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想退圈卖保险-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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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憋了半天,最终灵机一动,毅然开口道:“他的精神世界是空虚的!”
桑利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老朋友笑死。
这部《钢琴家的天窗》根本没有什么特效跟外景的花销,最拍摄过程里最为烧钱的那几样压根都没沾着,最贵的道具就是男主角罗曼弹奏的那架钢琴,差不多三十万左右,剧组商量过后打算把这架钢琴捐给慈善机构拍卖,顾云开倒是有了些感情,干脆自己出钱买了下来,钱款直接打给了慈善基金会,差点没把顾见月气晕过去。
好在慈善总归是件好事,顾见月把浪费钱的怒火撒在了公关身上,正好这会儿《灯如昼》当初的选角事情又曝光了出来,吃瓜观众加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纷纷扬扬的炒了波封三郎的选角情况,声称当时这个角色资源本该是落在白鹤和头上,却被顾云开抢走了。
《灯如昼》上映在即,按照剧组跟滑石公司的意思是再多炒波热度,然后再澄清,蓝瑟绝对力挺顾云开到底——不过这也得在电影得到关注量之后再说,《特工联盟》来势汹汹,直到现在余温还没彻底冷却,卡尔文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溢,什么宣传不是宣传,不过到时候为了电影口碑,肯定还是会统一口径。
顾见月一边忙着处理相关的事情,她厌恶一切想找顾云开麻烦的人,却也知道麻烦有时候可能会化成机遇,白鹤和这会儿有滑石的资源,还揭不过去自己当时技不如人的事儿。顾见月说话向来也十分辛辣,装作若无其事的谈起这件事,暗地里句句戳心,就差指着某些人的脸骂心机下作,没本事就知道碰瓷其他人,顺便还卖了把惨。
粉丝纷纷涌到她底下留言,顾云开拍史密斯的独立片都快是昔日旧历了,粉丝哪懂什么弯弯绕绕,人情面子的事,只觉得顾云开混到拍史密斯的独立影片,想来大概真的是资源很差。圈内人倒是有暗骂顾见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里忍不住酸溜溜,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跟她撕破脸。
顾见月暗地里头冷嘲热讽完,明面上倒是一派和乐融融,跟电影官号互相互动,提起了顾云开热心慈善,认真对待角色,拍摄完毕后甚至把钢琴买下来的事,又吸引了媒体一波注意力。
史密斯对免费的宣传非常欢迎,他虽然扑,但是怎么也要扑得有骨气,可是白得的广告跟有没有骨气就没关系了。
顾云开倒是万事不愁,毕竟他都是个即将跟世界出柜的男明星了,再没有任何事情能震撼到他。至于白鹤和的行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脑,也不管是真那么想,还是为了炒波热度跟宣传,娱乐圈里沉沉浮浮这几年,什么人也都见过了,他的确明哲保身,低调慎言,可到底不是个年轻人了,而且亨利年轻气盛,是出了名的派对动物,他经常在圈子里栽跟头,每次都会在聚会上愤愤不平的跟他们诉苦。
哪怕顾云开真得是什么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听亨利的苦听得多了,自然也明白这个圈子到底能有多乱。
慈善跟选角风波都被顾云开丢给了顾见月,他之后想了想,觉得未必是白鹤和无脑,很有可能是乔繁辰的手段,毕竟拍摄已经结束,SN乐团需要炒作发售新专辑,《灯如昼》正好是个热话题,当下最流行的男子组合跟贺岁档最为期待的电影撞上,话题流量没有爆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物尽其用,是他的风格。
不过这些事都跟顾云开没什么关系了,自打剧组那架钢琴回家之后,他就没有再碰自己托顾见月买得那架,他想起简远说得那些话,虽然知道简远大概也不在意自己触碰——毕竟那会儿他在学习如何弹奏《小星星》的时候,简远是直接握着他的手,手把手的在那架钢琴上教导的,但是顾云开依旧觉得,坐在那架钢琴前的如果不是两个人,那就应该就是简远,除此之外不该有任何人——包括他。
所以顾云开把钢琴遮了起来,然后又把剧组里这架钢琴抬了回去,放在了另一头,他依旧只会弹奏《小星星》,只是每次弹奏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转过头去,仿佛那张空空的琴凳上依旧坐着简远,对方正趴在琴盖上,满脸欢喜的看着他。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总像是现在的我这样,安静无声的注视着他,包括他曾经留下的各种痕迹。
顾云开静静放下琴盖,他趴了上去,侧着头看着那架优雅沉默的黑色巨物,眼前却浮现出往昔的那些回忆里,好像简远依旧意气风发的坐在那儿尽情又得意的对着顾云开炫耀自己的技巧;又好像是第二次被抓包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活脱脱像是在心上人面前耍帅失败的男人。
你弹琴的时候真的很帅气。
顾云开都忘记自己有没有这么夸奖过他了,只是静静枕着胳膊,回忆那些过往,工作到底是结束了,他这会儿没有想起温静安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只觉得夜晚又冷又静,沉沉的黑暗袭来,一个人的被窝冷得像是藏了冰块。
他想简远了。
顾云开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倦意突兀的涌起,他靠在钢琴上睡着了。
…………
简默几乎是无所不知的。
然而几乎二字总是预兆着某些特例,这已经足够说明许多事情了。在没装摄像头跟窃听器的情况下,就算强悍如简默,也绝不可能把手臂伸到界外去得知这对小情侣到底在深夜里说了什么贴心的私房话,他才不会派特工藏在顾云开家里就为了知道他们谈恋爱的进度。
至于摄像头跟窃听器的事,简默倒不怎么在乎顾云开的人权,不过他冒不起被顾云开发现后从而导致简远意识到自己在插手他感情的风险
从任渊的情报回复来看,顾云开跟简远似乎起了点不愉快,然后简远就回来发奋苦练钢琴,跃跃欲试的冲着那个空悬了十余年的冠军之位而去。就像简闻觉得简默是个只会溺爱侄子的傻叉,简默同样觉得弟弟是个完全不知人情世故的交流智障,从很小的时候,简默就意识到侄子是头野心勃勃的饿狼。
只可惜那时候他在军队里的时间长于在家里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简远被他父母养成只活泼可爱的小奶狗,好在小时候那份聪明灵活的劲头从没消失,包括那些藏匿在彬彬有礼下的不容拒绝跟自由自在。简默是身在黑暗里的人物,他看得出来简远热爱逾越底线带来的危险刺激,可同样有保守克制的理性,可所有人都会把简远看成是温顺无害的生物。
这简直是简远的绝招。
他就像是只变色龙,乖巧可爱,却又暗藏杀机。
老头子跟他们兄弟俩完全不同,简文儒是个端正严肃的好人,他在兄弟俩身上教育失败后带来的所有经验跟心得都回馈到了孙子身上。因此简远不像是简默那样沉入纯粹的黑暗,操控一切,热衷玩弄权势;也不像他父亲那样敏感灵动,对音乐有无与伦比的才华,对人际关系却一窍不通。
他从不瞧不起任何一个人,又或者说,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在心里所做出那些不好的评价。于是简远慢慢成了个有趣的音乐家,他以简闻作为目标,强迫自己逼近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梦想;叛逆的离开家,稳妥的照顾自己,又保持着跟家中的联系。
有时候简默真不明白,像是简远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要做什么事情,打算好怎么做的人物,为什么洛璇始终会认为这个孩子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婴儿——也许这就是母亲的盲目性。
简默没当过母亲,也没当过父亲,因此也不好质疑什么。
在简远的前半生,简默除了享受家庭的温情,其实鲜少对简远的生活指手画脚过,直到对方遇见了顾云开。简默从很早就意识到了简远对顾云开的不同,简远的朋友不少,可那不是谈论朋友的口吻,那是一种臣服的口吻,就像简远对音乐低头,就像人类对神明俯首。
这远在简远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前。
他理智而冷静、浪漫而热情的小天使,终于遇到了那个让他心甘情愿奉献全部,毫无犹豫的从云端跌落尘埃的人类。
在简默的心里,简远永远是小时候那个灵动狡黠,不肯吃亏的调皮孩子,总要把他们逗得团团转,然后在一旁放声大笑的捣蛋鬼;可他带来的幸福那么多,多到连那些惹人烦恼的小小恶作剧都那么快乐起来,所以简默意识到顾云开能够随意摆布简远的心情之后,就干脆利落的决定插手这件事。
顾云开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给简远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又能让简远一直退后到什么地步。
他压根连自己到底有多幸运都不清楚。
纵然不知道简远跟顾云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既然起了纠葛,那么按照正常情况下,简远是绝不会温顺回家,不吵也不闹的模样。简默是专门从事这种工作的,对人的情绪多多少少还是非常敏感的,假使让他回来的原因并不喜人,那么简远绝不会是眼下发奋苦练的模样。
当初他意识到自己的天赋跟简闻相差甚远之后,几乎放弃了音乐一段时间,转而去摆弄其他的兴趣爱好,直到他冷静下来,重新再将此拾起。
简远的性格早已定型,他不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愤怒跟无措,除非他根本毫不在意。
顾云开可不在毫不在意的列表里头。
简默倒是很了解顾云开是个事业心重的男人,也许是看不惯简远荒废这次的机会,找了什么借口把他哄来努力练习,情人之间总是有很多奖励可以许,就好像拿胡萝卜吊着驴子那样,促使它们动弹起来,所以简远才会这么努力练琴。
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很有可能是简远想要待在顾云开身边,而顾云开更希望简远专注自己的事业而产生分歧。
正致力于帮侄子的恋情好好扫尾的简默胡思乱想了一通,倒也没怎么把这件事当回事儿,只不过是烧那些记者八卦跟猜测的时候随便思考,锻炼锻炼大脑。火舌吞噬了照片,记者们随口猜测顾云开与简远因戏生情或成好事的狗血八卦不巧猜中了一部分真相,只好看上头脸色按下不提,噤若寒蝉。
离简默知道侄子当着全世界的直播对顾云开大声告白还有一个星期零七个小时。
第109章 绝望
杀青后很长一段时间顾云开都有点无事可做。
除了惯常的宣传工作,还有白鹤和引发的选角问题; 顾云开的生活平静无波; 最近连夏普都开始忙起来; 找他一起打发时间都不行,于是干脆每天到楼下跟翁楼一块儿清晨吊吊嗓子; 学着种花种草,两人年纪都不太小,翁楼心态倒比顾云开好得多; 今年六十多了; 可模样看起来仍像是三十来岁一样。
不像是顾云开“未老先衰”; 二十五岁看起来倒像三十五岁,总是严肃的微微皱着眉头; 要不是保养品用的勤快; 估计眉心早就要多出两个小小的褶皱出来了。
翁楼家里布置的很简洁大气; 有点东方味道的古典; 不过并不老气,墙壁上挂着山水画; 转折处摆着青花的瓷瓶子; 红木的太师椅; 摆着几样不明显的电子产品; 没有沙发; 到处都是木头凳子。顾云开进了屋没多久,恍惚差点以为自己是穿越时空进了什么富贵人家的住房里头。
翁楼到厨房里头给他倒茶,顾云开探头看了眼; 厨房虽然跟外头是一个色调,不过大多都是电器,热水壶跟微波炉乃至电磁炉都一应俱全——这点让他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翁楼要烧灶生火,旁边还堆着什么木头之类的。
事实上倒没这么夸张,只是那种气氛的确很浓。
翁楼一个人住,只养了头狗,狗的个头很大,毛也松软,只是尾巴不太长,翘着晃来晃去的,它微微侧着头打量顾云开,咧了咧嘴。顾云开试探性的摸了摸它的头,翁楼拿着个茶盘,端着一套茶具走出来,看顾云开有些忐忑的模样,就笑了笑说道:“别怕,它很亲人的,就是傻乎乎的,上次出门散步差点跟着狗贩子跑了。”
顾云开忍不住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大狗的头,对方呜咽了声靠在他的膝盖上,心安理得且堂而皇之的接收起了客人的按摩来。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啊?起了个什么名?”顾云开顺了顺它的脊背,觉得自己的手好像陷入到了棉花糖里头去一样,蓬松的长毛覆盖着,摸上去的手感倒是很瘦削的,相当暖和,他揉了揉狗脸,倒也很喜欢,不由得问道。
不过他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打算养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功夫分给宠物。
“土狗,我管它叫武生,当年在街头捡到了它爸,起了个名叫将军。”翁楼倒了两杯甘草茶,淡淡道,“将军可凶了,那会儿我还没住到这儿来,一个人寻了个僻静地方呆着,有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