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第20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玳无言以对,本来就是为了做样子来的,都到了最后关头,没有这时候退了的道理,侯夫人发丧也就这一时半会了吧,方玳忍了忍,再次耐心的等候。
谢景翕亦耐心等着这一时片刻,待外面起了响动,这就起身去推门,但是门并没有推开。
门被上了锁,谢景翕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毫无察觉,明明顾恒出去的时候还没有上锁。
外面很快被骤起的哀唱声覆盖,谢景翕推门的声变的无足轻重,丝毫引不起波澜来,她沉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方玳一定被他们引开了,顾恒要做什么,他到底会做什么!
在方玳眼中,谢景翕已经站在了灵堂前,虽然她并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来的,但的确是站在了灵前,而且脸上不太好。
哀唱声响彻侯府,所有人开始忙乱起来,即便现在天还没亮,但还是有不少前来悼念的人,夫人要应对好多人,她还受得住吗?
不行,她得想法子通知大少爷,大概除了他,没人能毫无顾忌的把夫人带走。
“是方玳姑娘吗?”一个丫头跑过来急道,“方玳姑娘,大少奶奶她伤口裂开了,说是平日用的药留在了房间里,要请您回去取一下,另外侯爷已经去请小裴太医了,夫人叫您不必担心。”
听闻谢景翕伤口开裂,方玳毫不犹豫的便跑回去取药,大概是见到谢景翕站在了人前,方玳方才的忐忑瞬间去了大半,又觉的自己紧张过了头,在侯府怕什么呢,再如何也不至于在家里有什么吧?
方玳以要起飞的速度往回跑,跑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反应过来一直萦绕心头的古怪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回来取药呢,她为什么不亲口听谢景翕确认呢,不对!方才见的那个夫人不太对劲!
方玳再次回头,朝着灵堂的方向返回,可是再次回去的时候,她发现灵堂外围已经换了一批完全陌生的人在守卫,包括整个侯府,她熟悉的那些丫头小厮都不见了踪影,全部换上了冷漠又肃杀的生脸。
坏了,方玳心里唯一的念头,出大事了。她毫不犹豫的放弃眼前的徒劳挣扎,决定去宫里找顾昀想办法。
而与此同时,宫外起了哗变,不知从哪里涌上了无数的百姓,以逼宫的架势围困了皇宫,京城数条大街都被莫名的人群占据,而侯府行丧的队伍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缟白。
顾昀自顾不暇,方玳的消息没能及时递进去,在失掉顾昀这个主心骨的前提下,方玳成了没头的苍蝇,不知道该先往何处去。
侯夫人行丧的吉时,似乎成了整个京城动荡的悲号,铺天盖地的白色洒满了京城,而后凭空冒出了数不清的百姓,或集中在宫外,或流散在街道上,蛊惑京城的百姓造反,不能被蛊惑的便就地格杀。
平常张扬跋扈的城防军们集体变成没牙的老虎,不堪一击缴械投降,屈服于强悍的“流民”之手,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而来,又是什么身份,看上去就如同普通的民众一般无二,既不能随意剿杀,又得不到上头明确的指使,京畿衙门很快无计可施,任由整个京城乱成一锅粥。
相较于混乱的京城,宫里倒是按部就班,但是宫门被百姓围堵,连一向强悍的禁卫军都冲不出去,又不能随意伤人,委实叫人头疼。
“这他娘哪里冒出来的人!”晋王的心情如同活见了鬼,恨不得直接上炮把这些所谓流民给轰走“宫外是什么情形完全不知道,怎么着,想完全隔绝本王吗?”
顾昀已经多时一言不发,他没想到会被他们逼到这种程度,先是调动了京郊大营以及京城的防卫军,把盛老将军堵在京城外面,而后把个几乎无兵防守的京城控制,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孤立无援的晋王堵在宫中。
任凭晋王手下有多少私兵,宫里又有多少禁卫军,盛家军又多么强悍,只要把他们隔离开,晋王就是个只能困守皇宫的瓮中鳖。守在宫外的可都是地道的百姓,你晋王再无所顾忌,亦不能毫无顾忌的对百姓动手吧,只要误杀一个,将来就是能留入史册的诛心之罪,甚至都不用费力攻打,宫外局势一定,晋王只能乖乖投降。
还有阿翕,顾昀握住不停颤抖的手,他们是完全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他进宫,侯夫人发丧,一切是事先预定的,那阿翕现在,一定在顾恒手里。
顾恒,果然还是小看他了。
“我要出宫。”顾昀道。
“出宫?你出得去吗,再说了你一个人出去有什么用呐,京城一定已经被他们占领了,兵部跟京城防卫军都傻的冒泡,不是一股脑出城打自己人,就是关键时候当缩头乌龟,你出去了不是去送死吗?”
“宫里不是有秘密通道吗,我从那出去。”顾昀站起来正要往外走,忽然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哎呦我的祖宗!”晋王眼疾手快的拖住他,“熬了一夜都一脸菜色了,怪我,这事怪我,那什么你听一句劝啊,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密道走不通的,秦王余孽怎么可能不知道宫里的密道口,再等等,凤离跟赵章他们一定能想法子混进来的,大不了本王一炮轰了那些劳什子百姓,你这个时候不能有事,不然我可怎么跟你媳妇交代……来人快去通知王妃过来,看看裴子汐在不在宫里!”
原本就焦躁的宫里,被顾昀又晕出了阴影,晋王不可能放任这模样的顾昀出去,局势依旧毫无进展。
而同样焦灼的宫外,盛老将军跟京郊大营打的难舍难分,不是不想分,是分不开,京郊大营的人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狗皮膏药似的缠住盛老将军,一口也不松,赵章跟凤离从战局里暂时退出来,一致认为这样下去要坏菜。
“赵章啊,我似乎闻到了阴谋的气息啊,这不是有病吗,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这么缠住盛老将军肯定不对,京城是不是出事了。”
“一定出事了。”赵章肯定道:“不行,我得回去瞧瞧,凤先生,你跟老将军在这里能守得住吧,不,最好不要再打了,得想办法结束才行,京城所有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城外,京城无兵可守,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要是秦王余孽,肯定趁这个时候占领京城隔离晋王。”
“哎呀,你这么一说,真是这么个事,京郊大营这些瘪三没想到这么难缠,这样,我留在这里,再加上顾莞姑娘跟老将军足够了,你带着所有人突围进城,相信我,保证两天之内进京支援。”
除了相信也就只有相信了,赵章拍拍凤离的肩膀,达成了无言的默契。
京城里不只有皇宫外围满了人,各部衙门无一例外,各侯府国公府,公主王爷府,一个也没缺,除了大门紧闭老老实实龟缩在家里,几乎什么也不能做。
街上已经出了不少人命,强压之下,所有人都唯有闭嘴噤声,只除了翰林院那些刀架在脖子上都封不住口的文生儒官。
“真是太不像话了!闻所未闻!天理不容!倒行逆施!晋王怎能如此罔顾社稷百姓呐!”,“暴君,暴君行径!百姓不服从就格杀勿论吗,太平盛世怎会出了这种耸人听闻的祸事!”,“说的太对了!我要写文征讨晋王,我要让后世子孙看到晋王的行径!”
整个翰林院里七嘴八舌好不热闹,那感觉给把刀就能上战场砍人了,只可惜就是些只会耍嘴皮子动笔杆子的文弱之辈,上了战场也是被人砍的份儿。
谢景昱向来不搀和他们的言论,但此时却有些听不下去,“各位同僚们,这明显不是晋王的手笔,京城百姓不会无缘无故的聚集闹事,除非有人撺掇或是掌控,晋王杀光了京城百姓于他没有半分好处,且围在外面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百姓,不见一兵一卒来镇压,你们不觉得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吗?”
有的人无言以对,有的人不屑一顾,依旧七嘴八舌的诉控,丝毫没有大难降至的危机感。
方子清此时站出来,先过来拍拍谢景昱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对大家道:“请各位安静些,不论如何,咱们翰林院是不会有甚危险的,外面局势不明,但也不不能妄加议论,免得惹祸上身。”
方学士出面,大家很给面子的安静下来,谢景昱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心里的疑惑久挥不散。
第292章 生来绝望
有个问题一直萦绕谢景昱的心底,方子清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温润清俊,可以数年如一日的保持在一个温和不焦躁的状态,可以轻易安抚人心,明明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人,可当你把目光投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又不受控制的会被他遗世独立的姿态吸引,不自觉的就会被他的意志支配。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谢景昱对他都是怀有崇敬之情的,他觉的方子清是个被埋没的人,他本性不出挑,又没有遇上伯乐,极为可惜的淹没在翰林院这么个毫无实用价值的地方。
可是后来他疑惑了,因为没有谁能真正的虚怀若谷,在一个万全可以少年得志的年纪里,心甘情愿的埋没自己的光芒,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如阿姐所言,一定有因由。
要知道,少年人的人生信条里没有挫折失败这个教条,不断前冲是本能,这不是谁劝诫就能作数的,方子清年纪轻轻便中了举,当时在京城也算是风头无两,翰林院熬几年资历,入六部进内阁都指日可待,谁又能想到他一入翰林就是十几年,心甘情愿埋没了自己的前程呢。
别人不知道,但在谢景昱看来,这几乎是无法理解的,难道说他十几岁就参透了人生吗,谁又能相信呢?
“景昱,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方子清来到他眼前,和颜悦色的说道:“公主府那边也不必担心,只是暂时的围困而已。”
谢景昱抬起头,“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对吗?”
方子清一愣,随即笑起来,掸了掸他肩上不存在的尘埃,那笑意如同菩提手里拈着的花,纯净美好却掩盖着世间沧桑。
谢景昱别开脸,不想再看他一度为之憧憬的笑容,“你当年求娶我阿姐的时候,是真心的吗?”
方子清似是被问住了一般,始终没有回答,真心吗,他不知道,因为他好像从来不知真心的滋味。
“你知道吗,我一度认定了你是我姐夫的,虽然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长,但我始终都认为你是最适合我阿姐的人。”想到当年为方子清打人的事,谢景昱颇为怀念的笑笑,“年少冲动,这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克制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都在用敬仰的眼光看你,直到方才都是。”
谢景昱转过脸,重新看向他,“可是现在我认为你不合适了,因为你的眼中空无一物,没有悲悯没有喜乐,普罗大众都不在你眼中,更加不会有我阿姐。”
是吗,大概吧,方子清从来没想过遮掩自己的本性,只是大家从来不曾真正关注他而已。
“所以子清,如果这一切与你有关,我希望你能收手。”
方子清收了脸上迷茫的神色,浅笑着看他,“我只是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来寻我帮忙。”
他给出了最诊视的东西,等那个人遇上困境的时候,可以想到他。
谢景翕在那个房间里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有人来给她送汤食。
昏暗的室光下,谢景翕模糊的认出了来人,“月雯?”
来人是月雯,一个几乎要忘却的人,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和内敛,跟眼下这张冷漠的有点过头的脸毫无重合之处,导致谢景翕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倒是许久不曾见你了,一直都跟在顾恒身边么,难得你是个忠心的。”谢景翕得不到回应,兀自问道:“看来侯夫人跟顾青已经顺利安葬了,到底没用我做什么,既然忙完了大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吧。”
月雯不置一词的把汤菜布在桌上,按部就班的收起餐盒转过身去,把那张总也挥之不去的脸挡在身后,“省些力气多吃点吧。”
月雯真是恨极了这张万年不变的脸,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惺惺作态,更恨极了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直唤二爷的名字,而她却不能,凭什么她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所有,却又丝毫不知珍惜,不是沉静自如处变不惊吗,不是总能让人念念不忘吗,她倒要看看,她能在这里忍耐几天。
月雯离开后再次挂上锁,重新拎了一个食盒往二院的方向去,她来到多年不曾踏入的房门前,让看守的人开了锁。
关在屋内的人闻声而动,却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后退,月雯不屑一顾的看着方姨娘,“怎么,不想看见我啊,那也忍着吧,从今往后,你大概就只能看见我了。”
方姨娘把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