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萌于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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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霄手上那道启隆大帝遗诏来的蹊跷,今天见过简敏,他终明白,那道遗诏其实一直都在玄天观,正是由历代观主负责守护。
而这一代的观主非是别人,正是他生父邹慕白。
邹玄墨在玄天观外跪了三天三夜,玄天观大门始终紧闭。
第四天早上,玄天观大门吱吖一声开了,小道童手持佛尘徐徐步下石阶,见了他,打揖:“陛下请回吧,观主从不见访客。”
邹玄墨又跪了一个时辰,看着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开。
九重塔楼之上,一身玄天道衣的老者目送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视野,缓缓阖了双目。
“观主。”小道童登上塔楼,来到他身后。
“他可有说什么?”他问。
小道童摇头,“没有,不过,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观主。”
接过小道童呈上的折扇,他眸光一窒,楚牧的死多年来一直是他心头一道硬伤,久未愈合。
楚牧临终托孤,派人送来他的一双儿女,更兼有这柄纸扇,这是楚牧留给他唯一念想,后来被他不小心弄丢了。他只当戚檀妒忌楚牧,偷毁了他的扇子,对戚檀心生厌弃,那时,三个孩子均已成年,他再无后顾之忧,故而遁入空门。
原来偷扇子的人竟是他最爱惜的儿子衍之,他想衍之一定是在为他的母亲抱不平,才会若此。
蒋去病与楚湘共结连理,他郁结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他终于可以去见他的阿楚了。
“阿楚,再不久,我就会来陪你了。”持握扇子的手捧在心口,广袖下,犹可见腕上斑驳错杂的一缕缕刀痕,每思及楚牧一分,他就会用刀在腕上划一刀,久而久之,整条左臂早已密密麻麻遍布狰狞的疤痕,简敏找了一个肖似他的人,以一招移花接木的小把戏骗过了天下人,却终究骗不了衍之。
“阿楚……”一连串撕心裂肺咳嗽声在塔楼之上久久盘旋不歇……
文德元年腊月二十八,第六代玄天观主慕楚于玄天观仙逝。
文德二年正月初三,罪妇简敏卒于甘泉宫。
文德三年十月,文德帝迁都苍梧。
文德四年,七月,文德帝携帝后梁温书一行人,前往牧马山避暑山庄避暑。
南坡头。
小叮当坐在高高的杏树上摘杏子,刚要爬下树,看见树下盘踞的小绿,嘴里吐着芯子瞪着他,吓得小叮当小菊~花一紧,手脚麻利又爬了回去,坐在枝丫上望着树下的小绿暗暗发愁。
“殿下别急,我们来救你。”
距离杏树不远处,几个小孩子缩头缩脑,就是不敢上前,看着树下指指点点。
“你们赶紧把小绿给我弄走啊,用那根竹竿,将他赶走。”小叮当现在是骑树难下。
“妈呀,姗姗来了,快跑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看见那袭绿影优哉游哉朝着这边踱过来,一个个吓得作鸟兽散,早忘了树上还困着一个小叮当。
“喂,你们几个,快回来。”小叮当急喊。
“小绿,你好乖哦,回头赏你鹅肉吃啊。”姗姗歇了晌午过来,小绿还守在杏树下,姗姗摸了摸小绿头,得到小主人夸赞,小绿得意高昂了头。
树上的小叮当闭了眼,苦声哀求:“小姑姑,算我求你了,你把那东西赶紧弄走好不好。”
小绿,顾名思义,姗姗养的一条小绿蛇,已经三个月大了,用姗姗的话说,相当可爱,是她老爹蒋去病在她四岁生辰时送给她的一个小玩意儿。
一般情况下,姗姗很少拿小绿出来示人,都是偷偷养着玩,今天实在被小叮当给气急了,姗姗就是为了教训下小叮当,才将小绿放了出来。
“小姑姑,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姗姗伸手,小绿攀上她胳臂,绕上她颈子,三角蛇头贴在姗姗脸上,学着姗姗的样子瞧着树上的小叮当。
“你到底要怎样嘛。”
姗姗说:“我不怎样,只要你答应以后帮我做功课,我就放你下来。”
“不就是做功课,成,包在我身上,还有没别的?”小叮当只当多大点事儿,一口应承下来,姗姗说,“没有了,暂时我就想到这些。”
小叮当刚爬到一半,姗姗上前一步,道:“等等,口说无凭,我们得拉勾勾。”
“好,拉勾就拉勾。”小叮当小手指伸过来,就觉得手指一凉,一滑,定睛一瞧,妈呀,他刚刚摸到小绿的尾巴了,小叮当撒丫子就逃。
“喂——”姗姗喊,“真无趣,小绿又不咬人,你跑什么跑。”
小叮当在半道上遇到蔡蒙和他大哥小年糕,小叮当喊:“大哥,你倒是管管姗姗,她老拿小绿吓我。”
小年糕说:“别没大没小,你也知道她是咱们小姑姑嘛,叫你没事别招惹她,你偏不听。”
“是小姑姑太淘气嘛,我告祖母去。”小叮当气呼呼走了。
小年糕招呼姗姗:“小姑姑,母后说是瀚海国进贡的西瓜到了,叫我过来找你吃西瓜。”
姗姗欢喜坏了,“还是大嫂最好了。”
“父皇也很疼小姑姑呢。”
“才不会呢,大哥哥天天缠着大嫂生小侄女,不害臊。”
“女孩儿都招人疼,父皇才会想给我们要个妹妹。”
母后上胎一气生了俩男孩,二叔家也就小叮当一个男孩,合宫上下,就姗姗一姑娘家,父皇得多宠他的这位小妹妹,小没良心,敢说他父皇待她不好。
姗姗说:“大哥哥明知道我不爱读书,总逼我识字,他就是故意难为我嘛。”
“父皇那都是为你好,母后当年想识字还没人教呢。”母后经常给他说她小时候的事情。
小年糕手指弹了弹小绿脑袋,小绿在他胳臂蹭蹭的三角脑袋嗖的就缩了回去。
“咦,你居然不怕小绿?”
屁,他怕的要死,他是身上偷藏了他干爷爷的烟锅灰,听说蛇怕烟锅灰,才刚他试了下,果然小绿不敢再骚扰他,绝不代表他不怕小绿哦,他父皇就怕蛇怕得要死。
“哇哦,除了我跟我爹,还有戚姨,你是咱家第一个不怕小绿的耶。”
“呵呵,小意思啦。”小年糕浑身上下早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得假装硬汉,他母后说过,输人不能输阵,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他不能让小姑姑给看扁了。
“你先过去,我还要去请东方先生还有陆师母。”小年糕去河边找东方暨明和陆胜男去了。
牧场里,一伙艺人正在表演杂耍,姗姗直接去了看台。
“爹——”姗姗看见坐在最下首抽烟锅的自家老爹蒋去病,欢欢喜喜飞奔了过去。
蒋去病正在听小叮当向湘儿告他女儿刁状,一脸不高兴,骂道:“你小子能有点出息不,堂堂男子汉嘴咋这么欠呢。”
荣楚湘白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小孩子怕蛇很正常,叫我说,都是你把那疯丫头给宠坏了,当姑姑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小辈儿,哪有姑姑的样子。”
“哼,当姑姑的就得有姑姑的威风!”蒋去病老得意了,老子的闺女就是比你们强。
“姗姗那是威风嘛?姑假蛇威还差不多!”荣楚湘笑骂。
蒋去病看着那抹绿影向他飞扑过来,弯腰,将他的小心肝抱在怀中左亲右亲,怎么亲都觉不够,这宝贝儿太贴心了。
姗姗说:“爹,叮当不会又跟娘告我刁状呢吧,看我去修理他小子。”
蒋去病呵呵一笑,苦口婆心道:“你是他姑姑,你得让着他些,说到底,你终归是女孩子,咱略略收敛些哈,免得惹你娘不高兴,老子晚上又给撵出去喂蚊子吹山风。”
“哦,我晓得啦。”姗姗回亲了她爹一下,将小绿收拢进袖口,警告道:“乖乖的,别出来,回头再吓着我娘,我不给你鹅肉吃。”
小绿规规矩矩钻进姗姗袖管里。
姗姗过去她娘身边,姗姗唤:“娘。”
荣楚湘正和戚檀还有九嫦说话,看见姗姗脏兮兮的小脸,心底有气,刻意晾她一晾,被冷落了的姗姗闷闷低垂了头,她就知道娘有了二胎,就不疼她了。
细奴将姗姗的不快看在眼中,与邹玄墨相视一眼,莞尔一笑,细奴伸手,笑着招呼她,“姗妹,过来。”
姗姗挪过去,十分委屈的叫了声:“大嫂。”
“乖了,你再不来西瓜可就没有了,大嫂专给你留了,就等你呢。”
细奴回头看彩环,彩环招呼骆一,不多时,两人端了冒凉气的西瓜出来,彩环说:“皇后娘娘给郡主在冰窖里冰镇了,才拿出来,现在吃刚刚好,小郡主快些解解暑气。”
姗姗吃到冰镇西瓜,欢喜的很,“谢谢大嫂。”
“你大嫂有孕在身,过来大哥哥抱。”邹玄墨接了姗姗抱在怀里,细奴笑着帮姗姗理了理额角乱糟糟的一团头发,帮她将小辫子重新扎好,越看姗姗越喜欢,笑道:“真希望这胎能生个像姗姗一样漂亮的女孩。”
“这胎生不了女儿,大不了来年接着生,总会有闺女的。”邹玄墨是这样规划的。
“想得美,生了这胎我就不生了。”说得轻巧,他哪里懂得女人怀胎生产的艰辛。
那可由不得她做主,邹玄墨心里暗自得意。
姗姗说:“不好,不好,我不喜欢小侄女,我喜欢多多的小侄子。”最好生多多的侄子给她欺负。
“为什么?”细奴低头问姗姗。
姗姗说:“反正就是不好。”
“可否说给大哥哥听,姗姗为何不喜欢小侄女?”
“爹说,物以稀为贵,等大嫂生了丫头,大哥哥就疼自己女儿,就不疼姗姗了。”姗姗一边吃西瓜,一边说,那声音足够在场之人全都听得清楚。
邹玄墨一声清咳,给孩子一天到晚瞎说什么呢。
细奴涩涩一笑,邹玄墨攒了眉头,侧头去看那位脸皮厚到赶超城墙的后爹蒋去病。
蒋去病摆手赔笑说:“丫头片子的话你们也信?老实告诉你们,我已经探得细奴丫头这胎还就是个女孩儿,十拿九稳的。”
所有人都为之一喜,连声恭祝细奴和邹玄墨二人。
“阿奴,我们要有女儿了。”邹玄墨持握细奴手,登时眉开眼笑。
姗姗听了哇的一声哭了,姗姗嘴里尚嚼着西瓜,从她大哥哥腿上滑下去,临走还不忘怀里顺两瓣西瓜,边吃边哭,红色的汁水淋了胸膛,染了新做的绿衫子,不管不顾就给她娘怀里钻,“娘,大哥哥要生小侄女了,大哥哥不喜欢姗姗了。”
“你这丫头,你还能拦着不让你大哥哥生闺女了还,他就是再生一打闺女,不还得管你叫声姑姑呢,你哪里就亏了,你占大便宜了呢。”
“咦,对哦。”姗姗破涕为笑,回头冲着她大哥哥嘻嘻一笑,所有人看着龙座上那位皆变了脸色。
邹玄墨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为什么如此看着朕?”
脖子后冰凉凉的,似乎有东西在持续前进,他只当是她的手,神清气爽道:“牧马山的空气就是好,凉快,以后每年都来这里避暑。”
低头,细奴两只小手均在他掌中,那么,他后背上正在持续爬行的是何物?
细奴眯缝着眼,小声说:“你别动,你肩上有只特大号的毛毛虫,我帮你赶走它。”细奴笑得十分心虚。
这东西一直在看她,真的好可怕啊。
细奴刚要抬手,桌下,邹玄墨紧紧擒握她双手,他说:“还是算了,这样挺凉快的。”
邹玄墨从细奴眼睛里看到自己肩头盘踞的那团绿影,脊背一僵,额上隐有密汗渗出,心道,娘子,你说的没错,还真就是一条特大号的毛毛虫!
细奴紧紧闭了眼睛,那样他就看不到她眼睛里的那物事了。
“妈呀,皇伯父是在表演杂耍么?”小叮当吓得将头藏进尚恩怀中。
邹骅宸一声妈呀,险些当场昏过去,将头也藏身进他老娘戚檀怀中。
骆一侧着头,捂了彩环眼睛,说:“别看。”
“救救救救……”救驾二字怎么都绕不出口,九嫦舌头直打颤,话都说不完整。
荣楚湘手指狠狠戳了姗姗额头一记,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