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K堕暮尘央2-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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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轰鸣，紧接着磅礴的威压涌出。那种威压不同于一般纯血种的威压，那是融合了我和哥哥两个人的血液造成的，任何吸血鬼在它的面前都只有匍匐下跪，除非他的血也是几种纯血融合而成的。
我看到玖兰李土撑着一旁的床柱，艰难地站住。一条已经坚持不住，匍匐跪倒。按理说我也应该感受到压力的才对。
我疑惑地抬起头，却正好看到了哥哥对我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温柔而宠溺，这是我几乎忘了的，哥哥的微笑。
我愣住了，紧接着，仿佛有一千只小鹿乱撞着，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我连忙低下头，掩饰住发烫的脸颊。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压力了。因为我在哥哥的怀里，有他保护着我，我怎么会被他的威压伤到。
哥哥回过头，看着玖兰李土，说完自己未说完的话：“如果你伤害了我的爱人，那我定然会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我的爱人……
这是……在说我？
我猛的攥紧了手指，极度惊讶过后是难以抑制的欣喜。
哥哥……是爱我的吗？是爱的吧！
他原来也是爱我的啊！
我眯起眼睛，笑了。
这就够了，我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会为了他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
这样的话，那就让我把该完成的计划做完吧！
我抬起了手。
威压立刻消失不见。
我看着玖兰李土，轻轻开口：“我们两个的交易已经达成。如果你要我的生命，我会给你。但是如你所见，如果你伤害到了我，你就要面对我哥哥的报复。孰轻孰重你可以自己判断。而我，并没有毁约。一条，你负责将支葵带回去。”
我看向一条拓麻。
他向我弯腰行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是，忧忆大人。”
“忧忆。”哥哥突然淡淡的开口，一只苍白的手伸在我眼前，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
“我们走吧！”
黑色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脸又增添了几分立体感。他弯着腰，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温柔，像极了一万年前他看我的模样。
我我再一次愣住了，痴痴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是被牵引着，伸出了手。
他的手包裹着我的手，同样冰凉的手，我却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似乎我们越过了时间，回到了一万年前的玖兰堡，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这才是我的哥哥啊，我的哥哥，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没有寂寞，没有哀伤，只有我的影子，和温暖而深重的爱。
我的哥哥，回来了啊！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的抑郁一扫而空。自醒过来之后，我第一次，在我的世界里看见月亮。
我和哥哥，并肩行走，似乎可以永远走到时间尽头。
这个场景，是我无数次幻想过的，是我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希望，这一次，让我永远沉睡在这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恶！”玖兰李土一拳打碎了床柱。他揪起地上昏睡的少女，准备再将獠牙刺进她的脖颈。
可是一只手施施然地拦住了他的动作。
玖兰李土缓缓抬起头，邪魅地笑，笑容中是残忍的杀意：“一条拓麻，你这是在……阻止我？”
“是的，”一条脸上毫无惧色，“忧忆大人说，今天，这个身体是支葵的。”
玖兰李土的笑意更深：“呵，有玖兰忧忆和玖兰枢，你就不怕我威胁到我这蠢儿子了吗？哼，今天，就便宜你们了。不过……玖兰忧忆，虽然活了万年，但真正活着没有沉睡的时间却很少。所以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是个小丫头片子啊！仗着血统和在万年前杀戮环境中存活过的经验就想要参与现在的吸血鬼世界了吗？元老院，可是有怪物的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玖兰李土低声笑着，仿佛野兽的吼叫。
走出日光宿舍，被外界的月光照耀着，我才从之前的狂喜中稍稍缓了过来。不过，看着我和哥哥交握的手，心还是砰砰直跳。冷冷的风吹过我的脸，却吹不去脸上的燥热。
我有些懊恼。
什么嘛，不就是拉个手，笑一下，再说几句情话嘛！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事，我怎么就这么就害羞了呢！还这么丢人。
正想着，哥哥停住了脚步，站在了河边。
我心里一紧，也停下了。
然后，哥哥放开了我的手。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梦醒了吗？他之前……都是做给玖兰李土他们看的吗？他果然对我，还是没有一点点爱的吗？
本来满心的甜蜜就这样变成了苦涩，然后，再是心上钝钝的疼。
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几乎都不能站在原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了。
明明那双熟悉的手离我那么的近，可我却没有了再伸过去拉住他的勇气。
呵，真是讽刺。明明是我的哥哥，明明是我的爱人，我却无法像曾经那般自然的拉他的手，亲吻他，在他的怀里哭泣，撒娇了。现在，见到他都会紧张，为他一点点的亲密举动，为他的一个微笑而脸红心跳，受宠若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自负骄傲，即使所有人都不觉得我们合适，也笃定他深爱我的女皇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卑微脆弱的弃卒，为了那遥远的目标放下骄傲，去争夺力量来守护他的未来。
这样的我，不配站在他身边。他身边即使不是女皇，也应该是高贵的公主啊！即使我能从弃卒再度变为女皇，怕也是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想清楚了这些，我便不再怪他的冷漠了。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弱了啊。
可是理智上的释然不代表情感上的释然。我的心很疼，很伤心，很委屈。明明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换不回曾经的一点点的温柔。我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却觉得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我多想扑进他怀里哭诉，可是……我不敢，我怕他的态度会将我的自尊再度打碎。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声音不要颤抖，不要带着哭腔，努力使眼泪不要流出来。我甚至，微微笑了笑。
“哥哥，谢谢你过来给我撑腰啊！你是来探望优姬的吗？耽误你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我自己就回去了，你去找她吧，拜拜。”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过身，向着月之寮的方向走去。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停住脚步，不要留下眼泪。可是，前两条我都做到了，终究还是没能做到第三条。
有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接着就有第二滴，第三滴以至于越来越多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也不敢抬手擦眼泪，只能走的更快一点，想要早些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忧忆，你为什么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明明，我就在你眼前一步远的位置啊！”
风中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冷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手再度将我圈进了怀抱。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
哥哥的声音悲伤而又寂寞，轻轻地响在风里。
“为什么你不再走了呢？明明我就在那里等着你来靠近啊，我一直都在那里等着你啊！”
“只是一步，你都不肯靠近我了吗？”
我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明明是你，每一次我想靠近你的时候，你都将我拒之千里。你的笑容你的温柔现在都是给黑主优姬的，在我面前你根本就不会微笑。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温柔了，你让我怎么敢……怎么敢靠近啊……”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抽泣。
我想停下哭泣，可是还是没办法停止，只能哭着，不断的用手擦着眼泪。
好久好久，我终于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气，然后是蕴含着满满的心疼和歉疚的声音：“对不起。”
哥哥突然将我转过来，面向他然后单膝跪地，将我拉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声音低沉沙哑。
“对不起，忧忆，我不知道我会给你这么大的伤害。我想保护你的，我想要元老院的人都认为我喜欢的是优姬而不是你，这样他们就不会通过伤害你来对付我了。可是我早该想到你不会甘于被我保护着，毕竟你从小就是这样，宁肯陪我征战沙场，也不愿意听话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我早该想到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会误会我的意思，会去元老院交换力量来保护我。可是我却没能考虑到。我居然觉得……或许你不再爱我，或许你觉得，千夜会是更好的选择……”
我感受到肩膀传来温热的潮湿感。
哥哥……哭了吗……
“你不知道你当时快要死去的时候我有多么绝望，我那时候才意识到，我之所以会寂寞这么久是因为没有你。可是我却亲手杀了你。我去找千夜，当他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受伤，我根本就保护不好你。我很愤怒，可却无法反驳，因为我知道，这是事实。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开始疏远你，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受伤。可是我会嫉妒啊！你回来的时候第一个知道的是锥生零，是他治疗了你的伤。你在大雨里哭的时候，我顾忌着元老院没有走出去，那个时候在你身边的是千夜。你伤心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你受伤的时候我都没能保护你。当你再度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在房间里紧张了半天，像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你被玖兰李土威胁，我想都没想就去抱住你，将你护在怀里。可是你却是那么客气疏离的叫我哥哥。你给绯樱闲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什么叫做只是妹妹，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兄妹！你是我的妻子啊，是我玖兰枢唯一的女皇，也是我唯一的皇后。不管你是弃卒还是女皇，是白还是黑，你终究都是要站在我身边的。我怎么会让你离开啊！不管你是哪方的女皇，你都是我一个人的皇后，只是我的忧忆。”
哥哥低哑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的心里此刻充斥的全部是甜蜜。我紧紧的抱住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终于，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万年之后，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却终于，还是没有错过彼此啊！
曾经的付出都不算什么了，因为我知道了，比起我来，你才是最寂寞的那一个。
我们果然很像，很聪明，能计算到人心，也很笨，没办法领悟爱人的心。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爱你啊！
我们拥抱了很久很久，直到天空燃起一朵烟花。
哥哥站起身来，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到河边。
“哥哥，你要干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偏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这是我给你的，圣巧克力日惊喜。”
我还想问什么，却被面前出现的景象震惊了。
红色的玫瑰花从河的上游漂了下来，远远看去，就像是鲜血蔓延。可是当玫瑰花漂过我的面前，继续向下游蔓延的时候，那就是极度浪漫的玫瑰的河流了。
我正惊叹着这条玫瑰河，天空中就突然响起了震天的烟花声。
我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数筒烟花齐放，漆黑的夜空中是烟花写出来的字。
“玖兰忧忆，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
——玖兰枢”
我的心瞬间被感动填满，转过身紧紧抱住了哥哥，同时也靠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哭。
我能听到哥哥的心跳，就如烟花一般清晰响亮。
他有些紧张地在我耳边问：“可以吗，忧忆？蓝堂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所以……用来告白一定没问题。”
虽然他最后一句话说的飞快，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笑着，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愿意，哥哥。”
哥哥像是舒了口气。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打开包装后迅速塞进了我的嘴里。
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在口中蔓延，然后是香甜的芒果味。
“是芒果夹心的巧克力！”我兴奋地笑道，“不过……哥哥你是怎么学会的？我记得你不过做这些啊！”
“嗯……是你做巧克力的时候我学的。”哥哥笑得一脸温柔，丝毫都没有偷师的负罪感。
“砰。”天空又出现了第二发烟花。
“时间的尽头，我们也会如此，并肩看烟火。”
“忧忆，”哥哥突然挑起我的下巴，轻轻地吻在我的额头上，“我决定了。即使元老院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又如何，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我自己，只要我们在一起，即使是千军万马，那也不足为虑。”
他冰凉的嘴唇下移，吻上了我的嘴唇，将我想说的话吞进了口中。
我闭上了眼睛，回吻着他。
只要有你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