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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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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小的风打动她发丝,被窗外日光镀成金色,不施粉黛,眼睛也还是明艳照人。
  他很难得在明月心脸上看到这种满足的神色,更加因此而愤怒。就如明月心见不得别人好,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心想事成。
  长睫一垂,微笑道:“夫人,属下先恭贺您了。杜云松服药已见成效,并且没有任何异状。”
  明月心道:“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死了。”
  尤离道:“属下知道。”
  他又问:“昨夜,有个女子过去告诉我马芳玲快不行了,想必是夫人心腹。我怀疑马芳玲刺杀我跟她有关,夫人可以叫她出来一问吗——”
  明月心道:“哦?阿楠死了,我手下并没有人知晓你,那人不是我心腹。”
  尤离不知要不要信她这句,又听她调笑开口:“你得罪的人倒真不少啊。”
  她无谓缠于此事,更不放在心上,取了一颗光滑圆润的玉石,亮红色,澄净透光,递给尤离,转向窗口道:“院里树上有个鸟巢。”
  尤离会意,捏在指间,转眸,很快精准击落。巢里数枚鸟蛋无辜至极,不可挽救,顷刻砸在地上,碎得彻底。
  明月心还算满意,从架子上取了弓箭给他。那弓是暗红色,雕了两条龙,龙鳞毕现,龙须弧度自然,龙爪猛张,似腾空而起的瞬间,被人封了神形定在这里作饰。
  尤离很少用这种东西,也看得出这弓珍奇,知道明月心的东西从来都是这样贵重而好看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楼下的守卫们。
  明月心道:“鸟巢既然都没了,那鸟何不一起去呢。”
  尤离微微垂着眼帘,闻听鸟儿扑腾翅膀的微声,一只展翅的黑色大鸟盯着那棵树,似在惊诧疑惑,叫声都怪异起来,未知自己那重要的巢去了哪里,在细叉上停了顷刻,复又绕着树飞。
  它似觉树下不对劲,即要一个俯冲,尤离已张弓,预判着它的死亡路线,一箭离弦,结束它生,易如反掌。
  明月心一笑,“箭法还不错。”
  尤离未知她又要干什么,只道:“这样的事情,四公子一定强我百倍。”
  明月心冷冷道:“你不夸他能死么。”
  尤离颇为不解,“四公子对夫人忠心耿耿,不知哪里惹了您?”
  明月心道:“他比我想得还要无用。”
  尤离指尖在掌心一紧,面不改色道:“夫人有事就吩咐好了。”
  明月心手里的团扇忽地一停,牵动尤离目光。他从未见过明月心手持折扇的样子,唐门的精致武器,文雅不失锐利,风流天韵,配在这美人指间,一定是很好看的。
  比如唐青枫,持扇翩然时不就俘获芳心无数?
  唐竭挥扇时也是光彩夺人的。
  堂兄弟而已,长得并不很像,性格却有相近的地方。
  唐竭再一次离开唐门的时候伤还未好,叶知秋领他往冷霖风那里去,一路上走得很慢。他捂着腹部断骨,冷汗往额头上爬,终见到冷霖风时,怒中含泣,忍不住想给他一扇子——
  “我抛下一切换来的人,你把你自己弄到那个女人那里差点丧命”
  冷霖风扶住他手臂,急迫地查看他伤势。
  唐竭已往他怀里一栽,手按在左腹未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冷霖风动作极轻,委婉道:“你也不要怪你奶奶。”
  唐竭道:“我知道。”
  他深深吸气,“只怪我,害你犯险。多谢傅大侠和燕大哥。”
  冷霖风总觉萧四无古怪,讶于自己恍恍惚惚地捡回一条命来,张了口却终究未提。
  唐竭忽地声音酸楚,“只可惜梨子不在了,我有好些话想跟他探讨。”
  冷霖风很少有悲戚神色,劫后余生突然多了感慨,“我若再没回来,你怎么办?”
  唐竭环上他腰,“既然你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就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也就不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他轻轻一叹,“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冷霖风未言语,唐竭已淡然解释,“他们始终是我至亲,却不能为我找到我真心喜欢的人高兴。”
  “我这辈子最好最浓烈的情义有了归属,他们却不解,我最希望他们能懂,愿望却终究不能达成,失望而已。”
  他怔怔,“霖风,我这样喜欢你。”
  冷霖风收臂搂紧他,听他毫不掩饰的情话,燕云风沙练就的坚毅儿郎,忽然要落泪。
  叶知秋在屋外静立,终见傅燕二人归来,傅红雪走在前,声音比以往更低,“叶盟主,移步细谈。”
  三人目光交错,刀剑已砺好多日,只想一尝敌血甘甜,捣尽前仇而已。
  只奈何还有人质在那里。
  尤离走得很快,临近黄昏的暑气徘徊周身,屋里凉爽许多,冰融了半缸,窗户紧闭,把夏日的气息都挡住。药还在桌上摆着,人在软榻上,侧卧而眠。
  尤离想叫醒他,有事相商。然他许久未去观察萧四无闭目入眠时的样子,脚步放得轻盈无声,蹲在榻边看他眼下淡淡黯色。
  那把小刀在尤离怀里放着,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它的轮廓,刀客的刀,一定是几乎和性命等价的东西?
  他其实应该跟着傅红雪他们离开,会更安全也更方便,然他不愿意。他虽知他父亲万分希望他能回去,甚至于理智来讲,萧四无也觉得他暂退更好。
  后顾之忧便没有了。
  但尤离绝不想当一个后顾之忧。
  他为那种交易愤怒,因公子羽占着主导权利,以天下之主的姿态让所有人拜服他,强迫也好征服也罢,总之最后都妥协。
  他低头凝神中,刀客已醒,看起来毫无倦色,比他每日起床时利索很多,声音如常——
  “夫人说了什么?”
  尤离目光骤冷,慢条斯理地详细道出,言毕,萧四无道:“这夫妻两人,也算同床异梦。”
  尤离起身,只问:“你是不是很累?”
  萧四无道:“你只是见了她一面,怎么变得如此嘘寒问暖?”
  尤离坐在榻边垂着手,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后者察觉他情绪不对,立刻疑心明月心是否又故意说了什么引人胡思乱想,抬手掩上他眼睛,淡淡发问。
  “瞎琢磨些什么——讲出来。”
  尤离道:“我记得。”
  他怅然,“我记得我许多次惊梦之后,你都是这样的动作。”
  萧四无被浓重的成就感包围,几乎想闭眼赞叹人世之奇妙。
  “你该知道你活到现在很不容易。”
  尤离道:“照顾我这样的人一定很麻烦。”
  萧四无道:“非也,依萧某看来再简单不过。”
  尤离一笑,抬手拉下他手腕,“我还记得洛阳的牡丹开得那样好。”
  他抬手看着臂上袖鞘,抽了一刀细瞧,喃喃道:“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萧四无已道:“我知道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尤离似是惊惶,萧四无已笑,“怎么,我有理解错你的意思?”
  尤离僵硬地摇头,“我总觉得我会一个人孤独终生,不是孤独终老,因我觉得自己活不到什么长远的时候。”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什么都留不住。”
  萧四无静静听完,轻然摇头,笑道——
  “真是蠢到家了。”

  趁良宵

  谁言春风,一朝一夕散,长夏多华昼,蝉说吾心乱,萤说吾难安,芙蓉道清碧,缀星乱红,点尽巴山。
  纯白作襟,浅灰成裳,星云满衣,是他不太喜欢的素雅样子。马儿的鬃毛浓密,拂着他手背,走得徐徐。
  既然已经做了交易,便就不回头,然前路到底通往哪里还无定局。
  被双臂锢在中间,后背贴着他心口,恍惚中他便问:“这是去哪儿?”
  萧四无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到了半山腰,荒凉中生热,树林沙沙作响,有暗红色掩在里面,孤鸾的剑光他还是熟悉的,下意识往后缩,马声嘶鸣中已落地,然而无论多少次,他也无法习惯和叶知秋的见面,萧四无的掌心正落在他肩上——
  叶知秋已朝二人走过来,将尤离抬头看向刀客的目光尽收眼底,胸口骤酸,是江熙来颈口那道致命伤的血色,还是公孙剑送那尸身回家时上马的背影,是江熙来从排云塔的废墟里被扒出来后的一声“阿离”,还是那年巴蜀林下尤离的一声“熙来”——
  从他眼前耳畔清晰而过,都被萧四无的声音盖过,什么也没有留下。
  尤离不去看叶知秋,低了头道:“叶盟主。”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对面屋里的婴儿哭声惊得浑身一凉,惊恐地回望萧四无,惶然失色,眼前突乱,被人揽着往屋里走,立刻挣了两下,畏惧不前。
  “叶盟主”
  他定神,“你孙儿在里面是不是?”
  叶知秋道:“那是你——”
  萧四无道:“那是你儿子。”
  他微微皱眉,“还没取名字。”
  尤离缓缓摇头,“不,四公子,我害怕,我还没有准备好见他”
  叶知秋轻而易举按下他手臂,“好,今日不见了,你冷静些。”
  萧四无却道:“你早晚是要见的,父亲见儿子需要什么准备?他还不会说话,更不能骂人——”
  他了然于胸,“你和叶盟主相认时是什么惨状,他既然都能挺过去你为何不行?”
  刀客拽着他往里去,“他哭半天了。”
  晚风送凉,轻柔的,吹不灭蜡烛。
  孩子在他怀里,解释得极简短,“一直想找机会带你看看的。”
  他轻笑,“好像重了些。”
  尤离在他身边,忐忑地去看那孩子的眼睛,哭声已止,那双眸子跟他像极,盈盈有光,突然化开他的疏离。白嫩的胳膊抬起来,肉嘟嘟的手一直往萧四无衣领拍,叶知秋看得心肠都暖了,开口道:“你抱抱他。”
  尤离本看得入神,听得他说话,有二十年来的无数个噩梦重回脑海,激得他发抖,仍然有压不住的怨恨,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许久未见的阴冷样子又回来了,狠狠质问:“凭什么?”
  他猛地抬头看他父亲,突然这样委屈和失望,“凭什么?我生下来你有没有抱过我?”
  “凭什么只有我没有”
  叶知秋未想他反应如此激烈,萧四无也阴着脸,孩子又被尤离突来的怒吼惊哭,小脸通红,刀客叹道:“你吓哭的,你来哄。”
  尤离脸色极难看,孩子这样小,根本不知自己的父亲就在身边,哭声时高时低,已被交到尤离怀里,他畏惧却不敢挣扎,那孩子太小,看上去脆弱极了,萧四无也不容他反对,调整着他手臂,那种实实在在的重量,配着他生疏的姿势,一切都像在做梦。
  然而这个生命在他怀里,哭得真切无比,眉目间有他的影子,琥珀眸子里全是莹莹泪光,哭声颤人,刺激他的耳膜,终于引人下意识去安抚他。
  “别……你别哭了……”
  孩子当然听不懂,哭声却弱了些,看起来甚是难受地吸气。他的体温透过襁褓往尤离怀里窜,是他从来不曾体会的温度,怔怔道:“是我错了,你别哭了……”
  叶知秋看他低头,手臂还在抖,似无法承受这样一个生命在他怀里,无奈多过畏惧,颓然无法的样子。
  尤离很快急起来,寻到萧四无的眼睛,“他,我不会哄他,要怎么办?”
  萧四无引着他轻晃双臂,“你放松一点,这样……”他像是极熟悉这个事情,“你抱太紧了。”
  尤离尽量松开力道,却还是如临大敌的样子,耳边传来那人的道歉——
  “对不住。”
  他不是第一次道歉了,他早就道过谦。尤离也以为自己终可以原谅他,可是还是会如此难过。无数个悲凉的夜里,他都渴望,都想象,都乞盼他可以得到这样的怀抱,现在轮到他来给他的儿子这样的怀抱,他当然没有怨言,却仿佛是嫉妒的。
  哭声渐渐低下去,萧四无已压住他肩,语气轻浮,转问道:“叶盟主羡慕他么?”
  叶知秋冷眸一动,不想再说出什么让尤离失控,他失落,他不知他短短四个字就能这样刺激他的儿子——
  这条路比他想的还要长。
  尤离肩头起伏,和萧四无的力道相抗,又听他道:“我知道,你受许多磨难时叶盟主都不在。”
  他沉声,“叶盟主也非常希望自己在,然而没有这个机会。你能抱着你的儿子哄他,叶盟主也不曾有这个机会,这样看来,叶盟主可要嫉妒死你了。”
  叶知秋从没忘过,也是巴蜀,尤离一杯一杯地喝酒,把那些残忍至极往事说出来,每说一句都伤人伤己。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真相,那些事发生的时候,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到他身边去保护他,然老天爷没有给他机会。
  萧四无道:“你要的,他未曾给你,他要的,你也未曾给他,依萧某看,你们扯平了。”
  尤离懒得听他的谬论,呼吸扑在怀里,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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