,长河的地利,四国尚能勉力支撑着。
  但撑不了多久了。
  宁儿将自己关在营帐内,也不说话,只不停地演算着什么。虽看似还算镇定,但萧嵘知晓如今的局势有多难。
  正如荆长宁先前所设想的最坏结果,那是五十六万兵力的差距。
  正如一力破万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算计都会显得苍白而虚妄。这有些可笑,但这是事实。
  ……
  远远的,长河汹涌的浪翻出白色,连着天际。
  文逸蹙了蹙眉,勒马止步。
  仿佛一个蹙眉牵扯了什么,文逸抚了抚额际的红肿。
  “好痛。”她嘶了一声有些委屈。
  取出怀里的那株小草看了眼,却又笑了笑。
  无论求了父王多久,无论赌上的筹码有多沉重,她终究是将凤叶草取来了。
  掌心的小草只有两片叶子,其上舒展着凤凰的纹络,是淡淡的金色。文逸点了点那两片叶子,像是确认了它是真实存在的,方小心翼翼地重新将它收回怀中,贴着心口放好。
  再抬眸,看着长河一侧驻扎的大军,即便是额际还是很痛,文逸的眉还是蹙得很紧。
  出事了……
  她认得,那是丹国的军。
  就像她看见了,隔着千军万马,有一个衣着雍容华丽的紫衣女子,正带着奇怪的笑看着她。
  “丹雪……”文逸定了定神,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用疼痛将几日以来赶路的疲惫驱散,“倒是好久不见了……”
  丹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文逸,但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她忽的想起初见的时候文逸是被文王逼过来参加她的招亲的,再后来若不是文国出了事,假凤虚凰的就不是她和荆长宁,而是她们两个了。
  像是想起了当初躺在草地上两个女孩子大剌剌讨论着公子倌和落雪原的向往。想用这一场无关爱情的联姻去换取自由。
  而想到自由,丹雪心头忽地有些痛。自由啊……于如今的她而言,是多么遥远而奢侈的词……

☆、第322章 是你不信她

  文逸的面色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握着缰绳的手却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如今她和丹雪早就不是当初的关系了。从当初丹国一事开始,她选择信长宁,而丹雪选择不信开始,她们之间就注定有一天,会走到这样的对立面。
  “真巧啊。”文逸露出笑看着丹雪。
  丹雪斜斜地翻起眼睑,看了文逸一眼:“说来,孤与你并无太大,孤与荆长宁的事只要你不插手,今日我便饶你一次。”
  丹雪和文逸的确没有太大的冤仇,唯一的冤仇无非是此刻站在了对立的两方。于丹雪而言,她当初对文逸有过惺惺相惜之感,其实并不想对文逸动手。
  但前提是文逸选择离开荆长宁的阵营。
  文逸看着数万大军一步一步地靠近,知晓此刻自己再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她并不想逃,她得穿过落峡,去临秋城,把凤叶草给楚长安。
  于是文逸笑了笑,看着丹雪耸了耸肩:“长宁是我的驸马,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插手。”
  “你这是在拒绝我?”丹雪的话音有些冷。
  “这是事实,无关拒绝。”文逸索性放下心神,话音无比坦然。
  丹国的大军在推近,文逸没有退。
  “你这样说,可知晓后果?”丹雪话音带了点戏谑。
  文逸想了想:“我想你应该不会杀我,最多就是抓了我去威胁长宁,我知晓你想杀她,而以她的性子,若是你用我威胁她,就算明知是个火坑她也会跳。”文逸掀了掀唇,长长的捷羽颤了颤,竟是无比自信而得意,“毕竟我是她媳妇。”
  丹雪一怔,有些不解又有些错愕。
  她知晓文逸和荆长宁之间有情,更何况文逸为了荆长宁这些年来也背负了很多,荆长宁若是为了文逸做出什么她不意外。可是文逸总这样笃定而得意的口吻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合此刻的情境。
  景国的大军离文逸已经不足十米,已然是呈半弧的包围之状,她想要走己经不可能了。
  在丹雪错愕之际,文逸却平静了神色,认真地看向丹雪。
  “这是我和长宁之间的信任。”文逸认真道,话音却轻轻地转了转,“其实这样的信任,你曾经也有过。”
  丹雪轻颤了下,看向文逸。
  “可她给了你,而不是孤。”丹雪话音带着强定下来的冰冷。
  即便无关爱恨,同样是信任,荆长宁当初没有信任她,若是当初荆长宁愿意将女儿身坦然相告,她未必做不到文逸的这一切。
  文逸摇了摇头。
  “她给了你。”文逸道,“是你不信,是你,不要。”
  丹雪心间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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