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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古瓶记-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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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一片金戈铁马、欢呼雀跃的场景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脑中浮现出若干毫无头绪的零碎片段,不知所起,竟让他有些失神。
  正当袁长志出神时,突然他骑着的白马甩头伸颈、止步不前,接着鼻喘粗气,原地踏蹄,好似非常焦躁不安。
  袁长志忙俯身一看,只见白马两眼翻白、口吐碎沫,再没来得及细看,那白马已经长嘶一声,突然两条前腿往地上跪倒,接着整个马身侧摔在了地上。
  袁长志在白马倒地的瞬间,手撑马背一使力,飞身而起,轻松落在白马身侧。等他蹲下再一看那白马,竟然已经死了。
  袁长志的马忽然长嘶摔倒,吸引了校场众多人的注意,连苍涟也看见了这一幕。
  李仕明当时正在望江楼中坐在苍涟的身侧做记录,忽听楼下有人叫了声:“马倒了!”,他急忙顺着苍涟的目光望去,才发现袁长志正立于望江楼下,身旁倒着一匹白马。
  李仕明一眼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咯噔一声。他瞧了一眼苍涟,苍涟面沉似水。他又向袁长志望去,此时在袁长志身后,骑兵的三个营队已经跟了上来,万人铁靴踏地、号角齐鸣。
  李仕明的心登时砰砰直跳:袁长志和那白马如果再挡着道不走,身后方阵必然队形大乱。
  卫寒林这时走上楼来,脸色发青,跪倒奏请苍涟:“陛下恕罪,臣这就叫人去清路……”苍涟负手不语,这让卫寒林惴惴不安,更何况他也知道现在清道已经来不及了。
  卫寒林望着楼下的袁长志,心知这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但袁长志的失误已成定局,这是无法换回的了。
  朱有贵率兵在前,他从望江楼上众人的神色之中已然知道身后发生的事。这一切是他安排,他自然知道。此刻他心中暗自冷笑:“袁长志,现在是没人给你送马,也没人给你清道,要么就别人骑马你走路,让陛下治你个军容不整;要么你就乖乖自己把马拖走,退场在一旁待着,看咱们操练完。反正无论哪种都够你喝一壶的。”
  袁长志看着地上白马的尸体,心中所想与李仕明是一样的。他前面不到两排军的距离是还在行进中的马一坡的营队,而后面自己的营队还有不到片刻就要跟上来,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
  他心一横,忽然附下身来,两只手分别抓住一条马腿,大吼一声,硬生生将那白马举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他身后千人营的头排士兵正好走到近前,定睛一看:他们的将军肩扛一匹白马站在原地,顿时都傻了眼,不知不觉就要停下。
  袁长志看见,立时对他们吼道:“接着走!”说完大步走在了队伍前面,健步如飞,丝毫不比骑马慢上一星半点。
  文武百官、半山腰上的围观百姓见骑兵阵营之中一人扛着一匹白马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步流星,沿着望江,带领队伍径直杀进临江台操练场。望江楼内外、校场上下,一时均都议论纷纷,无不惊叹此人拔山扛鼎的神力。
  进了操练场,袁长志直奔马场。他把白马往地上一掷,校场马倌急忙送了一匹马上前。袁长志飞身骑上马背,拉转马头,策马奔回了营队。
  李仕明在台上眼见这一切,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苍涟依然面无表情,眼中却似有深意。他俯视校场的操练场,并不看李仕明,却忽然开口问道:“李仕明,你都看见了?”
  李仕明跪倒道:“是,臣都看见了。”
  苍涟缓声道:“这段不要记了。”
  “……是。”
  众人均以为苍涟会因此怒不可遏,但他却只是问卫寒林:“接下来是何安排?”
  卫寒林道:“是骑兵的马术操练,各营演练使用弓箭、马刀、□□和战斧;这之后是实战操练。”
  苍涟凭栏而立、目光远眺,似陷入沉思,半晌道:“不要让袁长志上场了。”
  卫寒林一怔:“可是……”但他终于没有多说,只是俯首道:“臣领旨。”
  袁长志刚回到营队,就接到了让他一旁观演的军令,这消息来得突然,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卫寒林叹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这时操练马上开始,再等不了袁长志多说,卫寒林匆匆而去。
  袁长志站在场外,瞧着众将带领手下营队表演骑兵包抄、步兵突击、步骑合击,场面宏大、锣鼓震天,心中说不出地失落。
  他正兀自黯然,忽听不远处有一人向他疾跑过来。袁长志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相貌极为俊俏的少年站在跟前。
  这少年的脸庞因为激动整个都红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瞧着袁长志,眼眶竟然红了。
  袁长志正觉得纳闷,这少年突然一把搂住了他,声音哽塞:“袁将军!我刚才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袁长志有些尴尬,沉声问道:“你……”
  他话未说完,另外一名身着戎装、身姿挺拔的士兵也走了过来,惊喜道:“……袁将军!我和孙吴方才看见一人力拔山河,背影甚是熟悉,孙吴说是将军你,竟然真的是!”
  他难掩激动之色,忽然单膝跪地,对袁长志行礼道:“属下褚云飞参见袁将军!”
  那少年也醒转过来,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退后两步,对袁长志行礼道:“孙吴参见袁将军!”
  

  ☆、第一百零三章 故友重逢

  褚云飞起身感慨道:“我本以为将军已经……唉,这些不提了!收编之后,咱们西陵将士被编入各营,上面虽然说要一视同仁,其实大家被排挤得厉害。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但今日见到袁将军,真是天大的好事!只要将军不嫌弃,我也还想继续跟着将军!”
  孙吴眼眶依然微红,但双眼却奕奕有神:“昨天四个营里的兄弟被莫名其妙地择了出来,编成一队,让今天跟着千人营和突击营走,不知是何用意。现在又把咱们晾在这儿,不让上场。那帮孙子狗眼看人低,耍弄咱们!袁将军,我想跟着你,其他哪儿也想不去!”
  孙吴和褚云飞见到袁长志太过激动,你一言我一语,也没留意袁长志的神色表情。
  袁长志立在原地一直听着,也没答话,眼中却有困惑之色。倒是褚云飞先发现了异样,示意孙吴安静,瞧着袁长志问道:“袁将军,你怎么了?”
  袁长志见他二人神态真挚、言语爽快,对自己像是极为信任,但他冥思苦想还是想不起二人是谁,只好扶剑道:“实不相瞒,西陵一战中我的脑子受了伤,记忆尽失。如今连你们是谁……唉,也想不起来了!”
  孙吴和褚云飞听罢均都怔住了,两人对视一眼,褚云飞问道:“袁将军,那你可还记得你曾是咱们西陵的护国大将军?”
  袁长志颔首道:“我记得,我是西陵国人,这是错不了的。”
  孙吴的脸色立刻恢复了刚才的兴奋:“袁将军你不记得我们不打紧,只要你记得你是西陵国人,我孙吴就跟着将军一辈子。除非我倒下了,否则将军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此时操练场上战鼓雷动、杀声震天,褚云飞指着远处的扬尘对袁长志道:“将军你看,这万马奔腾、出生入死的场面,当年咱们并不比东陵逊色!想当初将军带着咱们灭犒族、战伏羲,铁骑踏遍边塞,那是何等威风!咱们摧锋陷阵,西陵的军旗猎猎,连亘数里;呐喊之声,摇山振岳!那时东陵以熠王陛下为人质,要挟交出西陵城池,是袁将军你率军杀入敌阵,一举救下陛下;西砚大人身亡后,也是将军领军战至最后一刻。”
  褚云飞说到这里振奋道:“只要有袁将军在,西陵军的魂就在。我们誓死跟随将军,哪儿也不去!”
  袁长志认真地听完褚云飞这番话,内心如海水般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褚云飞的那句“领军战至最后一刻”让他如释重负,心中暗道:“我袁长志原来并没有做对不起西陵和西陵诸将的事!”
  褚云飞描述的过往,让他依稀仿佛在脑海中看到了那段关山戎马的岁月,这让他血脉偾张。而人对自己所眷恋的过往究竟有多么大的执念,袁长志竟然在那层层叠叠的模糊画面中,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子忧伤哀恋的动人面庞,这画面让他陡然像被刺了一刀一样,那些好不容易想起的过去转眼间又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他怅然若失,正兀自出神,忽听身旁有人沉声道:“袁将军,陛下有旨,宣你上望江楼。”
  袁长志一看,原来萧无伤不知何时已经跟孙吴和褚云飞站在了一起。孙吴侧目打量了萧无伤几眼,萧无伤却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两眼只盯着袁长志。
  袁长志点头,抬手拍了拍孙吴的肩膀:“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孙吴点了点头。
  袁长志与萧无伤并肩向望江楼走去。路上,萧无伤对袁长志道:“前几日我奉命去灵州探查民间情况,片刻前才回到这里,一进校场就听说了刚才的事,这件事定是有人对你下暗手。”
  若换做一日之前,袁长志听到此话还会觉得烦闷,脑中诸多凌乱的头绪不知哪个才是对的。但方才跟孙吴和褚云飞见过面后,他心里就像开了扇窗户般敞亮,遂道:“这些人瞧我不顺眼,明的不敢来,就来暗的。”
  萧无伤却道:“并非是他们不敢来明的,而是他们没机会对你下手,袁将军还是小心为是。”又道:“你可知道为难你的是哪些人?”
  袁长志想起前一日在卧龙堂上的情景,说道:“应该是朱有贵和余启明二人,或许还有陈秉侯。”
  萧无伤未答,这时已走到了望江楼下,他转身对袁长志道:“这些人都是东魂大人的手下,对东魂大人忠心不二。但如今大人不在,形式如何也难讲。卫寒林和陈秉侯的间隙不是一日两日,此事背后应该是陈秉侯作祟,他想给你个下马威,也是在试探你是否是卫寒林的人。今日实战操练,我看他多半要给你下套,如果不是陛下让你一旁观演,你怕要摊上麻烦。”
  袁长志听罢面色微动,萧无伤不再多说转身上了望江楼。
  袁长志和萧无伤来到苍涟面前,两人俯身叩首。
  苍涟依然面向练武场,说道:“起来吧。”他转过身来,目视袁长志:“袁长志,我说两件事,你记好。今日大典,朝野内外举国上下,乃众人所望,寡人不容许有一丝差池。你并没有准备好,回去反躬自省。这是其一。”
  袁长志听得耳根发烫,低声道:“是。”
  “第二,近几日灵州府尹泽文善上报,阳关、静窑两县联合了一只起义军跟灵州府官军对抗,竟与官军势均力敌。泽文善认为此次动乱蓄谋已久,他向朝廷奏请增援兵力镇压。寡人想由你领军镇压,你可有异议?”
  袁长志听了微微一怔。
  苍涟见状缓声道:“你若真想明白了你今日错在何处,就该知道这是个机会。”
  李仕明在一旁听见,心中暗道:“今日的事虽然是长志遭了旁人暗算,实则是他自己不能服众,在苍涟的眼中,这便是长志的错。但镇压老百姓与抵御外侵不同,长志这旨接不接都不是好事。”
  他正想着,袁长志却忽然跪地道:“……臣接旨。”
  阅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十月底才算结束。
  这次检阅三军阵势宏大、盛况空前,大典后各地奏报:原本躁动不安的民间势态有所平缓,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
  但灵州的局势却依然刻不容缓,偏就在此时袁长志感染了严重的伤寒,一病不起,接连昏迷数日。这样一来,到了十一月初朝廷正式出兵之时,领军的将军就换成了余启明。
  李仕明得知袁长志重病的消息,本来立即要去探望,但因为此病传染,太医勒令袁长志及他府上人等不得出入皇宫,外人也不得入府,李仕明只好作罢。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无比挂心:再过一日就是十月的最后一天,这是当初跟方德恩约定的见面之日 — 广顺镖局马上就要把云小鱼的消息带回来了。
  ———————
  云小鱼丢了,方德恩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那日广顺镖局一众人等被宗子孝迷倒,迷药是李凉桂制的,比一般蒙汗药劲道猛上几倍,等方德恩他们醒来,已经月上三竿了。
  方德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瞧云小鱼,结果空空一顶轿子放在那里,哪里还有云小鱼的影子?
  这回云小鱼是彻底丢了,丢得干干净净,连是谁劫走的都不知道。
  众人坐在地上垂首不语,所有人心情都很是忐忑,最后还是方德恩长叹一声: “这么干坐着也没用,找吧。”
  接下来的日子大伙儿兵分三路,四处打探云小鱼的下落。转眼这就快到十月份了,可云小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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