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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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夫人放下茶盏言道:“士农工商,商者乃是最末等之人,咱们这边皆是官家夫人,你与本夫人平起平坐怕是不够格吧?”
“老夫人,这里乃是铭园,若是苏家嫌弃我这门楣低贱,门口在南边。慢走不送!”佘笙清冷声言着。
“你就不怕苏家至此恼恨了你,对你的生意作些手脚?例如今年的江南贡茶之事?”苏老夫人想这佘笙倒是个不好相与的,那苏珍珠怎得说她是一个好拿捏之人,她这般说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第一百十一章 无处可居
佘笙眼眸平淡如古井,毫无波澜地望着苏老夫人道:“佘府既是门楣低贱之所,苏家宰相肚里能撑船定不会与我所计较的。”
苏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佘坊主言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吗?佘府既是低贱之所便该要知晓何为尊卑?
听闻佘坊主无父无母,那今日里本夫人就替你爹娘教你一番。”
佘笙眼底依旧波澜不兴地言道:“是啊,自小爹就没教过我。”
苏夏氏听着佘笙这话觉得不妥,细细望过去,佘笙用轻纱挡着瞧不见她的容貌究竟如何,只她身上这银狐皮便瞧着是好货。别说是商户了,怕是长安之中的贵族也甚少能得如此好的。
苏夏氏上了前头在苏老夫人耳边耳语道:“老夫人您且消消气,您瞧瞧这位坊主身上穿戴之物可是边疆进贡给宫里之物?当时尚书在盘点之时我有幸瞧到过,佘坊主一届女子在外行商怕只怕后头有人呐。”
“苏夏氏,你便是个会多虑之人,放眼朝堂便是她的后台是太子,便是看在侧妃的颜面之上这佘笙也不该与本夫人来个平起平坐。”苏老夫人言着。
苏夏氏听到苏老夫人有些不虞,也不再多说了。
“本夫人今儿个一定要好好给铭园长长规矩。”苏老夫人正色拍桌言道。
佘笙也不恼,言着:“长规矩?国法家规,家规便是一家之主所立。这铭园之主乃是本坊主,何时轮到老夫人来给做家主了?”
苏老夫人恼得不行,起身言道:“佘笙你等着。”
“来人呐,将几位苏夫人喝过的茶盏与坐过的红木椅子尽数扔了,咱这里是低贱之所,苏家用过的高贵之物咱可用不起了。”佘笙对外吩咐着。
苏老夫人指点着佘笙道:“你,你……你如此嫌弃我们苏家,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有几分斤两,咱们走,我倒要看看这一壶茶坊还能撑几日!”
佘笙也起身说着:“恕不远送了。”
待的苏府之人走尽后,小兰才道:“小姐,如此解气是解气了,可苏家定不会放过咱们了的,到时您可怎得办?”
佘笙沉声而道:“此次苏家不请自来定是有事要托付于我的,苏三夫人先发难给我来个下马威,虽我不知是何事,可若忍让了顺了她们的意到时我便没了主权只得听她等的话。”
“可苏府这样大的门楣有何事一定要托小姐您做呢?若是她们有其他人可求,小姐您如此做无异于是在得罪苏家。”
“我处处躲着她们,不与他们多计较,可到头来还是对我存了杀意。不如顺我的心意些。大不了将家业拱手都托付给了苏家,忍让着给与他们巧取豪夺夺去,终归是后头的法子自个儿吃的亏少些。”佘笙摘下轻纱缓缓而道。
“你总算是想通了。”顾延进来而道。
佘笙脸色一沉道:“你怎得在了梅府又到此处来了?”
“苏珍珠去了梅府上,本相被姑姑赶了出来,无处可居,想着来投奔你来了。”顾延略带着可怜地言道。
佘笙向着外头望去,顾剑顾萦儿手上还抱有被褥床铺等物,还真有一无处可奔之感。
若是换了旁人这般说她还会信些。
至于顾延她是不信的,且不论今儿个已是正月十六客栈也尽数都开业,另这江南之中不少世家也巴不得顾延前去呢。
没了府衙住,也有县衙可住,便是没了县衙住也可去大慈山上净慧师太那处,怎得就又要住在她处了?
“铭园之中好似也无多余之房,这旁处有个客栈,小兰你带着相爷前去,将帐记在一壶茶饭上头便是。”佘笙言道。
“书茶二市一道开的,城中客栈哪里还有空房。”顾延走进堂屋之中道着,她这般打扮起来容貌更显几分颜色,直看得让人移不开眼来。
“咳咳,南王府之中应当也有客房。”
“外头天色可也不早了,这里到南王府也得要个一个多时辰,等会儿昏天黑地地也不好行路,再言我今儿个帮了你如此大忙,你不打算谢谢我?”
“我也不从百姓中将你救了出来吗?”佘笙低头言着。
“顾相爷来了,你们这几个丫鬟愣在此处作甚,还不快带着两位大人下去铺床歇息去,另仔细些给相爷寻个上好的屋子。”五娘进来张罗道。
顾延对着五娘道着:“你东家不是言这铭园之中无房了吗?”
“东家许是事忙记糊涂了,相爷快些去歇息吧。”五娘笑呵呵地言着。
佘笙略有些不爽地望着五娘道:“五娘今儿个怎得如此高兴?”
“东家,有桩好事成了自然要高兴,明庄主连茶市都还未完便托了自个儿的手下管着查探,回徽州备些彩礼去了。”
小兰噗嗤笑道:“莫不是明光庄主是来向五娘您提亲的?瞧你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东家你瞧着小兰口齿是越像二小姐般会打趣我了,提亲哪里轮到我,自然是给小梨提的。”五娘言着。
小兰看了眼旁的顾延道:“瞧人明光庄主说提亲便提亲多快,有人可年里头就说了要来提亲的,如今都正月过了一半了。”
“小兰,你随佘锦抄心经去,九遍。”佘笙轻恼道。
小兰捂着嘴巴,懊恼道:“是,小姐。”
顾延明白这小兰所言之人是他,可若是佘笙不应,提多少次亲也是无用的,这事还得循序渐进才好。
……
夜里圆月依旧,一抹黑影飘入了铭园的墙头之上。
佘笙昨夜里怕着顾延乱来一夜未曾好好睡过。
今儿个早早便睡了下去,小兰小梨两个丫鬟在外头屋外守着,有抹微风轻拂着烛光。
另一头屋子里,佘锦挑着夜灯打着哈欠左右手同拿着狼毫笔写着佛经,自小但凡是她不听话的阿姐便让她抄书。
等她年岁大了些懂事了些阿姐便让她抄佛经,遂她左右手同时挥笔抄录的本事早就练了出来。
她便期冀着在回绍兴之前便将这些罚抄的给抄完了,许阿姐觉着好便不让她在禁足了。
跃进她闺房之中的黑衣人显然未曾想到里头的人乃是佘锦,见她弯着腰颓废地双手舞动,纸上之字虽是行书却也有女子独有的娟秀,眼中多了丝欣赏之意。
☆、第一百十二章 生个胖娃娃
“你是何人?”佘锦望着来人瞌睡虫全无,壮着胆子问道。
“是我。”南翼将漆黑色的面巾取下道。
“师父?”佘锦大喊一声将嘴巴给捂了起来,又压低了声音言道,“你怎得来了?”
“顾相爷叫我来抄经,我不知此处竟然是你,也不知他又在发什么疯!”南翼也不知顾延发的是什么疯,要他来铭园抄经书。
顾萦儿也是一个翻身便进了佘锦的房里头,对着佘锦道:“佘二姑娘,这南小郡王可模仿他人之笔迹,我家相爷特地让他来帮帮您。”
“哼,这些还不是你家相爷惹出来的麻烦,我若是抄完了手不能动了,便要你家相爷养一生了。”佘锦没有好气地委屈道,即便是顾相爷要顺着阿姐的心意,也不该如此待她呐。
可这话听在南翼的耳中,颇有些是佘锦与顾延打情骂俏之言了。
……
一连着四日,这苏府都未曾找上门来,也未曾在茶市之中动些手脚。
佘笙也乐得逍遥,可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前些时日对苏老夫人如此无礼,苏府定不可能不计较,若是这次忍让了定能说明这次御茶之事是不干净的。
昨日里佘笙随五娘收拾了茶市,又将茶庄一做了十年的老长工调来做了杭州一壶茶坊管事的,今儿个也准备着要回绍兴去了。
这几日里她未曾问过小梨到底可有将身子给了明光,不过估摸着十有八九定是已经给了的,若再迟些时日回去武大娘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苏小小又不见踪影,苏珍仪也回了长安,她都不晓得该寻哪人去算个账了。
“东家,要带回去的物已经装了船,您瞧着何时回笙园去?”五娘从码头回来问着。
“给南王府递的帖子还是无人应吗?”佘笙问道。
五娘摇摇头道:“王妃落了病,如今的王府是世子妃当家,我们便是送礼都不让咱们进去。”
“可有在茶市之中见到南王世子?”
“世子这几日里都未曾见到了。”五娘言着,“连派出去的人也都未寻见他,应当不在杭州处了。”
“那便先回绍兴去。”佘笙冷声言着,既然南王府已无了这个结亲的意思,大不了回去再给佘锦好生找门亲事便好。
“是。”五娘言着。
佘笙推着轮椅往着隔壁的佘锦房内而去,她这几日夜里都未熄了灯火,应当也是在用功抄经书的。
吱呀一声推开门,她便见得佘锦趴在桌子上迷糊睡着,一旁顾萦儿也撑着手肘闭目休眠着,只余下南翼一人奋笔疾书着。
佘笙眼力劲不错,一眼便瞧到了般若二字,她恼道:“佘锦,罚你抄心经是为了要你修身静心,你倒好,要与阿姐对着做事直言便是。何必寻个男子来你房里头帮你呢?”
“阿姐。”佘锦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得佘笙的训声,连连起来叫着。
“年里头我病重之时,你如何应我的?如今呢?”佘笙有些微喘道。
南翼放下笔言道:“佘笙,你莫要做的太过了些,说到底你们佘家这主子是佘锦,你不过是个养女而已。”
“佘锦,你也是这么想阿姐的是不是?”佘笙眼含着失望而道。
“不,阿姐,我从无有过这般的心思,师父你莫要乱说。”佘锦连忙言道。
佘笙言道:“若是无,我要你抄佛经乃是让你平心静气,而你却只为敷衍与我,连自个儿错在何处都不知晓吗?”
南翼见着了佘锦小脸上委屈的紧,帮衬着言道:“佘笙,不过就是佘锦花了你十万雪花银而已,大不了我去从张府上将这些银两拿回来还你便是。”
“南小郡王,本坊主教妹妹何为信何为女子本分,与您无干。”佘笙走到佘锦跟前言道,“佘锦,跪下。”
“纵观江南最不守女子本分的是你,混迹于男子之间为商,将男女之防尽数不管,抛头露面,不尊族长,佘锦起来!”南翼一把提起正欲下跪的佘锦道。
佘锦推开南翼下跪着:“阿姐我知晓错了。”
“你有何错?是你阿姐掉进钱眼子里罢了。”南翼言着。“佘笙,但凡是个人都知晓衣食可缺,志不可缺,在对张知府儿女一事上佘锦无错。”
佘锦低头不语着。
佘笙看向佘锦道:“若是志不可缺,知错,那罚你为何要寻旁人帮你?为何要双手誊抄?”
“阿姐,师父是相爷寻来助我的,并非我寻的师父。且这几日了萦儿姑娘都在,您可问下萦儿姑娘。我错了阿姐,日后我定平心静气地抄。”佘锦生怕阿姐就此不要了她。
顾萦儿被佘笙清凉的眼神一盯,心下竟染有了些惧意地言着:“佘二姑娘也未有说过不要相帮呐。”
“佘锦,你还将错处寻在旁人的上头。”
“阿姐,我……错了。”佘锦只能委屈应道,“您可别生我的气。”
“三番五次地乱来,这一次不认认真真地将九万遍心经抄完,便不用想踏出房门半步。”
“佘笙你莫要忘了一壶茶坊乃是佘锦的。”南翼不甘地言道。
佘笙只看向佘锦道:“你若觉得自个儿可管一壶茶坊,日后茶坊当家便你来做就是。”
“阿姐,我不做当家的,您莫要再生我的气了,让我与您一道回绍兴可好?”佘锦求着佘笙道。
佘笙转着轮椅离开,不去理会佘锦。
佘锦焦急地追着佘笙,可不论她怎得说佘笙都未曾去理会她,她知晓这一次阿姐是真生她的气了。
……
佘笙在回绍兴前又特地自个儿登了一趟南王府,门房依旧不让她进去,她只得放下了礼便往码头而去。
在岸边,佘笙遇到了黄家的茶船,不是往徽州而开的,而是来杭州的。
五娘见着佘笙道着:“坊主,您瞧那黄家毛峰可是要来杭州寻下家了?”
“散户不足以畏惧,咱们日后茶坊之中若要用毛峰便问明光去买去。且回吧,也不知主店那头无个主事之人可有人闹事否。”佘笙言着。
五娘看着趴在船桅杆之上闷闷不乐的佘锦道:“东家,二小姐她也只十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