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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问津何处-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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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这才明白,岑季白那一剑并非挥向他,而是斩杀那要咬向他的毒物。


第64章 说你嫁我
  岑季白浑身发冷,踉跄几步,软倒在林津怀中。
  “小初!小初!”那一瞬间,林津仿若是天塌地陷了。锥心之恨,裂骨之痛,混杂着慌乱的绝望的情绪,将他全然地吞噬。似乎除了黑暗,再感知不到什么。
  但他毕竟长在边关历练,心神一紧,抬脚踢了踢岑季白掉落的长剑,伸手接住。这长剑虽未指向沈朗,但林津目光凶厉,犹如恶鬼一般。
  剑上还染着红蛇毒血,若是教它伤到了,沈朗本人该也是回天无力。何况岑季白毕竟是为救他,沈夜叹了口气,倒也是即刻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碧玉瓶子,迅速将其内药水倒在岑季白伤口上。碧珠之毒见血封喉,是以,连这解药也是由伤口注入,借由血液迅速扩散,化解蛇毒。
  岑季白用过解药,不过几息之间,方才那种剧烈的疼痛之感便消去不少。想来这毒作用虽快,但若及时消解,也便无碍了。再过些时候,他抬手扶着泥墙,倒能撑着独自站立起来。林津再要扶他,却被他伸手挡了一回。
  “……小初……”林津原是忧心于他,但到了这时候,也就只余下悔恨了。
  沈夜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明日一早你们便走,可怜我那碧珠……”
  岑季白接过剑来,擦了擦血渍,将它还归鞘中。“走吧。”他便先自离了这间满是毒物的屋子。
  林津沉默着跟上,同他回了房去。铺下了寝被,见岑季白犹在茶案旁静坐,林津本想叫他过来睡下,但心里猜测岑季白恼他,该是不肯与他同寝,也是不肯独自占了床榻,反叫他空坐一夜的。一时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林津在床缘上坐了一会儿,茶案旁岑季白神色疲倦,犹是拧着眉峰,仿佛忧虑着什么。
  岑季白心思重,又是深埋于心底的,谁也看不懂他,自幼便是如此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岑季白是很不易的。林津心疼于他,想要他高兴些,想留在他身边陪着他,想给他一个孩子……但若是岑季白不想要呢?
  自听说他服药,岑季白的态度就有些古怪了。于岑季白而言,林津或许只该是将军,只该是长平侯……林津原是喜欢“长平”这封号的,岑季白予他的他都喜欢,何况又是这般安好寓意。但细想来,他得是将军,征伐平叛,这才能长平。岑季白因他之故,犯险避于北郊;又因他之故,往这里试药;更因他之故,今夜差些就……果然是不得太平了。
  “小初,我…”林津从来没受过他冷待,没叫他着恼过,今夜又是这般惊险地过了一回,心里不知是疼痛多些,还是懊悔多些。他想说不再服药了,不作奢望了,只要换得岑季白同往日那般待他……可是不行,他不甘心,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弃。除了他没有人会说岑季白傻,因为除了他,岑季白也没向旁人犯过傻,林津总要知道个缘由。岑季白若非喜欢他,往日又为何是那般待他?但这缘由……林津有些回味过来,岑季白还当他是为了江平呢。
  但若是说出实情,岑季白不肯应他呢……
  林津正有些犯愁,却听岑季白闷声道:“山下我们去不得……你的药也断不得……明日我去找沈夜,他这里可以避祸。”
  “他若是不肯呢?”林津得他主动说了一句,方才那些焦虑先飞跑了一半,只想多听他说些话。
  “陵阳牢中那些死囚,若有愿意为他试药的,罪减一等。”岑季白慢慢说了主意。这就是前世里沈夜愿意出手的缘由了。岑季白是国君,沈夜向他提了这个条件。倒也算不得坏事,虽说骇人听闻些。
  “你若是怪我……我……你……”林津有些词穷。岑季白正值气恼,肯定是怪的,但林津就算犯了再多过错,哪怕自己自责得要死,也不想岑季白真是怪了他,与他生出嫌隙来。
  但岑季白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怪的,他只怪自己。
  “真的不怪?”林津问得小心,又满是期冀的,渴盼的。
  岑季白听他这样说,不觉勾了勾唇,连语气也缓和些,“不怪。”心里却想着,自是不怪你的,只怪那该死的得了你真心的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是谁呢?呵,管他是谁呢,杀了干净……不,杀了他之前,得先让他落在美人堆里,失了三哥的心。最好是能教三哥亲耳听见那人嫌怨他,诸般嫌怨他。而后,三哥就不喜欢那个人了,三哥就能是小初的了……
  “知道你不怪,”林津松了口气,却是叹声道:“……打小就傻气……”
  “……嗯。”岑季白神思回转,不免也真觉得自己有些傻了。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曾把握,白白让林津喜欢了旁人。旁人……但旁人又算什么,他一定比世上所有人的好加起来还要待林津好些。先前他是蠢笨得厉害,但以后不会了,再犯糊涂他就从摩岩山摔下去!
  林津满腹愁绪在这一声轻“嗯”里倒消解不少,想着前事,数落的语句里带出几分怀念来。“可不是傻么……那时候……你还那样小,崖壁结了冰那样滑,我让你放手,你却不肯放开,也不怕一起摔了下去……后来有人来寻你,才将我们都扯了上来,你还冲我笑着,说几日后在太学里等我……”
  岑季白不太记得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似乎是清风崖的事了,细算起来,三十多年了,那时候年幼,怎么可能还记得。
  “其实……我也就是说说,我是真怕你放手。怕极了……若是两个人一起掉下去,好像倒不那么怕些……”林津有些湿了眼睛,握紧了岑季白的手,那种脚下悬空,深不见底的虚无之感仍是十分鲜活。“什么都没有,只能靠你抓着,若是你放开了,我……我后来总觉得对不住你。”
  林津说得断续,“明明是对不住了,秋狩那时,你还回来寻我,你寻我做什么?不是一直躲着我,气我没入太学……”
  面对林津,岑季白总是弱了底气的,也解释不了重生之事。倒是听了这话才明白,前世的林津为何一直待他很好,原来还是因为幼时一段往事。但太过久远,那时年纪又太小,他心思大都放在讨得周夫人同夏王欢喜上,又是课业,又要防着两个王兄……关于林津的事,自小是没空放在心上的。渐渐长些,有些记得深刻了,不过是为着林家兵权,想为自己多赢些筹码……如今想来,大概是那时他以为林津是他的伴读,所以轻易不想放开。林津到底没入太学,林浔却也不错,只要是姓林,都代表着林家。
  林津此时止不住带了些哭音,“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值得你一次次舍命救我?我总是想不明白……你说,你是不是傻子?”
  岑季白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要好好的。”惯是跟人斗心机斗城府的,他知道如何才能换来最大感怀。但这话也是实然的心里真话,若是不知道林津为旁人服药,他便不说这话,不拿这些过于厚重的情意压迫林津。
  林津果然听不得这话,眼泪珠子再止不住,滚落下来。
  岑季白曾说过不少拉拢人心的话,这还是第一次将人感动哭了的。半是好笑半是无措的,慌忙站了起来,与他擦泪。
  林津拽下他的手捧住,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他,气道:“我倒是好了,你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差些就……你……”
  岑季白愣了一会儿,缓声道:“我这般……倒是习惯了。”语气是平常的,毫无情绪起伏,却又辨得出一丝强抑的酸涩。
  林津彻底被这声“习惯”击溃,想着这些年相处,一点一滴,那眼泪珠子止不住地落。岑季白倒也明白他这是感念,而非真是伤了心,便由着他哭下去,又补了一句,“这不是,还好好的……”
  他从林津这里,原是不要什么回报的,但既然林津甘愿为了旁人自断前程,就不能怪他往林津心里多填些自己的分量了。
  “不好!”林津自觉哭得丢人,心中满溢的情意在岑季白那几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表述后,仿若是煮沸了一般,翻腾不休,再也压抑不住。“我不好!”
  “你……”岑季白这回装不下去了,急道:“怎么不好?是不是……”目光往林津腹下移了移,便又惶急地转身,“我去寻沈夜。”
  “寻他有什么用?”林津抿了抿唇,道:“他又不能指婚……”
  岑季白本要推门的手悬停在半空,整个人也静默下来,知是自己一时误解了林津的意思。但指婚……他低下头,慢慢道:“我答应你……给你指婚。”要他指婚,总得将那人姓甚名谁告知于他。待他晓得那人名姓……岑季白背对着林津,不甚在意地露出几分凶相来。
  林津虽是把心横了横,可连语气都是颤颤的,紧张得厉害。“那你给我指个什么样的?我……我不要随随便便指的,要……要一个……同你一样的……”
  岑季白正盘算着上百种将那人如何下刀如何敲碎骨头的刑罚,但听到“同你一样”四个字,“咯噔”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了。
  他疑惑着转身,不明白林津是个什么意思。
  林津垂了眸子,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同你一样乖顺的待我好极了,同你一样傻乎乎的分不出美丑来……同你一样,记着我的喜好、避讳,记着……什么都记着,要同你一样,不怪我的……”林津犹是说着“同你一样”,岑季白听着这许多一样,再看着林津发红的耳尖,心口突突狂跳起来,只觉是天旋地转,晕晕乎乎。
  “但有一点不能,不能同你一样……不能毁约无信。”林津抬了眼瞪他,似是有些不满,却在触着岑季白期冀的目光时,瞬间又垂了下去,面上红热得发烫。
  “我……怎么无信?”岑季白也不知道自己猜想得对不对,林津只说同他一样,却不说是要他,真是急死个人。
  经了许多折腾,林津也不想再遮掩了,岑季白即便不能应他,倒也不见得不能给他个机会。“你幼时说要娶我做王妃,可是你做了国君,我便做不得王妃了……便是毁约无信。”
  岑季白狂喜不已,直视着林津,道:“你要我守约?”
  林津看他目光灼灼,面上狂喜的模样,也是心里发甜,笑道:“你还怎么守约……你都不是王子,怎么守约?”
  “我娶你做王后,好不好?”岑季白快步折回来,捧住林津双手,渴求道:“三哥,你应了我,好不好?”
  林津满心喜悦,笑着点了点头,只觉是云开雾散,朗月晴空一般。
  岑季白也觉是满天星光在闪,满世界都是鲜花在开,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他紧紧搂着林津,道:“三哥,说你嫁我,你嫁我做王后,心甘情愿嫁我做王后,我要听得真真的。”
  “我嫁,三哥嫁给小初做王后,”林津轻声道:“给小初养孩子,长长久久,圆圆满满的过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
  岑季白听着这些话,两世的渴慕终得圆满,那些仇恨、悲愤也仿佛消散了,只留下一颗鼓胀的心脏,砰砰跳动着。见着林津两只弯弯的眼睛中只有他一双剪影,岑季白心中一动,便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时,他脑中轰然一声,仿佛是久经封冻的大地震颤着,从地底深处拼命生长,长出一树汲取了生命温度的艳灼梅树来。那红色的梅花竟是发着烫,如同焰火一般,倏然落在他身上。而他不管不顾,竟是毫不再惧怕火焰了,反而倾身而上,要将自己在属于林津的情意中烧灼成灰,并让雪水融化了,渗进那株梅树的每一片花叶,每一道枝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真是不容易啊,给自己撒点花吧撒点花……


第65章 飞来横醋
  林津也被岑季白的情意燎得浑身滚烫,岑季白吻得极温柔却又极是不知餍足,不断掠夺、侵占。林津只觉口中温热的舌尖四处舔舐,活像要把他这么一口一口吞了。然而他既无力反抗,亦无心反抗,反而雀跃着期待着,迎接岑季白的亲吻。
  迷乱间,岑季白一只手上下抚弄,不知何时已扯开林津的衣带,与林津滚热的皮肤直直相触,一路向下游走。林津沉沦其间,受用着从未有过的麻酥酥惬意,又有些不太满足地捉了岑季白的手径直往下。强烈的刺激让他愉悦到身子轻颤,却也忽然在这刺激下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身上极不安分的人。
  岑季白教林津忽然推开,先是震惊,而后委屈,再是不解,等醒过神来……却又自责后悔了。
  “三哥……”他一不小心,还当自己又在做梦呢。林津要好生将养,他不能做那样的事。
  林津脸红得像夏天的太阳,就连热度也是了。他拿手掩了面,羞道:“你怎么……怎么这样……”蓦地,林津忽然想起什么来。
  他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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