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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文元皇后-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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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不明所以,但知道也不便多问,当下作揖匆匆离开了去。

    “王大人,此话说得尚早了。”刘湛淡淡道。“虽你我二人都知晓现在朝中的局势,但不到最后一步,却没必要将话说得如此大。省得到时不好收场了去!”说完自顾踱步出门而去。

    王华望着刘湛那副高傲的模样,摇头叹了口气。也就他自己觉得自己聪明过人,却像是又一个谢灵运。

    但刘湛却是与谢灵运却是不一样的;他的高傲,多是在几个觉得比自己脑子差些的人跟前,且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能维持礼貌上的来往,并不过于夸大自己的才能。

    因着谢晦与刘义真之间的宿怨,被弹劾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甚至一日能上疏了几道折子,就为将刘义真的罪行时时刻刻叫刘义符记着。

    刘义符本就不欲理会这些,又兼刘义隆那边来了给袁妍的一通罪行,前朝后宫,他头都大得很,便干脆每日都与那惠儿厮混。

    “皇上,庐陵王实在是罪行昭昭!若皇上一直置之不理的话,恐伤了朝臣与黎民百姓的心啊!”徐羡之俯首作揖,皱着眉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听着惠儿弹琴的刘义符。

    刘义符扔是眼睛都不睁一下,“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谢晦本就恨极当日刘义真对自己的无理,现在看着眼前这皇上都是不闻不问的,更是恨极那自在洒脱的庐陵王了去。当即便下跪道:“臣恳请皇上治庐陵王之罪!以昭告天下百姓!稳定江山社稷!”

    刘义符听见那“噗通”一声,着实为他感到心疼,淡淡道:“你们这些个人啊!每日里不找些事情来折腾就不能活了一般!现在这天下不是好好的么?庐陵王也在啊!怎么就不稳定了?”

    “回皇上,庐陵王曾言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他这是要谋逆的意思啊!且此二人的才干、性情,岂能堪当宰相?”徐羡之站在旁边不依不饶。“而皇上您正直少年,他说出此话是何意啊?”

    刘义符终是被他说得闭不住了眼睛,抬眼看着他道:“不过是年少时的玩笑话,徐大人倒是拿到现在来说了。”

    “年少时皇上您也是太子了!他就不应该再做他想,他如此说,又兼现在总是对朝廷不满,便足可以证明了他有此心!”谢晦跪在地上道。

    “好了!你们别每日都拿这些事情来烦朕了!闹心得很!”刘义符气恼地挥手叫惠儿将琴停了下来。“传朕旨意:吾弟庐陵王刘义真平素言语放荡,举止轻浮,乃有辱皇家名声,酌贬为平民,放逐新安!”

    “皇上圣明!”二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齐齐呼道。

    刘义符拉着惠儿走向夕阳下的湖边,心道:二弟自幼便似因着父皇的喜爱便高人一等!虽是年少无知,到底心中有梗。

    一直等在京中的刘文得此消息,便命了王府的人赶紧将此消息传送到江陵那边。

    刘义隆与齐妫看到此信时,心中虽是惊讶,倒也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只齐妫担忧的不全是这些。“义隆,若说起二哥,却也是你我的有恩之人,他现在贬为平民还是小事,只恐怕朝中不能容人了,我们得想法子救他出来。”

    刘义隆扳过她的肩头,认真道:“你既看到了他的处境,可曾想过我们自己的?”

    齐妫抬眸看着他,抿了抿嘴,才道:“我知你担心接下来的,便是我们,可这与保住二哥一命并未有太大冲突。”

    “自然有!我们现在身边的人手本来就不够,你上次擅自将鱼儿送去了历阳。现在你身边无人照料,府中唯一可靠的,便只剩下刘武了!你说我们现在派谁去?”刘义隆放开了她,转身拉着她出了书房,来到空荡荡的院中,问道:“你看,只要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一刻也不需耽搁,便可取了去。”

    “这是王府,哪有人敢轻易要我们的命?但二哥不一样,一介平民,谁会在乎他的生死?若作为兄弟的我们都不肯出手相帮的话,还会有谁去帮他?”齐妫不觉得是这样。她懂得看见自己至亲之人死在自己跟前,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苦;刘义真于她,就是这般的知己好友,她不忍,也不舍他就这样为着朝廷的权势之争而牺牲。

    刘义隆木然着脸认真地盯了她半晌,问道:“好!你告诉我,如何去救他?”

    “调出王府的自卫军,前往新安去寻他,寻到之后,保护起来!莫叫朝中之人发觉。”齐妫似乎早就想好了一般,有条不紊地道。

    刘义隆细细地打量着她,盯着她的眼眸许久,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我的生死比不上二哥的是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皇上!不要!

    齐妫一愣,看着一脸冷漠的刘义隆,似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说什么?我不过是想你去救人一命,如何说这样的话?”

    “护卫军调出来?你能保证我们不会被贬为平民?能保证我们不会被杀?”刘义隆心凉了一半。“救人一命?这世上每日都有被杀被冤的人,我是不是都要调出那零星稀少的护卫军去救人?”

    “可那个人是你二哥!你们从小到大的二哥!”齐妫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他如何会这般动怒了去。

    刘义隆点头,冷笑道:“对!那是我二哥!你为何要比我还着急?”

    齐妫一愣,真是觉得好笑又好气。“义隆。我着急是因为害怕朝中有人更早下手。”说着,伸手要去替他将领子整理一下。

    刘义隆别过身,转头道:“既你知道那是我二哥,你便不需再插手!你们之间存在的过往,当真觉得我会毫不在乎么?”

    齐妫的手身在半空中,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决绝的模样,恍惚间真的有些看不懂他的一般。“义隆,就算今日遭这般的是霁儿,我也会一样想法子去救她的。于我,他们都是至亲之人。”

    “可是霁儿她死了!当日在虎牢你如何不救她呢!”刘义隆转过身冷笑着看着她。“你不愿随我去彭城,却与他西上;因他受伤,你却可以丢下我,与他一起离开!在确定与我在一起时,你们二人还在谈笑!就是这次我失踪了,他还众目睽睽之下,来江陵照看你!现在他有难,你着急了是不是?”

    齐妫趔趄着退后一步,心中一阵酸楚,喊道:“对!霁儿是死了!我并不是不想救她!若是可以,我愿意死的是我自己!”说完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悲痛地道:“至于你二哥,你一直都怀疑,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可是,义隆。我什么都没有!我们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害了?”

    刘义隆看着她那失望的表情,心中一痛,可想起过往的种种,终是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先不说若我将护卫军调出去,我们可能会被害;一旦朝廷知道我们在暗地里帮助他,等同是在将罪拦在我们自己身上!你不要命了?孩子不要命了?你也不要丈夫的命了?为着刘义真?”

    齐妫突然含泪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庭院当中。

    刘义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独孤地站在庭院内,院中梨树又长高了许多,绿色的叶子在风中摇曳,火红的霞光笼罩着它幼小可爱的枝条;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站在桃花树下,笑靥如花的她,与自己争论到底是梨花美还是桃花美;但她终究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她就如那一树树娇艳的桃花,迷了他的眼,障了他的心,叫他在害怕失去当中辗转反侧,多疑多虑,总害怕艳如桃李的她,一不小心,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是夜,齐妫辗转反侧,望着熟睡的孩子,她不能舍下,可想着刘义真,她若没有任何的行动,突然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他曾在这府中陪着自己渡过的那最艰难的日子,对不起他为叫自己开怀而使尽了法子。

    刘义隆没有回房,这次他第一次自愿不愿回房去睡的日子;坐在书房昏暗的烛火下,望着左手手腕上的那一道疤痕,在灯下显得尤为的狰狞,那仿佛是一个烙印,烙下了,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些事情的过往。

    他突然起身,出门去了厨房,取下了那摆在橱柜顶端的酒,折回身坐在了三月寒风吹拂的台阶上,没有月光,黑夜将院中的一切都吞噬了进去,那冷风吹着院中的树叶沙哑地作响,更叫他觉得心中压抑得慌,仰头将手中的酒喝下了一大半,顿时腹中如火烧,将那压抑的苦涩一并燃烧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饮酒,如非必要,他喜欢饮茶,淡淡的清香夹杂着微微的苦涩,叫人能够格外的清醒;他亦喜欢那种苦涩之后回味的甘甜。他从出生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生活与别人的不同,他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长大的,他将这世上阴暗的东西看得清楚。他看得见他所有的兄弟在自己跟前表现出来的,与在骨子里对自己的不屑:他是那个父亲不爱,母亲被害的没人疼的孩子,府中所有的东西,不是挑剩下的不会给他,不是有剩余的,不会想起他。所以他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父亲的青睐,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依旧不喜爱自己……

    所以,当看见她对着自己笑起来如春日山涧,潺潺不息的模样时,他就像救命稻草一般地想要去抓住;所以,他天寒地冻为她抄写诗集;手都磨破皮了为她做一个玲珑骰子;为她省吃俭用还掉债务,为她买下栖院……都只为留她在自己的身边,留她带给自己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刘义隆突然笑了,带着三分醉意三分心痛,望着深不见底的天幕,就这样惨淡地笑了起来。她从未想过,他是如何过来的,如何走到今日的。

    他一夜未进房间,她一夜未眠,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未有半点他的气息,齐妫扯着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算了!他是不会答应自己去救刘义真的。

    眼见着刘义符越发频繁地望坤德殿跑了,袁妍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整个人都神叨叨起来,将宫外的母亲请了进来,却是毫无用处。想想觉得可笑,她当年便是因为失宠而被父亲抛弃的,她能有什么法子叫自己扭转现在的状况了去?

    而海盐自打刘义符临幸自己之后,倒是越发的安静了,只时不时地给惠儿一些好处,再无其他的动作,甚至都不大踏出自己的院子。

    这日复儿心情似乎非常不错,给她对镜梳妆的时候,从来少话的她,突然笑道:“娘娘,您改日请个御医来宫中瞧瞧罢。”

    海盐正兀自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听得她这般说,禁不住有些好奇笑道:“怎么?你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复儿摇头。“娘娘哪里的话,若是奴婢不舒服,岂敢让娘娘请御医了?”

    “那是为何?”

    “娘娘真是不操心自己呢!奴婢见您这个月信都过了半月了,还无音讯;莫不是,娘娘怀上了不?”复儿有些激动,放下梳子走到她的跟前施礼道。

    海盐突然惊觉,近来心情尚好,竟是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只怕他能日日来这里。被她这么一说,赶紧吩咐道:“快差人去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来。”复儿得令兴冲冲便出了后宫。

    袁妍这几日颇不顺气,远远见着快要出宫门的的复儿,拉着采儿示意她前去。

    采儿却有些别扭不想去,昨日突然被人传去问话了,又叫写了几个字,虽然最后还是回来了,心里还是很忐忑,想着能不惹事便不惹罢,何况现在皇后正得宠;最好便是不作声了。

    “去啊!叫你去便去!又不让你使什么坏的!”袁妍蹙眉叫道。

    采儿匆匆应了一个“是”字,便转身跑了去。

    半晌回来将这事情告诉了袁妍。

    袁妍气得冒烟。生生折断了旁边碍眼的树枝,狠狠道:“竟是真的?!”

    采儿见着她这般,又生怕要她去做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情,便道:“娘娘不着急;您比皇后娘娘年轻了好些,后头有的是日子呢!”

    袁妍冷笑。“你懂什么,若我是现在才进宫呢!还有得可比;可我与她是一同进宫的,哪怕是小十岁呢!也不会还有后头的日子了!”

    “这也不定的;到时皇上许就知道了娘娘的好来呢!”采儿安慰道。

    “不行!不管怀孕是真是假,都要叫那大夫说不是有身孕了!叫她死了这条心罢!”袁妍冷冷道:“你去,将所有的金银首饰都拿出来。”

    采儿心中一颤,却还是照办了去。

    刘义符看着手中采儿的字迹,再对比刘文给自己的药单:当日自己杀了那李太医,便就是为了保全她的颜面;而那西市茶楼的店主也已经承认了栏杆上做手脚却是袁妍唆使所谓,那店小二是暗示齐妫往那里走的人;而近日差人四处查探了一番,竟然发现那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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