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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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真金失踪了!消息传回大都,元朝王室上下乱作一团,皇帝忽必烈恨不得亲自到婺州查找真金,察必皇后更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忽必烈特意亲自审问回到大都养伤的侍卫完颜博。
“你们是几个人跟着燕王去浮梁城的?”
“启禀皇上,那吉、张顺和小人。”
“你们前往浮梁城途中是否发现异常?”
“启禀皇上,我们在途中曾经遇袭,但已成功脱险。”
“燕王是怎么失踪的?”
“启禀皇上,侍卫张顺称可以见到浮梁知府,燕王信以为真,跟着去了瓷园,然后在瓷园里屋遇刺,小的们在屋外遇刺,那吉没能幸免,小人……小人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燕王。”完颜博试图下床跪到忽必烈跟前,却不料伤势过重,身手无力,重重地摔下了床。
忽必烈眉头紧锁,挥挥手让随从扶起完颜博,径自走到了御花园,命人召见阿合马。
“依丞相之见,真金此次情况如何?”
“启禀皇上,依臣之间,此次燕王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何以见得?”
“一来,燕王长相并不为天下人知晓,且是在我国控制区内失踪,二来南人式微,如果南人侥幸抓到燕王,定会大肆宣传,振奋人心,可现在却失踪多日毫无消息,故必定已平安。”
“但愿吧!”忽必烈轻轻叹了一口气,哪个父亲不担心自己的儿子,纵然是身经百战,但在心里,真金还是当年那个只会在草原上骑马乱跑的儿子。
听到阿合马宽心的话,他眉头轻轻舒缓,露出一脸疲态,也就是在阿合马这样的臣子面前,才能稍微表现下自己,一旦回到人前,他又必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
阿合马见状,忙拱手低头,诚恳地说道:“皇上日夜操劳,可要保重身体啊!”
“朕知道了,你多派人手寻找真金!”忽必烈不忘嘱咐。
“皇上放心,臣必着力查办此事!”
恭送忽必烈远去,阿合马转身立刻对侍卫哈兰德命令到:“速速加派人手,继续沿着完颜博所说的河边,逐个村庄仔细地排查!务必迅速找到真金。”
“是!”
“再派可靠线人通知直禄脱,催促他尽快结束池州战役,按照计划屠城抄家!”
“是!”哈兰德一一记下。
就在整个大都宫廷都为真金的失踪打着自己的算盘的时候,他却在月瑜和她师傅的院子里,埋头劈柴。
真金□□上身,擦汗的布条别在腰间,只要把木桩放稳,就会狠狠地劈下一斧,伴着用力,手臂上的肌肉会在劈下去的瞬间拧成一股绳,肌肉间的青筋依稀可见,脖子上身上的汗水都在往下趟,在背后形成让人眼花缭乱的纹路,散发着一种迷人的男人气息。
真金出身高贵,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只是师傅交代,多做些“运动”,有助于疏通血气,利于身体的恢复。
“你累了吧,歇会,喝点水。”月瑜端过一碗水,放在真金身边的木桩上。
他抬眼望了望月瑜,没吱声,又继续劈材。
月瑜知道真金在看自己,故意低下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月瑜——”师傅回来了,在月瑜的耳边大叫了一声。
“师傅,轻点,我耳朵都聋了!”月瑜嘟起了嘴。
“我都叫你三次了!”
“啊?我没注意……”月瑜害羞地低下了头。
真金还在劈材,头也不抬,似乎什么都没有觉察。
“哎——你这孩子”,师傅看着月瑜轻轻叹了口气,又转头对真金说:“别劈柴了,我们家的柴火都可以用到明年了!”
“你们俩都准备准备,初一有街市,我们进城买些东西。”师傅不理会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直接通知他俩。
真金照例毫无表情,月瑜却在暗自偷喜。
傍晚,趁着月瑜到河边洗衣服,师傅走到正在默默抬头看天的真金身边,开始了意味深长谈话。
“燕金,我知你非凡人。”师傅第一句就开门见山,真金心中一愣,“你深中剧毒飞镖,必是遭人暗算,但还能逃脱至此,说明你内力深厚。当日我医治你,就发现你长期习武,双手惯于拉弓,双腿惯于骑马,想必也不是汉人吧?”
真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有一种被人从骨头里看穿了的窘迫,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是谁?从第一天吃饭起我就知道你不会来自民间,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蒙古贵族吧?”师傅又一句似问非问。
真金开始有些沉不住气,却依然一言不发。
“你不必气恼,更不必害怕,既然救你,必无害你之心,只是徒弟月瑜,你看如何是好?”说这话时,师傅竟有些惆怅地望着斜下的夕阳。
“您和月瑜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但月瑜……”
“实不相瞒,我是前朝太医孙承,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以前宫里各位娘娘的身体,都是由我照看的,只是国破家亡才流落至此。月瑜是故友之女,我依托照顾。我知汉人天下已不长久,蒙古人终将称霸,所以月瑜跟了你,才能真正安全。念在此次我和月瑜救你一命,你收了她,保证她安全,以后但凡有疑难杂症,随时来找我,我定倾力相助。”
真金这才清楚了来龙去脉,怪不得他对自己的伤显得胸有成竹,自己的痊愈速度飞快,可是,前路是吉是凶都不得而知,又如何敢说照顾月瑜呢?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你身体虽然恢复大半,但还需调养,所以离你走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你可慢慢考虑。”孙承眼中划过一丝苦涩,迈步向河边走去。
天色渐沉,真金的心里乱了起来,从小生活在王室,又专门送到悉心培养,文时可称得上风流倜傥,武时更是英姿飒爽,送上门的各式美女络绎不绝,对男女风月之事早已了如指掌……
月瑜那娇嫩羞涩的小娘子模样不是没有看到,那有意无意的爱慕举动更不是不知道,可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根本没法把她当以前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看待,对她确实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更愿意把她当成一个乖巧听话、让所有人心生爱怜的小妹妹……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虽说孙承识破身份,可毕竟救命恩人主动提出的要求,应该如何是好?
脑中正在一团乱麻的时候,月瑜回来了,她经过正在发愣的真金身边,轻轻问了一句:“在看什么呢?”不等真金回答,又轻轻地离去了。
她总是这么乖巧可人,好像总在关注对方,却从不刻意显露,不注意她时,会很容易忘记她的存在,可她又会在不经意间使人温暖,让人如沐春风,这和大漠上的女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汉人女子都是这样的么?
“叽——”小鸟傍晚归巢的声音叫警醒了真金。
他用力摇摇头,心中对自己说:“想什么呢?大业还未完成,如何能挂记儿女私情?”
作者有话要说: 宋末元初,人物身份转换,爱恨纠葛。女配月瑜,送给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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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客栈
天已经全黑,本就安静的浮梁城彻底冷了下来。
“呱——呱——”乌鸦不知在哪棵树上不停叫唤惹得人心里发麻。
城门早就关了,傍晚惹了这么一担事,混混们肯定等在涂宅门口,怎么办?涂安真懊恼:怎么就这么倒霉!
她一人缓缓走在城中小道上,偶有路边屋子里透出昏暗的光,照得脚下的路若隐若现。
究竟该何去何从?!
涂安真仰头望着黛色的天空,想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远处,似乎一处屋宇灯火通明,那是城西客栈。
对!去城西客栈!城西客栈里一般会住有西域胡商,投奔商队罢,一起去西域,或许能找到兄长!
涂安真灵醒了起来,环顾四周无人跟踪,便小心翼翼地向城西客栈走去。
摸索着来到客栈门口,涂安真看到伙计在打瞌睡,走上前去敲了敲柜台,问到:“伙计,今天还有房间吗?”
“有,有,客官……”伙计刺溜打起精神要接待,却看到涂安真,顿时愣住了,“涂……涂大小姐……”涂家在浮梁城也算知名人士,怎会在这时候来住店?
“嘘……”涂安真让伙计闭嘴,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二两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悄悄地说:“伙计,要间房,然后求你个事。”
伙计看到二两白银,眼放绿光,迅速地收进腰里,说:“涂大小姐,好说好说。
“帮我打听打听客栈里有没有胡商明早动身启程?”
“这事简单,您楼上请,我这就帮您办。”伙计笑眯眯把涂安真送到了二楼的客房。
浮梁城最不缺的就是会做生意的人,刚过了半个时辰,伙计就传来消息,客栈里住着昌吉商队的人,明天就要出发。
商队?昌吉?兄长不就是在那么,涂安真暗喜,脑子便飞快地算计起来。
一大早,在客栈的马厩里,打扮成男子的涂安真拦住了正在检查马匹的昌吉商队老大居来。
她开门见山:“居来老大,我想和你商队一起前往昌吉。”
“哼哼——”居来回应一声冷笑。
“怎么?觉得我不行?”
居来不再答话,继续检查马匹。
涂安真拉住缰绳,再一次说:“我想同你的商队一起前往昌吉。”
居来被惹得不耐烦了,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语说:“就你?细皮嫩肉?想去西边?到不了!”语气间透着无限的鄙夷和轻蔑。
她清楚地知道,没有利益,居来是万万不会多带一个人上路的,她拿出准备好的瓷器雕塑小件,送到居来眼前,对他说:“如果我能到昌吉,这样的东西不会少给你。”
这年头,兵荒马乱,居来能收到的瓷器又少又差,一看到涂安真手里雕工精湛的白瓷小件,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热情地说:“原来是想去做生意啊,好说好说!”伸手想要过瓷器。
涂安真故意傲慢地把瓷器收来,嘴上却顺水推舟地说:“你带我到昌吉,给你五件作为盘缠。”
“没问题!”居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脸上堆满了贪婪的笑容。
来浮梁城的所有商人都是奔着瓷器而来,只可惜宋人朝廷收走了太多的精品,商人很难拿到上好的瓷器,涂安真的这个雕塑器物一直都是朝廷达官贵人定制,一般商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用这个东西收买居来,自然手到擒来。
朝廷虽然在和蒙古人打仗,可是西域的瓷器贸易却没有中断,有了居来的贸易通关文书,涂安真跟着昌吉商队很顺利就出了城。
一到城外,居来就吩咐商队快马加鞭前行,远离战区,商队都不敢懈怠,涂安真在心里暗自佩服:居来老大周全,能出来做瓷器贸易的人果然能人!这一次算是跟对人了!
可眼前的景象让人绝望:废弃的农田、空荡荡的房屋,连草木都杂乱无章地显得没有生机。这种荒凉像一把钢刀冷冰冰地插在人的心上,不寒而栗。
涂安真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一直夹紧大腿,跟着商队在荒凉的官道道上奔跑,一跑就是十个时辰。
换了两匹马,人马俱乏,她的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屁股和大腿内侧还被磨破了皮,现在马每跑一步,就要疼一下,可不能发声。有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倒下马了,生疼的大腿又让她清醒过来。不能让别人看出她是女子,要坚持!
天已渐黑,眼前就是瑞昌城,居来指向城门,让商队的其他人那走去,自己却来了涂安真身边,关心地问:“怎么样?小伙子,还行吧?”
涂安真抿紧了嘴,没有答话。
“你是第一次去西边吧,没关系,第一次都这样,过几天习惯就好了。”
听了居来安慰的话,有一瞬间,涂安真的眼睛酸了,可心里有一个警钟突然响起:“千万不能示弱,否则诸事不利!”她若无其事地应和:“是有些累,晚上休息下就好了。”
再坚强的意志,也敌不过身体的彻底虚脱。
第二天、第三天居来以战事逼近为由,继续跑路。她坚持到第三天下午,终于体力不支,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迷糊中,她感觉自己被抬到了路边,然后听到商队的人们围着她,操着各地口音的汉话在议论她。
“哼哼,还挺能扛,第三天才倒下!”
“昨天他几次要倒下马了,我都看到他强忍着坐直。”
“他还真以为我们要带他去昌吉?”
听到这些,涂安真才明白,所谓的远离战区其实不过他们的幌子,为了就是连续跑路累垮自己。
“这小身板,细皮嫩肉的,绝对到不了昌吉!”有人嘲笑。
“你们打开他的包裹看看有什么?”她听出说这句话是居来。
她摔下马前,用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