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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最低欲望-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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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么?铁子,在我心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你,只要你对我好。”

……………………………

张楚接到铁子的电话后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原来想搬倒一个大人物竟是如此困难,他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杳无音信的米小伟,这件事让他整整一天都神不守舍,直到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简单地煮了包方便面。

打开笔记本电脑,他翻出女儿的照片,一种要命的孤独油然而生,人都是有责任感的,尤其是有了孩子的人。

过去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

……

一九九八年,秋。

张楚小心地计算着日子,到今天已经与何紫云相识整整半年。

那时候的他还年少轻狂,几乎整日带领一群小弟混迹于定阳市各大娱乐场所,当时他的后台老板是个叫桑哥的人。

桑哥不到四十岁,体壮如牛,说话底气十足。

如果没有桑哥罩着自己,恐怕早就进了监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到现在也不可能出来。

桑哥救过他一命,但是桑哥却在后来的一场争斗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世界。

张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当年就开着奔驰ML320的中年男人。

那是个下着冷雨的秋天,桑哥心中那个诡异的计划不断地在酝酿着,他没有告诉手任何人,他知道,那件事如果做出来是容易被杀头的。

……

当时张楚有很多仇人,但在他眼里,谁都不重要,唯独那个名叫王景阳的人成了他眼里最大的一块砂粒。

王景阳是个富家公子,说富,也要看跟谁比。

在整个社会上来说,他们家的条件只能说是上游里的下游,但远比常人强许多。

王景阳喜欢上了何紫云,并把她带回了家里。

父母一看到这个漂亮的女生便立即心生喜欢,可是后来问过她的家庭情况的时候,父母的脸色拉了下来,最后的结论是:死也不同意你们相处,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房子、车、钱这些东西一样别想从我们这里命到。

基于这个原因,王景阳渐渐开始对何紫云有些三心二意,当然,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她的,只不过是想找一些方式来忘记她。

然而王景阳失败了。

最后他决定单独出来租房子,暂时与何紫云同居。

在九十年代末,未婚男女同居是很正常的现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在这年的春天,雨中二人争吵的一幕被张楚撞到,于是这个不该出现的杀手楚出现了……

在这半年里,张楚想尽办法追求何紫云,然而她却不为所动。

王景阳身上的钱很快花光了,做为一个花惯钱的富家公子哥儿来说,没有钱的日子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偏偏有比驴还倔的脾气,他决定去打工。

张楚得知了这个消息,随口说了件事:“桑哥正好招人,需要几个监工,工作很清闲,每天就是记记账,记录一下进进出出多少辆车,每辆车装多少沙子……”

何紫云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

她知道张楚喜欢她,虽然张楚从没直接表白过,但他的行为足以说明了一切。那时候他们三个人像朋友一样相处,来往并不是很密切。

就因为平时来往比较少,张楚更加费心了心机,他当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工作居然要了王景阳的命。

……

九八年的秋天几乎天天下雨,然而沙场子的沙子必需每天都按时按量运送出去,这里只要一天不运转,就会有很多人吃不上饭。

这天一大早,下了四天的雨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桑哥正计算着时间,看看腕上的手表,心里轻轻的说:是了,应该可以了。

一辆辆大卡车轰隆隆地经过沙场大门,溅起大片的污泥积水。

他上了一辆经过改装的车。

从沙场最里到门口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段路永远是坑坑洼洼的,任何车都开不快,所以这半个小时中基本没有司机会踩一下刹车。

轰隆隆的噪音声中,桑哥手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喂……王总……你到啦?好……好,二十多分钟,你在门口等我。”

没有人知道这个王总和桑哥有什么仇。

车子一路颠簸,桑哥不断地催促司机:“快点,一会王总等着急了。”

沙场的门口是一条只能并行两辆卡车的沙石路,平时这里会有两名记账员。今天则多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

车的主人正和那两名记账员站成一排,等待着桑哥的到来,其中有一个记账员就是新来的王景阳。

“加速,冲过去!”桑哥下达了命令,视线里出现了三个小小的人影。

装满沙子的车重达四十余吨,前面一路平地,司机得令之下猛踩油门。

意外果然在预料中发生了,这辆做过手脚的卡车上突然刹车失灵,这个景象让在场的每个人大吃一惊。

车子轰隆隆地冲了过去,三人立即做鸟散,但仍有一人动作慢了点,或许是被吓呆的原因,他居然没躲过去。

5_33第【叁】卷——棋局 126…尸沉大海

骨骼暴裂的声音顿时从车轮下发出,鲜血和五脏六腑喷得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王总和另外一名记账员当场就吐了出来。

待桑哥从车上下来时,那人的身子已经变成了两截。

可是这并不是桑哥想要的结果——死的是王景阳,同时还撞废了那辆路边的桑塔纳。

怎么搞的?桑哥火冒三丈,同时也吓傻了等待他的王总。

报案,赔偿……

一切只是个意外。

但是张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王景阳,何紫云整日以泪洗面,她恨张楚。

每当张楚抱着万分歉意来到何紫云住处的时候,何紫云总是破口大骂:“张楚,你这个王八蛋,你是有预谋的,是你杀了王景阳!”

张楚总是低头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无意中除去了王景阳偶尔会让他感到兴奋,真正的追求渐渐开始。

人死灯灭,人走茶凉。比如说有人去你家坐客,人家走了之后你不可能再继续为人家添茶倒水——这是正常的现象。

何紫云的悲伤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渐渐地她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日子,一切似乎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她再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王景阳这个人。

冬,寒冬。

当年的冬下起了这座城市历史上最大的雪。

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只是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挡在中间,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隔阂,或许就是王景阳,或许是那个意外,只是两个人谁都没再提起过。

日子过得很快,张楚至今依然记得他与何紫云第一次拥抱时的情景,那一刻,两个人的心里都流动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思绪被一个短信所打断,张楚揉了揉眼睛,回到现实中来。手机上显示:您有新的电子邮件,请注意查收。

他立即拨号上网,迅速进入米小伟为他申请的电子邮箱,下面是信的内容。

张楚:

这封电子邮件是用手机发出来的,我现在还没死,不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让有些人高兴,也许有的人会很失望。

他的事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我估算不错的话,很有可能他还逍遥法外吧?嗯,我知道,他是个强人,如果这么容易就把他推倒,那似乎又显得有些可笑。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现在很难受,每天都在吐,我的胃几乎都吐了出来,你能想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么?

人啊,没有遭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

其实,他死不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所有的事我都能放得下。

……………………………

东海市的夜晚永远都显得五光十色,既使是在这个深冬的季节里,这座城市永远都充满着活力。

冯文彬通过一张新的SIM卡拨通了方成的手机:“兄弟,哥哥的事已经都办利索了,咱们今晚动身!”

杀手方成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哥,咱们去哪儿?”

“计划有些变动,我想来想去,还是通过日本飞到美国最安全,夜里十一点,准时出发。”冯文彬的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他嘴边一点红星忽明忽亮,他如同暗夜里的幽灵般侧卧在沙发上,强忍着内心的激动。

“哥,这次咱们一走,是不是真的不再回来啦?”

冯文彬嘿嘿一笑:“这个狗屎地方,咱们绝对不再回来啦!你准备一下,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最好你现在就下来,多换几辆出租车,然后到候大海那里,记住,一定要甩掉所有的尾巴!”

“呵呵,这个您放心,兄弟的手段你知道!”

挂断电话,冯文彬心里一阵阵紧张起来,今晚,他要把方成丢到大海里喂鱼。

这支烟终于吸到了尽头,冯文彬站起身子,略显疲倦地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悄悄从后门溜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换了十几辆车,转遍了东海各条大街。

最后他来到郊区一处偏僻的小路上,那里有他事先停放好的一辆二手夏利车。

发动车子,冯文彬神不知鬼不觉地驶向那个不大的村庄,那里有他的老朋友候大海正在焦急地等候。

夜黑风高杀人夜。他探出脑袋看了看天空,果然没有一颗星星,心里暗叹:真是个好日子!只要方成一死,我这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候大海看看那只冯文彬为他买的摩托罗拉手机,时间显示:二十三点四十五分,他显得有些紧张,毕竟偷渡的事从来没干过,加上冯文彬又给他数额不菲的佣金,是喜是忧,现在竟然有些分辨不出来。

正自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忽然他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由远至近的声音,紧接着,声音消失,换成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忙拉到屋门,冯文彬正大步走进院子。

“哥,你来啦。”

冯文彬不语,快速进屋,然后关上了门:“船准备好了么?”

“好了,您放心吧!”候大海显得有些兴奋。

两个人不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子夜钟声一下一下地传了过来,冯文彬感觉到有些冷,对他来说,那声音似乎是在为谁送葬一般。

“你怎么了,哥?”候大海问。

“没什么,我有点冷,十二点了吧?”

候大海点头。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方成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背后背着一只大包。

“你包里都是什么?”冯文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他给盼来了。

“一些现金和重要物品,什么时候动身?”

“这就走!”冯文彬转头看看候大海:“大海,你到外面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好。”候大海答应一声,转身出门。

不到十分钟,候大海跑了回来:“哥,没事,一切正常。”

“好,我打个电话。”冯文彬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片刻,对方接起。

方成侧着耳朵,一声不吭。

“百通,怎么样?那边的大船准备好了么?”冯文彬对着电话问,顺便,他把听筒音量调到了最大,以便方成可以听得清楚。

只有冯文彬自己知道,这是个圈套。

对方说:“哥,就等你们了,海上要起风了,你们快点。”

“知道了,半个小时以后到。”冯文彬挂掉电话,腾地站了起来:“我们出发!”

海上无明月,低头不见底。

果然如同电话中所说,起风了。三人一行迅速登山那只不大的渔船,片刻,渔船缓缓离开海岸,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驶去。

……

一个小时过去了,方成显得有些心急,耳边是呼呼的海风,他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地问:“哥,怎么还不到?大船在哪儿呢?”

“出去看看。”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船舱,大风吹得二人几乎无法站直身子,冯文彬打着一只手电向船头喊:“大海,还有多远?”

“风太大,快了!”候大海转头大声喊着,无奈他是顶风,声音立即被吹得无影无踪。

冯文彬这边根本就什么也没听见:“你去问问他!”

方成依言把着栏杆向船头走去,就在这时,冯文彬悄悄地掏出了那只早已准备好的铁锤,左手的手电照着方成的脑袋,瞄准,一……二……

“咔!”声音不大,方成的脑袋已经开了花,锤子深深地陷入了他的后脑,身子立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明亮的手电光线下,黑色的鲜血迅速地涌了出来,流到了甲板上,染湿了方成的那身黑衣。

“大海,停船!”冯文彬目露凶光,大声喝道。

候大海不知所以,见身后突然少了一个人:“那小子呢?”

“停船!”冯文彬又吼了一声,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候大海忙关闭发动机,抛锚停船。

“啊……”眼前的景象让候大海大吃一惊,身上冷汗涔涔而下:“你……”

风渐渐地小了,候大海似乎还没反应过味来,依旧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死去的方成。

“没事了,过来帮忙。”冯文彬冷静地说。

尸体被推进了海里,船被二人用海水清洗了数十遍。

候大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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