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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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客气了,“啵”地一下先亲了她的脸蛋,又把唇贴在了她的头顶上,都说嘴唇触感的灵敏不亚于手,大部分人在婴儿时期都是先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世界的,我便用这种最接近本能的方式感受着心爱的人的发丝,真的是百感交集。
郑丛开始在我怀里轻微扭动,还悄悄回了头,我知道她是担心坐在过道另一侧的车云和王威看到,便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放心,他们不会看向我们这里。”
“为什么?”虽然有些不信,但是郑丛的身体已经告诉我,她正在慢慢放松下来,我们一起抬头看过道的那头,车云和王威正坐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那种一点都不自然的表情让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故意假装没看见,心里暗自好笑,又在郑丛的额头上落下了一连串的吻。郑丛终于放下心来,解开安全带,双手搂住了我的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没有按时更文,好尴尬啊,
最近写的太甜了,所以没有动力,
打算下章开虐,还是周六吧,尽量周六之前好啦
第39章 晕机
飞机开始爬升,郑丛再次系好安全带,广播里传来空乘人员好听的声音,郑丛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听到广播里说飞机上升和降落的前后三十分钟比较不安全,这又让她心慌起来,小脸始终紧绷着,然后微微闭上眼睛。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我动了动身子打算向她靠近一些,却感觉到我的手臂好像被卡住了。
低下头一看,没想到郑丛的小手正牢牢的攥着我的手。
备感意外,我一愣神,郑丛好像也意识到了,张开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却也不舍的放开手,轻声说:“我,我,我就是想让你拉着我一点儿。”她的嘴角开始不由自主的向两边撇,小梨涡不见了,换来的全是害怕和委屈。
也是,最近关于飞机的失事和失联报道越来越多,郑丛又是第一次,坐飞机,心思敏感的她一定会感到不安。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也是我妈搂着我的。每每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都有一块千斤巨石碾压我的胸口,一寸寸的,不留下任何细小的角落。
我的手臂不能给她任何回应,如果不用眼睛看,根本就不知道她牵着我的手。如果曾经有过手臂再失去还好,像我这种从来没有长过的,就连对触感的想象都大打了折扣。
我没法想象出她拉着我的手时,我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一个天生的
盲人无法感知这个世界上的色彩一样。
郑丛不再说话,又紧紧地闭起了眼睛,我知道她很难受,没法适应飞机爬升时产生的失重。
“小草,你要不要喝点水?”我耐心并温柔的问她,她却没有精力理我,脸色苍白地和失重对抗着。
心疼不已这个词已经无法用来描述我的所有感觉,看着近在咫尺的矿泉水却我却束手无策。本能的脱掉左脚的鞋子想用脚去拿水瓶,可是座椅之间太窄,腿根本就没法抬起来,更何况,就算抬到了桌子上,短短的脚趾能拿的起矿泉水瓶吗?
王威和车云为了让我们自在一些,始终不看向这里,可我却想和他们换个座位,找个有手有脚能照顾她的人坐在身边。
在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里,我几乎都是歪着身子看着郑丛,一眼都没有移开,等飞机降落以后,王威为我解下安全带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是僵的,动弹不得。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以一种非常狼狈和混乱的方式离开机场,郑丛的晕机反应特别严重,因为我的照顾不周而一直处于要吐吐不出,要走走不动的状态,王威别别扭扭地扶着她,车云一边照顾着我走路,还拖着装着四个行李箱的推车更是吃力。
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认真走路,能稳步走路不给他们找麻烦已经是帮他们最大的忙了。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深夜,郑丛照例不敢夜里回家惊扰大妈,便在我家借住一晚,坐出租车的时候,车云让我和郑丛坐一起,我没同意,把位置让给了车云,让车云替我照顾她。
车窗开着,阵阵凉风吹进来,郑丛可能会感觉稍微舒服些,接过车云递过来的矿泉水,也只喝了一口就摇头说喝不下。这样的回程是我始料未及的,而看着她身体上的痛苦和难受也成了对我的修炼。
到家的时候郑丛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单薄瘦弱的身体不住下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跪在她的下边将她撑住,还没来得及,就被王威拉住了,他单手扶着郑丛的手腕,郑丛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并没有力气挣脱出来。
车云把她的箱子放好,默默的去收拾客房了,等郑丛吐完,脸上全是眼泪,我使劲的深呼吸,每一次吸到最深的时候,胸口都像针扎般的疼痛。
不管我和郑丛之间的感情有没有进一步的升华,王威和车云对待她的态度总是淡淡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碰女孩,还是真的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管她,在她又咳又吐闹得最激烈的时候,就连给她拍拍背的人都没有。
我压着满腔的怒火跟进客房,车云的手脚比较麻利,新床单新被子已经铺好,郑丛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沉重的坐在床上,用手背擦了两下脸。
“不洗澡的话洗洗脸漱漱口吧?刚吐完是不是嘴里也不舒服啊。”我心疼的看着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一点都没有好起来的意思。
她像只寄人篱下的小猫似的点点头,抬起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总是这样,不爱说话,可是她的眼神足以告诉我她的不安。
王威和车云都在场,她不好意思再停顿,勉强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看着她凌乱虚弱的步子,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对着两个助理喊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扶一把吗?要你们干什么用的?”
车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要扶住郑丛,却不知道扶她哪里合适,有些犹犹豫豫,郑丛也很不喜欢陌生男人的靠近,躲闪了一下,独自进了卫生间。
看着我低沉的脸,王威和车云都垂下了头。
“出去吧你们。”我开始轰人。
“那你呢?”车云着急,“要不要先脱假肢换睡衣?”车云问我。
一听见这个,更是恼火,怒道:“不要。”
车云王威跟了我很多年,知道我的脾气,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还轻声地带上了门。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这些年来脾气秉性修炼得够风轻云淡了,但是一遇到有关郑丛的事情就立马方寸大乱。
郑丛简单的洗漱以后,精神好了一些,但是我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憔悴。她乖乖地躺在床上,然后看着我,认真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想坐飞机了。”
“恩,咱们以后再也不坐了,今天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会晕机,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此刻的歉意和内疚。
“不怪你,”郑丛勉强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晕机。车云他们呢?你快去睡觉吧。”
“等你睡着我再走,好吗?”我小心翼翼的跟她商量,看着她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眼神,无奈的说:“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我能对你做什么呢?”
郑丛一想也是,咯咯的笑了两声,然后问我:“那你穿了一整天的假肢,身体会不会不舒服啊?”
“不会。”我把附近的一把椅子用身体推到了床边坐下,“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嗯。”郑丛的声音渐渐小去,她困了,体力和精力都早已耗尽。
我就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睡脸,并不是那么的安稳,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姑娘会不会在睡梦里也是一身疲惫呢?我想不出为什么在我眼里如此令人心疼的女孩在我的助理们眼里是那么的普通和平凡呢?
我只能看到她的脸,却无法看清细节,很快我发现,坐在椅子上远远看着她已经无法满足自己,便站起来把椅子推走,弯下左膝,让自己慢慢地跪在了床边。
我终于能把她的小脸看清楚了,甚至看到了茂密的睫毛,看着她的脸,我努力回想中学时代的那个她,两个人影渐渐重合,都令我无法自拔。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是王威的敲门声把我吵醒的,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跪在郑丛的床边,下巴趴在床上,整个样子是不是像一只小狗。
郑丛还没醒,我转头看见王威急冲冲地朝我走来,说道:“你整个晚上就跪在这里吗?”
“小点声儿。”我担心他的声音吵醒郑丛,想自己站起来,却发现腰部以下全都失去了知觉。
王威从背后搂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可是我的左腿还是弯着,我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怎么回事?”王威吓坏了,看着我弯曲着无法控制的腿,不敢再让我站着,直接打横将我抱起,径直走到我的房间。
车云正在我的房间收拾,见我被抱过来,也意识到了问题,赶忙过来看我。
即使昨晚我对他们嚷,他们还是不计前嫌地关心我,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车云给我按摩着左腿,过了一阵子我终于恢复了一些感觉,经过一个晚上的压迫,估计腿得麻上好久才行。王威帮我脱掉了手臂的假肢,碰到我的肩膀时我才感到了肩膀的疼,看来戴的时间确实长了。
昨晚十点应该是要换班了,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今早值班的还是这两个人,便问道:“车云,你昨晚不就下班了吗?”
车云停下了帮我按摩腿的手,说:“你忘啦?厉卫平不是留在周庄了吗?我们两个人就不倒班了。”
“那怎么行,两个人也得轮着休息啊,你两一人一天吧。”我不能让他们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王威看着我,酝酿了半天终于说话了:“思成,你昨天晚上生气了,我们不放心,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车云没走,也是想早上跟你解释一下,我们和郑丛没有过节,只不过她是个年轻女孩子,又是你的女朋友,我们都不太好意思……”
听了他的话我冷静了一些,王威说的还是有些道理,虽然说是替我照顾郑丛,但是郑丛毕竟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突然的拉近距离让彼此都不知所措。
说来说去还是赖我,喜爱的女孩子要让别人帮忙照顾,这种痛苦无以言表。我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说:“我知道了。郑丛这个姑娘性格有些孤僻,你们别介意,看在我的面子上,都让着点她。”我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嗯,当然了。”车云终于露出了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
没过十二点就是周六哦
这章没有什么完整的虐点
下周有些忙,还是周日更吧么么哒
第40章 完蛋
在郑丛的床边跪了一宿,看在车云王威他们眼里是那么的辛苦,那么的累,但是在我看来,这一宿却是我睡的为数不多的一个好觉。
有的时候生活太过顺利和甜蜜,人就会麻痹和大意,就如我和郑丛。
第二天一早我们送郑丛回家,就像上次一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就是这一送,让再跪在她的床边睡觉的机会都成了一种奢望。
车停在了那栋老楼的门前,老人们经常打牌的那张桌子正空着,总是热闹的地方突然没了人,让我感到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郑丛下了车,正从双肩包里翻钥匙,就见她的大妈拉着帆布小车从远处走来,估计是刚才超市回来。郑丛见了,原本喜怒无色的脸上显得格外高兴,她冲我勾勾小手意思是让我快些下车。
在王威的搀扶下我才勉强从车上下来,狼狈笨拙的动作是我尴尬的源头,永远都无法避免。
来到郑丛身边刚刚站定,就听见她对着我们面前因为体重太大走路多了就会气喘吁吁的人说:“大妈,这是我的男朋友。”
一瞬间我的身子就歪了,差点没站住。
我知道郑丛就是这种单纯得一片空白的人,她的脱口而出谁都无法预料。就算找个普通的男朋友,这样突然当着双方的面宣布都是一个冒险,更何况找的是我这样一个人。
郑丛的大妈果然起了变化,原本亲切和蔼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空气中的压抑除了郑丛以外大概都能感受到。
我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站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毕竟,和一个残疾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如果想让她的家人接受,那将是一个超级漫长的过程。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展开一个微笑,郑丛的大妈就精明的转移话题了,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对着郑丛柔声说:“都玩回来了呀,累不累?”
“不累。”一向冷漠的郑丛在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大妈面前露出难得的温顺,看见大妈伸出手,就乖巧的递了上去。
“走,我们回家。”大妈说。
郑丛就这样被领走了,她不明所以的边走边回望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妈没有理我。
看着她一步一回头,我知道我们今后的路一定非常难走,需要跨越的障碍如同高山和大海。
车云走到我跟前,扶了一下我的肩膀,也是满脸悲壮:“郑丛脑子进水了?”
我瞪了他一眼,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