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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古瓶记-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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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霄微喟道:“只是我父亲与魏连江交情甚好,这么做总令我于心不安。”
  陈天河和沈瀚亭对视了一眼,陈天河缓声道:“总舵主,成大事不可拘小节。你身负大任,万不可只顾交情而误了大事。”
  向南霄轻轻摆了摆手:“我知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
  云小鱼单独住在明台寺的一个小院里。
  这院子原本是供游僧和香客借宿的地方,所以比向南霄等人的房间简陋。因为云小鱼还在服罪,陈天河不许她在他们讨论事情时旁听,所以便把她自己安排在了这里。阮青衣则跟向南霄他们住在主院,就在沈瀚亭的隔壁。
  云小鱼却觉得自己住的这个小院很好,虽然简陋了些,却打扫得很干净。四下无人,推开窗外面就是青山绿水、白云飞鸟,有种极简的舒心感。
  向南霄和陈天河自然不会去看望她,而沈瀚亭除了整日商议要事,其它时间也都被阮青衣占了,因此云小鱼反而落得一身自在,每日里爬爬山、摘摘花、喂喂小动物,自己跟自己玩,过得倒是满惬意。
  只不过每到夜晚,当她自己一个人躺在简陋的房中时,就会忍不住地思绪暗涌、辗转难眠。
  她想去皇城,想去找袁长志,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想知道他是否想念她。
  她不是没有想过溜走,她甚至想过周密地策划一个逃跑方案:现在群真会忙于跟北陵朝廷谈判,就算她真的跑了,也没人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大动干戈地去找她。
  可是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于锦堂,然后就不能不把逃跑的念头压抑下去。他是为了她才领的军令状,她不能把自己擅自逃跑所可能带来的后果,都不管不顾地让他来替自己承担。
  每次她想到这里,这一晚的辗转反侧就又变成了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臆想,所有的计划和念头只能不了了之,最终变成她梦里的一个期盼。
  她在心中暗暗祈盼于锦堂能带着图纸平安归来,等到那时她就真的可以认真地考虑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明台除夕

  圣祖562年的春节来得早,向南霄等人到了明台寺后没过几天,就是除夕了。
  夜昱说他身体不适改日再谈之后的第二天,他的病情却忽然恶化,每日狂咳不止,到后来大口大口地吐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夜昱身边的人给向南霄等人的说法是昱王身体欠佳,想挽留他们多住几日,待身体好转后再谈。
  可眼见除夕就要到了,夜昱作为一国之君却不声不响地静卧在明台寺,既不提回去的事,也不提谈判的事,接连数日拒不见人,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他的身体不行了。
  陈天河早就知道夜昱病入膏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得命在旦夕。
  而没想到此事的不止是陈天河,跟着夜昱一起来到明台寺的北陵内阁大学士徐志鸿此刻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夜昱能否撑过这个月底都已说不好,倘若他真的驾崩在了明台寺,那这消息绝对不能传回皇城。
  他们远离皇城且现在手中无兵,禁军都在皇城内几个大将的调派之中,若有人想趁机作乱犯上,则局势难以控制。万全之计就是把天子驾崩的消息按下不发,立即让燳亲王继位,等回到皇城后再昭告天下。
  可是燳亲王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他的王位能坐稳么?
  徐志鸿一想到这件事就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但他也知道现在已顾不上这许多 — 让燳亲王继位无论如何是名正言顺的。……还有群真会,如果他们知道继位的是疯疯癫癫的燳亲王,会作何打算?是否会立刻联手起义军对抗朝廷,打算跟起义军一起平分天下?……这些都是让徐志鸿坐立不安的事,他不得不同时小心防范两边,生怕一丝大意便会让局势变得难以挽回。
  在陈天河看来,夜昱命悬一线、远离皇城,而且没有带兵,这简直是个控制北陵朝廷的绝好机会。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向南霄之后,向南霄起初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控制住燳亲王?”
  陈天河道:“不错,他们一定会扶正燳亲王,按下昱王驾崩的消息不发。那时谁控制住燳亲王,就等于控制住了北陵朝廷,挟天子以令诸侯此时不为,更待何时?”
  向南霄眼中浮现出一丝疑虑:“可谁也不知道那燳亲王是否确有疯症。若他是装疯,则此人城府颇深,只怕在朝中早有安排,那时该怎么办?”
  陈天河答道:“我有一计可试探出他是不是装疯。咱们派人暗中给魏连江散播消息,说总舵主要跟朝廷联手,我猜以魏连江的性格绝不会立刻与咱们反目为仇,而是会派说客来说服咱们不要与朝廷联手。如果夜燳知道此事后毫无反应,则说明他是真疯;如果他有所动作,则说明他是装的。”
  陈天河见向南霄面沉如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前日我已派沈瀚亭回凌云寨调兵前来,到时见机行事。”
  向南霄此时方才颔首道:“那便按照陈长老说的做吧。”
  ——————
  今日便是除夕了。
  云小鱼还从来过过这么冷清的除夕。
  早上她一睁开眼,整个明台寺一片寂静,不仅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就连寺院中的人都比平时少了许多。
  佛堂上古佛青灯、香烟袅袅,就好像今日和一年中的任何一天一样,没有任何特别。
  几日前沈瀚亭临时赶回了凌云寨,阮青衣也跟着回去了。云小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感觉到沈瀚亭要办的事甚是急迫。
  明台寺的空气中凝结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沉闷,似乎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什么,而这种等待的焦虑完全掩盖了节日的喜庆,以至于已经没人关心到底今天是不是除夕了。
  清晨吃完早饭后,云小鱼照例自己去山中散步。
  她顺着山间小路拾阶而上,一路摘了些软梗的长叶草,装在篮里带了回来,打算用这些草梗编几个花篮。
  她坐在房中编了整整一上午,终于编好了两个精致的小花篮,自己很是心满意足,又放了些素净淡雅的干花干草进去,把两只花篮精心妆点了一番,打算挂到屋外的门上。
  谁知她刚推开门,就看见有个人坐在门阶上,正望着远处蓬山间的云雾出神。
  云小鱼起初吓了一跳,随即快速打量了那人两眼,见他锦衣华服,只看侧脸的话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只是肤色惨白,像是久不出户,没有什么血色。
  云小鱼试探着问道:“请问你是……?”
  那人听见,转头看了看云小鱼。他这一转脸云小鱼才看清他的长相:容貌俊秀,双眸清亮似水,只是神色略有淡淡的忧郁。
  那人不答话,反问道:“你是谁?”
  云小鱼答道:“我是跟向总舵主一块的。”
  那人“哦”了一声,接着好似并不想再跟云小鱼说话了,转回头继续眺望远处群山。
  云小鱼见他像有心事,本不想再追问,可他这样坐在自己的门口,出出进进不方便不说,重要的是不知他是谁、有何用意,让人怪不踏实的,只好又问道:“你住在哪里?”
  那人这次连头也没回:“你住在哪里?”
  云小鱼微微一怔,答道:“我就住在这里。”
  那人不再说话。
  云小鱼只好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再次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云小鱼真觉得他有些怪了,但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老实答道:“我叫云小鱼。”
  那人又不吭声了。
  云小鱼实在不知道再该说什么了,但她见这人又不像歹人,略一思索后,她转身回到房间里,拿着剩下的长叶草出来,找了块垫子垫在地上,在台阶上坐下,不声不响地编起了花篮。她想着等一会儿这人坐够了,大概自己就走了。
  谁知等她手里第三个花篮都编完了,这人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屋外很冷,云小鱼冻得手都僵了,她把花篮拴在身旁的门柱上,往手中哈了几口气,使劲地搓着双手,又瞟了一眼这人,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心想:“他如果还不走,我只能跟他直说,请他走了。”
  谁知这次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忽然先开口说道:“我饿了。”他扭头看向她,问道:“你有没有吃的?”
  云小鱼愣了愣:“我也是借住在这里,到了饭点才有饭吃。但我有些野果,你想吃的话我拿给你。”
  那人好似忽然生气了,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说饿了,你就给我吃野果?野果怎么能吃得饱?”
  云小鱼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盯着他:“那你想吃什么?”
  那人像个孩子似的跺脚道:“我要吃绿豆糕!”
  云小鱼见他喜怒无常、疯疯癫癫,心中暗想:“他看来脑子不大好使,我说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可他是从哪里来的,该不是谁家跑丢的?”想到这里,她暗自替他的家人担心起来,“大过年的,他下落不明,他家里人这年只怕也没法过了。”
  她于是问那人道:“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家。”
  那人微微一怔,好似忽然又不生气了,似笑非笑看着她问道:“我说我要吃绿豆糕,你送我回家做什么?”
  云小鱼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这里并没有绿豆糕,但等你见到你家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买给你的。”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你真有趣!”他笑得前仰后合,好像停都停不下来似的。
  云小鱼柳眉微蹙,静静瞧着他,半晌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除夕,除夕是要跟家里人一起过的。你这么跑出来,家里人该多担心你,你知道么?”
  那人收敛笑容,瞧着云小鱼半天不语,忽道:“我知道哪里有卖绿豆糕的,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云小鱼摇头道:“我不去,你也不该去,你应该回家。”
  那人立刻满脸不高兴,使劲跺脚道:“你不去,我就把你这里的东西都砸光!”他忽然站起身来,伸手就去扒拉身边桌子上放的碗,云小鱼急忙去拦,却没有拦住,转眼那几个碗尽数都被他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那人抚掌大笑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云小鱼正想说他,但转念一想这是个傻子,说他也没用,只好不说话,弯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来。那人见云小鱼不吭声,他倒生起气来:“你不去,我就继续砸!”一个飞身蹿进了屋里。
  云小鱼急忙跟着追进去,谁知里面已经霹雳哐啷一阵响,那人把满桌子的茶具都摔在了地上。
  这回可把云小鱼气着了,拽住那人训斥道:“不要闹!”
  谁想他力大无比,轻轻一抬手就把云小鱼推开了,举起房里的一个花瓶又砸在了地上。云小鱼眼见一眨眼的功夫,屋里遍地狼藉,气得她说不出话来。
  那人瞧着她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你先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我若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你就跟我走么?”
  “对,你不收拾我就不走。”
  那人立刻高兴起来,说道:“走吧!”他拉起云小鱼就往屋外跑,跑到院门口时,他对站在门口的两人嚷道:“去把屋里收拾干净!”
  云小鱼还没来得及细看院门口的两人是谁,就被那人拽着往山下走去。
  云小鱼想挣开他的手,但根本挣不开,只能急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那人欢天喜地地喊道:“去看灯,吃绿豆糕!”
  云小鱼无奈道:“这样跑下去咱们两个都会迷路的!”
  那人道:“你怎么跟我弟弟一样啰嗦?”
  云小鱼一听,忙问道:“你弟弟是谁,在哪里?”
  那人忽然沉默了,他停下脚步,回身对云小鱼道:“爱吃绿豆糕的是我弟弟,我买绿豆糕就是给他吃。”
  云小鱼听他说话好像忽然正常了,就问:“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那人的眼神瞬间有些暗淡,半天才道:“他病了。”
  云小鱼见他神色黯然不像说谎,就问:“他病得很重么?”
  “……很重。”
  “那你知道哪里有卖绿豆糕的么?”
  “我当然知道,山下有个小镇,镇上有,我买过。”
  云小鱼听他这几句话说得有条有理,好像忽然之间又不傻了,这让她一时有些糊涂,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
  那人却不再说话,径直往山下走去,云小鱼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悲伤的情绪,这让她更加不放心,踌躇了片刻后,她还是追了上去。
  云小鱼追到他身边跟他并排走了一阵子,问道:“你让我跟你去买绿豆糕,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不然如果你走丢了,我怎么找你呢?”
  那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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