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鹿门歌 >

第106章

鹿门歌-第106章

小说: 鹿门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顷,只淡淡道:“知道了。帐中有些治伤寒的药,就放在几上,你取了后,这就给林嬷嬷送去。”
  平焃坐于一旁,仔细留意这边的动静,见李珉走后,三弟显见得心不在焉起来,心知方才李珉前来汇报之事,少不了跟傅兰芽有关。
  遥想这一路,傅兰芽默默无闻随军跋涉,无论扎营或是赶路,从未叫过一句累,更不曾缠磨过三弟,就见此女心性委实可贵。
  三弟更是难得。
  为着顾全傅兰芽的名声,这二十日,竟一回都未去看过傅小姐。
  他不是不知道初尝情欲是什么滋味,论起三弟这隐忍的功夫,当真少有人能及。
  三弟越是如此,傅兰芽在三弟心中的份量越可见一斑
  若是能顺利除去王令,平安回京,恐怕不出几日,三弟便会向父母提出迎娶傅兰芽之事。
  也许就在年底,平家便要办喜事了。
  这般想着,他这些时日因着天下濒临危亡而分外沉重的心绪竟忪快了几分。
  果不出所料,片刻后,三弟便起身,只说锦衣卫有些事要安排,便匆匆出了帐。
  平煜出了帐后,并未径直去寻傅兰芽,而是回到帐中,令人去寻李珉。
  傅兰芽从未给他递过话,今夜既假借林嬷嬷生病来寻他,定有什么必须要见他的理由,少不得做些安排,掩人耳目去见他。
  说起来,两人也有二十日未见了,在等李珉等人前来的功夫,他脱了衣裳,用水擦了身,里里外外都换了干净衣裳,忙了好一晌,这才消停。
  可是,在系腰封的时候,他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她找他究竟为着什么事呢。
  等了一会,李珉仍未过来,他按耐不住,正要出帐,陈尔升忽然进来了。
  平煜纳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为何在此处?李珉呢。”
  “给林嬷嬷送药去了。”
  说罢,见平煜心不在焉地朝傅兰芽所在的帐篷顾盼,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默然下来,
  平煜正满脑子算计如何能顺利进入傅兰芽的帐篷,忽然瞥见陈尔升眼里竟有同情之色,不由眉头一皱,暗忖,这小子什么眼神。
  忍不住呵斥道:“你那样看我做什么?”


第130章 
  傅兰芽在帐内等了许久; 平煜仍未来寻她。
  白日跟随行军太累,夜里总是困乏得很。
  强撑着等了一会,她眼皮沉得仿佛有千钧重,末了; 没能抵挡困意的勾缠,一头栽进了黑沉梦乡。
  她是个乐观坚强的人; 闺中时; 甚少有浅眠的时候。
  然而因这几月心绪不宁; 就算是睡着了; 梦境也半点都不酣甜。
  跟从前一样; 这一回,她再一次梦见了母亲。
  梦境中,母亲显得格外憔悴; 远远立在一旁望着她; 满面风霜; 有话要说的模样。
  没等她追过去; 母亲便决绝地转身离开。
  她哭得像个孩童,跌跌撞撞跟在母亲后头,便喊边追。
  母亲却怎么也不肯回头; 背影在一片昏蒙中渐行渐远。
  她满心凄惶,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有什么极轻的脚步声在帐外走过。
  许是正在做噩梦的缘故,这声音格外令她悚然。
  她惊出一身冷汗,猛的睁开眼。
  脸上又湿又凉; 她茫然抬手一摸,沾了满手的泪。
  眼前仍是被油灯投映得一片昏黄的帐顶。
  耳畔是林嬷嬷絮絮的鼾声。
  一切似乎都是睡前的模样。
  但她总觉得,刚才那脚步声太过清晰,竟能将她从梦中扰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怔忪了一会,她忆起睡前曾托李珉给平煜递话,镇定了几分。
  搂着褥子坐起身,思忖着四下里一顾。
  果然,枕旁多出了一叠物事。
  低头一看,见是一套锦衣卫的衣服,衣裳上头,放着一封书信。
  她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换上衣裳出帐。”
  字迹刚遒飞扬,正是平煜的笔迹。
  她有些错愕,原以为平煜仍会像从前那样到帐中来寻她,没想到竟用这个法子引她出去。
  将书信放在一旁,她展开那衣裳细看。
  无论袖子还是襟袍下摆,都做得十分合身,像是专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做。
  起先有些纳闷,但想起那位叫叶珍珍的女暗卫,她旋即了然。
  穿上衣裳后,她又将满头乌发盘绕成松松的髻,一丝不苟扣入帽中。
  待装扮妥当,她谨慎地低头再次检查一遍,确定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找出包袱里的纸和砚,提笔给林嬷嬷留了张纸条,放在林嬷嬷胸上。
  之后,她静默了一会,一步一步走向帐帘门口。
  这是自沦为罪眷以来,她第一次可以走出所谓的“囚笼”,除了忐忑外,更多的是雀跃。
  出了帐,为着防备旁人的视线,她本能地低下头。
  可是出乎意料,门口并没有陈尔升和李珉,只有立在十步开外的平煜。
  再一环视,就见许是深夜的缘故,日里人来人往的营地清净异常,连近旁的众锦衣卫安置的帐篷前都一个人影皆无。
  她略松了口气,抬眼望向平煜的背影。
  平煜正背对着帐篷而站,手上拎着个包袱,里头不知装着何物。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也不回头,咳了一声,迈步朝右侧走去。
  那地方正是出营之地,除了大片草原,还有一条波光粼粼犹如银丝带的小河,分外空寥开阔。
  除了循例前去溪边汲水,营地里少有人前去,方圆左右都格外幽宁。
  傅兰芽心知平煜是打算找出无人相扰的地方跟她说话,抿了抿唇,不紧不慢跟在平煜后头。
  路上偶尔会遇见巡营的士兵,见到两人,纷纷停步,却只冲平煜行礼,并不多朝傅兰芽瞧。
  眼看要走到河边,夜风突然大了起来,身上的衣裳在这刀子般的夜风肆虐下顿时沦为薄纸,全无御寒之用。
  傅兰芽硬着头皮走了一段,上下牙齿情不自禁轻轻相碰,身上更是冷得阵阵发抖。
  虽然明知徒劳无功,她仍瑟缩地紧紧了衣裳,正要继续前行,忽然听到脚步声朝她走来,紧接着肩上一重,身上便多了件厚重之物。
  她微讶地低下头,就见肩上一件玄黑色的大氅,皮子油光水滑,似是狐裘,极为御寒。
  有了这件大氅,夜风被隔绝了个彻底,身上哪还有半点寒意。
  她抬头,触上平煜乌沉沉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一对眼的功夫,她忽然觉得平煜似是已知道她为了何事找她。
  她错愕了下,忽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之感,此人当真类犬,似是天生对危险有敏锐的预知能力。
  不过这倒也好,她正懒得长篇大论,若是他自己肯主动交代过去的事,她不知多省事。
  如此想着,憋了一晚上的委屈感多少减轻了些,睨他一眼,越过他,便要往前走。
  不料那大氅委实太过长大,她刚洒脱地走了两步,便不小心被绊住了脚,低呼一声,狼狈地往前栽去。
  紧接着便觉腰肢一紧,身子被一双伸过来的胳膊稳稳当当地固住。
  还没等她站好,身子腾空而起,这双胳膊竟趁势将她打横抱起。
  傅兰芽怔了一下,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平煜义正严辞解释道:“大氅太长,当心再跌跤。”
  河畔静幽幽的,说话时,声音比往常清晰许多。
  傅兰芽挣扎无果,没好气地望着他。
  耳畔夜风猎猎,寒意透骨,他身上却暖洋洋的,浑不受外界相扰。
  虽然早就知道他身子康健,可是这份身体素养上的差距,直到此刻,才真真切切体现了出来。
  她不服气地转眸看向一旁。
  平煜心头微松,索性一鼓作气将傅兰芽抱到河畔的一座足有人高的山石旁,绕过那石头,抱着她坐下。
  自从知道她有事寻他,他整晚都心不在焉。
  可他既不敢再给林嬷嬷用药,又不想落人把柄,今晚的全副心神,几乎全用在找寻无人相扰的处所了。
  琢磨了一晌,这地方最清净,甚合他的心意。
  搂着她坐下时,傅兰芽头上的帽子不慎滑落,她满头乌发瞬间如同瀑布般滑落下来。
  两人都是一怔。
  头顶的熠熠星光洒落在傅兰芽发上,映得她弯眉明眸,娇唇乌发,当真美若天人。
  平煜定定地望着她,还未如何,身子便起了变化。
  傅兰芽被他固在怀中,端坐于他膝上,自然有所察觉。
  顿时又羞又惊,此人的欲念说来就来,过去二十一年,焉能未有过排遣。
  而且照他这份索求的强烈程度来看,说不定……排遣的对象远不止一个、两个、三个。


第131章 
  平煜瞬也不瞬地望着傅兰芽; 未漏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她墨丸般的水眸异常明亮,小嘴也抿得紧紧的,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
  按照两人以往争吵时的经验来看,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征兆。
  不由心中一紧; 想起先前李珉所说的叶珍珍之事,自然明白她为着什么不悦。
  她定是误以为他和邓文莹仍有婚约; 所以今夜才会对他这般冷淡。
  默了默; 非但不觉懊恼; 反倒有种备受重视的感觉; 胸膛里暖洋洋的。
  手臂一紧; 便要将她往胸前搂。
  傅兰芽身子绷得紧紧的,十分抗拒他的搂抱。
  挣扎间,见平煜不但未恼羞成怒; 竟还露出点笑意; 错愕了下。
  揣摩了片刻; 明白过来。看来; 醋性大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在她有醋意时,此人倒是很能感同身受。
  她轻轻哼了一声; 撇过头。
  从两人认识以来,傅兰芽还是第一回 在平煜面前这般别扭。
  他先是哑然失笑,随后,越发迁怒叶珍珍。
  当初启用叶珍珍时,他看重的是她的沉稳和顺从; 万没想到,不过短短时日,此女竟这么快坏了心性。
  若不是她身形极肖傅兰芽,在对付王令时或许还有些用处,早将其另行发配了。
  他生平最恨被旁人掣肘,本不屑于做些婆婆妈妈的解释之举,可是,眼见傅兰芽对他冷冰冰的,哪还有半点先前的柔情蜜意,万分怀念她先前的娇软模样,横下心,清了清嗓子道:“你莫要听信旁人谗言……”
  “什么谗言?”傅兰芽睨他。
  他喉咙卡了下,颇有底气道:“我跟邓文莹的确有过婚约……”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瞥瞥她。
  见她眼睛看着旁处,耳朵却支棱着,心中暗笑,把脸色正了一正道:“但是自五年前我家被发配宣府,我和她便已解了亲。”
  傅兰芽不接茬,对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
  在金陵时,她和平煜为着那方鲛帕大吵一回,事后平煜求和,说的是“嫁我为妻。”
  平煜并非信口雌黄之人,尤其他身为西平侯府的嫡子,于婚约一事上,更需慎之又慎。
  若非深思熟虑,他断不会许下那样的诺言。
  因而她笃定他并无婚约在身。
  可是……除了邓文莹,那些旁的女子呢?
  身子底下的某物依然在抵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平煜对那事的热衷。
  那个兴风作浪的叶珍珍更是让她心中起腻。
  她默了一晌,忍不住抬起眼,没好气地仔细打量他,他模样很生得不差,甚至在她看来,五官每一处都挑不出毛病。
  这么一个“不算差”的男子,她怎么也不信,过去二十一年,他在男女之事上会是一片空白。
  可是,他刚才那般坦荡,摆明将了她一军,她反倒不知如何往下问了。
  平煜自觉除了一个邓文莹,并无旁事再需向傅兰芽交代,说出那话后,想当然便以为傅兰芽会消气,谁知傅兰芽一对秀丽的眉尖仍不满地蹙着。
  他困惑,努力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委实想不起何事得罪了傅兰芽。
  “还在生气?”好不容易能出来,他不想浪费时间在闹别扭上,低下头去,想要吻她。
  傅兰芽偏过头,躲开他的碰触,少顷,忍住气,坦率地点点头,“是,我的确有些生气。不只因为你存心瞒着我,我们两人每回见面,你一心只想着……”
  羞意涌上来,怎么也说不下去。
  平煜自动忽略前一句话,吻了吻她的脸颊,低笑道:“只想着什么?”
  傅兰芽不作答,默了一会,既然决定选择开诚布公,索性忍着羞意道:“你既这般喜欢此事,我问你,在我之前,你都是如何排遣的。”
  想起他在旁的女子面前也是这般求欢,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喉咙堵着棉花般的物事,噎得难过。
  微涩地想,怪不得母亲当年跟父亲那般恩爱,归根结底,还不就是父亲房中一个姬妾都无,心里眼里只有母亲一个。
  她自小见惯了父亲维护母亲,久而久之,竟错以为天底下夫妻皆是如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