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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百媚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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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如此盛装,也没能喧宾夺主,遮掩姬央本身的光芒。且男人本就不太关注女人的衣着,他们品评的除了她们的脸蛋就是她们的身段。

    显然这两样安乐公主都可以碾压群芳。

    有那本就好色者也看得目痴神迷倒也罢了,只是沈度的四哥沈庚在看到姬央时,却失态地打翻了杯中酒,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且不说沈庚不良于行,便是他当年完完整整的时候对女色也并不太上心,所以他见到姬央会如此失态叫沈度都不得不侧目。

    “怎么了?安乐有什么不妥吗?”沈度低声问沈庚道。看看,这就是安乐公主的驸马,第一反应居然是问小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沈庚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低声摇头道:“没事。”

    没有事才怪了!

    次日中午姬央由韩姬陪着在刺史府闲逛的时候,很巧地“偶遇”了沈庚,韩姬朝沈庚行了礼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姬央心里有些紧张,亏得此时她身边还有翠花在,也亏得沈庚正坐在木轮椅上,否则她真有些担心在云德公主府上的事情会重演。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昨夜沈庚的异常姬央自然也察觉到了,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了。

    “公主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沈庚寒暄道。

    “还好。”姬央淡淡地道。

    沈庚比姬央年长了一倍,哪里能看不出她的拘谨和警惕,也情知自己如此心急地找来会让人产生许多误会,只是他实在按捺不住,这才急急而来。

    “许多年前,下官有一位故人生得和公主有七分相似,后来失去音信,下官多年寻找也无获。不知公主可有姑姨姐妹与你生得相似的?”沈庚问道,他的眼神太过犀利,搜寻着姬央脸上的每一丝神情。

    姬央却是迟疑不答,她生得似母,与姑姨姐妹都不相似,若说谁能和她长得七分相似,那也就只有她母后了。

    沈庚见姬央迟疑,转而道:“是下官失礼冒犯了。”说罢,颇为惆怅地转身准备告辞。

    姬央却是个心软的,加之沈庚又是沈度的哥哥,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不答的,所以唤住沈庚道:“四哥,同我七分相似的人我只知道一个,就是我母后。”

    沈庚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连最后一丝侥幸也无,一脸惨然。

    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妖后苏姜!

    姬央就是再跳脱也绝对想不到沈家四哥和自己母后会有什么“交情”,所以只当天下另有人同自己七分相似,又同沈庚有所瓜葛。

    当沈庚提出想看一看苏后的画像时,姬央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她母后的样子她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

    沈度在大破铁木乐部之后第一次踏进姬央的房间时,她就正在窗边作画。

    “画的是谁?”沈度出声问道。

    侍女因着沈度的吩咐并未出声提醒姬央,姬央自己也正专心致志,以至于沈度走到跟前出声之后才发觉。

    听到沈度的声音,姬央立即放下手中画笔,迫不及待地朝他走过去,“六郎……”才唤了一声沈度,姬央的鼻子就一酸,只觉得自己和沈度已经有一辈子那么久没见面了似的。

    “画的是谁?”沈度再次重复问题。

    姬央吸了吸鼻子这才答道:“画的是我母后,四哥说他从没机会去洛阳得见帝后,所以我给他画一幅。”虽说是没见过帝后,然则姬央知道沈庚想要确定的就是自己母后的样子和他的旧人是否一样。

    姬央是从没往腌臜的方向去怀疑过自己的母后,所以也只盼着能消弭沈庚心里的误会,这才急着动笔的。

    沈度垂眸不语,对于这桩事他知道的比沈庚和姬央都多得多。

    从来对女色不上心的沈庚,十年前突然离家,甚至不惜离妻别子,只为了个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女人。

    可惜那女子似乎已经从人间蒸发,不见踪影,沈庚苦寻了两年才不得不放手,再后来遇到平城之战而被砍伤腿,这才不得不彻底放弃了。

    这桩事当初知情的人不多,但沈度却是其一,因为沈庚曾拜托过他寻人。

    如今想来那人若是苏后,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若非有那样狐媚的手段,沈庚也断不至于一蹶不振,而在平城遭难。

    沈度并未阻止姬央画出苏后的肖像,他知道沈庚心里已经有所怀疑,如此彻底绝了他的念头则更好。

    那人不过是玩弄他而已。十年前的苏后连女儿都已经五岁了,对沈庚怎么可能有真心。

    见沈度问过之后就不再开口,姬央忍不住好奇道:“四哥和那人有什么旧事啊?这天下竟然还有和我长得七分相似的人?”

    沈度没回答,他总不能对姬央说自己四哥是她母后的情夫吧?

    姬央对沈度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是什么事都不肯同她说的,何况还是他兄长的隐私,她也就是抱着侥幸心问一下而已。

    当下姬央关心的是,“六郎,你终于肯理我啦?”

    在沈度回答之前,姬央已经话赶话地道:“你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一百日不见面,再深的情谊都会淡的。我知道我这次是错大了,你罚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能不能改用别的法子?”姬央满眼期盼地望着沈度,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来。

    姬央见沈度还是毫无松动,索性心一横道:“挨棍子也行啊,好不好?”小公主觉得这钝刀子割肉实在太疼了,倒不如一次痛个够。

    这态度,端的是低到了尘埃里了。

    “我觉得这样罚你,你会更长记性。”沈度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这下姬央真是有些怒了,沈度明知道她的煎熬却还这样对她,还笑得那般可恶,不由跺脚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或许还能有点儿,倘若是指其他方面,安乐公主就未免太天真了。

    “你好好的在这儿,有什么可想的?”沈度反问。

    什么好好的?姬央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

    但沈度此话也算是惊醒了梦中人。

    美人计行不通,不是还有苦肉计么?

    第二日姬央就病倒了,她知道沈度眼底不揉沙子,她若是装病骗他,只怕后果更严重,那就只能真病。

    对于寻常人,生个病还是挺容易的,但对于姬央而言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且不提她本身底子就好,还日日修炼她母后教她的功法,不说壮如牛,但从小到大连头疼脑热都几乎很少有。

    要在刺史府弄出病来,且还要避着那些个服侍得极其周到的侍女真是谈何容易?

    好在这段时日间天都有雪,大半夜的姬央穿着单衣从窗户爬出去,在雪地里躺了足足半个时辰,还生怕自己病不了,躺在床上也不盖被子,就任由窗户那么开着,到早晨又趁着侍女前来伺候之前病怏怏地去把窗户关上,以免露出马脚。

    如此折腾,别说还真病了,就是病得有点儿难看,这是姬央绝对没想到的。

    想当初她母后病的时候,仿佛梨花融雪,娇弱可怜,别有风情,她父皇一见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心肝宝贝儿地别提多心疼了。

    可没想到轮到姬央自己,她“哭”得眼皮都红肿了,鼻尖也红彤彤地跟雪人鼻子上插的萝卜似的。因着姬央是着了凉,症状则是不停掉眼泪和流鼻涕,看着很是有些滑稽,哪怕她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也还是滑稽。

    但姬央用的是铜镜,只能勉强照出人影来,那红肿的眼皮和红彤彤的鼻子在镜子里看得并不明显,她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很滑稽的。

    所以当沈度看着姬央的红鼻头时很是忍不住想笑,“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能猜到苏后居然睡了沈度他哥吗?是不是有点儿不伦?

    关于小公主的人设,已经定下来了,高傲之类的怕是傲不起来。

    而且我觉得人在感情里低头,并不用上升到贱的高度。

    于我而言,爱得纯粹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

    同时,请大家一定要记住,我们是上帝视角,而姬央只能看到沈度展现给她的一面,而且感情会一叶障目,导致智商下降是肯定的。


 第44章 蠢与罚

    姬央的眼风往旁边的翠花扫去; 真是太不机灵了。

    翠花道:“大夫说是心,心思郁结所致。”其实大夫并没说这句话的意思,但翠花是一路围观了她家少夫人如何威逼利诱恐吓那位大夫说出“心思郁结”几个字的,想到这儿,她就不由抖了抖肩膀。

    翠花结巴的时候姬央心都提起来了,真是个笨丫头,简单几个字都念不好。

    在翠花结巴完之后; 姬央适时地垂眸; 朝沈度伸出手去,满以为他会就势握住自己的手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结果沈度却不为所动地道:“看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不过是着凉了。如果不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就是你的侍女没伺候好你。我会同韩姬说,给你换一批侍女伺候。”

    听着沈度的话; 姬央的眼泪又流出眼角了; 也不知是着凉的眼泪,还是想哭的眼泪,她哭着踢了踢被子,“我都生病了;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姬央声音颇高,心虚的人总是难免以声压人; 她心里已经被沈度那句“故意的”给吓到了。

    “我今日本有要事; 就因为你病了,只能撇开那些事来看你,公主还想我怎样安慰?”沈度沉了沉脸道:“我这次若是安慰了公主; 下次公主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是不是又要把自己弄病,好让人顺着你?”

    这人真是不好糊弄的,姬央这档口却不能承认,只能含着眼泪犟嘴道:“我病了,你就觉得我是故意的,我不管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是我的错是不是?”

    姬央也不是傻子,有时候只是不愿意去看去想而已。沈度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最热的时候也只有床榻间的那一会儿,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曾亲近过。

    人真正流泪的时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的。姬央屈起腿,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再不说话,死死克制住因哭泣而抽动的肩膀。

    谁说沈度不吃软的?若是小公主这会儿依旧强词夺理,大声哭嚷他自然不耐,可姬央换成无声地哭泣,他总是有恻隐之心的。

    “我有事要出门,晚上再来看你好吗?”沈度在姬央闻言抬起头的时候,用拇指刮了刮她脸上的泪珠,“好好吃药,范阳好吃的好玩的都等着公主你呢,你这样病着,可就都错过了。”

    姬央不确定沈度这是在敷衍她,还是晚上真的会过来,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晚上过来是不是就是不再罚她的意思,所以只能木木楞楞地目送沈度出门。

    沈度今日去的是范阳云家,也就是他前头那位夫人云氏的娘家,他既然到了范阳,自然没有不登门拜访的道理。

    说不得沈度对云家还是有些愧疚的。他和云氏是结发夫妻,可那几年冀州连年征战,他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多,云氏却是毫无怨怼,孝顺姑舅,和睦妯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再后来云氏因生产艰难而至病弱,到死的时候他也没来得及回去看她一眼。

    “岳父、岳母。”沈度朝云氏夫妇行了礼。

    云柏笑着捋了捋胡须,很满意沈度的恭敬,可见他并没有因为女儿的去世而疏远云家。

    只是云家的大儿子战死疆场,小儿子却还没立起来,云柏自己又是老病缠身,前几年云氏还在的时候,因着沈度的面子,云家还能维持一等勋贵之列,如今可是日薄西山了,眼瞧着他们云家这一支渐渐地在官场边缘化。

    云柏心里着急,对着沈度的时候却依旧装得很淡然,丝毫不提云家现状,只同沈度议论时事,见地虽然有些老旧,但沈度还是听得很认真。

    俩翁婿寒暄过几句之后,云夫人才将半躲在她身后的少女拉了出来,“阿鸳,怎么不向侯爷问好?你这孩子,又不是没见过侯爷,怎么这会儿倒是害羞了?”

    那被唤作阿鸳的少女正是去了的云氏的亲妹妹,她被云夫人提溜了出来,只好含羞带怯地上前给沈度行了礼,弱不可闻地喊了声“姐夫”。

    “这是阿鸳啊?都长这么大了,我竟一时没认出来。”沈度道。当初他来范阳给云家相看时这小丫头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娃娃。

    “嗯,侯爷上次见她时,她还是个娃娃呢。她姐姐出嫁那会儿,哭着闹着抱着她姐姐的腿,嚷着不让她嫁人,她们姐妹从小感情就好。”云夫人道。

    “阿母。”云鸳有些含羞地拉了拉云夫人的袖子。

    “害羞了。”云夫人拍着云鸳的手背笑道。

    眼下这情况沈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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