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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决明子-第2章

小说: 决明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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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局长也和刚才三七一样,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哑然,目送局长出门,然后回头瞄向局长的办公桌。桌上摆满了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应有的各种东西,各种光滑的高级便签纸、专用电话、最新版本软件的电脑,zippo打火机,还有一张玻璃相框,里边是他和妻子的合影。上面那女人,倚着局长的肩头,笑的很灿烂。

当然,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局长漂亮的太太,而是这相框玻璃面反射出的、我从进来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我背后的那个人!

第二章 杀人预告

 我心中一紧,赶紧劈手扯过一张崭新的便签纸,一道黄色的闪电下意识地向身后那个人影破空划去。!

这一招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发现的,估计谁都有发卷子的时候被锋利的纸边划伤的经历;可是很少有人能像我这样,仔细研究过纸张伤人的刁钻角度,并把它训练为一种自卫的武器。

等这一式完成,背后的人影还一直默默站着。心里暗喜那人显然没有准备。但就是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居然,是小新

纸不比刀,它具有一般兵器所没有的柔软难控。我心中登时万念俱灰,这时再把空气中飞速运动着的纸刀停下来已经不可能的了。这小P孩死前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我的面前突然闪现出局长面对他的颈动脉出血的儿子的大发雷霆的表情。这次可不比两年前,谁都会知道凶手就是我。

这时我的纸刀距离他的脸孔只有分毫距离,脑海中马上就要出现我下半辈子在监狱放风的情景——

他终于开始动了!刹那间在我脸颊上卷起一阵旋风。我慢半拍的神经只感觉到一条有力的胳膊拽了我一下,让我非常没风度的转了个圈,然后以一种及其暧昧的姿势给我来了个环抱,扣住了我上身的大部分要害。

然后,在我呆滞的视野里,我刚才威风凛凛的纸刀此时如同一片秋日落叶般,十分轻柔地从天花板上缓缓摇落,最后轻轻地降在了抛光的地面上。

而我则是在我的胳膊被压得快要麻掉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我奋力甩掉他的臂弯,转过身指着小新的鼻子大骂:“你这小P孩!到这里干吗?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

小P孩则后退几步,若无其事的坐到了局长的办公桌上,一亮一灭地玩着打火机:“刚才快要死掉的,应该是你吧。”

我猛然醒悟:天啊,如果他有一点点恶意,那么在刚才这一秒我在他怀里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虽然心中暗服,但我可不是轻易让步的人:“小P孩干吗不学好,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我现在很忙,我一会就要见我的合作者——”

“现在。”

“我一会就要见我上班以来的第一个搭档——”

“现在。”

“我再说一次,我一会见我的新搭档,拜托你别在这里搅和行不行?”

小P孩也一脸烦燥的表情:“我也再说一次,不是一会,是现在。你要见的就是我,你这个笨女人!”

我登时哑然,不敢相信刚才这个孩子嘴里冒出的话。

这时的小新,再也不是平日里那个总是追在我们屁股后面问来问去的形象,我的面前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内到外渗透出一种清冽凛然的气势,这时的他,变得凌厉而令人不敢正视,仿佛不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而是地狱里冷血的判官。就是曾为连环杀手的我,也不由得向后倒了几步。

我靠,话说人倒霉真是喝凉水也塞牙,我正好脚跟压在了刚才落地的便签纸上。那便签纸则十分配合的粘住了我的鞋底。光滑的地面上我脚一滑,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在我正在被脊柱神经振荡搞得七荤八素时,仰视的目光里,小P孩慢步走来,很有风度的伸出一只手:“C组昕明,代号决明子。合作愉快。”

我麻木地伸出我的手,很没面子的被他拉了起来。

认识他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小P孩站直了有这么高。

然后,两人对视,沉默。

最后还是伟大的我打开了僵局。我带着傻笑友好的问道:“既然你也是C组的,我从来没发现啊,怎么局长的儿子也是脑残人种?”

小P孩短吁口气,撇嘴望向窗外。

我继续寻找共同话题:“看来你爸爸对你很好啊,不可能是童年受虐吧,你是精神分裂吗?”

小P孩继续一副苦脸不吭声,但呼吸显著加强了。

我仍然不甘心:“哦,想不到就是局长也会有这样的儿子啊…我猜你小时候一定给局长带来了不少麻烦是吧?”

小P孩终于吱声了:“我是局长的继子!笨女人!”

我闭嘴,心中继续寻找可能的话题。屋内又是一片沉默。

谢天谢地,就这样尴尬了1分钟后,门轴的摩擦声终于打破了屋内尴尬的寂静,是局长。包子一样的老脸笑着问道:“你们俩聊的怎么样?”

我马上接道:“我们十分——”心里疯狂搜索着我字典里面所有能够恰当描述的好听的词汇,最后终于挤出一个词,“——默契,局长。”

局长没有理我,进门伸手点醒了待机中的电脑,3D全息显示充满了桌子上方的宽阔空间。那是一个灰色的三维管道结构,每个节点清楚地标明了这个城市的各大枢纽。

“我知道你们还没有磨合,但是现在活很多,C组人手安排不开,所以——”

“局长放心,疏通下水道我一向是很在行的!”局长面前,我必须表现得很积极。

局长沉默,决明子则沉声道:“这是地铁。”

“不错。今早接到匿名邮件,说会在地铁站释放异氰酸甲酯毒气。”

决明子皱眉:“想要在中国引起博帕尔事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P孩这样的表情。不甘人后的我马上接着讨论:“是啊,这个人还真没创造力,地铁里放神经毒气,学日本吗?”

决明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纠正道:“是印度博帕尔。局长,有没有锁定这个人的邮箱地址?”

“服务器在国外,免费邮箱。所有注册信息都是伪造的。”

“邮件里有没有说是哪个地铁站?”

“没有。只有一个落款,centaury。”

“矢车菊?”

“正确。我们现在只知道这是一个落款为矢车菊的人。”

我和小P孩异口同声:“矢车菊花语是相遇和幸福,可能是线路的中转。”

接着,更戏剧化的是,我们又一次同声道:“你也懂花语,小P孩/笨女人!”

怎么刚才没有发现,原来默契形容我们俩也挺合适。

我哼了一声,继续对局长说道:“但是,汴江市地铁中转这么多,怎么知道他在哪下毒呢?”

局长露出匪夷所思的微笑:“找吧。这也就是要用你们的原因。干活吧。”接着,拍拍小P孩的肩头。

然后回头若有所思的对我叹道:“刚才5分钟内你所知道的全部事情,我不希望第四个活人知道。冬凌草,我很欣赏你对国家机密的态度,继续保持。”

我靠,这时候还扯什么不知所云的官腔。莫非是不放心我带他儿子?

想到这里,我当即来了个立正:“局长放心,我当姐姐的,保证以后工作中一定会把小昕带好,不会出什么闪失的!”

小P孩,不,此时应该叫他决明子,在走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在我耳边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听着,我比你大五年零4个月,董雪凌妹妹。”

我回身想狠狠的瞪他一眼,却发现出了局长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又缩了回去,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小P孩的模样。

不过局长有言在先,我只好强把心头的不甘咽了下去。不和这个装嫩的变态计较。

第三章 地铁魅影

 两分钟后,面对我从未进入过的武器库,照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我再一次展示了我流着口水的傻笑。

决明子目不斜视,行云流水地输密码刷卡进入;留下我一个人,在门外手忙脚乱地翻着我那一摞的升级卡,干着急。

“喂!知不知道这一堆纸片怎么用啊?”对着已经在玻璃另一面的决明子,我着急地大叫。

但回答我的,只有他的不耐烦的背影。

还是武器库的验证人员为我解了围。那慈眉善目的姐姐推开门走出,仔细验证过我的身份识别卡后,从我的花花绿绿的升级卡片中抽出一张黑色的纸片,大致看了一眼,伸出手用她自己的磁卡为我打开了武器库的大门,而后,面对我,一个请的手势。

我还是不敢置信,一脸天真、有些痴呆地又问了一句:“这样就可以啦?”

而后,验证人员的无奈的脸色肯定了我的问题。”

进入后,我低头检视,这升级卡,不过就是在“武器库”一项上用水笔重重地划了一道而已。心里不由得鄙视国安局的验证体制。

这几分钟的验证经历,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却在十八个小时后,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这是后话。

接下来,我和决明子两个人几乎逛遍了汴江市所有地铁。很奇怪的是,每到一个地铁口我还没开始搜查,决明子就把我拽回车厢,而且在我刚想发火时,冷冷的在我耳边说:“不是这里。下一个。”

然后,不管我怎么盘问,一路无话。

最后,在坐过了N多站的我已经快要虚脱,到站时我连眼皮也不想抬,只机械的等他那句话,然后,下一站。

谁知这时一直像个石狮一样静坐在我身边的决明子却突然爆发,二话不说跳下车,把我也顺便扯了出来。

我一急:“你干什么?”

决明子年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坚毅:“就是这里。准备搜查。你负责这边和B口C口,我负责那边和A口D口,中线为界。有可疑对象随时联络。现在校对音线。”

说着,他没管我错愕的表情,伸手拿出两套微型麦克和耳机,递给我一套。见我没有反应,就两耳一边一个的校对起来。半分钟后,手里被他塞进了一套设备。

决明子走出几步,发现我还呆在当地,回头询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好意思的傻笑:“抱歉,刚才没听明白,能不能再说一遍?”

然后,我在决明子眼中分明读出了一种想揍我的冲动。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们在这个小小的中转站内,一边一个开始搜查。

现在还是上午,地铁里熙熙攘攘,迎来送去的客流不下百人,在这些人里找出放毒气的疑犯,实在是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还记得四年以前,我还是大学新生董雪凌,怀着一张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和一直以来的一种天真的幻想,背着书包挤上地铁的人流去报到;而后,我是连续杀人案的主犯,挤着地铁的人流去参加托福考试;现在,我已经是国安局C组的特工,冬凌草,在地铁的人流中寻找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毒气。我一声轻轻的哼笑,这人生实在是峰回路转。

地铁上不乏社会各色人等,有匆匆上班的白领,有外出就业的打工者,不乏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每日里千百次的擦肩而过,贴着一个共同的标签,叫做孤独;掩饰着内心的丑陋,外表努力迎合着这个社会对于每个个体所描绘的理想蓝图。

于是,女人愿意化妆,心甘情愿让大量的化学物质渗入肌肤。而我敢打赌,大部分女人这样一生苦心经营着的容貌,却是自己大部分时间看不到的。

就像面前这位浓妆艳抹的蓝裙美女,仿佛逛街走累了,穿着低跟女鞋的修长的腿斜坐在长椅上,从身边的大包小包里面拿出一听可乐,慢慢放在身侧派乐仕比萨外卖的盒子上。然后一边歇着,一边抽出一个小镜子开始补妆。先是眼睛,然后是嘴唇。虽然很欣赏她本身的美丽,不过她的化妆技术我实在不敢恭维。

这个美女可能会让很多人想入非非,而我看她的几眼以后,脑海中只有一个结论:排除嫌疑。

我继续前行,以一个潜伏者的视角,观察着身边的世间万象。

地铁上各色的广告上,总有完美的男人和女人,各种生活的细节都在强调着、引导着人们心中的理想,忽悠着人们去花大把大把的钞票,为了迎合那种不切实际的完美。欧泊莱、爱国者、百事,广告的光影都灿烂到了极致。而真正用了,并且因此而幸福着的,又有几人。

还不如在广告牌前拉着二胡的瞎子,自娱自乐倒也欢快。

那是一曲茉莉花,弦音中隐隐一种多年的功力。来来往往的人,有几个驻足几分钟,向碗中投入几枚硬币,故意把硬币高高摔下,努力碰出叮当的击响。

现在的乞丐貌似都有一些技术含量,有的唱歌有的画画。果然,才艺展示更能吸引眼球,这点无论在选秀还是在乞丐行业,永远是奉为圭臬的真理。而乞丐,尤其是北方的乞丐,二胡的普及程度堪比小学生课余学习。可能是因为二胡咿咿呀呀的声音更像哭泣,比亲自哭要省力的多。而这哭声的质量往往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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