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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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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离道:“燕南飞,魅影,白云轩,杜云松,马芳玲,还有——”
  有个被搁置了许久的伤痛忽然浮现出来,是合欢温顺时的漂亮样子,铃铛的声音又幻听在耳边,却记不清他具体的模样了。
  比起悲伤,这更让他歉疚。
  萧四无立刻了然,“良景虚,他自愿死的。”
  尤离道:“被人蛊惑着自愿就死而已。”
  他缓缓地翻身,萧四无正坐在床边,视线相交就带给他一种压迫感,仿佛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是绝非以往的他能够忍受的态势。
  他从来不喜欢屈居人下。
  于是很快坐起来,继续道:“百晓生就任由她这样折腾,早晚青龙会就败光了。”
  萧四无笑道:“你不希望这样?”
  尤离怔了半响,“我只觉得我厌极那个女人,她想办到的,我偏偏不能让她如愿。”
  那种莫名的凶光在他眼睛里,不知缘由依旧恨极,肩上随即一重,是对面的人搭上他肩膀,“良景虚,你很少跟我说这种真话。”
  尤离肩膀一颤,心虚异常,然没有时间细想,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尤离下意识就摇头,然“没有”两个字却说不出来,只道:“人人都会有些秘密,我也不例外。”
  “四公子心里就没有?”
  萧四无呵呵直笑,“说的有道理,那么如果萧四无不能全都坦白,良景虚就有理由不坦白了。”
  尤离的秘密不外乎是哪天给四盟传了什么消息,哪天又给明月心出了什么馊主意——
  萧四无的秘密却比这些要严重多了。
  他一时沉默,尤离却以为他不悦,眉间紧了曲曲两分,就被他释然一笑散开。
  “呵,也罢,萧某不信你一辈子都不说。”
  尤离似觉得可笑,“一辈子?那么长远的事情,现在就拿来说道……”
  他永远不能相信他能得到他要的,所有的自卑全都汇在□□上,患得患失,周而复始。
  萧四无早已习惯,也知这根深蒂固的心症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消除,眼前的人不知自己何以自卑至此,深受其害难以挣脱,心头竟渐渐火起。
  伸手将他手腕一翻,又见几点淤痕在他掌心,语气如令:“你放松一点。”
  “先生的药你早就停了是不是?”
  尤离道:“多年恶习,改不掉的。”
  一颗剔透的药丸塞进他掌心,“不敢班门弄斧,安神药而已。”
  尤离握着半响没动,最后顺从,又讽刺道:“药力真的能安神?你太高看这些蠢药材了。”
  那人动身而上,极轻松自如地躺在他身边。窗外日光正浓,慵懒夏日,不闻蝉鸣只有轻风之声。
  “入夜多事,萧某的建议是先睡一觉。”
  尤离刚因冷霖风被抓而经历一场生死关头,紧绷的神经在放松后就带来悠远的疲惫感,睁着眼睛呆滞许久,终于有了闭眼的欲望。
  身侧的人听他呼吸变轻,已等了这个时机多时,终轻然开口道:“那个人——”
  尤离哑哑地嗯一声,“谁……”
  萧四无道:“死在你眼前的那个人,你可知道他叫什么?”
  尤离摇头。
  萧四无冷笑道:“他叫江熙来。”
  尤离微微睁眼,如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什么?”
  萧四无道:“记住了,”
  “他叫江熙来。”
  话音一散,像一片枯叶落进一潭死水,连涟漪都没有。然那人已经听见,已经睡过去,等他再醒来,就再也不会记得有个人死在他眼前。
  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江熙来去了云来镇,偏偏尤离也去了云来镇——说是天公作美便是糟蹋了老天爷,说是姻缘巧合也是亵渎了姻缘。
  约只是有人不相信良景虚能忘了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天时地利都是假的,只有人为而已。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也是卑鄙的,却也如元宵佳节那日,将一叠枯黄用烛火烧尽时的心悸,来得汹涌,去得潇洒,转眼皆不见了。

  浓情

  双手被缚,强迫灌药是为了唐竭好,更要提防他逃走。傅红雪待人都下去后才进屋,唐竭依旧咳嗽不止,看到来人眼睛就有了乞求的意味,随即被刀客的话安抚了。
  他再见到燕南飞的时候,后者脸上似喜还忧,还有莫名不甘的愤懑,带着压不住的情绪激荡。
  “傅红雪,叶盟主那里,我看到了……”
  傅红雪未解,“什么?”
  燕南飞道:“叶盟主的孙子。”
  奇妙的暖意在他心底炸开,生命的延续是如此神圣而伟大的事情,忍不住继续道:“长得像极了他。”
  “你说,这该不该高兴?”
  “他一直不想要的,还是出现在世上了。”
  傅红雪默然。
  如果当事人能高兴,旁观者也都可以配合着他一起高兴。
  唯负一亡人而已。
  唐青枫还未入蜀,早有先到的水龙吟弟子沿途相候。盟主难得做点正事,实在可喜可贺。
  展梦魂和洛宇的进途便受限。
  密林中隐,洛宇望着下方点点蓝影,“这么多水龙吟的人马……”
  展梦魂默不作声,眼见一路青龙密探也不在少数,更不能冒险。
  好在那孩子早已安全了。
  他曾在山中如野兽般活了许久,未感此刻有多么艰险,只需寻一处暂且藏身,于是道:“天黑再行,跟我走。”
  尤离做了一个浅浅的梦,醒来时有只手臂横在他胸前,压着他领口。于是他想起身的念头立刻消失,好奇甚至贪婪地去打量那种重量,胸口起伏的幅度变大,眼睛突然干得发涩。
  会不会醒来又是另一个梦而已?
  萧四无微一收臂。
  这大概是一种带些禁锢意味的占有欲。尤离难得醒在他前面,很少这样细细体会,像吞了一颗小小的糖,慢慢在心头化开,甜得让人想哭。
  然而很快他就暗暗叹气——
  我真没用啊。
  却不知那人何时已醒,猛地一收臂。他后颈撞在身后人的颈侧,头一个反应当然是挣开,不过即刻被遏止了动作。
  “又不是没试过,你挣得开?”
  黄昏的光色透过窗纸漫进来了。
  尤离低着头看着他手腕,痴痴道:“再抱紧一点……”
  他突然不禁去想,公子羽和明月心是如何拥抱的?
  他握上那人手背,指甲陷在他掌心,“你会不会死在我前面——”
  萧四无习惯他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问题,以他的口吻答他:“那么长远的事情,现在就拿来说……”
  尤离道:“我也不信。”
  萧四无洗耳恭听,“不信什么——”
  尤离望着窗间透出的光,似已看到残阳如血的天空。
  “我不信老天爷对我那样吝啬。剥夺我这样多,怎还忍心教我得之又失……”
  只要到了黄昏,天黑就近在咫尺。
  他并没有太多食欲,但是吃得很尽力。起床时萧四无拨弄着他手腕的珠串,泄气道:“真是怎么也养不胖。”
  那是无奈而幼稚的浅笑,比他冷笑时好看许多。
  所以气氛是和睦温馨的。
  红烛垂泪,换得融光。
  菜是她亲手做的,酒是她亲手温的。
  却毫无家的感觉。
  公子羽站在窗边俯瞰醉月居,太久未归,对这里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待他略一想,已知良景虚的孩子差不多降世了。
  余光里他看到明月心。
  明月心当然不是百分百高兴,但解药在望,她总还有些得意的事情,多年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很快就能粉碎。
  于是她略带喜意地开口唤他。
  “过来坐罢。”
  她的戾气早已散了,带着自然妩媚,头发上只插了一支毫无雕饰的白玉长钗,起手缓缓地将一盅汤放在桌子中央。微微俯身的动作让耳发悄然滑下去,她什么也没有做,就已现风情。放眼天下,有这样风情的女子也难得一见。
  可无论她看起来如何年轻漂亮,岁月终在流逝。
  无论用什么驻颜之法,也不可能长久抵抗。
  人总是会死的。
  公子羽会死,白玉京也会,结果无非是谁死在了谁前面。
  如天黑,迟早会来。
  直到明月心将玉箸轻轻一放,咵嗒一声轻响——
  公子羽已道:“何事。”
  明月心起身,一掌推开窗凝望月色。
  “今夜有客。”
  公子羽道:“你累了,若要见客,又需梳妆打扮,客人心急,等不到的。”
  月圆,高悬。
  蓝铮正大光明地走在小道上,他不知被抓来的是谁,必须去一探究竟,哪怕是萧四无站在前面,一副等了他许久的样子。
  “蓝护法这是去哪里。”
  蓝铮脚步一停,一手插腰,“闲逛而已。”
  萧四无道:“暗牢在那边,蓝护法是要去那里闲逛——”
  蓝铮道:“闲逛就是没有目的地乱走,会走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萧四无道:“蓝护法还是回去罢,天色已晚,今夜呆在房里比较好。”
  蓝铮毫不紧张,“四公子既然可以出来,蓝铮为什么不可以?”
  他已拿住话头,“四公子深夜太寂寞了,也出来赏月么?”
  萧四无闻得那两个字,“蓝护法这话,颇有深意。”
  蓝铮一收笑意,“尤离葬在哪里了——”
  萧四无道:“萧某不知。”
  蓝铮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凛,“你果然凉薄。”
  “你对谁一时兴起都好,绝不该对他——”
  他怅然一笑,“人都死了,多说无益。”
  然怒意早种,压了许久,闻听江熙来噩耗后他更愤然,“公子说,四龙首虽然脾气不好,但总归也是坦荡的。”
  萧四无沉默至此终于点头,“公子说的是。”
  蓝铮道:“你若回我一个问题,我便返身回去也无妨。”
  萧四无道:“可以一听。”
  蓝铮道:“他们二人落得这番结果,有你之责几何?”
  萧四无笑道:“萧某若全责,你要如何?”
  蓝铮正要开口,忽听头顶一阵风声而过,萧四无已转身,“改日再听蓝护法啰嗦,今夜就到此为止——”
  蓝铮立刻飞身跟上,两步追上白衣人影,闻得那人笑语:“今夜很热闹啊。”
  蓝铮刀已在手,“你搞什么鬼把戏。”
  萧四无道:“你我打个赌,猜猜待会儿会看见谁。”
  蓝铮道:“赢了能怎样?”
  萧四无道:“不能怎样,因为你赢不了。”
  蓝铮方一侧首,萧四无已道:“傅红雪。”
  他全凭猜测。
  夜长梦多,若等明月心空下来处理此事,绝不会让冷霖风活着出醉月居,万事难全,所谓机会,唯今夜而已。
  黑影所到之处数人把守,喊声未出就已见血,唯黑刀一人独立。萧四无满意这个情况,俯身而下二掌相对,无声顷刻便都收了手。
  傅红雪心不定,因为燕南飞已过去了。
  萧四无心不定,因为尤离也已潜行入夜。
  他们是多年的敌人,敌人往往非常了解你。仅凭一招就能知你分心几分。
  傅红雪从不排斥与萧四无相对,甚至向往拥有这种对手,但他们要的对决完美到苛刻,绝不是在醉月居,也绝不是今夜,更不是在双方都分心的时候。
  萧四无回头看向蓝铮——
  “蓝护法输了。”
  蓝铮一瞬间觉得可笑,“那又如何?”
  傅红雪道:“你知道我来。”
  萧四无环臂一笑,“我知道。不但你来,还有——”
  傅红雪杀意骤起,萧四无却没有说下去。
  他只道:“大悲赋我已练成了三式,你要不要试试?”
  傅红雪已出刀。
  蓝铮身形骤隐。
  此时不去,还待何时?
  暗牢里的石壁上嵌着灯台,照亮了一路,随着来人逼进,一盏皆一盏地熄灭掉,只有浅淡冰冷的月光从小窗透进来。
  明月,又是明月,人还在天涯,蔷薇却早已没有了。
  这里的守卫分布并未改动多少,没有能惊扰他的意外,除了牢中那两个似鬼非鬼的人。
  他无暇去管那是谁,一剑断锁,两个字放松了冷霖风紧绷的神经——
  “是我。”
  蓝铮在牢口与人狭路相逢,漆黑一片,双刀一剑铿锵骤起,蜃气一现冷霖风便压声而呼——
  “蓝铮师兄?”
  蓝铮刀锋立止,“你们”
  他即刻明白情势,“快走”
  然已有人发觉牢门外守卫尸体,惊而转首——
  “快去通知夫人”
  蓝铮提刀而上,索命诀后方一进入月光投射之地,脚下鲜血已冷,惊得门口数人面无人色。
  “蓝——”
  名未唤尽,有人从身后果断地化音为亡。人一倒下,便露出后面的弑魂之人。
  冷霖风被那种白色灼痛双目,只觉像守在黄泉路的勾魂者,清冷过月光。
  燕南飞松开冷霖风,掌心已在剑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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