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第1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昌郎中,麻烦您去辨认一下那些藤蔓有没有毒性。”顾昀不敢大意,从身上拿出随身的小匕首,小心的割断墙壁上的藤蔓,然后用刀柄在墙面上四处敲,“这墙壁如果是某扇门,那这一整面墙应该都是。”
整个墙壁都是门,那就很难找出缝隙在哪,且机关一定不会设在墙壁上,那会在哪呢。
“我记得,当时进去的时候是先过了一段下坡路。”昌郎中努力回想着,“当然我并不确定门是不是被提前打开了,下坡路过后紧接着又上了几层,就好像……”
昌郎中一时不知怎么形容,顾昀却灵光一闪,用脚在地上不断的踩踏试探,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大意了,真让他误打误撞的踩到一处低洼的部位,正是机关所在,这机关就好像被踩下去一半似的,正常来说肯定不是这样的,但顾昀已经来不及思考是运气还是陷阱,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用力踩下去,然后就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在机关的不远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然后就是什么被开启的轰鸣声,渐渐的显出几道阶梯,这阶梯一路向下,如同凭空搭出的天梯,一直通往地下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昌郎中有些激动,“对,应该是这样的,我记得当时就是先下去的嘛,走了好久呢。”
顾昀举着个火把毫不犹豫的踩上台阶,“昌郎中,劳烦您守在外面,要是我没上来,你去外面找赵章,让他带人过来。”
“唉唉,您放心,我给您守着。”
顾昀顺着台阶下去,沿路的石壁上有灯台,他顺手点燃,下面的视物就明亮许多,果然如昌郎中所言,下到底层的时候还要再往上走,再然后就是另一道石门,搞的跟地下陵墓似的神秘,顾昀沉下一口气,这一道道的门实在考验耐心,他恨不得现学个盾墙术之类的穿过去。
好像问到了烟尘味,顾昀眉头一簇,仔细嗅着气味来源,好像是石门里头传出来的,难不成里头还着火了么,自己烧自己老窝?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在外面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该跑的大概早跑了,跑不了的估计也得化成灰,顾昀被突如其来的绝望激发,一脚狠狠的踹向石门,他这一脚踹下去,感觉脑袋上直掉石渣,就跟要塌了似的,越发的叫人烦躁。
生踹指定不行,他也就是撒撒火,肯定是有机关的,顾昀墙上地上一通找,连墙壁上的灯台都挨个敲了一遍,就在他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一座灯台上的灯芯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凑上去闻了闻,灯芯上没有被烧过的痕迹,他捏着手指试探着拉了一下,还真叫他拉动了。
灯芯被拉出来的时候,石门开启,顾昀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隐约露出来的一个裙角,他想也没想就跑过去,在石门也就将将能钻进个人的时候挤进去,其实他压根也不认识那裙角是谁的,更不能确定是不是阿翕,但就是这边裙角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谢景翕觉的魂儿都已经飘在头顶上的时候,又被什么给硬生生拽了回去,在极度闷热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下了地域,但就是这股凉意让她稍许清醒,她身子一轻,好像被谁抬了起来。
“阿翕!阿翕,听的见吗?”
顾昀又是掐人中又是渡气的,失而复得的把人抱在怀里,他大约已经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在认出是阿翕的那一瞬间就被一股莫名的狂喜充斥,狂喜过后就是无止境的愤怒跟焦心,他的阿翕受了好大的苦,抱起来的时候都轻飘飘的。
谢景翕并没有受伤,就是身子虚,再被烟气熏过后短暂的窒息,顾昀一通手忙脚乱的急救,胸腔里重新有了人气,而且这口气里还满是某人的气息。
“玄,玄尘……”
她认出他了,顾昀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是我阿翕,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你,笑的时候……很好看……”
谢景翕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架不住顾昀离得近,他半天才反映过来阿翕是在夸他,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弧度,话他爱听,就是这地方挑的不好,不行,等出去了还得再听一回。
谢景翕的心里想的不是这样,虽然她脑子现在不怎么清楚,但仍旧觉的好丢人,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这蠢话了,真的,好蠢。
顾昀没敢耽搁,抱着谢景翕往外走,胳膊上有了某人的分量,他的心奇迹般的就安稳了下来,方才满身的戾气沉下大半,以至于昌郎中见他从底下上来的时候,都觉的有些不可思议,阿翕娘子的夫君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个,阿翕娘子怎么了这是?”
昌郎中本能的想给她看看,但手还没伸出去就缩回来,对着阿翕娘子的夫君,他还是挺紧张。
“昌郎中,先随我出去再说。”顾昀抱着谢景翕走在前头,昌郎中举着火把在后面跟着,顾昀问他,“昌郎中可今后有什么打算么,还要继续留在四方镇?”
“呃……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吧。”他们这些人大概都没有想过,不管四方镇怎么诡异,这可能是待习惯了的,可以称作故乡的地方,“您放心,阿翕娘子就是产后太虚弱,调养好了会没事的,我帮不上什么忙,最多给她扎几针带几副药,等你们出去了,快些请好大夫瞧瞧便是。”
顾昀没有勉强,他是想好好谢谢昌郎中,他要愿意,把他带出去也无妨,但人都有选择,他不好多说,只是四方镇这个地方,断不能继续存在,镇子上的人少不得要迁到别的地方去,到时候劳烦施文杰上心替他安排吧,难得是个明白人。
找到谢景翕后,顾昀对别的事就没那么上心了,其实原本也不上心,他的一口气就是撑在她的身上,善后的事交给赵章处理,他带着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苏州赶去。
谢景翕一直不怎么清醒,一路上多半时候都是昏睡的,大概是那些积聚的疲惫恐慌,还有身体本身所能承受的伤痛,在顾昀出现的那一刻就一股脑反噬了回来,她再也没有勉强支撑的气力,病来如山倒,她是彻底被压垮了。
从德州上船,顾昀暂时还是先去苏州府找宋延辰,阿翕的身体状况摆在这,去哪都要先顾好她,便是四方镇那边的事,也得先放一边,嗯,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对于孩子的出生有些后知后觉,不是他不在意,他可能是暂时封闭了关于他的记忆与念想,在谢景翕失踪的那一刻,他仅有的那点心力都分给了她,孩子的事他没有多想,也不怎么敢想,只要谢景翕能回来他就已经是感恩戴德,哪怕让他再少活几年都成,其他的已经不敢奢求。
谢景翕与他相当有默契,只字未提有关安哥儿的事,她是不敢提,不是怕顾昀撑不住,是她自己根本就撑不住,一想起来,心就好像被戳了个窟窿,空空荡荡的再也不想醒来。
第207章 死生契阔
沈涣之与安哥儿一直都没有消息,赵章与陈风的头等要务就是要找人,四方镇与东篱村那些破事都交给了施文杰善后。
那股所谓神秘势力,再一次隐匿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摆在明面上负隅顽抗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不明就里只知道卖命的人,就如同四方镇的里长,景县的县令,还有东篱村的打手们,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活不知道为谁而活,死了也不知道为谁死的,一番死伤下来,基本毫无所获。
无所获就只能先搁置着,除了找到谢景翕,其他的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人都没有头绪,江右商帮势要找到沈涣之,赵章找不着他们小少爷,估计也没脸回去,两拨人加一起,恨不得把四方镇地皮都掀起来。
那个地下密室早已经人去楼空,不但空了,一把火烧的所有通道都堵死了,就谢景翕藏身那地儿,里头机关已封闭,想要硬撬开的时候,砸一下抖三抖,进去的人没有不被砸伤的,像这种石头砌成的地下,搞不好就是一场山石崩塌,砸死在里头,尸体都没处挖,来硬的不成,暂时就不敢再动手。
可是这样以来,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再傻也知道那些人早已经转移,耗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虽然不甘心,但是没办法,一行人只得暂时返回苏州府,找人的事另要从长计议。
谢景翕在床上调养的时候,顾昀寸步不离的陪着,有时候与她一起躺着,什么事也不想做,什么话也不想说,偶尔让谢景翕觉的,好像他的身体比她更需要调理似的,说话的功夫就能睡一觉,他睁着眼的时候不觉得,一旦闭上眼,那由内而散发的疲惫与消沉就异常明显。
谢景翕心疼的揪心,明明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但她知道顾昀一定也没少遭罪,绝望的时候很容易自我放弃,人一旦自我放弃,就意味着生无可恋,不吃不喝不睡,什么人都撑不住,更别说是顾昀这样的身子。
所以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谢景翕唯一记挂的就是他,她几乎能预想到他会是什么样子,只要她回不来,顾昀也撑不了多久。谢景翕这会醒着,她一遍遍的观摩顾昀的眉眼,几次想伸手触碰都忍住了,因为顾昀心里永远有一根线是连着她的,那丝心神永远清醒着,只要她需要,他就能在第一时间醒来,她心疼他,不忍心吵醒他。
但顾昀还是睁开了眼。
“我发现媳妇你挺关注我啊。”顾昀露了笑脸,笑眯眯的看着她。
想起秘道里自己说过的话,谢景翕一张老脸已经挂不住,这会又被逮了现形,难为情的很,但她没躲,伸手摩挲着他的脸,“是啊,可不是关注你么,趁你睡着了,可劲瞧呢。”
“要不要再离得近些,这样看的更清楚。”顾昀的额头抵住她的,清浅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是不是憋很久了,想夸我的时候就夸嘛,憋着多难受啊,我又不笑话你。”
“我就那么一夸,你知道怎么回事得了,别上脸。”谢景翕闭着眼吸了一口沾着顾昀的气息,然后凑到他嘴角点了一下,“我当时以为做梦呢,真的,就想着一定要跟你说点什么,说点能引起你注意的话,我怕你不理我,就好像我生安哥儿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看见了祖母外祖父,可是你们就只站在我够不着的地方看着我,我知道生死的时候就得是一个人,可我不怎么甘心,我还没能抱抱你,没能跟你说句话,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太不甘心了。”
顾昀的眼里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这是第二次了吧,但这回他不是对逝去的伤心,他就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表达点什么,他的生命里有一个无比在意他的人,他庆幸,也很恐慌,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担心这事不足以支付他得到的这份沉甸甸的在意,唯恐哪一天就被收走了。
他的确是放弃过,连阿翕都感觉的到,他只是庆幸她关键时候没有放弃,不然世上也就再无顾昀了,他承认,她比他坚强的多,从他第一次出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没有她生拉硬拽的这份坚持,他可能走不到现在。
这次他记住了,就算是放弃,也得两个人商量着来,他们两个都没有权利替对方放弃了自己,即便找不到对方,也得撑到生命的尽头,万一哪天就遇上了呢,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顾昀埋在她颈窝处呜咽,谢景翕没有说话,静静的抱着他,知道他懂了,知道他再坚强也需要发泄,她默默守着便好。
“他叫安哥儿么。”没多久,顾昀就恢复如常,反过来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散开的头发,眼神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嗯,小字是我起的,涣之给他取了一个维字,我觉的字有点大,怕他压不住。”
说完这话,俩人一时又一阵沉默,关于安哥儿的话,他俩都默契的一直没说,知道说了也没用,徒增担心罢了,这样乍然提起来,也就顺着说开了。
“说好的闺女呢,猛地知道是个小子,还让我措手不及的,当初白跟他说了那么多好话,敢情一点没用。”
“知道么,生出来的时候,我就怕你打他,还庆幸你当时不在,其实我也挺意外的,但当时那个情况,生出个什么来我都得谢天谢地,关键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你,所以我倒是心安理得。”
“是沈涣之陪着你么。”
“嗯。”
“所以起名这事就越过他亲爹,直接让干爹取了?说说吧,当时怎么想的,是不是特感激他,特激动呢。”
“好像有点酸啊。”谢景翕掐了他一下,“你起的都女娃的名儿,一个也用不上,你要是在跟前,没准还得嫌弃他怎么不是个闺女,有心思替他起名么。”
“那到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