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重生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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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我会给你写信,你要多认识字,等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这个你收好了。”林向明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绢塞到苏小北手中,提着行李往车上跑,边跑边跟她挥挥手再见。
苏小北默默的把手绢放进衣兜,冲林向明摆摆手,转身往外走去找万三爷。对比王玉林,苏小北不喜欢林向明,第一印象很重要,林向明当初若不是偷偷在磨坊看她,她也不会把他贴上阴险狡诈的标签。
押着离家出走的郭玲玲,回去的路上几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着拖拉机开回大梁村。郭勇红着眼睛站在村口,看见郭玲玲从车里下来后,一声不响拎着铁锹就劈了过来。
在场的人腿都吓软了,苏小北站在郭玲玲的身后,要不是万三爷推了她俩一把,连带着苏小北都会被郭勇的铁锹劈死,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苏小北冷冷的盯着郭勇。
郭勇胸口剧烈起伏着,胸腔里发出隆隆的过火车一样的声音,目眦尽裂的瞪着地上打滚哭喊的郭玲玲。
“郭勇,你气糊涂了?孩子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万三爷也是气愤难当,要不是他发现的早,这俩孩子今天都会血洒现场,你打自己的闺女,干啥还捎带着小北?
村民们拉开还要打孩子的郭勇,魏玉兰趁机搂住郭玲玲往家拖她,老远的于月梅踉跄的往村口跑,小北一上午没回家,后来有人告诉她张淑兰带她去找郭玲玲,可是刚才郭勇劈铁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郭勇要杀了苏小北。
“妈!”苏小北跑过去扶住浑身战栗手心冰凉的于月梅,“走,我们回家!”
苏萝卜正在家里做饭,大门一推看见妈妈被小北扶着进来,扔下烧火棍惊慌的跑出来,“妈这是咋地了?”
“哥,赶紧烧点热水,妈被吓着了。”
丁敏给的旧衣服里有一条旧军被,这可是她家最好的一床被,于月梅舍不得用,压在被垛的最下面,苏小北扯出来盖在妈妈的身上,用手摸了摸于月梅的脑门,有点烫。
“哥,妈中午吃饭了吗?”下地翻出家里的药盒,总算找到一片扑热息痛,没有生产日期,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期药。
“没有,妈说等你回来吃。”端着热水进来,苏小北翻出柜子里的槽子糕,“先给妈吃点这个,我去做饭。”
前世的苏小北会做饭,但比起于月梅的手艺差远了,勉强熬了一锅苞米粥,趁热让妈妈喝下发汗。那片扑热息痛让苏小北给撇了,颜色发黄发暗,不用问也是家里的陈年老药。
“哥,你去申大夫家拿点感冒药。”从柜子底下翻出五角钱给苏萝卜,把她哥给支了出去。
于月梅身上有了热乎气,精神头好多了,但是脸上还是有潮红,苏小北用湿毛巾盖在她的脑门上,把今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于月梅听。
“妈,你是不是担心郭勇杀了我?”苏小北浅笑,亲昵的搂住妈妈的胳膊撒娇,“放心吧妈妈,苏小北不会让人拿捏,我会保护好自己,等我们有钱就离开这里,不会再有人来害我们的。”
于月梅心疼的紧搂住苏小北,曾经她有过绝望,可是闺女会说话之后,她的心里也有了美好的未来构图,她相信闺女能办到,也相信有一天孩子会变成金凤凰飞出这个小渔村。
但是郭勇的举动深深的伤害了她,把她惹急了,她会把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现在她啥也不怕,谁来伤害她的孩子,她也要学会反击。
苏萝卜把药买回来,小北在外间的灶坑下埋了一个木头疙瘩,锅灶的烟道通过土炕从屋顶烟囱出去,一烧火整铺炕都是热的。
前两天苏小北托林春山在城里买了一点生石灰和洗衣服的胰子,生石灰撒在炕席底下,杀死了不少跳蚤和虱子。家里的另一间屋子她和萝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弄出个洗澡间,烧了一锅热水,终于洗了来1978年的第一个澡。
窗户不再漏窟窿眼,屋子里的温度也保留住,于月梅吃过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兄妹俩本打算上山割点柴火,外面阴沉的天开始飘起雪花。
不能出门干活,苏萝卜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跑出去玩,家里有一些编筐的荆条,这小子琢磨了小半天之后竟然无师自通,开始编筐,编农村那种干活用的土篮子。
苏小北不住地赞叹,看来这哥哥在学习上没天分,在农活上倒是把好手。蹲在地上看哥哥编筐,苏小北问道,“哥,以前林向明来咱家玩过吗?”
“那个二世祖?”苏萝卜头也没抬说道。
“二世祖?”这词用的,林向明难道是个纨绔子弟?
“听说他爸爸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留在河东村。”
“他爸爸?”
“郭玲玲说他爸爸是个大官。”苏萝卜轻蔑的朝地上吐口吐沫,十分不耻郭玲玲。
“你咋还问起他了?”苏萝卜奇怪妹妹的举动。
☆、第三十六章 昔日重现(1)
“哥,林向明啥时候开始自己一个人过的?”听了苏萝卜的话,小北很吃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独自生活在农村,靠什么养活自己?
“前年过来的,他家祖屋在河东村,你不知道,他们家可是出了好几个大官,听说都在北京。”
苏萝卜唯一知道的地方就是首都,村里、学校里的大喇叭总唱“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在他小小的脑袋里,认为在北京的人连金山都有了,他的孩子能不是二世祖吗?
苏小北没有再问下去,这样看来林向明倒是能和哑巴小北同病相怜,都会在对方那里得到关心和温暖。一个是被家庭送出来的孩子,一个是不会把别人秘密到处去说的哑巴,两人能成为朋友也是可以理解。
掏出兜里的棉布手帕,样子很新,白底带着蓝色的小花,苏小北轻轻地揉捏着,感觉手帕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翻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十元钱的钞票。
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工工整整的一行钢笔字:小北妹妹留念。
搁在前世,送礼物直接送钱的都会被称作“土豪”“富二代”,这个林向明留给哑巴小北的钱够她家三个月的零用,这种做派苏萝卜说的很对,的确很二世祖。
苏小北悻悻然,把手帕压到柜子里面,那张钱她也没动,再见面一定要还给他。可是这辈子还会再见面吗?
到晚上于月梅的感冒见强,外面的雪也停了下来,没啥事可做的张淑兰和她的儿媳妇夹着一件毛线团来她家唠嗑。
苏萝卜是于月梅的传话筒,以前这个家苏萝卜要是不说话,一整天都是安安静静,现在好了,苏小北没几句话就能把她们逗乐,寒酸的屋子里到处是笑声,把大门口偷听的李桂芝气的牙根直痒痒。
“呸,看你们还能得意几天。”拍掉肩膀上的雪,李桂芝剁剁冻僵了的脚,趟着雪往大队部走去。
月亮升起来后,洁白清冷的月光在雪地的映衬下,照亮了整个小渔村。
送张淑兰婆媳回家,苏小北遥遥的跟她们摆摆手,关起大门口的篱笆门进屋。回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前的柴火垛那里的脚印。
是谁蹲在那里偷听她们说话?苏小北往周围看了看,村子里除了狗叫声,四周静悄悄,早早就歇息的老农们可能已经进入梦想,想找出那个偷听人有点大海捞针。
算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愿意听就让他听,最好搞出点事不让她闲得慌就行。
整个小渔村都陷入寂静当中,从大队部的院子里冒出两个脑袋。
“走吧,回家吧,哪还有啥存粮在这儿。”李桂芝去拽她老公的胳膊,低头一看自己踩过的脚印,差点惊叫起来,“你看看,咱们是不是傻,就这还不给人留证据,快回家。”
“嘘,别说话,我怎么觉得马厩里有人?”刘二愣一把捂住老婆的嘴,两眼如灯泡一般盯着斜前方的马厩。
这两口子听说队里有一些粮食没有分完,趁着大雪天气想偷一些回家。李桂芝倒是个精明户,发觉雪地上有两人脚印之后就放弃了偷盗,但是她也听到了马厩里有些奇怪的声音,难道这个村子里还有比他们还傻还好吃懒做的人?
他俩躲藏的地方堆放着喂马的草料,果不其然几匹马不安的打着响鼻,哒哒的在马厩里走动着。不一会儿从里面退出个身影,浑身披着一块塑料布,看身高和体型,两人谁也不认识。
这人手里拿着一个很长的铁签子,也不知道对里面的马做了什么,几匹马前后嘶叫起来,在马厩旁边打更的屋子亮起灯,负责照料马匹的人吆喝着出来查看。
“快走吧,别一会儿看咱俩在这儿再赖上咱们。”
李桂芝也是吓怕了,在这个村他们一家子不受待见,以前因为有着亲戚关系,郭勇还拿正眼瞧他们。
自从苏小北被打,刘二愣被抓进武装部之后,郭勇是能躲就躲,躲不掉见面也不说话,那眼神不如看狗来的亲切。
“你说刚才那人是谁啊?我咋没见过那人?”回去的路上天上又飘起雪花,月亮躲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刘二愣回头望了一眼,四周重新归于灰暗,想看清一个人除非你有很好的视力。
刘二愣天生的弱视,不是很严重,但是这个天气对他来说跟瞎子一样。
“我也没见过,只要不害咱们,管他干啥的。”
大雪到第二日上午才停,今年雪下的早,场院里晾晒的水稻还没有脱粒,万三爷在大喇叭里急三火四的喊大家上工,把场院里的雪扫净,推来脱粒机,组织大伙给水稻脱粒。
刘二愣混在干活的人群里,眼睛不是瞟着旁边的马厩,地上的脚印被后来的大雪覆盖,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万三爷巡视了一圈没发现郭勇来上工,心里不满,这节骨眼在家里装病,亏他还是个男人。
“春山,你去把马车架上,把西边的水稻都往这里运,趁天气没变,得赶紧把水稻脱粒。”粮库要求交公粮的时间还有两个礼拜,万三爷也不敢再等,海边的天气变化无常,大风天大雪天说来就来。
生产队一共四架马车,六匹马,还有两头骡子,林春山套好马车后,和几个壮劳力赶着马车去西边运水稻,刘二愣心不在焉的盯着来回走动的马车,他期待事情并没又发生,队里的马都好好的卖力干着活。
“嘁,保不准也是去偷余粮的。”刘二愣愤恨的把脱粒后的稻草撇出去,嘴里骂骂咧咧,被一旁的苏萝卜听得清楚。
“小北,他说偷余粮。”假装过去拿草绳子,苏萝卜蹲地上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告诉妹妹,正捆稻草的小北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
苏小北不喜欢刘二愣一家子,所以从一开始就多注意他,发现他总盯着马厩后,苏小北就想知道他准备干啥。
村民们在场院里干的热火朝天,西边闹哄哄地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脱粒机发出的轰隆声几乎淹没了所有的声音,直到一个小伙子惊慌的跑过来,大家才发现有一架马车拖着林春山朝干活的人群疯狂的冲过来。
☆、第三十七章 昔日重现(2)(修)
林春山的一条腿夹在马车的车辕边上,头朝下被受惊的马倒拖着跑,这边干活的人除了几位年长的妇女,大都和苏小北一样十几岁的孩子,她们能干的活就是捆稻草。
苏小北冷静的推开前面三个吓傻了的小孩,高声招呼周围同样发愣的大人,“快点把稻草垛推倒。”
脱粒后的稻草已经垒成两人高的草垛,上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听到小北的呼喊,惊慌的往下面推稻草。
苏小北面前还有几捆没有垛上去的草,可是受惊的马好像忍着巨大的痛苦,一边是高高的草垛,另一边是干活的脱粒机,它只有一个劲儿往前跑想踏过小北。
千钧一发之际,万三爷奋力将手里的稻草往中间铺,一边慌张的冲向苏小北,想把她推开。
马车因为被稻草困住车轮受限,惊马力量再大也挣脱不开后面的板车,当苏小北的身子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拽向一边时,惊马的蹄子已经踏上她眼前的稻草。
“呼啦”一下,高高的草垛被推散,把惊马压在底下,大家惊叫着徒手去扒林春山。
“三爷,你受伤啦!”从草垛上跳下来的年轻人拽起地上的万三爷叫道。
惊马被稻草压住摔倒的瞬间,万三爷一直盯着倒挂在车辕上的春山,掀翻的板车尾部高高翘起,眼瞅就要砸向昏迷的林春山,万三爷拼了老命扑过去拽他,被板车上一条松动的木条砸中了前额。
“不碍事,去看看春山,找申大夫来,快去!”
场院里这下闹翻了天,张淑兰听到消息拉着她儿媳妇腿脚发软的跑过来,“春山啊,你快醒醒,春山!”
苏小北被同样惊慌的于月梅搂在怀着,刚才惊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