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皇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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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月也顺势从藤椅上下来,跟着霁儿往院子外走了去。一边还在听说她在唠叨二夫人这段时间受的虐待,好像是说虽然是放过了她的命,到底恨极了,也是不让她好过的。
童月只听着,淡淡地点头,一径走出了府。
晌午时分,街道上也是少了许多的热闹,都怕极了这毒太阳,不敢露脸,只有打铁的声响一声一声铿锵有力又颇有规律地响着,越发觉得燥热了起来。童月愁苦地道:“何苦来,热个半死。”
正文 第四十三章年少的记忆
霁儿兀自兴奋不已,头上有渗出了汗珠了,那雪凝般的肌肤被晒得红彤彤的,白里透红的,煞是好看。“你没听说,咱们这里今日过军呢。”
“过军队么?怎么街上并没有人呢?”童月疑惑地问。
霁儿擦了一把汗,道:“还早呢!申时才来罢。”
童月苦不堪言,这会子未时都未到,就这么傻呆呆地当街站着?何况,过军队有什么值得看的么?不过想到军队,不禁让她想起那拦马求救的自己,还有为了自己有一双新鞋穿而去偷又被抓的司马翟广哥哥。
然后二人当真就在一间简陋的茶馆里坐了下来,虽然布置简单,但位置极好,是二楼一个靠窗的地方,所以价格自然不菲的。童月的心忍不住疼了一疼。
“这阳夏参军的人多,都想趁这机会看看家里人呢!花点银子能看看几年不见,或许,”霁儿竟然难得地眼红了起来。“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挺值得的。”
童月都被她说得动容了,就差没一时冲动,将整个茶馆都包下来——那是因为压根没那许多银子。
茶也不知喝了多少被,茅厕的门槛都与二人熟悉得不得了了。再望向窗外,人越来越多了,太阳也没那般辣毒了。水喝多了的二人就跟醉酒的醉汉一般,歪在桌上不想动弹了。
“霁儿姐姐,你是想见什么人么?”童月含含糊糊地问,当真与那醉汉一样。
霁儿也有气无力地望着对面的童月。“想见愿意见我的人。”
童月一脸的懵懂,觉着这话太过深奥,很是难懂。也懒得问了,闭着眼睛就睡死过去了。
霁儿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外面突然没有了声响,只听得见整齐划一的声音,那声音一下一下,将整个地面都振动了起来。
两个娃儿就是这样被桌上的茶杯相撞击的声音吵醒的,一脸的不愿意,随即又精神百倍地站起来跳向了窗口,对着下面的军队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童月简直惊吓过度,没能知道霁儿这丫头还会吹口哨,这本来就安静了街道上,这一声口哨尤为响亮。
然后就见霁儿眼眶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
童月不明所以,来不及安慰她,又向下面的军队当中望去,却见那当中有个小小少年,微微将头抬起,看向这边。
霁儿抓住童月的手,一边流着泪一边开心地笑道:“我看到他了,你刚才看见了么?他正朝这边看我们呢!”说完还不忘吸了吸鼻子。那发自内心的开心劲儿,是童月之前所未见到过的,那种灿烂的笑容,有一种倾城的美。
童月仔细辨认了那个少年,远远地只见着他瘦削,皮肤黝黑黝黑的,看来已经跟着军队很久了。司马哥哥呢?他在哪里?童月找啊找啊,待到队伍都走过去了,还是没能见到,心中夹杂着为霁儿的见到想见的人的喜悦和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的失落。
街上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之后,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扫过来,晚霞耀眼,地面的热气正在慢慢散去,深巷中能闻犬吠,能见炊烟,都隐隐地融入这夕阳晚霞之中。
“好美。”霁儿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望着远处,嘴角挂着淡淡地笑。
童月也笑了一下,并不言语。
“你肯定不知道我会吹口哨罢?”霁儿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童月。“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教的。”
“那说明他不是个好孩子。”童月笑,想起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
霁儿抿嘴,睁着眼睛点了点头。“或许是罢,他小时候并不特别听话。”说完还是忍不住笑,眼神悠远。“可我小时候也不算特别听话呀!所以,我们一起玩儿,其实他不过是贪玩而已,并不欺负人,总喜欢带着我在村里的山上奔上奔下,上山爬树,下水摸鱼;我们都是野孩子。”
童月只记得自己院子里的百花,悠悠的蓝天,还有父亲温和的背影。
“有一天,爬了一座好高的山,他兴奋地吹起了口哨,我觉得那声响就如山间的鸟儿,挺好听的,就央着他要学;开始他不愿意,说女孩子学这个不好,到时候没人敢娶的。”说完又转头看向了童月,笑问道:“你猜我们说了什么?”
“他说会娶你?”童月随口道,脸上瞬间就红了起来,不知为何,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霁儿“哈哈”地笑了起来,拍了一下童月的脑袋。“没能知道我家小姐也能想到这些。”停住了笑,摇摇头道:“不是的,我说:‘没人娶我,就你娶了我呗!咱俩反正都会吹,谁也不会嫌弃谁的。’”
童月张大嘴巴望着霁儿,没想到她竟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想平日里霁儿的模样,还真有可能会这这等话来。
“他看着我想了好一会儿,真答应了。”霁儿嘴角上的笑意藏不住,那种兴奋得劲儿,真美。“后来他一直都对我特别好,好像我真的就会嫁给他一般。”
“后来呢?”童月适时地问了句。
“后来……”霁儿抿着嘴,沉默了许久,方才慢悠悠地道:“后来,我就被卖到谢家了,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只是离开之前,他说他长大了要参军打仗的,于是,今日便来这里撞了撞运气了。”
童月低头算了一下她离开家乡的时日,问道:“你离家都五六年了,如何还会记得他的模样,何况他也会长大,会有变化呢!”
霁儿摇头,低声道:“记得的,怎么会记不得;我都说好要嫁与他的。”那微微带着悲凉的言语,有着不适合的成熟,转而又兴奋起来,问道:“齐妫,我们跟着这部队走罢?”
童月缓缓摇摇头。“你不知道,那样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死去的。”顿了顿,又道:“不如留着自己,兴许有一天能再一次遇见呢!我便把你嫁出去。”
霁儿难得扭捏地伸手扯了一下童月的胳臂,脸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得通红。抓住了童月的手,一路狂奔而去……
为了省事,二人从后门悄悄地往里走,迎面碰见了许久都不曾见到的袁妍,独自一人站在一座院子前面。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得到她,再抬眼看了一下她所站的地方,便全都明白了:这是年姝梅禁足的院子。
袁妍回头看见二人兴冲冲的样子,眼神冷到了极点;狠狠地瞪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童月愣在了原地,可以看见她眼里明显的恨意,若是刺客她足够强大,估计手撕了自己的可能性都有:她到底是有多恨?才能是如今对待自己的模样?
“她估计是偷偷出来见自己母亲的,这会子未见到,想必是心里难受。”霁儿看着紧闭的院门,不用讲,这门还能因为袁妍的到来而开么?只不过每一个想念母亲的孩子,都会这么做。但母亲也许不见得想念自己的孩子的,霁儿总是这般想的。若不然,当日母亲怎能由着将自己卖了呢?
童月心里也是难受,这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不过是年姝梅她自己想要借刀杀人,接过导致如此,如今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刚才的兴奋劲儿去了大半,无精打采地往回走了去。
第二日,大夫人那边突然将童月唤了去。
“我跟着你去罢。”霁儿心有余悸,这段时间并不曾找她,这伤势也就刚刚恢复好了,又来一出?
童月摆摆手,轻声道:“不碍事,也没说让我带人过去。还是少些事为妙。”
“可若是又像上次一般,你岂不是要去了半条命了?”霁儿撇撇嘴,这事很是没道理的,按理说齐妫什么都没做错,不过是被人陷害了,结果呢!被打成那样,有哪个人出来道歉了或是安慰了一声么?显然,这些个人都当眼前的这二小姐心思又好,母亲也是在身边,所以便都不放在眼里罢了。“万一她又无事拿些个什么作法,我们这边如何防备?”
“不会的,其实夫人并不是那般人,你想,姑奶奶是那样的性格,夫人多少也是谢家的人。”童月倒是并不担心,这段时间里,自己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没有什么由头来针对自己。不过这么一想,倒是昨日偷偷溜出门去了。
“不行,我与你一同去,我在外面就是。”霁儿还是不放心,跟着童月一道向大夫人的院子走了去。
来至院中,并不是上次的那般满院子都是人,清清静静的,打扫得也很是干净,草木修得整齐;霁儿果然是待在外面,童月自己已经走了进来,直接由丫头引至了大夫人的房间。
房间里有服侍她的嬷嬷以及袁毅,谢舒钗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一旁的袁毅嬉闹着,嘴角含笑,很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童月进来施礼之后,谢舒钗方才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虽说谢舒钗生性还算大度,到底是心里记恨了王心蕊,加之这么一个孩子就成了府里的二小姐;多少对她们还是不待见的。
“来了。”谢舒钗淡淡地道了句。“你可知道最近院子有少了什么东西了?”
童月一惊,自己是个疏懒的人,许多的东西也都无防备,交给下人打理,若是不记得的东西,更是很少去翻动。“并不知晓。”童月只得如实地道。
正文 第四十四章荷包风波
谢舒钗将桌上的一物拿起来,摊在手上给童月看了一眼。“这物件可是你的?”
“确实是孩儿的。”童月差点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了,这是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包裹里的一个荷包;说来着荷包,便是那日进建康成是,带着刘义符的那女子所落下的;后来便也一直忘记了,遂索性待在了身边。
“你一个小小的孩子,如何能有这等精致的荷包?且,你母亲并不会刺绣这等活儿。”谢舒钗脸上有隐隐的不悦。
大概是听出母亲的声音里有不奈的意味了,在一旁躺着身子翘着腿的袁毅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了下来,拿过夫人手里的荷包,好奇地打量了起来。然后“哎呀”一声,惊得屋子里的人一愣,生怕这小祖宗有出什么事儿了。
“夫人,这是孩儿在来时的途中所拾,并不知是哪位姑娘的,遂一直带在了身边。”童月赶紧道,她不能揣测到眼前这小公子的心思,还是早些说明了为妙。
谢舒钗半信半疑地点头。
“这上头是绣的相思树开的花儿。”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干脆将那荷包解开了来。
“哎!”童月与谢舒钗二人同时叫了起来。
怎奈那小子并不理会,自顾地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物件拿了出来,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子,大笑起来道:“这可是相思豆。”
童月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处放了,荷包上绣的是相思花,里面装的是相思豆;对自己是不适合,怎么觉得挺适合霁儿那丫头的?
谢舒钗拿过来认真地瞧了一下,抬头对着袁毅道:“你如何知道这些的呀?我可从未带你去看过这些。”
袁毅搔搔头,顿了一下,继而天真一笑,道:“娘亲,这是孩儿从书上看到的,且说这个相思豆是代表着思念的,有句诗是说……哎呀!孩儿忘记了,反正是说想念某人的意思。”说完看了一眼童月,眼里都是疑惑。
“夫人,这确实不是孩儿的。”听他说得那般模糊不清的,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童月有拍死他的心都有。
谢舒钗听到袁毅这般说,本来脸色就不好,这会子更是面无表情了,收起了那荷包,对着童月道:“这东西暂且在我这里保存着,若真是你的,或是你母亲的,可到时来这里取便是。”
童月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点点头。“是。”
“这段时间事情也是多,一直都没去管你的事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这外面几年,也必是无心学习的;自明日起,你与袁婳、袁妍都一块儿学习着,学些女儿家的女红什么的,至于琴棋书画这类的,我们是大户人家,少不得都要懂得一些,这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虽你的新进来,自然也不会偏薄于你。”
“多谢夫人。”童月倒是愿意,虽然对女红一窍不通,也无甚兴趣,但总需了解的。“我也要去!姐姐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