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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替反派成个仙-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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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胡天同叶桑也是告辞离去。
  出了门,已是雨霁云散; 天边一道彩虹。四野晨风怡人,风中灵气沛然。
  胡天深吸一口气,疲乏烦闷好歹去了些许。
  他二人回到九溪峰小蕴简阁; 将此夜之事,讲述于杜克。
  杜克闻说化神渡劫之人乃是钟离湛; 不由皱起眉头:“前番他来时; 并无化神迹象。怎生区区几月就能冲刺; 还如此强势?”
  也只是一时困惑; 杜克再抬头,见胡天已然趴在小蕴简阁前的石桌上抄起书简; 归彦坐在一边看画册。
  杜克不由讶异; 提剑去问叶桑:“胡天受什么刺激了,今日怎生如此认真起来?”
  叶桑猜测:“怕是见了钟离湛师兄此番化神进阶,受了鼓舞。”
  叶桑说的也不全对。
  胡天拼命抄书; 是为了挪出晚上的时间来修炼。但他心里也不全是被鼓舞,还有一股丧气劲儿。憋着特难受,不做点事受不住。
  到了晚间,胡天将呆在识海中的时间缩减了一半。留下一半时间,并白日节省的时间,用来运作剑意砍寸海钉。
  如此,陪归彦胡侃的时间都少了,归彦不高兴。
  几日后,穆椿归来。
  师徒俩在水帘洞中一番交谈。胡天惊觉,这一年自己修为竟无半分成绩。
  练得剑阵,极谷之行,他的剑技也未曾再有长进,修为就更是不提了,而炼器、符法之类更是无所收获。
  唯一可说的,便是识海内的那颗六芒星亮了一个角——有屁的用。
  “你之前的修行进度太快,才是不正常的。”穆椿看出胡天低落,肃然说道,“修行,当脚踏实地才好。”
  穆椿又讲了些事例与胡天听:“譬如钟离湛,前番筑基、结元婴,都是有过失败。有修士卡在圆满级百年,也是正常。”
  胡天一听“百年”二字,抬起头。
  穆椿当他有所领悟:“修士想要登仙,从来不容易。”
  可胡天想要的和那些修士不一样。
  后几日,胡天依旧日日在杜克鞭策下抄书简。砍钉子的时间更多,只是总是郁郁,给归彦梳毛都懈怠了不少。
  叶桑为此特意去问穆椿:“穆尊,师弟没事儿吧?”
  “确是受了钟离湛化神冲击,对其神魂有些影响。可惜不是好的。且让他自己化解看看。不过,”杜克抢答,又转脸问穆椿,“你前番回来同他说了什么?怎么之前还憋着,此时被触发了?”
  穆椿皱眉:“问我作甚,该问钟离湛化神时,天地之力动荡,留下了什么丧气东西。”
  这就是谁都说不好的了。修士天劫,能留下的,或是一二念想,或是些许情绪。也只有感悟者知道,或如胡天,现下还不太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日晚间,水帘洞中。
  胡天抄书简终于抄到了一句“两千七百年臻入极境,乃人族修仙历时最短之修士”。
  胡天推开书简,趴在了石桌上,自言自语:“我已经是坨废天了——不顺口,我已经是一坨废胡了。也不对——我已经是块废柴——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废?”
  “不知道。”
  “卧槽。”胡天吓一跳,自桌上弹起来,拍胸口,“归彦,你这样很吓人的。”
  归彦此时闷闷不乐坐在桌边上。
  “怎么蔫了?”胡天伸手挠了挠归彦的胳膊,“画册看不明白?”
  “不是。”归彦瞥了胡天一眼,“梳毛。嫌弃?”
  胡天前番总是追着归彦梳毛,近来都不主动了。
  “没有的事。”胡天立刻拿出梳子来,看了看归彦,“先给你梳梳头发,再变小梳梳毛。”
  归彦立时开心起来,点头。
  胡天也不会扎头发,自己都不耐烦特意剪了个秃脑袋,给归彦梳也只是自上而下梳通顺。再让归彦变成小小一个。
  胡天梳子方给归彦小毛团梳两下,忽而笑起来。
  冬日干燥,归彦的毛静电,便是竖起来了,本来是个小毛球,现下成个大毛球了。
  归彦抬起脑袋:“嗷嗷。”
  胡天将那撮炸起来的毛毛按下,入手都是软绵绵。胡天干脆放下梳子,给归彦挠了挠,再捧着小黑毛团的脸蛋揉了揉。
  归彦怕痒,跳下去,“嗖”一下化做类人形态,撇嘴:“坏蛋!”
  胡天笑了笑。
  归彦上前捏住胡天的脸:“阿天不高兴,为什么?”
  胡天愣住,咧着嘴,含混不清地反驳:“木有。”
  “有!”归彦生气,更用力捏住胡天的脸颊。
  胡天脸上疼,心里苦,总不能告诉这货,自钟离湛化神而去,自己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就是打不起精神。
  方才抄到“两千七”忽而觉得再也见不到胡谛,再努力也见不到——
  胡天挠开归彦的手:“我好久没见到小兔子,伤心的。快拿出来给我玩玩。”
  归彦撇撇嘴:“不给。”
  胡天趴下,一股躁动烦闷以及深深的无力感,再次从心头冒出来,突突乱涌好似悬风渠的水……
  “大爷的,矫情个屁!”
  胡天猛然拍桌子站起来,将自己做个大猩猩,狂擂了一通胸口:“不能再这么废了!我要出去奔跑!”
  这货说着冲出了洞府。
  归彦忙追出去,化作小黑毛团,跳到了胡天的脑袋上。
  胡天这一夜,便是从九溪峰山腰出发,下山再上山,在山道上跑了数十圈。
  直至天微微发亮,胡天再也跑不动,一步一步往山上爬。达到山顶之时,天地交接处亮起来,一抹日光落下。
  胡天喘着粗气,“啪嗒”一下跪在了九溪峰峰顶湖边上:“我的亲娘啊——”
  下一刻四肢着地,趴成大字型。
  归彦自胡天脑袋上跳下,化作类人形态,跪坐在胡天身边。
  晨光落满身,归彦忽而认真念:“打哪儿跌飞,打哪儿跪下。”
  似乎很久没念念这套经了。
  胡天心一动,趴着嘟囔:“跪平躺好。”
  归彦认真接:“躺平歇歇。”
  “歇足精神,爬起来再干一场。”胡天忽而笑了,将脸埋在了峰顶枯草之中,闷声,“嗷嗷嗷。”
  归彦鼓起腮帮子:“嗷。”
  胡天闻声趴着不动,笑起来,全身都在抖。
  归彦撇嘴,自脖子上取下灵兽袋,心不甘情不愿,打开袋子,将五只兔子提出来。
  归彦指了指趴着的胡天。
  五只兔子“叽叽喳喳”围上去。
  胡天抬起脑袋:“哎呀,好久不见了,想死我了。你们想我不想?”
  胡天说着翻身坐起来。五只兔子立刻变成五个小娃娃,抱腿的抱腿,揉胳膊的揉胳膊。红兔子扑在胡天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想。”
  另外四只立刻学着红兔子的样子,趴在了胡天身上,齐声:“想!”
  胡天抱起这五团,软乎乎的,被依靠的感觉突突冒出来。
  心里燥郁失落忽而一扫而空,安定了。
  归彦则在一边坐着,耷拉下脑袋,鼓起腮帮子。
  胡天似有所感,转过头去:“归彦,快过来。”
  归彦抬头,撇开脸:“哼。”
  “快来嘛。”
  “哼。”
  “真不来?”
  “哼。”
  “那我哭啦!”胡天嘴里说着要哭,却是“噗嗤噗嗤”笑起来。
  “哼哼哼!”归彦忽而蹦起来,“咻”化作一个大毛团,扑向胡天。身量足有半人高,好似在死生轮回境里的模样。
  五个兔娃娃察觉危机,立刻抛下胡天,“唧唧唧唧唧”化作五只小兔子。
  归彦已经扑过去,脑袋撞进胡天肚皮上。兔子直被震飞弹到一边草丛里去。
  胡天则是被撞,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归彦大毛团趴在胡天腿上,肚皮“呼噜噜”上下起伏。
  神念之中,凶凶地:“我最好!”
  “是是是。”胡天坐在草地上,笑着抱住大毛团脑袋,“我家归彦最好了。”
  “比兔兔都好!”
  “是是是。”
  胡天弯腰,下巴磕在归彦两只耳朵中间,看向远处,“怎么这么好咧,又好看又帅气,剑术一流,幻术也厉害,还会两个神通,还会背清心歌诀。”
  归彦听着甩了甩尾巴,“呼咻”变回了类人形态。
  胡天愣住。
  归彦蹦起来,再扑过去,抱住胡天,脸颊贴在胡天肩胛上:“阿天不要不高兴。”
  “好哒!”胡天乐,揉了揉归彦的脑袋,直把人家好好一头黑发揉成了鸡窝。
  归彦察觉不妥,跑到湖边对着湖水照,接着便是追着胡天狂打一通。直把小兔娃娃都吓回了灵兽袋。
  鸡飞狗跳之间,他俩却不曾发现,不远处流云之上,穆椿同杜克端坐看热闹。
  “钟离湛化神被他纳入的丧气,算是化解了。也是他造化。”
  杜克冷哼:“王惑一直说,落在他俩身上的神族功法,是双修用的。搞不好还真是。不过,归彦怎么想,我不知道。胡天却是实打实缺心眼,一点没当真。”
  “你倒是有空操这番闲心。”穆椿转头打量杜克,“什么时候死?你伤病退阶,困在这番样貌,也当有千年了。我见你近日时常疲倦,肌骨血脉似有枯竭之兆。”
  “明年或者后年。”杜克好似在说天气,“也算罢了。”
  穆椿远眺,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杜克怒:“你他娘最好别捣乱!”
  “非是我。那株绛瑛草已是用了,再没你的份儿。”穆椿漫不经心,“是你徒弟。她昨日来同我商量,要绑了你……”
  “绑我?这夯货尽管来试试!”杜克火冒三丈,“老子就算现下要死了,也能把她剥皮抽筋!你最好别掺和!”
  “你师徒二人之事,我自然不掺和。不过,我告诉你,也不是让你剥她皮抽她筋的。”穆椿撇了杜克一眼,“你不问问,她要绑你作甚?”
  “作甚!”
  “她在极谷武斗会上,打了六天六十场,得了半寸八霁太岁。”穆椿云淡风轻,“心心念念要给你。”
  杜克愣了愣,咬牙切齿:“做梦!老子死也不吃极谷的东西!”
  “我也道是如此。不劝你。”
  穆椿端坐片刻,取下斗笠:“百里师兄,我好似这些年,都没同你讲过应师兄死后的事情。”
  杜克哽了一下:“爱说不说,我不爱听。”
  穆椿恍若未闻,自顾自说起来:“那年应师兄去绛竺塘之前,来过善水宗。他同我讲,等他回来了,就来提亲。”
  杜克翻白眼:“我知道。”
  “然后他就死了。”
  绛竺塘几次战乱,死的从来不只是一个菩回大和尚。应易寒早菩回几千年身死,只是他战死,并未得菩回运气,参悟什么轮回之法,再次回来。
  杜克哽住。
  穆椿继续:“他死了,我也没觉得如何。伤心是有的,却也没觉得活不下去。不过后来才发现,真是天真。”
  “嗯?”
  “我上了天启界,才发现自己的心魔,却是小昱死前,我对她未践的一个诺言。”穆椿看向杜克,“这些年我一直想,为什么会是这一个诺言?你道是为何?”
  杜克变了脸色。
  穆椿道:“因为应师兄对我许诺未践诺,故而后来我竟想,是不是因为我曾做过同样的事,才得如此报应。”
  “早知道,那年他去的善水宗找你的时候,我给他下个绊儿,让他跌得鼻青脸肿,也就没这番话了。”杜克叹气,悔不当初,“他从前见你,总爱收拾得人模狗样,我也没少给他下绊子,偏生那天我就心软了!”
  穆椿闻言眼角抽搐,心道难怪应易寒总时不时爽约。
  穆椿道:“反正你早晚要死,让我现在一钓竿戳死你吧。”
  “呸!”杜克啐一口,“你敢!”
  穆椿瞥他一眼:“我将这番话说与你,只是要提醒你。”
  叶桑对杜克,从来又敬又畏,此番却要大着胆子谋划绑了杜克。
  “若是你死,她日后心境道心,乃至心魔,怕都会与你相干。你舍得?”
  杜克冷笑:“又有什么舍不得?我活了这般久,你也活了这般久,人死本就是天之道。若我死了,她就不能登仙,或是生了什么心魔不能灭除,那便是她太弱。与我何干?”
  穆椿不语,向云下看去。
  流云之下,叶桑上了九溪峰顶,自峰顶湖将胡天归彦捞上来。
  这两个打架打到湖里去,被捞上来的时候全身湿漉漉。
  胡天抓了归彦的长头发,拧布巾一般拧水。归彦鼓着腮帮子生气,胡天却是没心没肺乐呵呵的。
  叶桑看着这两个好气又好笑:“怎生如此闹腾。不过师弟看着倒是精神了不少。”
  “嘿嘿。”胡天笑着腆脸看叶桑,“师姐帮个忙呗,给个去尘诀。省得我拿符箓收拾了。归彦毛不好收集的……”
  叶桑乐,左右两手各捻了一个去尘诀,一个给了胡天,一个给了归彦。
  他俩个立刻清清爽爽了。
  归彦扯了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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