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纪-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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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墨简直要被气乐了,特么无耻真的没有一个下限,信口雌黄栽赃嫁祸的事干起来连一块遮羞布都不盖的。
这次造纸系的学生笑了:“谢首,你就承认了吧。别挣扎了!“
“就是啊,做了还不敢当——对了,你本来就是这种人!活该,这会被捉了个现行吧?”
现在的造设系学生怎么会干看着自己人被欺负,立刻有人回答:“谢首没有作弊让他怎么承认!根本是你们故意给他设的圈套,随便扔个纸团就可以诬赖别人作弊,太无耻了!”
“就是就是,班长怎么做作弊,他才不是这种人!”
两个系的学生干脆都放下笔,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理不容人,教室顶几乎要被吵翻过来。
秦思思更绝,她干脆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句话,随手一揉,扔到一个造纸系学生的脚下,接着一手抓着那学生的衣襟一把拖到老师面前晃悠:“老师,这个学生的脚下也有纸团,他作弊!”
造设系的学生见状都有样学样,扔个纸团到造纸系学生桌子旁边……造纸系的也恼了,纷纷写了纸团回扔过去。
考场一下子变成了纸团乱站的战场,丝毫没有严肃紧张的气氛。
“哈————”突然造纸系老师一声大喝,学生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造设系老师面无表情道:“你们以为考场是什么地方,由你们胡闹!?谢首,你不是不服气吗?有胆量的话,跟我一起去院长办公室走一趟,看到底最后院长怎么判定?”这话说得似乎很公平公道,可众口烁金积毁销骨。更何况是老师指摘学生的不是,简墨如果真去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薛晓峰毫不服气站了出来:“没有根据就胡说八道,班长根本用不着作弊,他——”
“当然,因为他有你这个好朋友给他扔纸团。”造设系的监考老师打断了他的话,笑得意味深长。
造设7803系学生的肺快气炸了:诬赖班长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带上他们副班长?
“你怎么不说7803班所有人都在给我传纸条?”简墨表情阴沉反问。他一个人就算了,怎么还扯上薛晓峰。
“也许事实正如你说的,不过我只抓到这一个,那就是这一个。按照学校的考场纪律规定,考试作弊被捉,取消作弊者和协助作弊者双方的考试资格并记过一次。另外听说你还准备申请进入学生会?很遗憾,学生会是不会录用有品行污点的学生的。”监考老师站到门口,狞笑着催促道,“走吧两位,去见院长办公室吧。”
薛晓峰几次欲开口,都被简墨用眼神制止了。
两位监考老师七嘴八舌地将简墨在考场的表现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次,然后对院长道:“这种不良之风一定要严肃处理,院长。”
简墨是第一次见到院长。对于一学期见过系主任也不超过三次的他来说也不算奇怪。造纸学院院长是一个看上去很随和的中年人,穿着并不显威严。如果旁人不说,简墨大概会以为他是某个报摊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戴着老花眼镜翻杂志的大叔。
“谢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院长看着简墨。他直觉眼前一直沉默的少年并不是这两位监考老师目前所以为的可以搓圆揉扁的软柿子。少年在学生会不过三周的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上上下下对他赞不绝口。连一向轻易不评价人的学生会主席丁一卓都当面承认“谢首此人未来可期”。
“在我说话之前,我希望我的系主任能够参与。”简墨要求。
不信任自己能够给他一个公平的判断吗,院长心中暗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少年还以前还没有见过自己一次呢,怎么谈得上信任?
“好吧。去把隔壁的老石喊过来。”院长说。
两个监考老师有些不安地对看一眼,显然那对于造设系的系主任心怀畏惧。但院长已经下了指示,他们也不能拒绝。
“咦,谢首,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们班今天下午不是有一场考试吗?”石正源进门看见这么一群人,奇怪地发问。
两个监考老师都不说话。院长笑了:“怎么,刚刚不是一个两个说要严肃处理吗?正好谢首的系主任也来了,你们正好反应一下嘛!”
石正源闻言知意,不悦地看向两个监考老师。
两人无法,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过程讲了一边。话没说完,石正源就暴跳如雷:“放屁!我的学生会做这种事情?”
院长咳了两声。
石正源瞟了院长一眼,有些嫌弃地改口道:“别人我不敢保证,谢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再说你们也只是看到谢首脚边有个纸团,这并不能证明他就作弊了。”
“可是我看见这位同学给他扔过去的。”造设系的监考老师讪讪地提醒。
“那纸团根本不是我扔的!”薛晓峰立刻大声申辩。
“可上面就是你的字迹!”造纸系的监考老师说,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不信我们可以核对一下?”
他的神态颇为肆无忌惮,显然不惧任何人查。连薛晓峰此刻在想,那张纸条上的字恐怕真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看来无论是简墨周边座位的安排,莫名飞来的纸团,纸团上面的字迹,亦或是监考老师的人选是早就已经被人暗中安排周全,只为猎物落网的这一刻。
石正源和院长此刻的表情都有些不悦,薛晓峰能够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得到。只是两人想得更深远一些:能把这些细节安排得如此妥当,彼此配合又这般娴熟,显然他们干这么勾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被他们用这种即便明知道有问题却又很难揪出错处的手法陷害成功的造设系学生,又不知道已经几何了?造设系内部更是问题重重,否则薛晓峰的字迹还有这个看不清楚字迹立场的造设系老师又如何解释了?
简墨突然插入一句:“你怎么知道上面就是薛晓峰的字迹,而不其他人的?从你捡起纸团的那一刻起道现在,你从来都没有拿它和薛晓峰的字对过。你也不是造设系的老师,根本不可能见过薛晓峰的字,更不谈认出他的字迹。”
“纸团就是从他那里扔过来的,当然是他的字迹!”造纸系监考老师理所当然地说。
“你肯定是看错了,不可能是薛晓峰扔的。”简墨说。
“我绝对没有看错,就是他扔。”对方斩钉截铁咬死。
“你确定?”
“当然确定。”造纸系监考老师觉得简墨肯定是黔驴技穷了,脸上露出淡淡的胜利笑容。
简墨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他对待看不爽的人向来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的原则。可现在看来,后半句还是换成“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比较霸气。有的人就是属沙袋的,欠揍。
他把头转向早就忍不住了的薛晓峰。
从进办公室一直被简墨用眼神制止的薛晓峰终于能够开口把憋了半天的话倒出来了:“院长,那个纸团绝对不是我扔的!我明知道班长能把整本《造纸简史》都背下来,干嘛还要帮他作弊?就算要作弊,也是班长扔纸团给我吧?”
第39章 第二次纸人战争
昨天晚上当薛晓峰陈元还在拿着《造纸简史》在做最后的温习,简墨已经因为最近忙得事情太多早早爬上床,准备睡觉。
薛晓峰见多了简墨这种“考前绝不抱佛脚”的行为,深感不爽,硬是拖他起来背重点。
刚从学生会回来的简墨晕乎乎抱着被子就往枕头上倒:“什么重点,整本书我都背得出来,要背什么重点。”
薛晓峰自然不信,拿着教材考他,后来陈元也加入了。两个人把一本《造纸简史》颠来倒去的提问竟然没有一个问题能够难住他,连最难记的各种历史事件发生的日期都没有答错。
“第一次纸人战争结束后,原人们开始大规模的灾后重建工作。然而经过这一场战争,原人伤亡巨大,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每个家庭的青壮年。可以说,这一场战争中,纸人虽然失败了,但原人也没有讨到好,两败俱伤。为了满足巨大的社会需求,许多大型财团和企业机构都萌生了重新造纸的念头。但是刚刚才受到纸人带来的巨大创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避免引火**。但事在人为,很快他们就一起走进了政府的议事大厅,提出了一个造纸管理方案。
政府设立造纸管理局,负责监督与引导与造纸相关的人、事、组织,并制定造纸管理法律法规规范造纸行为;设立诞生纸档案局,负责收录、保管和销毁诞生纸,任何个人、家庭、组织,都不得收藏、销毁诞生纸,并制定相应法律法规,保证纸人在没有给原人造成重大伤害前,诞生纸保管在一个中立机构手中,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5728年,造纸管理局和诞生纸档案局两者成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分别颁布《造纸管理法》和《诞生纸管理条例》,在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之后,造纸纪元开始以来的第二次大规模造纸时代。
……
5735年,造纸管理局实行造纸配额制。没有获得配额的个人和组织无权造纸,以此严格控制高速的纸人速度,避免纸原比例再次失控。
5736年,造纸管理局建立造纸师认证及登记制度。没有通过造纸师认证和登记的个人没有资格从事造纸工作,否则视为非法造纸,将给予重罚。所有拥有造纸师岗位的组织、单位不得雇佣未接受认证和登记的造纸师,违者给予重罚。
5737年,造纸管理局通过了造纸工具生产制造管理法,禁止私人制造、运输、贩卖造纸工具,以避免为屡禁不止的非法造纸提供工具。违者给予重罚。
5738年,造纸管理局设立纸人特别事务科,用以解决日趋尖锐的纸人与原人之间的矛盾。
5739年,第二次纸人战争爆发。”
简墨一章一章的背诵,他所述的内容并非与书上文字一字不差,但是已经涵盖95%以上的内容。重点的部分则分毫未漏。
纸人战争为何在时隔仅仅十三年后再度爆发,只能归咎与人类的贪婪和人类的自私之间的矛盾。大量造纸带来为战后的快速恢复带来了丰富而高质量的劳动力,伴随而生的是大量造纸必然造成的就业竞争和资源争夺。原人依仗着纸人受到诞生纸的牵制,加上受第一次战争导致的各种新仇旧恨的影响,对纸人的压榨和虐待比从前更盛。5738年造纸管理局建立的纸人特别事务所,如同第一次纸人战争爆发前夕那些宣称绝对不会对纸人采取销毁措施的政府,软弱而无信,形同虚设。
生死攸关的诞生纸被握在原人手中的纸人自然不会如同以前的纸人一样采取暴力抗争的手段,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不抵抗不妥协的冷战。纸人不再为原人工作,他们纷纷离开工厂,离开雇主,甚至离开家园。他们聚集到一起,自给自足。为了恢复战后家园,被写造的纸人几乎涵盖了每一个行业,他们都拥有强壮的身体,较高的情商和智力,很快就在各区荒弃的地区通过自己辛苦的劳动满满建立起一个不富裕却没有任何压迫的家园了,真正的纸人之家。
一开始政府粗暴地摧毁了这些纸人之家,逮捕了这些纸人并销毁了他们的诞生纸,以此威慑纸人继续工作。部分纸人采取了妥协。但时过不久,同样是事件再次爆发。纸人绝望地认为早晚会死在原人手上,与其整天没玩没了的饱受各种精神和**的虐待而死,不如死个干干脆脆坦然自在。抱着必死打算的纸人往往很乐意随便找上一些原人家庭垫背,将他们整户整户虐杀殆尽一直到自己死亡。
原人们总容易忘记,纸人除了不能自我繁衍和造纸外,其他的与原人无异。他们有情感,有自尊,有对自由对公平的需求。原人自己在受到欺辱和压迫的时候会反抗,纸人同样会。
整个社会很快陷入一种不可测的红色恐怖。原人们感觉自己身边仿佛就像四处布满定时炸弹,他们不知道这些炸弹会投向何方,也不知道他们会何时爆炸。只知道莫名其妙的死神总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造纸简史》上记录的一段采访实录中,一个原人妇女这样说。
政府最开始对于这种出现反抗情绪的纸人一律采取销毁诞生纸的手段,但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纸人销毁的速度已经逐步抵消掉了造纸为这个社会带来的红利。一百个纸人被制造出来后,还没有完全实现预计的价值就出现反抗的征兆,被销毁后第二批新纸人诞生,可过不了多久再次被销毁。工厂无法正常生产,商铺也不敢再雇佣纸人,原人家庭更是谈纸色变。
这是一个完全无解的恶性循环,如果原人不改变自己对纸人的态度和做法的话。
此后一年,造纸业完全处于一种萧条期。工厂不敢再使用一而再再而三被销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