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皇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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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祖笑了笑。道:“此去凶险,你还是先待在建康城里安全些。待打完这场恶仗了,再来要你回去。”
司马翟广不再言语,只和童月跟着毛德祖一径向前走着。
待到路面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街道似乎也比较偏僻了,两边都是一些大宅门,似乎都是住着一些达官贵人;大都装点得很华丽、庄严。然而,童月他们所要进的这一家又与别家不一样,门是一扇普通的大木门,朱红色,有些陈旧了,也无雕花刻字什么的,打量一下周围也并无其他的装饰;这样过于普通和简陋的装饰,在这条街上显得很是突兀;后来童月才知道,这整条街的两侧都是官邸宅院,自然是要比别处富丽堂皇许多的,也显得庄严和安静了许多,过往的行人甚少。
而眼前的这一家,便是当今晋国皇帝的重臣刘裕刘公的府上。他一生崇尚节俭,反对铺张浪费;不仅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家人都供奉这样的信条;所以也就是他的府邸显得尤为陈旧简陋。
果然,待仆人引道走向府内的时候,便可以看见,四月中旬的时节,在这个宅院里,却只是见着些许的绿树草地,一路走来,有些失了生气的感觉。
童月想着自己家原来的院子,一年四季娘亲都喜欢弄些花花草草,所以,四季里总能够闻着不同的花香,舒服极了。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向前走着,冷不防地撞上了什么东西,只听着一声惊呼,顿时二人倒地。五岁的童月因为身材瘦小、营养不良,被轻易地推到在地,不过相撞的孩子也未能幸免,不过是倒得轻些罢了。
童月一手撑地一手是抚了抚额头,看了一眼跟自己相撞的人,心里不禁“呀”地一声,原来够凑巧了,这便是刚刚还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小男孩,看模样与童月年纪相仿,不过显得壮实些;等童月爬起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皱紧眉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童月,道:“你没看见我么?”
童月有些咋舌,虽说自己刚才没有仔细去看路,却并没有乱跑,显然如果不是他突然跑来撞上刚好正在沉思的自己,那二人都不会存在问题的。但是想到这就是刘公府上,这个孩子自然也精贵不少的。
听着他有些霸道的口吻,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般高的孩子,再瞧他虽然有些陈旧却干净精致的衣衫,想来跟这个宅子的主人一样,虽然过得简单,却并不失自己的风格。这样一联想,童月就想到这可能就是这刘公的孩子或者是孙子什么的,便道:“方才是我有些出神了,确没有看到小公子;的确是小民错大了。但错并不全在我,刚才小公子并没有按照平常的道儿走,难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童月说得条条是道,小男孩虽然小孩子的心性,怎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可是看着童月都承认自己错误了,心想自己是个男子汉,如果还不承认自己有错,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么?“我也没怎么怪你,怎的,你还要挑我的刺了?”
看着些微有些尴尬的小男孩,童月反而安定了下来,微微一笑,酒窝深陷,道:“不敢的。我领错了。我虽不会编竹蜻蜓,却是可以做个草的试试。”
男孩的眼睛一亮,自己的确是喜欢这些玩意儿,怎奈在这样的家中,谁会做这些东西,虽然平日父帅的确宠着自己,却也不是无法无天的。再拿眼瞧了一下童月脸上那两个深深的酒窝,觉得真好看。于是点头答应了她。“那你试试吧!”
还没有待他说完,童月已经坐在草地上开始编了起来;其实自己并不怎么会的,不过是有一次自己的竹蜻蜓坏了之后,家里没有竹篾,所以爹爹在家里找不到合适的材质可以做,便用草给自己编了一个,自己在旁边看了看,并不十分会。现在这会儿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还能做个样子出来,就是好的。
清晨熹微的铺洒在碧绿的草地上,草叶上晃荡着轻盈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白亮的光,童月随地坐在草地上,低头颔首,手上一遍摘着身旁的草叶子,一遍不停地倒弄着;阳光从发丝间透过来,那柔软又有些凌乱的头发显得愈发的朦胧,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可以看见细白的绒毛。小男孩也不自觉地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前面的二人已经走去了很远,司马翟广是知道童月停下来了的,本想叫住她,可怎奈前面的毛参军走得太快,根本不能停下来。
待快要进会客厅的时,毛德祖突然转过身对着司马翟广道:“你且现在这里等着,待会自会唤你进去。”
司马翟广点头,道:“童月不见了。”
哪里知道毛德祖根本就没有听见,径直进去了。司马翟广只能干着着急。拿眼看向来时的路,可是哪里有童月的影子?!
司马翟广被唤进去的时,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正厅前面的大,只望一眼,就觉得气势压人,愣是让司马不敢抬头看第二眼了。只感觉他个头非常高大。
“翟广,见过刘公。”毛德祖在旁边低声道。
司马翟广这才知道自己没有了礼数。
“不必了,穷人家的孩子,难免会有些胆怯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司马听着这声音就可以想象他在战场上的所向无敌,气势强大的样子。虽听得这么说,司马还是行了士兵礼。
“抬头来看看。”刘裕声音提高了不少。
正文 第十章 揣度
毛德祖听着这声音,知道自然是有试探的意思,想要看看这孩子的胆子如何,这时才记得,竟然没见着童月了?!
司马翟广微微颤了一下,只觉得连大声呼吸都不怎么敢了。缓缓地抬头,却似乎不敢正视他,只拿眼睛瞧着远方。
“好。”刘裕道了句。“年纪也可以了,让他跟着你吧!跟着你近些,此战我们必胜!”
且说童月那边已经将草蜻蜓编织好了,虽称不上精巧,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已经相当不错了,何况童月只见过自己的爹爹编过一次呢!
“不错呀!挺漂亮的!”男孩欢喜地拿了过去,拿在手中转过来转过去地看了看,满意地点头。抬眼看着童月。“没想到你挺厉害的呀!”
童月也笑,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自己已经尽最大努力了。“那我走啦!”说完轻松地转头前面走了去。
刚跨步,手腕就被抓住了。童月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抓着自己的男孩。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男孩笑了一下,精致的五官跟着一起生动起来。“你肯定会喜欢的。”
两个孩子牵手轻跑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带动的微风轻拂着草尖儿,露水滴滴地溅起,落在了小巧的绣花鞋上,偷偷地湿润了小脚丫;那洒落的欢笑声,让树叶都忍不住舞动了起来。
路过一径小石子路时,一间雅致的屋子吸引了童月的注意力,古朴的雕花屋檐,红木漆的雕花门,最最重要的是:那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孩子,捧着一本书,静静地在那里看着;听着这边的笑声,偶抬眸看向这边,轻蹙着眉头,超乎年龄的成熟;就那一眼,随即低头继续看书。那惊鸿一瞥;不知怎么,童月便也想停下脚步,在这样阳光普照的清晨,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一起看书——小小年纪的童月,自己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想法。
“齐童月!走了!”刚才已经问过名字的刘义符拉了一下慢下来的童月。童月回神,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对着刘义符道:“我忘记了,毛参军还在让我去见刘公呢!”
刘义符有些满不在乎地重新扯过童月的手,笑道:“没事的,那是我父帅,你想见的话,我自会带你去见他。”
自己果然猜得不错的,童月心里想着。虽说对于自己来讲,这所谓的想办法留在这里对自己的未来有多大的好处不知道,但是在军中也偶有耳闻知道刘公并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是一个军中人人羡慕仰望的在战争中几乎百战百胜的举国大将军;这样的人物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讲,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所以,小小年纪的童月并不介意自己能够待在这里;哪怕是不能长久的,只怕以后对自己也是有益处的。
二人都有满腹的欣喜向前走着;周遭的景色也开始变得暖起来,花朵的香味飘满了整个胸腔,夹杂着草木的清新;空中树间的鸟儿在鸣唱着,路边的小丫头们也开始多了起来,偶有些胆儿大的,径直了走过来给刘义符行礼,并问着一些奇怪的问题:“公子可需要些什么玩意儿?”等诸如此类。
童月好奇这到底是说的是什么?待自己还在想这些的时候,童月隐约看到了远处似乎有些小摊贩在一条小河边。那一瞬间童月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难道这府里也是有摊儿的?在这里也有买卖?
“看见了么?”刘义符指着那一处。“那里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你可去瞧瞧,可有意思了!”
童月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是让自己来参观他们家的地摊儿?!莫不是他觉得自己的竹蜻蜓做得不错,也让自己加入到这些摊贩当中来?
走近了看,果然全是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有木制的,有竹篾做的,也有玉石的,还有铜制的,有小动物,小虫子,也有诸如小巧的玉器酒杯子,铜制的小酒壶;样子都很特别,也有些漂亮的,但就单纯地论品质和价格的话,看着不过都是市面上的一些普通的东西,贵在新奇。就是童月看着,也忍不住赞叹这些东西的的可爱,来之不易,毕竟数量上和模样上都不错的了。
“如何?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自己亲眼挑了,亲手买回来的。”刘义符有些得意地笑道,阳光下,脸上的微笑熠熠生辉。
童月一边仔细瞧着,一边点头道:“公子的眼光果然不错的。”说完顿了顿,转头认真地看着刘义符。“不过,公子可想过,你这样摆在这里别人也不见得欣赏得过来哦!对着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人来讲,他们不过是为了迎合你,反而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不若自己放起来慢慢独自品味。”
刘义符听完这话,紧蹙了眉头,突然有一种觉得很深透的意味,自己一时似乎没能理解,却好像她说得很有道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些自己喜欢异常的小玩意儿,再看看站在那里装作叫卖的小商贩,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一般。
“而且,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能用价格来评断呢!既然是喜欢,它便已经是无价的了,若拿来买卖,岂不是原来那满满的喜欢都是值得多少钱的?”童月微微地笑着,以自己小小的心来揣度眼前这个同样是聪慧的孩子。若是碰见自己喜欢的东西,必会倍加的珍惜和爱护,怎会忍心由着那些对它没有感觉的人来糟蹋呢!
刘义符似乎幡然醒悟一般,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伸手指挥道:“你们都将自己跟前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到我的房间里去,以后你们再不能碰他们了;今儿让奶娘给我放进去一个精致些的博古架去。”
那些小摊贩匆匆忙忙地收拾着跟前的东西,神色里都透着些惊奇,这将近一年了,几乎每日都要做这样的事情,今儿之后那是不用再这样了?
“好!”后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童月就感觉后面的人的影子照过来把自己压得心都慌了起来。
正文 第十一章 留下(上)
刘义符听到声音也赶紧回头,作揖道:“父帅。”刘裕南征百战,爱惯了这样的称呼,所以刘义符等几兄弟都这般叫他。
刘裕点了点头,脸上有笑意,却是看向站在一边已经转过身来了的童月。
童月赶紧行了礼,微微拿眼打量了眼前的人。长宽脸,粗眉,整个脸上眼睛最是让人难忘,深邃,圆且亮,似乎一眼就要将人的心思看了去。下巴上的胡子不长,一根根的竖着,跟他的眼睛一样,显得特别精神而让人多生了一分畏惧。整个人看上起高大威武,童月似乎隐隐地觉得他有一种帝王的威严,但此刻脸上微有笑意,那份威严似乎减去了不少,也让童月的心稍稍地放宽了些。
“你是车兵刚叫进来的?”语气中三分威严三分质问三分的温和。
站在那里的童月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人本来就是来考验她是不是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的。
“回将军,民女不是,民女是跟着毛参军进来的。”童月回答得铿锵有力,字字清晰,润亮。
“哦?”刘裕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听着她刚才的言论,却不是一般的孩子嘴里能够说出来的;但若是刚才毛德祖跟自己言论的,就应该是了;眼前的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