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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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好一会,邹灵才从豹子身上滑下来,豹子累,人更累,豹子趴在地上喘粗气,她倚在豹子身上直翻白眼。
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身上柔软的毛,嘴里自言自语,“小野猫,你说我是不是傻。”
小野猫是她临时给它起的名,大概是太过损伤一只成年豹子的威名,人家趴地上眼皮子都没抬,拒绝承认。
“唉,你是打哪冒出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是不是我长太丑了,你不愿出来瞧我啊,你刚藏水边上是想吃鱼还是吃人啊,吃鱼可以,吃人就不对了,我知道这片没什么可吃的,你肚子饿了吧,将就吃几条鱼吧,知道你不爱吃,这不是没别的东西了么,实在不成我给你抓条水蛇,但是以后不准往人身上扑啊。”
邹灵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把方才遗落的鱼筐拿过来,把里头仅剩的几条小鱼扔给小野猫,小野猫二话不说就给吞了,邹灵一乐,“你不挑食啊,真乖。”
邹灵再次走到水边,准备多给它抓几条,她的目光放在之前谢景翕瞧见的那条大鱼身上,这老人家还真是处变不惊的,方才那么大动静都没能吓跑它,还跟那思考鱼生呢,邹灵挽了挽衣袖,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那条大号老年鱼就进了鱼筐。
其实都不用眼疾手快,那鱼十分的坦然认命,仿佛在那就是等人去抓的,扑楞了几下就不动了,邹灵回到小野猫跟前,盘腿蹲在它脑袋前面,举着那条大鱼给它看,“你刚才是想吃它吧?”
小野猫终于认真的抬起头看着她,邹灵笑笑,“我就知道,别说是你,谁见了都想炖了它,但是我告你啊,它不能吃,这家伙跟你一样,人生地不熟的,它从小就是喂养在毒水里头,乍然进了干净的水里不怎么适应,所以跟那不想动,你以后见着好欺负的千万别冒然扑上去,不定是不是陷阱呢。”
邹灵从身上取了一把小匕首,当着小野猫的面,直接给那条鱼开了肚,鱼腹里流出来暗红的血,诡异的散了一地,“你要吃了它,可得遭罪了,那滋味我受过,不怎么美妙的,但你知道么,我真没打算害她,就算你不出来,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接近它的,可是大概,没人会相信吧,至少他是不信的,你瞧他看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小野猫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同情又忧伤的看着她,邹灵叹口气,仰躺在地上,“以后人家要是不想再瞧见我了,我还能厚着脸皮上门么,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想伤害他们,真的,不想。”
一直到回了家,顾昀才把谢景翕放下来,一路都沉这个脸不说话,谢景翕不知道从哪劝起,今儿这事实在是不知道从哪下嘴,她是想说点什么,但顾昀指定不信。
“顾嬷嬷,胳膊酸不酸啊,快来让我给揉揉。”
顾昀的脸没能绷住,狠狠瞪了她一眼,“再叫一句嬷嬷我打你啊。”但还是伸出了胳膊,“抱着两个人呢,能不酸么,赶紧的,揉好了有赏。”
谢景翕狗腿的跑过去,“您瞧好吧顾大爷,保管给您捏的舒服。”
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她十分卖力的给他揉肩捶腿,捶到半路俩人都崩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的,顾昀把她拉到腿上坐好,“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不是个昏君,还能听不进好赖话吗?”
谢景翕揽住他的脖子坐好,清了清嗓子,“其实吧,今儿这事,一大部分都是意外吧,你不准赖在我出去玩这事上,以后也不准拿这事拘着我,我真没吓着,就看你朝我跑过来的时候吧,我觉的身后是个什么玩意都不怕,就信你不会让我受伤害的。”
“再说邹灵吧,且不说那豹子是提前设计的还是意外出现的,但她的确是冒险替咱们解决了,那场面你也看到了,便是你,恐怕也不能说毫无顾忌的扑上去制服它,我不是替她开脱,但我能感觉到,那丫头没有伤害我的心思,不然当初骤得园那次,早就该出事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她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或者说是任务接近我们,却一次次的放水,咱不见得会领情,但次数多了,她指定会有麻烦,将心比心,这丫头也怪不容易的。”
顾昀没有否认,但也不打算表态,他的态度很明确,就算邹灵放了水,但她也是一直抱着某种目的在接近他们,别人的命运他顾不上管,他能尽力顾着的,也就仅有眼前的一个阿翕而已。
第221章 不得安宁
秋冬交替的时候,小院子并没有停止热闹,明玉将秋天收获的葡萄制成果子酒,满院子里都是挥之不去的葡萄香。
残枝枯叶也有它的意境,躺在檐廊底下,眯着眼看空高云淡,时间都要静止了,谢小九迷瞪着眼趴在地上,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又要往花草丛里钻。
顾昀拿脚推了它几步,谢小九是真的怂出了意境,逃跑的时候都能如此闲庭似步,“你说它是真的胆怂呢,还是故意怂给人瞧呢,怎么怂的这么气人呢。”
谢景翕笑出声,处了几个月,谢小九倒是不躲着她了,但就是不能直面顾昀,耳朵都快赶上狗了,只要听见顾昀的脚步声,必定要躲,“你说也怪啊,你怎么就这么招人怕呢,可见气场这个东西是无处不在的,你再收敛也藏不住,能感觉到的都不由自主的往远了躲。”
顾昀一身浑然天成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养了二十多年,去是去不掉了,除了对着某人的时候会本能的放软,其它的是无福感受顾大爷春风般的温暖了。
“这话也就对了一半吧,我又不是吃人的魔,该不怕我的还是不怕我,谢小九的怂是与生俱来的,跟种族都没多大关系,它也算是半个贵族了吧,活的还不如小杂毛大气。”
顾昀趴过来对他闺女说,“大气,知道什么是大气么,就是很大的气,气魄,气场,不能怂,记住了啊,太怂的话我可不认你。”
谢景翕的肚皮猛地动了一下,直接糊在了顾昀的脸上,他闺女大概是听懂了,直接上脚大气给他爹瞧。
谢景翕险些笑岔气,“你瞧着吧,顾小鱼将来指定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天生的随你。”
“随我怎么就不省心了,挺好的,要跟谢小九似的,我指定揍她。”
闺女还没生出来,名字已经定好了,顾昀推翻了他之前起的所有名,最终定名为知鱼,隐约的倒是跟知安合上了。
“快入冬了,咱们去城里添点过冬的物件吧。”谢景翕摸着肚子,“不是说冯记要开市了么,正好过去瞧瞧,咱一直也没机会谢谢人家冯冬,啊,主要把明玉也带上。”
顾昀笑,“我发现你挺爱看热闹啊,这俩人知道怎么回事么你就撮合,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起开,别说丧气话,凭他冯冬是神是仙的,还不都得过人的日子,遇上能收拾他的人,照样栽。”
这话顾昀很是认同,比如他现在,一头栽进去都不想起来了,“那成吧,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但你可得悠着点,生之前也就这么一回了,回来就好好跟家里待着。”
“是是是,顾嬷……大爷。”
顾昀瞪她,“谁大爷呢?”
“冯冬他大爷。”
……
这几个月顾昀没怎么拘着她,虽然小树林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但还是经常陪她出去走走,邹灵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但还是不停地叫人送东西过来,抓了鱼虾也仍旧往这送,一来二去的,大家就不再提那天的事,最近也会偶然过来玩,顾昀并没有说什么,就只一点,不准单独跟她出去。
没了邹灵陪玩,明玉很是郁闷了一阵子,这会听说要带她上城里,高兴的差点蹦天上去,一路叽叽喳喳的不消停,她跟赵章坐外头,一路扯着赵章碎嘴,“咱们去买个锅子吧,冬天煮个汤锅,里头刷点肉啊菜的,别提多美了,还有那个卤味,一定多买些回去,我们家姑娘爱吃着呢,还有还有啊,上次你去城南买的那家糕点铺子,板栗酥真的太好吃了,咱们过冬,多囤一些好吃的,想想就美呢。”
赵章目视前方,好脾气的听她买这买那,末了来了一句,“明玉姑娘,我送你把镜子吧。”
明玉愣,“送镜子作甚,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一把就够了啊。”
赵章道:“明玉啊,你那把镜子还是扔了吧,估计照人不怎么清楚了,你没瞧见你第二层下巴都快出来了么,我瞅你这么喂猪似的过一个冬天,开春都能论斤论两的卖肉了。”
“噗……”谢景翕在马车里笑的东倒西歪,连顾昀都没憋住,“这么一瞧,你的决定是对的,再不给这丫头找点事做,真就一辈子傻到底了。”
顾昀这意思是,赶紧的撮合一门亲事吧,女为悦己者容,顺带能长长脑子。
冯记之前一直在江南一带发展,虽然挺有名气,但是一直没把摊子铺的太大,这次到淮南开分家,算是往西北一带发展的开始,稳扎稳打的,证明冯冬这人很把得主。
铺子离刘家不远,顾昀做主买了不少粮食送过去,算是感谢刘家一路的照顾,谢景翕跟明玉进去的时候,冯冬正亲自张罗,生意出奇的好。
“冯东家生意兴隆啊。”谢景翕往门口一站,冯冬就认出来她是谁,年头在船上见过一面,当然最主要的是瞧见了身后的明玉,俩人站一块,他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明玉姑娘有点怯场,要知道姑娘是打算来这,她宁愿跟着顾昀去送粮食,倒不是怕冯冬,就是有点尴尬,之前又是柳娘子又是寡妇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明玉,不认得人家冯东家了,好歹祝贺两句啊。”
明玉想装死的心被识破,硬着头皮上前,“冯公,不是,冯东家,那什么,生意兴隆啊,呃……生意兴隆。”
冯冬面上一怔,不在意的笑笑,“是明玉姑娘吧,没想到能在这边遇见你们,快进屋坐坐。”
明玉下意识的拒绝,“不……”
“那就谢过冯东家了。”谢景翕扶着腰,“正好坐下歇歇脚。”
明玉没法拒绝了,扶着谢景翕往里头走,心里还纳闷,不是才从车上下来么。
相比前面的忙乱,屋里倒是收拾的干净齐整,看来冯冬是个仔细人,谢景翕头回接触他,印象很是不错。
谢景翕开口,“耽误冯东家做生意了,之前久闻大名,还承蒙您帮忙,却是一直没能说上话,才听闻冯记开到了淮南,就过来瞧瞧,顺道买些口粮过冬。”
“既然开门做生意,自然是盼着有人来耽误的,之前的事不过举手之劳,称不上帮忙,这会遇上了,就更不值一提,合该是朋友之间的缘分。”
三言两语就露了本性,明玉腹诽,还是那么会忽悠,一点都不真诚。
谢景翕笑了,“说的也是,不知冯东家是暂时在淮南落脚呢,还是打算常住呢?”
冯冬道:“铺子里的事我亲力亲为惯了,不习惯假手他人,每一间铺子开的时候,我通常都要坐镇一段时间,这次来淮南,打算看看这边的情势,好的话很有可能往北边或者西边发展,所以住的时间大概会长点,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过来。”
这个冯冬还真是会铺路子,来意,目的,结交人脉,几句话就说到位,关键是并不叫人觉的突兀,很实在。
顾昀说的对,明玉跟他当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怪道明玉跟我说起您的时候,赞不绝口的,这丫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虽然被我惯的不大通人情,但也算见过几个人,唯独对您赞誉有加,您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当得叫人钦佩了。”
冯冬不动声色的看了明玉一眼,笑说,“明玉姑娘不怪我莽撞就成,多有得罪了。”
明玉敢怒不敢言,敢情他自己还知道自己莽撞啊,姑娘客气几句他还当真了,一副跟她多熟的样子,不就跟一块破木板上睡过吗,赞誉有加,呸!
谢景翕站起身来,“冯东家,我去前面布庄子里看一眼,预备着做几件小儿衣裳,明玉就先跟您这坐一会,方才大概累着了,直嫌脚疼,您忙您的,不用管她,一会我夫君回来,我们就不打搅了。”
冯冬跟着站起来,“您客气了,明玉姑娘跟我这您放心就是。”
明玉傻眼了,这哪跟哪啊,姑娘今儿是吃错药了么,但是谢景翕说的她又不能反驳拆台,于是一脸便秘的看着谢景翕离开,屁股底下坐如针毡。
谢景翕一个人出了冯记,本来也没有目的,既然说了去布庄,去瞧瞧也成,回头叫明玉给顾小鱼做几件衣裳备用。
布庄规模不大,里头的花色也有限,不过摸上手还算柔软,谢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