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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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管事妈妈可在?”
王福家的拉住厨房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自然认得她,客气道:“我们妈妈刚出去,我看她急匆匆的好像是往大少奶奶院子里去了。”
王福家的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坏了,这傻老娘们不会是去跟大少奶奶胡说八道去了吧?
厨房的管事妈妈夫家姓林,大家都管她叫林家媳妇,那林家媳妇原是与王福家的一丘之貉,日常用的柴米油盐只要采买进来,送进厨房多少都是有数的,林家媳妇但凡想要拿点,就跑不了要跟王福家的穿一条裤子,反正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有好处大家分,也不怕谁把谁卖了。
都是这几日太太生病,说要吃的素淡些,林家媳妇就趁机多拿了些鱼肉之类,府里各屋都是一锅做出来的,谁知道二少奶奶就那么事,为着这么点小事就能闹到大少奶奶跟前。林家媳妇原本也不怕什么,找到她就拿太太说事,侯爷都没说什么呢,二少奶奶又能怎么样。
但谁成想她刚松了一口气,大少奶奶就把王福家的叫了去,这饭食上出了事,不先找她厨房管事,却先找了采办,那不是明摆着就知道这是一条利益链,没准就是找王福家的套话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少奶奶这样被下了面子,她能不趁机杀鸡儆猴,立立威风吗,王福家的不可能叫她独善其身,她与其等着被大少奶奶找到头上,不如就先去自己认了。
所以说都是些自作聪明的,一听说她来了,谢景翕心里也乐,照样客客气气的把人请了进来。
“大少奶奶,我有罪。”
林家媳妇上来就磕头认罪,谢景翕忙叫明玉把人扶起来,“这怎么话说的,妈妈快先起来说话。”
“是我事没办好,叫大少奶奶受委屈了,原本因为太太这几日口味淡,府里采买上的鸡鸭鱼肉就要坏,我,我这一时鬼迷心窍的就拿了一些家去,往常我与王福家的熟,偷着留下的事也有,但我绝对没有贪银子,您也知道自来油水最大的就是采买,我们厨房里头小打小闹的也拿不了多少,实在是……往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大少奶奶饶过我这一回。”
那林家媳妇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都说了,谢景翕在一边听的直乐,心说还有这样的实诚人,她什么话没问的,她倒是什么都招了。
但林家媳妇也不傻,自己认罪,王福家的那点事也是一样没落,反正要杀要剐也有垫背的,王福家的只有更严重,她好歹算是自首,怎么也能从轻发落吧。
“明玉去给妈妈倒杯茶来,说了半天,也润润喉。”谢景翕一杯茶都见了底,又自己倒了一杯续上,“你们管事妈妈为府里一直操劳,父亲与母亲都是瞧在眼里的,也常与我说不要亏待了你们,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我也知道你们拖家带口的不容易,王福家的儿子就要娶媳妇了吧,妈妈家的小闺女也十二三岁了,一张张都是吃饭的嘴,都理解,我前儿还琢磨着给母亲跟前添几个懂事的小丫头,要是你舍得,不防就领过来我瞧瞧,不管在哪个屋里待几年,出去也都好配人。”
林家媳妇这会子估计比王福家的还要懵,心说这就是老话说的断头饭吗,她怎么听着有点发怵呢,大少奶奶不追究也就罢了,怎么还给这么大的脸面。她一早就动心思想把她那小闺女弄进府里头,一直没寻着门路,大少奶奶不仅知道她的心思,还就这么好心的替她办了,想想都觉得没这样便宜的好事啊。
后来闹不清楚的林家媳妇与怒气冲冲的王福家的碰了面,俩人七嘴八舌一合计,差点双双吓尿了,敢情这是中了大少奶奶的套了,王福家的人家压根什么也没说,关键也不用她说,人家大少奶奶心里明镜似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敲打她一番,既给她留了面子,又叫她心里有数。
林家媳妇倒是什么都说了,可人家大少奶奶什么也没问,不打自招是怎么来的,就说的她呢,好么,原本王福家的还能装傻充愣,这回明明白白的被揭了老底,想装也装不下去了,以后在大少奶奶跟前,还能有脸面吗?
两个人精似的老妈妈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说这下完蛋了,擎等着大少奶奶拿她们开刀吧,然而战战兢兢的等了几日,却不见大少奶奶找她们麻烦,心里又琢磨,大少奶奶这到底是要耍个什么路数。
她这才进门几天,不仅把底下人的家门事摸的门清,心知肚明的知道她们干的缺德事,不但不罚,还十分体谅她们各家的难处,那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们手里都不干净,拿点也就罢了,还给她添麻烦就不对了。
拿捏着她们的把柄,还给颗甜枣,但凡她俩还有点脑子,就知道以后该替谁办事。这下两位妈妈才回过味来,原来大少奶奶是这么个厉害角儿,谈笑间就摆平了两个管事妈妈,厉害也就罢了,更厉害的主儿她们也不是没见过,关键人家还仁义,一家老小都体谅着,还能叫她们说什么。
侯府里头关系民生问题的两个妈妈老实后,侯府的日常生活质量明显提高,曾氏跟侯爷嘴上没说什么,但日常请安的时候就眼见的多了些笑脸。那日二少奶奶果真去曾氏那里讨了个没脸,接连几日称病不出来请安,不过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倒是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的谢景翕,又被顾恒突如其来的造访,搞的有些头大。
第061章 顾恒上门
谢景翕月事那几天,通常都不大有精神,前几年的时候还腹痛的厉害,自从她懂得一些草药常识以来,就很注意调养,这一两年的时间已经好了许多,但仍旧不是很好过。
正赶上前几日事多,劳累几日,这症状就更严重,早上顾昀走的时候还勉强能撑住,没多一会就疼的直不起腰来,明玉一早帮她推了几波来请示的妈妈,中午的时候好一些,勉强吃了几口饭又睡了一觉,下午才能起来理事。
“姑娘,你就歇一天能怎样,瞧你脸上都没有人色了,回头姑爷回来又要说我们不劝着。”
其实顾昀从来不说她们,尤其谢景翕的人,他连话都很少说,但每次只要轻飘飘的扫一眼,她们就能心领神会的从里面看出那么点比骂她们一顿还要让人噤若寒蝉的意思来,反正别人不知道,明玉姑娘已经练就了一身瞧眼色的本事,只要顾昀看她一眼,她就能奇迹般的心领神会,端的是比跟她们家姑娘还要默契。
“没事,躺了大半天乏的慌,我又不跑不跳的,你怕什么。”
谢景翕正要拿出李帐房前几日给她的账务小结,她忙了几日没顾上,正巧闲着没事就打算瞧一眼,却听外面的人报说,顾恒过来了。
自从要管家,谢景翕就知道以后少不得要跟顾恒打交道,但没想到他来的如此不是时候,谢景翕起来规整了一下头面,去了专门会客的厅堂,就让明玉喊他进来。
大白天的倒也不怕人说什么,但到底要避嫌,四面门窗都开着,屋里屋外也有人,其实说到底,是谢景翕觉的尴尬,才特意留了明玉在屋里,屋外也有顾昀的人。
顾恒拿了几个账本子进来,估计是要与她对账,他不动声色的看了谢景翕一眼,见她脸色苍白,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
“我趁今儿有空,过来与你交代一下外头的帐,没耽误你事吧?”
比起谢景翕心里的不自在,顾恒到没什么异样,反而叫谢景翕觉的,他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不曾耽误什么,我再忙也比不得你们在外面的,不过外头的帐,你大体跟我知会一声便罢,我总归是不大懂的。”
顾恒在她对面坐下,“不需要你懂什么,但是该知道的也必须要知道,至少要知晓咱们家的铺子田庄有多少,每年进出几何,哪家铺子盈利,哪个庄子盛产,回头有时间,我会带你过去看看,认认家里的管事们,你以后也是少不得要与他们打交道的。”
好像看出她的不经心,顾恒上来就把家里的事一股脑说给她,有话说的时候自然就少了尴尬,顾恒这人,真是跟以前很大的不一样。
谢景翕想起前世她管家的时候,跟顾恒也还算是感情最好的时候,她一直都知道顾恒喜欢她,但这份喜欢却在谢景琪死后,她作为填房嫁给他的时候消磨了一部分。可能是人都有逆反心理,你欢欢喜喜的把人娶进来,跟被迫无奈的娶回来是不一样的,假如没有死去的谢景琪,假如没有许氏的千方百计,他们之间或者还能保留一些单纯的爱恋,可是谢景琪的死不可避免的横亘在了两人之间,像是一颗随时都能蹦出来扎你一下的钉子,不疼不痒,却很折磨。
所以他们刚成亲的时候,其实话很少,谢景翕话少是因时因人,京城这个地方,天然的就对她没有归属感,时间长了就习惯缄默。而顾恒是因为他骨子里的骄傲,他是正经的名门贵少,不管是家世身份还是成长环境,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少年得意,都不大允许他对谁低头,或是把自己心里不愿承认的挫败诉诸于口,而谢景琪的死就是他少年得意里最浓墨重彩的一大败笔。
他不屑于解释,也不太会出口安慰,即便他可能也知道谢景翕心里并不好过,但还是任由一些本该在开始就解释清楚的东西持续停留发酵。也是因为她接手管家的时候,他们有了一些多余的话讲,关系才渐渐缓和,但即便在那时候,顾恒都没有现在一半的耐心跟察言观色。
或者有些事远观比得到更容易叫人看得清,谢景翕忽然就释怀了。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顾恒兀自说了半晌,谢景翕也只是静静的听着,间或插几句嘴,听他这样一问,谢景翕道:“你说的我都大体记住了,等我有时间,会亲自去看一眼,但家里生意的打点还是要你费心,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顾恒心里升起小小的失落,说的再多也有尽,她终究只能在他眼里停留片刻,只是顾恒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斟酌道:“那日你二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若是你今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派人来跟我知会一声,我能帮的尽量帮,就权当是替你二姐赔罪了。”
他这是替的哪门子罪,她跟家里人的那些糊涂帐,哪里与别人有什么相干,“一家人,我还能真跟她计较不成,你整天忙的什么似的,我的事怎好再麻烦你。”
顾恒忽略她话里的婉拒,拿过他一起带来的一个盒子放到她眼前,“这是一个缓解腹痛的方子,里面大概有一个疗程的药,你回头照着方子喝,喝完了我会派人再给你送来。”
谢景翕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她每月的小日子,还知道她有腹痛的毛病,只是不等她说什么,顾恒就起身告辞了,生怕她会回绝,干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叹口气,这样冒然送出去,估计没一会全家就都知道了,谢景翕索性打开盒子,见上面有一张信笺,打开了瞧了,里面书带方子以及一些注意身子之类的劝慰,字是顾恒的字,居然是他亲自手抄的方子。
明玉这回倒是学聪明了,一句话也没问,好像后知后觉的看出了顾恒跟她的那点不足为外人道,一下子就开了窍。
谢景翕看她一眼,“去收起来吧,姑爷问你就照实说。”
明玉想说,姑爷大概是不会问的,如果她们家姑娘不提,他可能只会用眼神来折磨她们这些可怜的丫头。
谢景翕把药方子看了一遍便折起来烧了,话可以跟顾昀说,但字就不必看了,有些话在一定的环境下说出来,可能只是言过于耳,配合着口述者的随意,大概不太会让人过于在意,但若是明明白白的落在纸上,那字里行间的痕迹就会如刻字凿物一般印在人心里,想要摸去,总归是挺疼的。
又何必再去伤了顾昀,他那样个剔透心,怪可惜的。
谢景翕被顾恒一分神,身上就没那么难受了,继续翻出李帐房给她的账务小结,只粗略瞧了一遍,就觉的哪里不大对。
明月端了一杯红枣茶过来,老远就能闻见那遮也遮不掉的姜味,她瞧见谢景翕又开始费神,然后就不高兴了,“姑娘!”明玉把茶盘往桌上一放,“您再这样,我可跟姑爷告状了!”
这句倒把谢景翕逗乐了,“能耐的你,你到底是谁丫头。”
“我当然是姑娘你的丫头啊。”但是姑爷更吓人啊,识时务为俊杰懂不懂!
“我问你,这次两个管事妈妈的事你瞧出什么来了。”
明玉歪着脑袋想了想,“两个管事妈妈给您下马威,您把她们收拾老实了啊,恩威并施,既压住了人,又没把事闹大,还得了好名声,不过就是太惯着她们了,那几位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