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与虫首长-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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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的一只虫,究根究底,居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戴少爷分不清他虫的真情假意,却意外的挺重感情。
“伯乐”柯曼当年赠送的“Z系列初代”早已经成为一台旧机器,它的后代也已“六代同堂”,其余诸如通讯端之类的电子设备,戴光都已经换了几轮,唯独这台已过时许久的终端他还保留着。
因为认为这台终端意义非凡,是自己和柯曼的友谊见证,戴光这些年只定期把终端送去更换废旧零件,做机体养护,一直没舍得整机换新。他那台终端被专虫带到左卅面前时,上面的涂装都还是新补过的,看得出来机主对其十分爱惜。
也是托了戴光如此爱惜这台终端的福,这条线索才没有因为终端更换报废而中断。只是戴少爷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小心翼翼珍惜着的“友情见证”其实只是个幌子,它存在于台前,护着躲在幕后另一台一模一样的终端,还遮挡着一双暗中窥探的眼睛。
“等等,站住!”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戴光睁大了眼睛,在上门取走终端的专员准备离开时奋力追赶几步,大声说,“什么叫做‘我的名下同时注册有两台相同的终端’?”
受左卅调遣的虫员闻声停住脚步,转身不知是厌烦还是怜悯地扫了戴光一眼,语气倒还是客气的:“就如同您所听见的那样,您的账户曾在两台完全一致的终端上登录,并先后对它们进行了激活,那台暂时下落不明的终端已被证实曾用于违规复制、非法监控等行为,由于目前无法确认您在本案中的角色性质,还请您近期保持通讯畅通,我们还会再与您联络。”
说完这话,赶着去办理下一桩事务的专员就匆匆离开了。
戴光只能眼睁睁看着专员携着终端跳上飞行器,没法追过去继续追问下去——他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不可取下的腕带式监视器,是他在家服役期间必须佩带的物品,只要他一靠近大门,腕带就会发出警告,让他在一循环分内退回自己的“禁足区”。
就这么在原地呆然站了小半会,戴光感到眼睛有一点刺痛,才发觉自己是视线下意识的追着飞行器走,而眼下飞行器早已升入空行轨道,再看不见,他盯着正午的阳光看了半晌,双目被日光灼的干涩发痒。
太阳明明正好,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温暖如春,戴光却猛地打了个哆嗦,他不再傻站在原地,扭头就朝屋里冲,三步并两步地跑回自己房间,掏出终端给柯曼发去通讯申请。
这是道注定将无虫接听的通讯。
在执法方接到上级调令,赶去以“涉嫌违规复制终端,恶意监控他虫生活”的名义将柯曼控制起来之前,另一道指控抢先一步落在了柯曼身上。
戴光给柯曼发去通讯申请之时,柯少爷的所有通讯设备都已经转移到了询查小组的询查长手上。
他受到了正在接受调查的葛南雌君的检举。
自被雄虫保护协会带走调查起,葛南那涉嫌谋害雄主的雌君就像个被严密焊接成虫形的罐头,任凭询查组怎样轮番上阵,都没把他的嘴撬开半分。直至戴光名下链接有两台相同终端的消息被递交询查组这处,询查长拿“你们耍的所有小花招都已经被发现了”去诈他,注意到他在听到对方提及“两台终端”时眼神微微一变,一直低垂着的脑袋也抬了起来。
询查长见势头不错,立即乘胜追击,他声音一缓,多出了几分鼓励:“如果你是受到他虫胁迫,被他虫拿捏住了把柄,不得已才做出监视雄主的行为,那么只要你配合询查工作,积极指证幕后主使,对于你的量刑会从轻考虑。方才你也已经听见了,我们目前掌握的消息已更加完整,一旦信息进入整合检索流程,躲在幕后的对象会即刻被揪出,到时候,你若是再想主动指认对方来减刑,就已经晚了。现在是你最后一次决定是否要指认幕后主使的机会——你是在谁的指使下做出的恶意监控行为?”
亚雌面上似是划过了一丝挣扎,他与询查长四目相对了半晌,询查长耐心等候片刻,终于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一点闪烁着的决心。
这些天里清减不少,最小号的关押服穿在身上也显空荡的亚雌轻声说:“是柯曼少爷。”
通过某些消息途径获悉了言和戴家之间的结怨渊源,也知道葛南的兄长葛东在这场纠葛里成为了炮灰,柯曼在葛南刚为了兄长赶到中央主城,想弄清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时,就提前派虫接触了他。
柯曼是做着要把葛南牢牢控制在手心里,日后培养成一把上可牵动戴家,下可咬言一口的“双刃剑”的打算。
他小心把葛南拉进自己的掌控区,游说戴光出面去和对方打交道,向自偏远地区而来,消息渠道有限的葛南不断灌输颠倒黑白的信息,还极富善意的慷慨向对方提供了住处,并让戴光介绍旁支表亲给葛南认识,一番连劝带哄,就这么让为兄长而来的葛南安心在中央主城里扎了根。
“复制终端,利用戴少爷的账号同时激活两台终端,开设附属权限账户给葛南使用,这些都是柯曼少爷的主意。”
亚雌一五一十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柯曼是怎样在戴光面前施了障眼法,不动声色调换两台终端,在权限开启后又将终端换了回来,以及对方是如何与他联系,向他发布指令,让他协助房屋安全系统的监视管理。
他曝出来的每一条内容都性质严峻,超出了询查长的受理权限,询查长面沉如水的听完他的供词,冲记录员微微一颔首,已录制好立体影像资料的记录员收到指令,当即把这份重要登记标记为A级的记录传送给上级。
这份影像资料与戴光的发言整理一并传到了左卅手里,左卅在又对其做了一番整合梳理后,将它们全发到了齐斐的终端上。
“……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齐斐结束了这个稍显漫长的“睡前故事”,伸手替言将唇边不慎沾上的一点点心碎抹去,“柯曼的庭审被特许提前到两天后开庭,出庭名单今晚就将拟定出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当天需要去旁听。”
言完全没发现自己竟然吃“漏嘴”了,他在齐斐的手指挨上唇边时一阵窘迫,但当雄虫黏上点心碎的指尖切实映入眼时,这份窘迫迅速被另一种情感压了下去,他“窘中生智”,一低头,飞快把齐斐本准备抽纸巾擦去的点心渣舔走了。
“不能浪费。”
虫长官很是正经的说着——即使他正很不正经的叼着心上情虫的手指尖。
齐斐轻轻移动了一下自己被雌虫叼着的手指,感受着小心翼翼搭在手指尖上的那条“虫舌头”,无声露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两日后,齐斐和言果然出席了柯曼的庭审,听葛南的亚雌雌君在审判庭内亲口陈述了一遍柯曼当初交代他去做的各项事务。
“一派胡言!这全部都是恶意污蔑!”
柯曼中途几度试图打断亚雌的话语,在被厉声喝止后才安分下来,在他目呲欲裂的瞪视中,亚雌终是顺利说完了话。
柯少爷此时越是竭力想要把自己与亚雌所讲的内容撇清,这惶惶然为自己开脱的模样落在周围众虫眼中,便显得越发可疑。
被“邀请”来参与庭审的戴光就站在柯曼不远处,他在开庭前面上还犹带着不信,似是想要为柯曼辩驳几句,但随着亚雌的供述内容不断增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改变了神情,脸上流露出一种震惊到了极致,反倒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麻木。
在这审判厅内,还站着另一位齐斐和言十分熟悉的对象。
他们又有好一阵没见过的戴佩也出席了这场庭审。
戴佩带来了一叠数据板和几份录音文件,他把柯曼当初是如何主动找到自己,欲与自己怎样合谋打击言及安莱等虫的交涉细节全部曝光,并主动坦诚,当初的酒店事件是自己和柯曼的自导自演,表示愿意按律承担相关责任。
这份意料之外的追加曝光消息一出,旁听席上登时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有不少虫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齐斐和言所在位置,想要看看这两位当事虫的反应……然后首先映入他们眼中的就是齐斐和言自然交握的手。
感觉眼睛有点刺痛的众虫:“……”
后续的证供对应自有待专业虫员去处理,齐斐和言虽然出席了这场庭审,但他们仅呆到了亚雌陈述完供词,在中庭休审时,齐斐便与工作虫员打过招呼,带着言离开了审判厅。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继续听下去。”言在走到审判厅外的凌空走道上时说。
他的声音混在风声里,有些模糊不清。
凌空走道连接着审判厅和中转站,是条离地三十六米,两侧耸立有高大廊柱的空中走廊,必须得通过它,才能进入中转站转去其他区。
今日天气晴好,廊柱间的透明隔板被皆数收起,齐斐和言刚一踏上走道,就感受到了三十六米高空的穿堂风的威力。
“柯曼在下半场有十循环分的自我辩驳时长。”齐斐皱着眉体味了一下这室内外温度差,脱下外套,罩到了言身上。
言为这突如其来的外套愣了愣:“我不冷。”
他试图把外套推回给齐斐,却被黑发雄虫按住了推回衣服的那只虫爪。
“我也不冷。”
言一顿:“那……”
“没有‘那’。”齐斐稍微展露了一点强硬姿态,他不容置喙的说,“既然我们都不冷,这件外套显然该去到相对来说更需要它的对象身上。”
比如说这里还存在着的第三方——正在言的孕育腔内努力生长的虫蛋。
“罩好。”齐斐替言将外套拢上,顺手轻轻在雌虫小腹拍了一下,“我们不能冷着蛋。”
言:“……”
分明是在仔细为自己套上外套,却一本正经的说是为了不冷着蛋,一股压抑不住的笑意不知打言体内哪里冒了头,飞快攻占了他的眼角眉梢唇角等地,牵带着他整只虫由里到外都想要微笑。
在齐斐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后,言前后左右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环境,见四下暂时不见他虫,遂“色向胆边生”,悄悄对齐斐发动了一次小偷袭。
齐斐同志在获悉伴侣已揣上蛋一事后,本就奇高的包容程度更是又高上了一个等级,他纵容了言的这个小偷袭,然后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补全自己方才只说到一半的话:“柯曼的自我辩驳太吵,不听也罢。”
“唔。”言蹭了蹭他,应了一声。
想起心上情虫刚刚的话语,虫长官想了想,学起了对方刚才的语气,他也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也不能让这样的虫吵着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结婚的老干部 十四
昔日合作伙伴化友为敌,还上升到了要对簿公堂的地步,必然少不了互相揭短和推卸责任——反正双方此时已无需再顾及情谊,都只想着尽量为自己减轻量刑就好。
戴佩刚刚在发言时就玩了个文字游戏,他把两虫合谋说成是柯曼主动联络自己,指明是柯曼率先向他提出了一个较为周密的行事方案,他这一下就把自己从“合谋者”降级为了依照对方计划行事的“行动参与者”,追责起来,需要由他担负的责任登时小了一级。
柯曼听葛南雌君陈述他的种种违规行为时神色就已是极不好看,他冒着被扣上“扰乱审判厅”罪名的风险也要为自己开腔争辩,在看见戴佩也加入这“落井下石”的队伍中后,他的恼怒程度更是直线上升,一腔怨愤都表现在了扭曲的面部神情里。
以往那个风度翩翩,待虫温和的柯少爷,仿佛仅是一个幻影,在眼下的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踪迹。
等到允许被指控者为自己发声辩驳的后半场庭审开庭,忍耐了一个半循环时的柯曼终于迎来能理直气壮开口的机会,届时的审判厅里将会是怎样的沸反盈天,已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齐斐在中场休息时带着言离场,不想让对方和虫蛋无端受吵还仅仅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出于私心,不希望言在柯曼和戴佩唇枪舌剑时继续被无辜带上场,成为旁虫频频侧目的又一中心。
虫长官与对簿公堂的几虫均有过矛盾,柯曼过去还曾有过一个“第五军团长追求者”的头衔。
柯少爷当年还算是有眼光,早早看出了言的发展潜力,意识到言未来发展必定无量,只是他虽然看透了这一点,却也没有要伸手帮扶一把的意思,只想等言一路高升后再去坐享其成。
柯曼想的倒是挺美,他认为自己这样一只在外界风评口碑俱是不错的雄虫,想要拿下言那样一只孕育腔功能障碍的雌虫,定然是轻而易举,根本用不着花费多少工夫,他只要在言的晋升已然稳妥,声名又不太好时主动出现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