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皇后-第2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己会狠不下心去做那些事情的;就像,自己以为会与他一起白头到老一般;所谓“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是为了等归来的人,那自己努力加餐饭呢?是为了什么?
鱼儿一怔,心中一慌,问道:“娘娘,您这是作何?奴婢若是不在这里,这宫中您还能选上什么好的丫鬟么?”
齐妫转头拉着她的手,想当初她来自己身边之时,不过还是个未经世事的丫头,天真烂漫;想来在刘义真的身边,也是懒散惯了的;如今在这宫中,处处拘束,她竟也能应对自如,却实在是辛苦。“鱼儿,你是当年彭城王送与我的丫头,对我来说,应算是客了;何况你如今也服侍我几年了,你与刘武的事情,就是连皇上也是知道的,他自然也乐得成全。”
“但娘娘身边没有人服侍。”鱼儿一再强调。
齐妫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我现在身子是不行了,我想着……日子怕不会太久……”
鱼儿眼圈一红,脱口道:“胡说!还有人在等着您呢!”
她显然并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自嘲地苦笑道:“不会了!这后宫佳丽无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自然也不觉得少的。”
“可是奴婢不能去,奴婢必须在宫中陪你。”鱼儿笃定道,暗道好险,差点就将殿下给供出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哪有必须这样无理的要求的?”齐妫笑。“此次你们夹杂在这件事情里头,肯定还没完的,到时候你们出去了,事情便是落在我的头上,我能害怕什么?但你们不同,长公主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必是要闹一阵的,皇上必要拿个人出来作法,你们不必在这里做垫背的。”
“那奴婢更不能走!此事既是奴婢做的,岂能叫娘娘挡着?”
“别扯谎了!叫你嫁出去也是为了叫你早点你出去与我去找英娥。”齐妫转移了说法,其实心中还是担心此次的事情他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鱼儿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坚定地摇头。
齐妫却是不与她说了,只道:“也不知英娥被王妃带到哪里去了。”
经过大半月的折腾,二人竟是来到了浔阳一带,英娥将自己在刘义康那里看到的地图细细想了一番,突然拉着谢仪琳道:“婶婶,这里好像离江陵也不远啊!”
谢仪琳满不在乎。“放心,他们那几个蠢东西,绝对想不到咱们会上庐山的,正值夏季,也算是避暑去!人家皇帝可以避暑,咱们等秋天再下山。”
英娥嘴角抽了抽。问道:“待那么久?”
“你不知道罢?自古匡庐在诗人眼中都赛西施了,咱们今日能有幸前来至此,就该好好游玩游玩。”说完伸手在怀里掏了掏,那里揣着一堆的纸币,金银首饰用得是差不多了,一路过得奢华得要命,实在是因为这些金银首饰带着太麻烦,所以当时能用都随便用掉了。
英娥看着她那手势,叹了口气道:“还能用到秋天吗?若是不能,咱们怎么回去啊?”
“回去?谁跟你说我们回去的啊?”谢仪琳一脸的蒙,拉着她向前漫步走着。“老娘既然出来了,便不打算回去了!回去算什么?啊?想着老娘心里就堵得慌!”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神却是出卖了她:他若是能耐着性子不出来找自己,那是真的要彻底死心了!以后就在这庐山上渡过余下的半生罢!
落日的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拉长,一长一短地向阳光的尽头处走去,红霞漫天,将走早的树木都照得一片粉红,那初夏草木在余晖里飘出一缕缕的熏香,夹杂着心中离愁点点,竟是有说不出的一番味道。
英娥望着天边尽头的那最后的一点光,心中莫名的零落起来:她不过是个漂泊无依的人,哪里都是家,哪里,都没有家……
这天夜里,她二人宿在一庐山脚下的客栈内,不知为何,相比于之前出门时的激动与兴奋,二人此刻的心情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也许连本人都不清楚这是为何,谢仪琳会选择了离江陵比较近的浔阳,心中总也希望,希望他会来找自己,找到自己,说上一句什么,说上一句什么呢?谢仪琳想过的,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说一句什么,自己就会跟着他回去,或者说,什么都不介意了?这,可能吗?
英娥坐在灯下呆呆地看着谢仪琳呆呆地眼神无光地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小声地问道:“婶婶,我们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谢仪琳回神,看着她傻傻呆呆的模样,笑道:“我们以后闯荡江湖啊!”
江湖?那是个什么东西?英娥有些不懂,但她也许不知道,因为谢仪琳这次意外的举动,带给她的,却是不一样的人生。
翌日清晨,莺在树梢上鸣唱的时候,路惠男惊喜地打开了窗,凉风灌进来,只觉得一阵舒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主子,奴婢今日去御膳房要些好的来罢!往后可是两个人了。”明儿笑着在后面道。
路惠男低头笑了一下。“不麻烦了,前次苗禾的事情就够了,少吃些不打紧的。”
明儿一愣,也是颔首笑了一下。“那主子想吃些什么?”
“就熬些粥就着枣泥糕吃着罢!我一向也爱吃那个。”说完又转身望向窗外,她总希望能看到他的影子,能够看到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出现在自己的殿门——但她知道这却又不可能。
刘义隆是从潘惠儿那里去上早朝的,路过坤德殿的时候,心思顿了一下,却并未叫人停下来,她,于自己,似乎都没有了见面的理由了。
然而,刑部却将刘兴弟府上被杀的女子名字报了上来,那上面赫然写着“袁婳”二字,他不禁叹了口气,找了这许多年,竟未曾想到她藏匿在长姐的府上,难怪哪里都不见她的踪影。
根据刑部人的报告,袁婳是被刺穿心脏死的,但具体是何人所为,现在还未找到凶手,有人说是江湖上的杀手,这种人在朝廷看来,只能是做做样子的,找得到与找不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都是处置不了的。
三日后,刘兴弟却是来到皇宫,将自己在民间调查出来的与他说了来。
“皇上,我这几日也是未曾闲着。”刘兴弟面上并不好看。“这段时间你的御前侍卫好像总在街上游荡不是?”
刘义隆知晓刘武喜欢鱼儿,他成日里上街买些小玩意儿趁着与自己进后宫的时候送给鱼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彼时刘兴弟提起此事,他却是暗道不好。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没错,是我
“御前侍卫的职责,想必皇上比我要了解的。”刘兴弟继续道。
“长姐,他不过是上街索罗些小玩意儿而已,若是刘武都敢杀人,那这宋国境内还有国法不曾?”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与皇上说这话,便是想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长姐重要些,还是御前侍卫重要些。”
刘义隆扶额。她这想法果然是有些特别。“长姐笑话了,朕自小便是长姐照顾的颇多,长姐在朕的心目中分量自然是不用说的。”
刘兴弟果然面色好了许多去。“既然皇上这么说了,我自是相信皇上的。若此事果然是御前侍卫所为,还请皇上到时给长姐一个公道才是。”
刘义隆的心却在此时“咯噔”一下。若真是刘武所为,他与鱼儿二人的关系很简单便叫他想到了一个人。
刘兴弟却是得了令一般,便是坐在刑部那边等着结果出来了。她心中明镜似的,此事只要与刘武搭上一点关系,那肯定与宫中的那位脱不了关系,此一举,直接将她在后宫的地位彻底毁灭了去!
人有时候恨一个人就是这么奇怪,其实刘兴弟与齐妫之间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二人之间也不存在有很多的过节。但就像是齐妫当初对刘兴弟存在芥蒂一样,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刘义隆想到有可能是齐妫所指使的,心中难免愤懑了一些。
却不想正打算前去坤德殿的他却在起身之际,见到她领着鱼儿一同进了书房。
她嘴角微微上扬,背后的柔光将她纳入怀中,她就像那圣女一般圣洁而美好,有那么一晃忽,他将二人之间所有的不快都忘记了,仿佛还是最初,还是曾经承诺三十年还他一个元嘉盛世之时一样,二人在这书房,既有讨论时的争辩,也有低头颔首岁月静好的模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逶迤上前,颔首低眉,款款躬身施礼。“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他曾经想过这样的局面,就是她突然变得温顺而不再斤斤计较,什么时候,只要自己解释了,她就愿意听。“你说。”
齐妫拉着鱼儿的手上前,笑道:“鱼儿说起来是当年彭城王赠予臣妾的丫鬟,虽说是丫鬟,但于臣妾来将,她却算是客人,如今服侍臣妾这许长时间,实在委屈她了。然她与刘武之间的事情,想必皇上比臣妾更清楚了。”
刘义隆默默无言。
“还请皇上成全了他二人,也算是还了当年臣妾对彭城王的愧疚之心。”齐妫徐徐道。
刘义隆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好些。“你对他何来有愧疚之心?”
“臣妾当年未能凭借一己之力救出彭城王的性命,一直心存愧疚。如今见着鱼儿,只当见了故人一样,若能见着鱼儿幸福,臣妾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是吗?未曾想到你这么多年对他都念念不忘!这愧疚之心可也是持续太久了些。”刘义隆冷声道。
她此刻只觉得好笑。他因为这一点事情已经不记得计较了几回,若是为着什么,她只觉得他便就是为了冷落自己找借口罢了!“皇上若是这么觉得,臣妾也无话可说。”
“想到曾经他为你挡过一剑,所以,从未染指夺人生死的你,竟然肯下杀手将袁婳杀害?”刘义隆蹙眉冷声问道。
齐妫的身子一震,此事做得并未有那么容易查到,只怕他唯一的根据,不过就是死者叫“袁婳”。“皇上,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这般揣测臣妾,不合适罢?”
他就见不得她在自己跟前这么平静的样子,好似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她只觉得好笑一般。“你作为一个皇后,却为着朕的弟弟去杀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齐妫的神色一冷,仰头看着他。“皇上说臣妾杀人了?敢问皇上,臣妾几时杀人了?”
“你杀人与否,你心中不是更心情么?你对刘义真的心心念念,不正好证明了么?”刘义隆针锋相对。
齐妫气极反笑。“臣妾只觉得好笑。”
刘义隆倏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盯着她问道:“好笑吗?!”
齐妫正视他。“如刚才所说。”
刘义隆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为着他你连这等事情都做?”
齐妫吃疼,眉头都拧得老紧,挣扎道:“敢问皇上可又考虑过臣妾的感受?”
“什么感受?日日与我置气吗?”刘义隆冷冷看着她。
“置气?皇上!臣妾已然不想与你置气了!臣妾累了!真的!”齐妫咬唇看着他,这么长时间了,她真的觉得,他们之间的见面已经没有必要了,见一次,伤一次回忆,何不让它留在那里,叫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留来好好的回味一下?
刘义隆气息一急。心中又气又急。“累了?你与我在一起累了?”
“在一起?皇上,我们在一起吗?”齐妫心灰意冷,挣脱他的手,转身冷笑道:“臣妾现在只有劭儿了。”
“你一直躲着我,逃避着;你几时想过,我也会心冷的。”刘义隆在后面道:“而今日,你敢说不是你去杀害袁婳的么?”
齐妫转头看着他,冷笑道:“那又怎样?”
“袁婳本就罪该至死!可你却用自己的方法解决,无非是不想我插手!无非就是想与我撇清干系!无非就是亲手为刘义真报仇?”
齐妫突然笑着点头。“对,是我,没错!”
刘义隆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突然沧然一笑,悲伤至极。“我怎么可能与一个死去的人相比。”
“是啊!皇上!你如何能比!你要的家国天下!可彭城王,他却不是!”
“可当初也是你支持我这么做的不是吗?现在却是后悔了吗?”
“臣妾不后悔,一切都不后悔。”因为就算是重新选择,她还是会选择他的,选择那个明朗而湿漉的清晨,坐在台阶上看书的小小少年,那眸光中的深沉与忧郁,叫她眷恋了一生,只如今抬眸看去,他的眼眸当中,早已装满了其他的东西,装满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刘义隆愣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