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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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瞳越发感觉自己的大脑很乱。左手悸动的荆棘蔷薇反应愈发激烈，让她有些心慌。
她到底忘了什么？星斗大森林和她妈妈有很深的联系，可她怎么会不知道？不……不是不知道，她知道，是她忘了……可是她忘了什么她怎么会全都忘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塞满了这句话。“我到底……忘了什么……我到底忘了什么！”
泰坦巨猿突然停住了脚步。它看向自己的左爪，是源源不断的正在翻滚缠绕并向外蔓延的蔷薇花藤。“不会伯母都没告诉孩子这事吧……”泰坦巨猿有些不安，“早知道就不和她说话了，这小崽子太麻烦。”它犹豫了一会儿关于那个女人的交代和这孩子的精神状况，最终还是选择扯了扯藤蔓，把季瞳和某样东西扔进了树林。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那长得像某种碎片的玩意，在刚接触到季瞳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二明，你今天怎么突然出来了？”在泰坦巨猿的右肩，是小舞的声音。
‘是蔷薇的孩子，蔷薇有过交代。’泰坦巨猿用精神力解释，‘再说，小舞姐去了那么久，正巧今天路过，大明让我出来看看。’
“蔷薇……蔷薇姨！季瞳是那个孩子啊？”小舞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好了二明，就到这吧……二明，你下次还是多观察一下，不要贸然出手……嗯？”
被泰坦巨猿放下的小舞嗯了一声。“你的毛怎么了？”
毛？泰坦巨猿在小舞的示意下蹭了蹭背部，然后森林深处传来泰坦巨猿的一声怒吼。
‘可恶的小崽子！竟敢动我光滑的毛发！混！蛋！’
它背部的毛，大多已经在无意识抵抗季瞳的风刃的时候，被处理干净了。这也就是后来它背部感到越来越痛的原因。
而与此同时，在某片树林间的空地，形态凄惨的季瞳正伏在地上，喃喃地说着什么。如果仔细看就会看到，她的眼睛，已经从黑色，变成了一种妖娆的玫瑰红。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很丧病。
第28章 贰拾捌
“我……我忘了什么……”
森林里很静，在这个高等魂兽刚刚路过的小圈子里，没有什么魂兽敢制造出声音。唯一的异动，就只有这个人形的自言自语——或者说是□□，痛苦的□□。
“我忘了……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好。拜身上的血气所赐，这个仍在地上趴着的幼年人形周身几十米内的吸血生物都在向她靠近。值得注意的是，有几根触须显然已经碰到她的身体，展开攻击了——而她没有丝毫反应。似乎对于她来说，弄懂这个问题——回忆起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啊啊啊啊啊！”显然，季瞳已经陷入了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应该说——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这个尖锐的声音似乎引发了一些别的生物的戒心，比方说，那些吸血的小东西猛然加速了动作。它们开始以一种流水般的速度涌上她的身体，缠绕，包裹，穿刺——
她本来该死了。但是并没有。
那个被包裹的看不出人形的物体摇晃着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那些生物感到了震惊，它们的猎物不应该还活着。某些东西感到了危机，于是缩回了藤蔓；但有的没有。然后，就在瞬息之间，形式完全发生了逆转——
那些生物，所有附着在她身上的以及相连的内容，突然根根断裂，然后四散飞扬了出去。在那个瞬间，没有什么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它们看到季瞳身上蔓延，或者说是爆发出的荆棘。林中只静谧了一会儿，马上就被一种令人感到心慌的精神力笼罩了。严格的说，那应该是那些低等魂兽的恐惧的叫声——它们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那是最后的挣扎——然后很快，又安静了。
“忘记了……不知道……”季瞳的周身蔓延出了几十米的荆棘。有的开了花，有的没有；但花朵的颜色有些特殊。这并不是常见的玫瑰红色，它更深，更厚重，看上去像血。“想不起来……都毁了吧……都……毁了……”
那是荆棘蔷薇。作为吞噬和寄生能力的持有者，这个物种简直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没有什么能够逃过它的猎杀。只要被近了身，哪怕是泰坦巨猿那样恐怖的种族，也要被扒一层皮才能逃——不，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只有远程攻击毁灭对方才能够幸免于难。唯二不惧这种东西的，是火系魂兽和外表坚硬的种族，但那不太常见。对于其他魂兽来说，对这种植物的恐惧简直是刻在种族记忆传承的深处的，每一只生活在森林里的东西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认出它然后跑掉或者被灭杀。不过好在，这东西不多见——最厉害的那只十万年的走了有几年了，它们也就刚安心一会。它们本来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猎物，然而事实却狠狠地打了它们的脸。
有跑的比较快的，再回过头就有点蒙。这是个武魂，武魂是不会给它们很大威胁的，然而事实是这丛上达十多米往外扩散了几十米的蔷薇丛给予了在场所有生物远超于野生荆棘蔷薇的压迫感。是来源于这丛荆棘蔷薇吗？还是中间那个人形……
那个红色眼睛的人形？
季瞳的瞳色越发的深了。刚才还是玫瑰红色，在她进行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她的瞳色就开始变化了。现在，她站在蔷薇中间，周围是一地的尸体和植物残枝。这个场景很有些可怖，然而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伴着一个略有些阴暗的笑容，季瞳稍摆了摆手。随着这个动作，从她身上蔓延的荆棘非常一致的开始向着附近的尸体运动，找到目标的那一根就悄然伸出了一枚毒刺，用一种类似于排出消化液并吸收的方式将那些残肢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毕竟是季瞳的武魂，武魂做出什么是都要折现到魂师身上的，而她的荆棘并没有什么损伤。于是，大部分吞噬残肢带来的能量，都被顺着荆棘传了回去。它们吞噬的物种有点杂，能量不太统一，这让季瞳开始有点不适；但在它们开始被用来修复她的伤口之后，她变得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点可不够啊……她想着——也许是她想着。这还不够……还要更多……要更多……
她的瞳色又深了些。也许已经可以被称作血红了。
于是，荆棘们在打扫完战场之后，又开始向着别的小生物下手了。先是昆虫和小动物，接着是大只的，清理完它们能够得到的活物之后又开始对植物下手。而每当它们吞噬掉一个生命，季瞳就会获取一种莫名的快感——这比吞噬那些已经死掉的东西味道好多了。于是，她残存不多的意识开始驱使着她操纵武魂吞噬更多的生命，而每当她吞噬一个生命，这种欲望就更加强烈。现在主导这具身体的，恐怕已经不是季瞳本人了——应该是荆棘蔷薇才对。
在这种欲望的驱使下，荆棘蔷薇干掉了它们能够得到的所有的活物，又开始缠绕着吞噬那些树和灌木丛。直到一切都终结了的时候，她所在的位置已经一片荒芜了。
如果这时候有个有飞行能力的魂师路过，他就会发现，在星斗大森林的某个区域，有一片被划作圆形的部分已经完全没有绿色了。如果他再下来看一看，就会发现，这里连土壤都比别的地方贫瘠。归根究底，荆棘蔷薇的吞噬能力太强。它们甚至可以吞噬掉土壤之中的养分。于是在放纵了大约半个时辰以后，造成的就是这样凄惨的结果。
这个量的能量对于季瞳来说太大了。就算有很大量的一部分被用作治疗季瞳的伤口，剩下的还是超出了季瞳的承受限度。尤其是到后期，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那些都是荆棘蔷薇自己干的事，和季瞳没关系。实际上，等到季瞳完全恢复意识，差不多得等五个时辰之后了——在这之前，只是一个有着季瞳外表的，红眼睛的嗜血怪物。
不过实际上，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脑子也没清楚到哪去。“我怎么了……”她感觉头有些疼。荆棘蔷薇已经被她自己收回去了，留下来的只有肆虐后的荒地。一开始看到自己所在的环境，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被卖了——不过还好这片被她自己所制造出的荒地并不太大，足以让她辨认出这里仍然是星斗大森林。
“哦……我之前好像忘了些什么，”季瞳找了个比较平整的地方坐下，撑着脑袋。思考这些问题让她的头更疼了，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不对……不是之前忘了，是一直没想起来……不，应该是根本不知道吧……”
她哀叹了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听说泰坦巨猿认识她的母亲，然后呢？然后她当时情绪失控了……然后……然后……
然后她摔下来了，再之后有些东西想攻击她……她应该使用第二武魂反击的，然后呢？
荆棘蔷薇……荆棘蔷薇……
季瞳越想越乱。头疼的像钢针蘸了盐水在里面搅来搅去，别说回忆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她干了什么事了，脑子清楚的时候干的事她也想不起来。她就想着，算了反正也觉得身上不舒服，要不干脆把身上东西都查一遍看看？然后这么一查她就震惊了：刚入学二十五级半，现在她一运行魂力，二十七级出头。
这真不是什么小事。季瞳也不急着找她到底忘了什么东西了，原地一坐安安静静的就回忆她醒过来之前干了什么。第二武魂没魂环，能用的就吞噬，吞噬……吞噬！
哦她想起来了！她开了吞噬，然后就控制不住了，这点能量就是刚才吞噬的两级……对，她的第二武魂刚才失控了。
失控了就意味着这里面有事。季瞳抬手招出荆棘蔷薇，一样的黑色细细小小的藤蔓，开不了几朵花，一点也没她脑子混沌里蔓延出几十米长的霸气。无疑她遇上了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和荆棘蔷薇有关的东西。这片森林里和荆棘蔷薇有关的除了野生荆棘蔷薇就是她娘，和野生的对上那死的一定是她。所以说，那她碰见的……
答案看上去只有一个了。季瞳有些莫名的激动 ，紧接着又挫败下来：知道碰见和她娘有关的线索又怎样，刚才的细节根本想不起来……原地徘徊了两圈，季瞳干脆又继续了刚才没完成的动作：检查一遍身上的东西。这次有动静的，是她妈妈留给她的蔷薇形魂导器。
在这之前，季瞳从来没能打开过这个花苞状的魂导器。现在么，这个魂导器，变成了半开的花苞，而季瞳能感知到里面很少一部分的内容了。
说很少一部分，那还有些抬举。那点地方放的，也就一个本子。她怀着某种不知名的激动情绪把本子拿出来，掂了掂。本子挺厚，也重，红色的封面摸起来像蔷薇花瓣的触感。她看着这个本子，突然有些害怕。
她娘会在里面留什么，里面会写什么呢？
她翻开封面。第一页是几个还算秀气的红色大字：“给我亲爱的女儿。”
“给我亲爱的女儿，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也快十二岁了。”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关于我封印了你某些记忆。”
第二句话就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封印记忆，她娘封印她的记忆干什么？而且……
她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一直所谓的“忘了什么”，是不是就是这个记忆封印？
有了这种认知，对后续内容她就不怎么想看了。草草的翻了一遍，季瞳大概整理了这么几条信息：她有点遗传病，为了解决这个她娘弄了个仪式给她治病，记忆被封印了是副作用；黑街的孟姐和她娘是好友，有事可以找她这个人可以信任；她爹是非正常死亡，但没实力别想报仇；关于她的事，孟姐知道不少，有实力了可以去问；荆棘蔷薇没事干别瞎填魂环；离政府远点……
零零碎碎的很多，大致都是对女儿的关心。最后末了又补了一句：“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下落和你遗失的那点记忆，五十级的时候激活这个魂导器拿到信物去找孟璇月，她会把我想让你知道的都告诉你。至于其他的，得看你自己了。”
孟璇月是孟姐的大名。季瞳看到这的时候心里有点跳，脑子已经彻底糊涂了；她娘把她扔下这件事比她想象的复杂很多。那么接下来……
为了能尽快到五十级，能找到那些她娘不愿告诉它的真相，为了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走在大陆上找她想找的人，她是不是得先有个合适的落脚点，最好能混进个学校……
……等等，史莱克学院！她已经入学了！
第29章 贰拾玖
之前之所以要去史莱克学院上学，无非是季瞳想混个正经身份罢了；现在再提到去史莱克学院，那就有点说是为了找她娘已经形势所迫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大体方向没变——不过好好修炼从这个学院顺利毕业的确是成了她近些年最重要的事儿。
有了这种认知，对于以后的发展，季瞳也就有点谱了。总之先认真学，修炼，然后在校期间尽可能多搜集一些相关的信息之后毕业直接奔着整理好的目标走人。那么……也许她现在该先回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