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本丸洗白日常-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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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想要质疑您,”陆乔乔轻声道,“但是我也曾见过名为‘笑面青江’的付丧神大人,笑面青江,应该是……胁差。”
没错。
这是陆乔乔感到疑惑的地方。
她之前所见到的所有名为‘笑面青江’的付丧神,都是如骨喰藤四郎、鲶尾藤四郎那样的胁差。
根本与这神社中的大太刀,不是一个刀种。
而且,这位幽灵般的‘笑面青江’,外表也与陆乔乔所见过的有微妙的不同。
“你见过其他的笑面青江啊,”‘幽灵’却不以为意,莞尔的笑着,“不过,笑面青江呢……”
他举起一根手指,慢悠悠的解说着,“在更为久远、仿若传说的历史之中,我也曾是一柄大太刀哦。”
“而这,也正是我在这个神社的原因啊。”
陆乔乔有些迷惑。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在‘幽灵’慢慢的说完之后,这神社中的三振天下五剑,都露出了恍然神情。
“原来是这样……”
三日月宗近道:“还真是意想不到呢。”
“南无妙法莲华。”
佛刀平静的宣了一声佛号。似乎有些感慨。
只剩下无知·审神者陆乔乔,一脸的迷惘。
“怎么了吗?”她有些惊讶的问,“为什么,大家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这句话只是陆乔乔随口一问罢了。
然而,她却得到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回答。
回答她的,并不是付丧神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如今身如幽灵的笑面青江。
“因为理当不存在于世之刃,现身于世了呀,这只能证明,本该维护历史的人,违背了自己的职责。”
这个回答,极其精准,完美解答了陆乔乔的疑惑,然而这个声音,却令少女蓦然间露出了宛如恶鬼般愤怒的表情。
她霍然转头,目光还未彻底捕捉到对方,口中已然唤出了他的名字:
“麻仓叶王!”
一片刀剑出鞘之声。
三日月宗近刀光如新月,付丧神毫不犹豫,以绝决的气势,朝神社的前庭猛然挥斩而去。
紧接着是佛刀。而后身披血色的大典太光世,也如负伤的凶兽,灵刃震荡着,三振天下五剑,一齐斩向了那踏着薄雾,伴随着山风,从天际直落入这神社中的人。
陆乔乔听见一声轻笑。而后胸口一痛。
“噗……咳咳。”
少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就在三振天下五剑,对着庭院中央,那个开口说话的人影发起攻击之时,她的身前,如幻影一般,出现了真正的麻仓叶王。
这应该是阴阳术,虽然陆乔乔一直都知道麻仓叶王是大阴阳师,但几乎从未见过他使用任何术式,而现在,为了将她一击必杀,这个人,使用了术。
站在她身前的少年,神情异常平静,没有任何喜悦之意,也没有一点多余的怜悯。
他轻轻的开口:“你的疑惑,已经得到解答了吗?”
“那么——”
他蓦然抽出了刺入陆乔乔心脏的手:“就安心的死去吧。”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甚至于陆乔乔那惊讶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鲜血蓦然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视线,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
她……好像,是被刺穿了心脏。
精准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要死了。
少女的带着惊讶的表情,如无力的木偶,猛然向后仰倒,这个瞬间,陆乔乔的脑中,掠过无数的念头。例如:
麻仓叶王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说出那句解答了她疑惑的话。
但是一切又似乎无需解答——能够窥探人心,自然也就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找到这个被昆前辈藏起来的神社,知晓笑面青江异常的真相,都理所当然。
更为理所当然的,是他那毫不遮掩的杀意。
但在飞速消失的意识中,这一切疑惑都毫无意义、烟消云散了。
血花飞溅,陆乔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视线中掠过三日月宗近的面容,第一次看见了这位永远从容不迫的付丧神,彻底失去冷静的表情:“——乔乔!”
啊……三日月先生,呼唤了她的名字呢。
然而她却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
要死了吗?
要死了吧……
虽然曾无数次的接近死亡,但这一次……是真的要结束了吧?
那铃声就是在此时响起的。
清脆、并且熟悉。仿佛在她的梦中,曾听过千百次一般。轻快的滑过她的耳畔,那一声——
叮铃。
‘如果一天,陷入了困境之中,请记住这个铃声,跟着它前行吧’
第152章 结局2
不远处是喧闹的人群; 聚集在一起; 在这公园的小小网球场旁,为两支正在对战的队伍喝彩加油。
陆乔乔就坐在人群旁的树荫下,茫然的看着他们。
从他们身上的制服来看,这都是些学生; 年岁与她相仿,应该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此时是傍晚,夕光将云层渲染出瑰丽的霞彩; 沉至大地; 又温柔的将一草一木,都披拂上微红的轻纱。
陆乔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夕光穿透了她的掌心,她动了动手指,握起拳头,指节却滑稽的陷入了她的掌心之中。
“诶呀……”
少女发出轻轻的呢喃声; 她将手指慢慢的松开,看着自己的手掌如雾气一样飘摇; 在光线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 自言自语的:
“这就是……当鬼的感受吗?嗯……我应该,是鬼了吧?”
她最后的记忆,是被麻仓叶王刺穿了心脏……虽然陆乔乔也曾数次跋涉生死之境,几度濒临死亡,又顽强的熬了过来。
可这一次连心脏都被刺穿了; 怎么看都活不了了吧?
但再睁开眼睛,她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一个像是现世某个公园的角落,周围都是些普通人,正在享受着和平的生活。
而她则一幅‘幽灵’的样子,身体是半透明的,也没有影子。
她尝试着与其他人对话,但似乎没谁能看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远处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生命鲜活的力量震撼着空间,晚归的鸟儿在半空盘旋,叽叽喳喳的应和着,更远一些的地方,有车辆行驶过的声音。
无数的信息争先恐后的拥挤到她的面前,诉说着‘现世’这一庞大的概念。
陆乔乔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的人群。
她并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人,此地也不是她的故土。按照传说,人死之后,不是会回到熟悉的地方吗?
所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少女垂着眸,一声清脆的‘叮铃’,如轻快的微风,滑过她的耳畔。
“……”
陆乔乔将手掌侧转,握起右手的四根手指,那个系在她小指上的铃铛,便晃晃悠悠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了。
‘叮铃’、‘叮铃’……
铃声清脆而欢快,随着少女手指的动作而摇曳着。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没错,在变成这幅模样(死掉)之后,陆乔乔发现,她右手的小指上,多了一串来历不明的铃铛……
铃铛用线系着,捆在她的小指根部,玲珑小巧,还不到她指甲盖的一半,声音却清脆悦耳……
问题是!陆乔乔完全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但是这个铃声,却让她感觉熟悉。
就仿佛,她曾在梦中,听过数次。
就仿佛,有谁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嘱咐过:‘记住这个声音,跟着它前行’。
球场上传来高声的呼喊,似乎胜负暂且告一段落,欢笑、呐喊、庆贺,人群的声浪之中,陆乔乔又慢慢的将手放了下去。
反正……到底铃铛怎么来的,也不重要啦。
她都已经死了。
死亡。
既终结。
生时的一切顿时变成了轻飘飘的幻影。一个来历不明的铃铛,即便弄清楚了来源,又有什么用处呢?
夕光转为暗红,大地似乎晕染着血色,陆乔乔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她的头颅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少女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入了掌心之中。
灵魂是能够哭泣的吗?已经失去了肉体,所以是没有眼泪的吧,那么,现在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涌出的,又是什么呢。
“呜……呜呜。”
她捂着脸,听见自己的口中,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脑海中乱糟糟的,不断浮现出熟悉的面容。
父亲、妈妈……
现世的老师、学校的同窗;
神羽大人,昆前辈、摄政司中所认识的同僚……
以及——刀剑付丧神们。
每出现一位,汹涌的情绪就更为高涨,好像要挤爆她的心脏。
“喂。”
一个声音传来。
陆乔乔的哭声一顿,透过指缝,她看见一双脚停在了她的面前。而后有人问她:
“你在这里哭什么?”
是在……对她说吗?
她睁大眼睛,慢慢的抬起头,逆光之中,她面前站了一个人。
夕光洒满了来人的轮廓,构建出奇异的辉彩,使得陆乔乔居然一时间看不清,这人的面貌。恍惚是位年轻女子,又似乎是孩童。
直到来人又用恍然的语气说:“哦,原来是你呀。”
笼罩在来人身上的辉彩,便眨眼间破碎,光影沉淀,陆乔乔这才看清——是位老人,背着双手,背脊微佝,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平和的注视着她。
“老……婆婆,”陆乔乔讶然,“您……在跟我说话吗?”
“嗯。”
老妪微微颔首,她低头看着陆乔乔,那双眼睛,竟让陆乔乔觉得异常的熟悉。
“你呀。”
她用长叹的语调,如质询一般,对陆乔乔道:“都这个时候了,在这里哭什么呢。”
……
…………
深山里的神社,如倒塌的积木,从前庭开始,一道裂痕冲向了神社的主体,并将建筑一斩为二。
散落满地的碎木头,陆续燃起火光,烟雾与雾气混合在一起,交织成如幻境一般的光景。
在这狼藉之中,披着斗篷的少年,赤足而立。胸口侵染着一团鲜红的血迹。
他嘴角含笑,又或者其实并没有笑容,只是习惯性的露出宛如伪装的表情而已,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前方,随后,他似乎是察觉了什么,轻轻侧头,远远的投来了一瞥——
“唔,噗!”
远处的树梢上,麻仓干久感觉眼睛一痛,他释放在鸟类身上用以窥探的术式,被毫不留情的反击了回来,中年男子的双眸立刻就淌下了鲜血,他龇牙吸了口冷起,一点也没迟疑,马上从树梢上落下,就地一滚,而后看着他刚才借以立足的树枝,在术式反震的作用力下,如齑粉般随去。
“疼疼疼……”
中年男子捂着眼睛:“被发现了……这也太敏锐了吧。”
男子松开手,汗水与血水混合着,从他的脸颊淌下,他轻轻的喘息着,身上的草屑与尘土,也簌簌而落——这幅狼狈的模样,倒不是术式的效果,而是他自从早上远远的看见了那从昆的住所燃起的火光后,便疯狂追赶着,一路缀在麻仓叶王身后,力气消耗太巨而露出的疲态。
“您没事吧。”
一道声音传来,接着是木屐敲打在地面的声音。
麻仓干久转过头,便看见一张异常华美的伞,徐徐展开着,悬在他头顶,将本就稀薄的光线,遮得几乎没有。
而持着伞的人,是一名看起来十分……诡异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上下,穿着异常华丽的和服,花纹如绚烂至极的蛾,脸上也描绘着艳丽的妆容,唇角的妆向上勾起,凝固成一个不会改变的笑容。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在身后的药箱,体积巨大,表面刻满了花纹。
或者说——符文。
他朝麻仓干久走来,行走之间,叮铃的声响不绝于耳,直至他停下,那悬挂在伞柄末端的铃铛,依旧轻轻的震颤着,发出清脆的——
‘叮~’
麻仓干久的表情有瞬间的凝重,但很快他便若无其事的:“确实受了点损伤,不过问题不大,就不劳您费心了。”
中年人站起身来,目光隐晦的绕着那伞柄下的铃铛转了一圈,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早晨的时候,他在看见昆的宅子燃烧起来后,便想要赶过去查探。
接着却被这名打扮古怪,自称‘只是一介卖药’的男子,阻拦在了路边。
但是,却也正是因为这名男子,他才能这么快的锁定麻仓叶王的行踪。
然而,他刚才看到的……可不算是好情况。
中年人将面具往脸上一扣,悄悄露出一个苦笑:“现在可怎么办,居然会变成这样……”
“阴阳师先生,怎么了吗?”背着药箱的男子不疾不徐的问,“您看清楚那位小姐的情况了吗。”
“我说你这个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