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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最低欲望-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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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偏偏全部留在了心里,在你清醒的时候,他和你说的是人话,然后,就是鬼话。

世上本无鬼,装神弄鬼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鬼。

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然而两个人的心情却还是那么潮湿,甚至充满了泥泞。

张楚给孩子买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然后送到了他们的食杂店。

何紫云正在收拾了随身携带的物品,张楚把买来的东西全部塞进了那只旅行包,然后拎了起来:“有点重,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我自己行。”何紫云摇摇头,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生意出现空白,哪怕是一秒。她也不愿意看到张楚,哪怕是一分钟。

张楚突然有些心酸,虽然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毕竟她是孩子的妈妈,这年头,都不容易……

他坚持说:“走吧,我送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食杂店,拦了辆出租车。

“到家就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会担心。”

“嗯,放心吧。”何紫云突然眼圈红了一下,丈夫已经好久没这样关心自己了。瞬间她有些后悔,但她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那些过去的事情她永远都无法忘记,永远。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汽车站,不远处就是那辆开往青山县的客车。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周围行人匆匆,何紫云突然有些头晕,她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揉起了太阳穴。

“怎么了紫云?”

“昨晚没睡好,有点难受。”

“你不是有心事吧?”张楚试探着问她。

何紫云叹了口气,从张楚手中拿过旅行包,摇摇头说:“我感觉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胡说什么……到底怎么了?”张楚表情凝重。

“你说,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话我?”何紫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白天的,你看太阳都出来了,谁笑话咱们干什么?去吧,孩子也想你了。”

18第【零】卷——操纵 017…长途

何紫云不再回头,她上了车。

张楚的心情也突然沉重起来,他耷拉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过了一会儿,客车的发动机轰轰地响了起来,何紫云把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快回去吧,商店里没有人。”

“知道了!”张楚大声地喊道。

何紫云把头缩回到了车厢里,静静地看着前方。

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大地上,过了一会儿,窗外出现了绿色的田野,高速公路边上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伴着客车的马达的声响,她很快就进了入了梦乡。

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

张楚也累了,上午有个车主请他做出租车夜班的工作,所以他没有去食杂店,而是直接回家睡起了大觉。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拉开窗帘,中午刚刚放睛的天空又变成了一片灰蒙蒙。

“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张楚轻轻的说了句,突然他感觉到腹中饥饿,把厨房一通乱翻发现,家里只有方便面和自来水。

“可以,我怎么样都行。”他点燃了煤气,嘭的一声,蓝色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脸。他没有开厨房的灯,对于他来说,现在有没有光亮都是一样。

他掏出了一支烟,把脸凑到了煤气灶前,热量立即传递到了他的脸上,一口淡淡的烟雾吐了出来:“我现在一定是清醒的。”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离奇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得不随时确定一下自己的状态。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突然出现的陆小琳——不知那是不是梦?

屋子里有些冷,他披了件衣服,顺便取来了手机。

让他失望的是,拨了几次,对方都无应答。

锅里的水已经开了,蒸气快速地飘了出来,在抽油烟上上方形成了一团水雾,“陆小琳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把方便面和调料倒进了锅里,几分钟后,面熟了,他正准备关掉火,突然放在菜板上的手机颤悠悠地震动了起来。

“他**,我必需换个手机,咱也整个大屏的。”

电话是陆小琳打来的,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哎呀大哥你太厉害了,你快把我整死了……楚哥呀,我刚才忙着呢……”

张楚一边关掉了煤气,一边走进卧室,没好气的说:“把你忙坏了吧?”

“呵呵,怎么,吃醋了么?”

“……嘿嘿”张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是与不是都是个麻烦事。

“怎么,傻笑什么?想我啦?”

“是啊,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什么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还有个客人……晚上九点,九点行么?”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我又找了辆车。”

挂了电话,张楚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乱,突然有脑袋疼了起来,他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又去洗了脸。

还是不管用,他想起家里有种镇痛的药,名字叫“盐酸曲马多”。药瓶上的说明书早已模糊,吃两片试试……

几分钟后,脑袋不疼了,这药挺神。

突然一股刺鼻的烟味传了过来,他一个激灵,立即冲进了厨房。

煤气灶上的火苗正贪婪地舔着锅底,蓝色的烟正从锅中向外猛窜……

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屋子里再也闻不到一丝烟味,原来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又是个梦!

他看了看表,时钟指向五点四十五分,他草草地吃下了已经泡胀了的方便面,穿上衣服离开了家。

还是一辆破旧的捷达,依然是红色。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手续和押金,车主说:“小伙子,是我的朋友把你介绍你给我的,他说你人不错,见到你的面,我也就真的放心了,好好干吧,这是钥匙。”

“谢谢你的信任。”阴暗的天空下,张楚钻进了车子,他按了一下嗽叭,车子驶向了大街。

转过一个又一个弯,终于他拉到了第一位乘客。

通常男性司机都不喜欢男性的乘客,他们希望拉到的都是漂亮女人。

坐进车子里的男人四十多岁,雪白的脸上戴着一幅金边树脂眼镜,胳膊下面夹着一只皮包,看起来象是个政府公务员。

不过张楚怀疑包里装的都是卫生纸。

“大哥,去哪儿?”

男人关上车门,面带忧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兄弟,跑不跑长途?”

是个大活儿。张楚心里面想:关键要看你能出多少钱。他说:“去哪儿?”

“青山县。”

“啊?”张楚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因为他父母和孩子都在青山县。他用力的把嘴合上,说:“青山,三百四十公里,来回就是六百八十公里……”

“钱不是问题。”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张楚盘算着要多少才合适。

“我给你一千五,来回汽油五百,过路费三百,你赚七百,你看怎么样?”他都算好了。

一夜赚七百,不少。可他说:“大哥,这么晚了,再说你看这天气……”

男人侧脸向窗外看了看,似乎又要下雨了,他皱了皱眉头:“加二百,你赚九百总行了吧?”

“好说好说,一千五加二百,一共是一千七……”张楚的心快速地跳了起来:“大哥你就是我的财神,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我有急事。”男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捆人民币,点出了十七张:“这里是一千七。”

张楚忙接了过来,沾着口水一张一张地数了一遍,嘴里说:“不急,不急。”

“稍等我一下,我下去买几瓶水和吃的,你想吃点什么?”

“我不需要,谢谢。”

“这么远的路,我这车子又开不太快,到时候你会饿的。”

“没关系,我吃不吃都一样。”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冷冷地说。

张楚打了个哆嗦,跑下去买了几瓶矿泉水和面包,然后驾车向环城北路开去。

青山县在定阳市正北方向。

天色越来越暗,进了高速公路入口,车子的速度总算提高了一点点。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坐在后排的男人不断地皱着眉头,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说:“兄弟,能不能再快点?”

“大哥,你看,一百四,再快,你,我和车就都哆嗦了。”

男人没再说话,顺手将车窗下摇了一点,呼呼的风声立即灌进了整个车厢。

车子到达青山县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子夜。

县城里一片安静,路灯昏黄,两边的树还没有发芽,虽然两地相差不远,但是似乎突然变了个季节一样。

雨已经小了许多,张楚揉揉困倦的双眼,减慢车速回头问了句:“大哥,你到哪儿下?”

“还要往北,太平公墓。”

“什么?大半夜的你要我去那种地方!”张楚的心哆嗦了起来,他害怕听到“太平公墓”这四个字,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提起过那里。

那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可是那是我的目的地,离这只有二十公里。”

张楚回过头看了男人一眼,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男人的脸色依然是一片煞白,突然张楚发现,他的眼镜没有镜片!

不可能!上车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了镜片的反光!张楚努力回忆着上车时的情景。

现在,那只金丝镜框架在他那高高的鼻梁上,空洞的镜框后面,是一双浑浊的眼睛。

张楚心中暗暗叫苦,他坚信自己出发前没有看错,越想越有些害怕,他有些后悔,可是,不管那么多了,看在钱的份上……

他硬着头皮踩下了油门。

19第【零】卷——操纵 018…子夜迷魂

子夜十二点,现在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如果这个时间你还没有睡觉,那么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恐怖的事情往往发生在子夜。不过,你千万不要害怕,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张楚带着矛盾的心情缓慢前行,他特意经过了父母居住的小区,所有的楼都是黑色的。

“你往哪里绕?从这走有些远。”后面的男人冷冷地说。

“我又不知道路,走哪儿算哪儿,把你送到地方就行呗。”张楚脸上故做轻松。

他的心跳在加快,他只想停下车跑回家里。

家就在旁边……

他狠了狠心,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十分钟后,车子上了太平路。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太平公墓,别无去处。

车里是着陌生人,恐怖就在身边游荡。

或许没有几个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张楚干脆打开了收音机。

“滋……滋……滋……”他搜索了好半天,找不到一个频道。

他有点失望,于是鬼使神差地切换到了短波——短波在夜里收听到广播的概率是一天中的最低点,况且现在是子夜。

公路是笔直的,远光灯下,前方出现汽车的灯光。

张楚忙换了近光,这是司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很快,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百米之外,那是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车的前方挂着黑布做成的花。

张楚睁大眼睛,那朵黑花很大,在刺眼的灯光下十分醒目。

伴着广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张楚换档加油——他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向前冲了一下,速度还没等提起来,突然熄火了。

“**,该死的破车!一定是油门淹了!”张楚骂了出来。他急忙踩下离合器,一边用力的拧着车钥匙——车速不断的下降,最终停了下来,张楚的车子和那辆灵车的距离不过十米。

咚、咚、咚、咚、张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两辆车的大灯互相照射着对方,公路雪亮。

张楚回头看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灵车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个白衣女子轻飘飘地跳了下来,她的动作像一只白色的狐狸,缓慢而轻柔。

后视镜里,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女人赤着脚站在水晶般的雨点中,白色的睡裙在风中轻轻抖动,发出扑扑的声响——她的脸完全被飘动着的长发所掩盖,偶尔那双眼睛反射出点点光芒。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吭哧哧……吭哧哧……”张楚满脸是汗低头地发动着车子。

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女人不见了,张楚忙回过头来,原来她已经站在了后排车门外,“滋……滋……”广播里的电流声继续。

张楚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努力地寻找她的眼睛,希望她是个人。

突然,女人说:“景阳……你迟到了……”

张楚一个激灵,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正要开口,后面的男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了车门:“紫云,车不好,又下雨……”

张楚的头发立了起来,他的手一抖,钥匙掉了下去。他彻底害怕了,彻底的的糊涂了。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不过,后面的事他看得很清楚,两个人的对话他也听得很清楚。

伴着雨点,那女子弯腰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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