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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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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笼,描着红色的曼珠沙华,一个晃眼就会被忽视,然尤离却看到了。
  他震惊,下马,取下来细看,然后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入。
  庭院的落花并不多,梧桐叶也有。已有人打理过,大堂里搭了耦合色轻纱,桌上放着一套茶具,是从血衣楼里拿来的。尤离最常用的一套,白瓷,浅黄描梨花。还有一个三层食盒,盒上是合欢花的纹样,粉红娇艳,栩栩如生。
  尤离不敢打开,声音空洞,盯着它问展梦魂——
  “合欢来过这里?”
  展梦魂道:“属下不知。但他独自外出过。”
  尤离一手按在盒顶,“都出去……再把药煎上罢。”
  然后他盯着食盒发怔。
  合欢来过?打扫了院子,还留了东西给他?
  那里面是什么?遗书,还是情书,还是陷阱暗器?
  第一层是一短笺封住的小盒,娟秀的字迹恍如隔世——
  良景虚亲启。
  尤离突然抬头环顾四周,几乎以为自己身在一个梦里,恐怕还是个噩梦。
  小盒里竟是满满的海棠果。腌制得颜色动人的蜜饯,酸甜的味道立刻弥漫而起,糖霜白中掺灰,如雪染尘,如月蒙纱。
  他甚至知道尤离来了以后要喝药,才准备好这种东西?
  他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第二层又会是什么?
  是两个铃铛。
  银色的,闪闪的。
  为什么会有两个铃铛?
  尤离拿到眼前,依稀有点眼熟,掌心抵着额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铃铛从何而来。
  他带着合欢去秦川时,后者那身漂亮的女装,手腕就系着这两个小东西。
  叮咚叮咚地响了一路。
  此时耳边响起的就是那种声音。
  尤离在静静地听,那声音无比真实,好像就在他身后,一个转身却又不见了。
  合欢是不是就在这里?
  尤离冲上楼推开每一道房门,都是空空如也,门框的灰也很少,有人细细地清理过了?
  他扶着木栏回到楼下,颤抖着打开第三层,终于看见一张杏红色的薛涛笺。
  温丽柔和的颜色。
  正是合欢一直喜欢的那种样子。
  浓墨与合欢驱影时的颜色一样,字字曲折刚劲有力,浑不见以往柔弱的笔风。
  十四个字,带了满满绝笔的意味——
  安得世间双全法,
  不负明月不负卿。
  一盒的海棠果在旁边,鲜艳诱人,铃铛从他手里落下去,叮叮地滚向不知何方——
  他一定有事瞒着他
  尤离的视线在四处徘徊,如梦初醒,终掏出明月心那封信,飞快地撕了封口,又看到了那女人熟悉的字迹。
  字字句句很快在他手里捏得紧皱,展梦魂端着药敲了一声门,就见他的堂主慌慌张张地推门出来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神智很不好。
  展梦魂虽然沉闷,却不是瞎子。
  “堂主?出了何事?”
  尤离急步往外走,“立刻叫人,都跟我走”
  展梦魂本是得了命令就会从命的人,却难得追问:“堂主要去哪儿?”
  尤离道:“四盟……”
  他已走到了院口,展梦魂尚在房外,他也不知后者能不能听见,声音却陡然停了下来。
  院里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白衣胜雪,好像是刚刚来的,又好像已经到了很久。
  “你要去哪儿?”
  尤离愣在原地,话一出口就成了哽咽,“我……”
  展梦魂端着药沉稳无比,药汤的热气四溢,很快到了他身侧。
  “堂主,该喝药了。”
  又是一片梧桐叶落下,跟血衣楼里的树姿没有分别,合欢穿着一件耦合色的长衣,衣领是合欢花,袖摆是桃夭,执着一支笔捧着书册,落叶也是这样从他头顶落下去。
  他总喜欢那些多愁伤情的词句,抛了笔哀哀道:“阿良,这一首读着好难过。”
  尤离放下手里的百合酥,一知半解地拿过去一看——
  重过阊门万事非,
  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
  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
  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
  谁复挑灯夜补衣。(注1)
  ————————————————————————————————————————————————————————————————————————————————————————注1:贺铸《鹧鸪天》。

  萧言

  归堂真的不如我潜堂待着爽快。
  不过开封的天气好过燕云太多。
  我就知道良景虚要去救合欢的,果然将将赶到,就看见这小子一脸焦急的奔出来。
  良景虚又心软了,不过我也不怪他。从来没有吃过糖的孩子,总是被人用俩枣就诓走,也情有可原。
  再说他还是听话地喝药了。药效一起,人就冷静很多。
  我是不会让人去四盟那边的。养了这么久终于身体好了点,去一趟又不知会如何。
  萧四无的耐心其实很差,脾气也很不好。
  良景虚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药效应该让他很困倦了,却不躺下睡觉。
  我猜他在内心挣扎,很想跟我说,救救合欢。然而理智又告诉他不该说这些。
  他一直认为我总有一天要把他扔了。如果他总是惹事麻烦我,说不定这一天会来得更早。还有他已经欠了我跟多,大概也不想再麻烦我。
  所以我先开口。
  “你好好睡一觉,我保证把合欢给你带回来。”
  良景虚的眼睛依旧盈盈,却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
  我就笑了,“我会骗你?”
  他居然笃定点头,“你会。”
  这就值得揣摩了,我已说过,我不认为杭州时隐瞒江熙来的事情是欺骗他,良景虚也不会抓着这个事情跟我争。
  那我又骗过他什么?
  嗯,好像是有的。
  我就笑得厉害,“良堂主的话值得深思啊。”
  他好像撑不住药效,昏昏欲睡,我趁机把人按下去,正要捞被子,他攥着我手腕,低低道:“你一点也不想救他。”
  我说:“当然,我根本不想。他早该死了。”
  良景虚不喜欢合欢,却因为救命之恩,做了很多让合欢以为自己很有希望的事情,说到底是良景虚欺骗了他,才到今天这个局面的。
  合欢冲动易怒,早就不该留。
  再说,有一个江熙来就够讨厌了。
  良景虚又道:“你嫉妒他?”
  湛蓝色的珠串在他手腕泛光,我盯着看了半天,轻松道:“你又不喜欢他,我为何要嫉妒他?”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烦躁,已经预料到了良景虚下一句会问什么。
  那你嫉妒江熙来?
  哼,废话。
  然而他没问,收了手翻身背对着我不说话了。
  我也知道是为什么,这孩子怕总提江熙来会惹萧某生气。
  我躺在他身侧,也背对着他,发了很久的呆,料想他已经睡过去了。
  良景虚无能,救不了合欢。其实萧四无也一样,如果夫人铁了心要他死,我还真没有把握能救得了。
  于是我又想起百晓生运筹帷幄的模样,还有青龙面具戴在脸上的感觉。
  不得不说,权利,真的是很诱惑的东西。
  良景虚缓缓翻身然后往这边凑,呼吸离我颈后越来越近,突然开口道——
  “你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哟,看来良堂主跟萧某想的一样。
  我一挺身就坐起来,很快翻身压他在下,果然人吓得立刻僵硬,好像困意都吓没了。
  尚不说他精神虚弱应该快点休息,合欢被擒,他也必定没有心情做某些事情,如此一来,萧四无若还要做什么,岂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然而他受惊时的样子其实很有趣。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才问:“良堂主盼着我有那一天?”
  他很快就回答,“没有……”
  于是我问:“若萧某有这样的一天,良堂主会不会尽力相救?”
  良景虚道:“当然会。”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暂且就当真的好了。
  我又躺回去,拿出拙劣的哄人技巧,“行了,你睡一觉就会看到他。”
  良景虚道:“是我对不起他。又教四公子费心了——”
  我不想再多问,然他一整晚都没提江熙来,不会是压根儿不知道江熙来在开封?
  次日一早我就从展梦魂那里问出来了,他的确没告诉良景虚实话。
  展梦魂这个大汉,想法很简单,只觉得提了那个人,他的堂主就要冲动,所以不说。然而纸包不住火,若萧某没来,良景虚总要知道的。
  现在我已经来了,既然他还不知道,那就暂且不要知道了。
  再等几个月,等到服下殇言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时候,一切就大好。
  先生是这样说的。
  虽不知病因,但是能解决就好。
  良景虚还没醒,睡得很沉,一贯侧卧着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我突又想起他在苍梧城午睡时总以一种看着就不舒服的姿势躺着,下巴压在自己肩头,我把人叫醒,提醒他这么躺着肩膀会麻——
  良景虚嗯了两声就不搭理我,姿势也没换。
  他醒时我在看书,听到他低声一哼,我便问:“怎么了?”
  良景虚刚睡醒时声音都很软,喃喃道:“肩膀麻了……”
  我笑起来,“活该。”
  日光充沛,开封正是好气候。
  万奔和万腾已经都到了,不过我打算一个人去的。不是萧某自负,而是四盟一向满口仁义道德,若以多欺少暗算于我,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四盟驻地外只有寥寥几个万里杀和帝王州的人来回,夫人很希望他们能打起来,结果居然这么团结。我是不知道尤奴儿的墓到底是谁盗的,不过八成就是咱们那位夫人。我希望她有一个好办法,能让良景虚相信不是她所为。
  离玉堂不在,叶知秋倒是第一时间从天而降,避免了萧某出刀。他必定是在等良景虚的,结果等来了萧某,难怪一脸不悦。
  说起来,他也是岳丈——
  不过好在良景虚不怎么喜欢这个爹。
  叶知秋说:“萧公子别来无恙。”
  我知道他为何看见萧某就变色,萧某不止一次从他眼下把良景虚带走,换了哪个当爹的能高兴。
  不过他若知道我把他儿子照顾得很好——至少比那两位照顾得好多了,会不会好一些。
  萧四无的确杀了很多人,而且有很多是不该杀的,但是世道就是这样,怪只怪你无能,何能怪我?
  这周围咬牙切齿瞪着我的八荒弟子都很想活剥了萧某,不过这种眼神我看起来很舒心,无能的人才有这种眼神。
  四盟的驻地不该怎么冷清,绝是叶知秋知良景虚要来,遣散了人。
  叶盟主的茶很烫,恐怕就如他的心情一样。
  唐竭就站在叶知秋后面,倒看不出是夫人的侄子,虽都带着唐门那种大家风范,比起他姑姑还是差得远了。巴蜀之时见过唐青容,虽自称她才为唐门大小姐,英气在眉,心性照夫人相比也远远不及。何况夫人早不视自己为唐门中人,哪里有人跟她抢这个“大小姐”的名号。
  叶知秋问我:“萧公子有何贵干——”
  我道:“明知故问。自然是帮良景虚把他的人要回去。”
  叶知秋道:“他为何自己不来——”
  我道:“因为萧某要来,所以他不必来了。”
  叶知秋双眉紧皱,“萧公子何必一直多管闲事——”
  我道:“非也。”
  叶知秋的眼神很奇怪,恐怕也听了些不该听的。
  我话音一转,“叶盟主,合欢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就为还这个情,你也该把人放了。别总想着把他弄过来然后带走,他不愿意别莫要勉强了。”
  叶知秋道:“叶某有一言要问萧公子。”
  我也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可以直接回答他,但是也很想听良景虚的生父亲口问。
  我挑眉耸肩,“问。”
  叶知秋道:“叶某最近一直听到些传言,不知是否无稽——”
  我道:“江湖传言从来不会少,不知你听到的是什么?”
  叶知秋的目光深幽幽地打探我,“尤离是很容易上当的人,萧公子知道?”
  良景虚敏感多疑,其实算不得很容易上当,不过叶知秋所说,指的大概是——
  我道:“所言甚是。不过萧某可没拐骗他。”
  气氛其实很沉重,要我跟叶知秋讨论良景虚,呵,恐怕都说不清他更抵触谁。
  我知道他不把良景虚弄到眼前不会罢休,只有赶紧谈正事。
  “叶盟主,萧某只有两个意图,一个人放人,一个是——盗墓的事情,需要一个交代。”
  唐竭已经领着两个人过来,二人一见我便磕头不停,一叠声地嚷嚷。
  “四公子是夫人的令,救救小的”
  我顿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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