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皇后-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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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祖不禁讶然,看着她举起手里的信,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
“毛将军,你看这样如何?”齐妫含笑将手里的信依旧还给了他。
毛德祖看着手上满目苍夷的信,心里真是难过得要命,素来爱整洁的他,哪里看得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叫人糟心。“这……”
“这内容自然不肖说,无太大干系的,拿过去给公孙表自然毫无用处。”齐妫上前缓缓笑道:“但是,若是涂改了的呢?公孙表自然觉得只是你疏忽了,可别人却不是这般想,若公孙表将这信交与奚斤看,他必然会起疑的,若有疑心,定不会予以重任,毛将军觉得呢?”
毛德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是如她所说,这样乍眼看过去,奚斤必以为是公孙表与他私通,想里应外合的。“王妃思虑周到。”
齐妫却郑重地施了一礼,道:“毛将军,此事实在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在国家危难之际,我们不得不采取此番策略,希望能够缓解虎牢关现今的困境。”
毛德祖忙上前虚抬手,道:“王妃切莫如此说,若能够解救虎牢,臣是在所不惜的。”
齐妫方才起身,看着他点头笑道:“说起这个,昨日我与殿下到城楼处巡视时,见着有一两处的城墙出现了破损,若是不能及时补救,恐会被魏军攻破了去。”
“臣已派人前去修补了。”毛德祖道。
“现在我们虽时常能打击了魏军,也叫他们损失了不少的兵将,但我们自己的人员却是也在减少,这样下去,最多不过是落得两败俱伤,但如今看来,魏军的兵力却是要比我军多。”顿了顿又道:“青州的兵力他们正在增加,眼见着便是坚守不下去,青州破,孟津危机,一旦洛阳的八大关之一的孟津破了,虎牢再如何守,只怕也是毫无用处了。”
毛德祖点头。“王妃分析得不无道理,但臣亦听闻檀将军现已到达青州,随时准备支援;而我虎牢关,自然是要坚守到最后的,臣与城共存亡!”
齐妫的心跳了一下,她能理解他对虎牢的情感,这是当年先皇指派给他的属地,他若轻易弃城,便辜负了当初先皇的一片心意。“那,我有一言,不知是否有用。”
“还请王妃示下。”毛德祖作揖道。
“我们在这道城墙的内围筑起两道围墙,已加强守卫!确保我们能够坚持到最后。不知可行不可行。”说完看着他迟疑的眼神,便又道:“其实这筑墙一事,我们可以发动城中百姓,从而减轻将士的负担。”
毛德祖点头,但筑城墙这等工程量大的事情,实在是一时不能答应了她去。“待我与众将士商议一番,再给王妃一个答复。”
齐妫摇头,道:“无妨,一切以虎牢关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翌日,刘义隆便已得到线报,青州东阳城崩溃,死伤惨重;刘义真便被他叫了进来。
“现在若何?青州那边快沦陷了,你却还是在这里,届时你如何向朝廷解释了去?”刘义隆有些气恼,眼前这个明明是二哥!如今说出这样的话,都觉得不恰当,若再说下去,只怕真是伤了情谊。
刘义真思忖了半晌,道:“我在青州,东阳城也照样是陷落的,就像如今三弟你在虎牢一样,这里照样过得异常艰难。”
刘义隆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檀将军现在已前往东阳城,若是连老将檀道济都解救不了,我就不必去添乱了。”刘义真认真道:“我既是来这里,自然也是做了安排的,王仲德也会与檀将军一起去。”
刘义隆见他说得如此,也无话可说,只道:“我已让刘叔叔派李元德前去袭击许昌,他魏军既能够将战线拉至这么长,我不信他处处都是如檀将军一样的人。”
刘义真微微一笑,桃花眼闪着光芒。“三弟果然是想得通透。”说完上前盯着他。“你果然是将王妃放在医馆当中?”
刘义隆站起身来一笑,道:“二哥,那是我的家室,您还是想想如何破解青州的危机罢。”
毛德祖果然同意了齐妫筑城墙的这一想法,与刘义隆报告完之后,便发动全城的百姓,在虎牢关的内围筑起一道城墙,抵御外敌。
齐妫则真的与霁儿在医馆中忙前忙后起来,虽然对于医理她知晓甚少,但打打下手还是完全无问题,时常是她端水清洗伤口,霁儿在那里上药,二人配合得默契得不行。
“你这般,倒是我觉得很不顺了一般。”霁儿看着她站在在对面的病患清洗伤口的齐妫。
“有何不顺的,你就当我是在这里打杂的便是,何必理那些虚名?”齐妫头也不抬细细将那伤员的伤口清洗着,完全不理会周边人的异常眼光,只管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好。
霁儿看着她,灿然一笑。“我也是少见了像你这样的王妃,真是不将自己当主子看了。”
齐妫转头看着她,含笑道:“我几时成了主子了?你我一向是姐妹,从会稽出来,你我便是生死相依的,你现在竟是觉得我是主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连夜出战
霁儿含笑不语,低头将伤口包扎好了,与齐妫一道出了房门,至院中开始研磨草药去。
“日子过得恍惚,一转眼,我们都这么大了,还记得在会稽山服侍谢奶奶的日子;那时候,总觉得日子太慢了,山间岁月,不过是日出日落,一日三餐罢了,对于小孩子来说,当真是无聊无趣得很。”霁儿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又道:“现在却是想着,若是有那样的日子,该是多好。”
齐妫看着她面带忧郁之色,想是看着这病房中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的病人罢。
“与你一同来到这虎牢,我看着这些将士,并未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每日不是练兵,就是上阵打仗,若不然就像现在这般,整日里筑城墙;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时间休息,也能叫他们脸上布满笑容。”说这些,眼圈都红了的霁儿颔首,将捣好的草药放在纸张上,包好。“你说为何要有这战争。”
“为家为国。”齐妫轻声道:“你放心,等这次事情一过,我与毛将军说了,准你与徐林一起离开这军中,你随着我也是东奔西跑,并未过上什么安稳的日子。”
“童月你想错了,我并未在乎这些,只近来时时看着医馆中有人死去,总想着世事无常,难免伤心了些。”霁儿叹了口气,抬眼见着她已经有些凸显的肚子,却又安慰了不少,道:“我还等着做小王子的姑姑呢!虽是你丫头,但这个可不能少了。”
“你不是丫头!这个姑姑,也定是要你做的,要不然,如何能叫你安分给我带孩子的。”齐妫含笑,忍不住伸手微微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王妃,殿下找您前去商议事情。”刘文在后面道。
齐妫转头,此刻已是暮光之色,初夏的季节,地上的热气并未消散,越过刘文的视线,她看着刘义真竟是在院中的西北角处收拾着百日里晒出来的草药,微白的光线包裹着他绝色的容颜,举手抬步之间,都自有他的风华,忽而转头,眸光如水地望向这边,清浅的笑意溢满他的唇角,就那般站在暮风中遥望着她,风吹起他的衣角,翩翩而起。
齐妫晃了一下眼睛,含笑走了上去,颔首施礼道:“二哥如何会在此处?”
刘义真回神,轻笑道:“本王如何不能出现在此处?难不成只许王妃来此?”
齐妫无言地瞧着他,也难为他那般有洁癖的王爷,此刻也是撸起袖子,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去。
但尽管如此,这医馆中的姑娘见了他,也还是个个都脸红得不行的,都恨不能上去多与他说一句话,却又是不敢说。“二哥说笑了,您要喜欢,吃住在这里便是都可以的。”说完眉眼弯,粲然一笑,转身便于刘文出了医馆,前往刘义隆的营帐中走了去。
刘义隆焦头烂额在那里,算算这虎牢也已被围困近两百日了,若不是靠着这般誓死坚守,只怕早便沦陷了去。却没想到魏国势在必得,如今连这魏国的国主拓跋嗣都来了!亲自督战!可见其决心之大。
“殿下,怎么了?”齐妫进来时,见着他愁眉不展,一个人对着墙上的地图呆呆立着,落寞至极。
刘义隆转身牵过她的手,指着作战地图道:“刚才来报,这魏国国主拓跋嗣到达成皋,现将切断了虎牢到黄河汲水的道路!现正值夏日,用水量本就大,而城内井水不多,如何过得了这一关?”
齐妫看着地图上的路线,想当初他夏军在冬季截断柴路,现在魏军在夏季截断水路,都是同样的法子再用,却又是毫无办法。“旧年冬我有告诉毛将军叫百姓家中多储水,不知现在可还是依旧奉行的这个道理。”
刘义隆点头。“自然是如此,尤其是这夏季,毛将军还特意叫人张贴了告示,只这一件;刚才也立即在城中张诰了,关于用来梳洗用的水,能免则免,将一切水都保存下来用作饮用之水。”
“殿下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这般,再担心也是徒劳的。”齐妫安慰道。“身上不过是脏了些,总比没了命的好;百姓也是能理解的。”
刘义隆叹了口气,将她牵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若魏国将举国的兵力都拿来对付我们,只怕……”
齐妫思忖了半晌,缓缓道:“传闻现在很多部落、秦王都向魏国进攻,若我们死守不成,那只能保存实力,退回长江以南,占据一隅,再图良机了。”
“只怕到时候,魏国举兵南下,便轻易将我宋拿下啊!”刘义隆不无担忧地道。
齐妫却是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这个殿下就不必担心了,各个国家部落都懂得相互制衡的道理,现中原已魏国与我宋最是强大,一旦魏国有吞并我们的野心,那些小国部落的,自然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定会竭力阻挠的。所以殿下不必担心。”说完顿了顿道:“且,殿下莫忘记了,这魏军于水路,是笨拙得很的,但我南方军却是擅长此道,若想冲破长江天险,岂是那般容易的?”
刘义隆一愣,转头看着她,浅哂道:“却不想你分析得反而有些道理。”
齐妫含笑,伸手搂住他的胳膊,安慰道:“现在虎牢关已是筑起了两道城墙,只要我们水足够,那便只管坚壁不出,在城楼上放冷箭便是。”
“你说得有道理。”刘义隆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道:“倒是你要陪着我一起受这番苦,今儿别说沐浴了,只怕洗脚都不能了。”
“无妨,反正你我现在不睡在一处,你也不必嫌我了。”二人说笑着,一路出了营帐。
夜幕降临,军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夜色中的凉风徐徐,二人就这般漫步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倒也觉得日子清净。
却不想信步走至了毛德祖的营帐前,见里面人影幢幢,且话语声不断,想是依旧在讨论着军情罢。
“进去瞧瞧罢。”刘义隆说着,便与她一道进了营帐当中。
内里司马翟光以及范道基都在,对着桌面上的沙盘在讨论着什么。
感觉烛火明显地摇晃了一下,才知有人进了帐中,便抬头,见着他二人,赶紧上前道:“殿下夜中到访,不知何事。”
刘义隆摆手。“你们且忙,听见你们这有争吵之声,我与王妃便前来看看。”
毛德祖回神,道:“殿下,刚刚来报,那公孙表……已死。”
齐妫二人一怔,随即道:“毛将军不必难过,此乃国家大事,于宋朝子民,您是功德一件。”
毛德祖仰头叹了口气,镇定地道:“王妃说得是,如今便是讨论是否要现在进攻魏军,若有结果,打算即刻便去请示了殿下。”
刘义隆蹙眉看着沙盘,轻声道:“若说起公孙表一死,本可出城站一番,可如今魏主已来,这一战,不知凶吉。”
“三殿下,臣以为,如今魏军截断我军汲水之路,便是想不战而胜,将我们军活活困死在这虎牢关内;自然以为我军不敢出城一站的。”说完此话,又转而道:“今日我命人在城中统计了一番,先不说城中储水的量,就城中三十来口井,便也是够城中所有人活下去的,所以他们估计错了。”
齐妫闪了一下眼睛,道:“毛将军分析得有道理,现在这等情况,倒是不妨战上一战。”
刘义隆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不如便试上一番,但切记,一旦觉察不对了,立即回城!”
毛德祖得令,便携了二千人马,连夜出城杀敌去了。
刘义隆与齐妫二人自然也是安眠不得,亲自上城墙去查看了战情。
显然魏军并未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