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影我穿过-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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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双鹤楞了一下,伸手一推:“你干嘛笑那么恶心!”
他用力过头了,宁宁在地上滚了一圈,才重新爬起来抱他。
面对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女孩,陈双鹤面无表情的一推。
宁宁又倒了,但很快又爬起来跑向他。
在小孩子们的起哄声中,陈双鹤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倒。
可她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每次倒下,又重新站起来,然后锲而不舍的冲向陈双鹤,笑得那么滑稽那么单纯,就像猴子想要捞水里的月亮,小孩子想要抓住圣诞老人的礼物袋,无论如何就是要抱他一下。
“别笑了!”陈双鹤有点烦了。
“啊啊啊啊!!”宁宁也有点烦了,这次她不是来抱他的,而是气势汹汹笔直冲来,小牛一样将脑袋顶在陈双鹤的肚子上。
两个小孩子立刻摔成一团。
“我昨天梦见你了!”宁宁一边揪他的头发一边说,“你说你喜欢我!”
“我呸!”陈双鹤一边掐她的脸一边吐口水。
“真的!”宁宁被工作人员拉开的时候还在喊,“未来的你是这么说的!”
“除非未来的我瞎了!!”陈双鹤被另一波工作人员拉开的时候喊。
“卡!”
众人一楞,看向导演。
导演轻轻拍了拍手,然后转头看向宁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还是喜欢这小鬼,要不,还是让她回来演吧?”
许蓉跟宁玉人同时浑身一颤。
“……我先问问她。”宁玉人将披头散发的宁宁抱去了休息室,宁宁还真以为她要问自己呢,结果她一关门,就深吸一口气,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宁:“……”
赶紧看看门关紧了没有,还有窗户关紧了没有,堂堂影后笑得如此没有形象,被人看见可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宁宁本来要去检查门窗,但被宁玉人从背后捞了回来,举得高高的,还不停旋转。
“……有这么开心吗?”宁宁忍不住问。
“那是当然!”宁玉人把她抱怀里,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眼角挂着泪水,“我的女儿是个天才,我当然开心!”
“我不是天才。”宁宁顿了顿,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哪怕一次也好,她想在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成为她的骄傲。
“……要是你能早点演这出戏就好了。”宁玉人叹了口气,“那就算是每隔一分钟要给你擦一次鼻涕,导演都会坚持用你的。”
“现在不行了吗?”宁宁问她。
“……你还有很多次机会,但小玉只有这一次机会。”宁玉人摸了摸她的头,柔声笑道,“许妈跟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了,不是家人也算半个家人了,宁宁,把这次机会让给你小玉姐姐好不好?”
“恩。”宁宁点点头。
其实不用宁玉人说,她自己就会拒绝掉这次演出,因为她这次过来,不是为了让自己在童年时期就大放光彩,而是为了弥补自己在上一场电影里犯下的错误——她要弥补木瓜。
“好孩子。”宁玉人又亲了亲她,“好了,妈妈该回去工作了,顺便跟导演说一下你的事。你要留下来看妈妈演戏,还是回家去?”
“我回家吧。”宁宁说,“我想看动画片。”
其实是想去木瓜跟木耳家里看看。
“成。”宁玉人说,“我让许妈带你回去。”
许蓉就在门外等着,看起来心事重重,魂不守舍,像急诊室外守着的病人家属,等待着医生的最后判决。
宁玉人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等听清楚宁玉人的话,她整个人才算是重新活过来,怕对方改变主意,急忙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看着她抱着宁宁匆匆离去的背影,宁玉人忍不住摇摇头,回过身,重新投入工作。
她是个非常敬业的人,一投入工作就完全忘我,中途没有休息,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下,对身边的助理说:“我睡十分钟,待会叫我。”
她太累了,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梦想。
助理贴心的给她盖上一床毯子,结果毯子还没拉到她胸口,她忽然睁开眼睛,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助理问。
宁玉人慢慢转过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助理,然后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九月三号。”助理回答。
“这里是哪?”宁玉人又问。
“是剧组啊。”助理说。
“剧组?什么剧组?”宁玉人追问道。
助理简直被她弄糊涂了:“《未来之梦》的剧组啊,宁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睡糊涂了?”
宁玉人没理她,只是喃喃念叨了几声:“《未来之梦》……”
她眼前一亮,忽然掀开毯子,从沙发上翻下来,然后飞奔到化妆台前,抓起上面放着的那只小熊娃娃。
将小熊娃娃翻过来,拉开拉链,露出里面藏着的那些药丸。
明明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可宁玉人现在的目光却不再无动于衷,而是入骨的寒意。
“……许蓉在哪?”她慢慢回头,看着助理,“我女儿……宁宁在哪?”
助理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发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她们不是刚刚回去了吗?你叫她们回去的。”
“我?”宁玉人楞了一下,喃喃自语,“是啊,是我叫许蓉送她回去的……”
懊悔,愤怒,痛苦,绝望,无穷无尽的情绪如同漩涡般将宁玉人卷入其中,她忽然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数字出去。
过了好一会,电话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喂了一声。
“我女儿出事了。”宁玉人冷冷道,“你要帮帮我……因为她也是你女儿。”
☆、97。我来找人
这不是回家的路。
宁宁看着车窗外:“我们要去哪?”
许蓉:“……”
落日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窗外; 之后路灯车灯亮起来,将昏暗的街道重新点亮; 许蓉抱着宁宁坐在的士内; 慢慢低下头来:“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吗?”
宁宁楞了一下。
“你想去哪?”许蓉笑道; “我带你去。”
宁宁犹豫起来,她的确有很多地方想去,比如友朋小吃; 比如十九中,比如二附一院等等……九月三号了; 友朋小吃烧掉了吗?木耳辍学了吗?他们的妈妈有没有被送进医院?
正犹豫间,的士猛然刹了个车; 使得两人身不由己的朝前栽去。
“怎么了?”重新坐直以后,许蓉问。
的士司机拉下车窗; 将头伸出去看了看; 回道:“前面出车祸了。”
很多车子停了下来,车喇叭声不断响起,里面夹杂着一些叫骂与埋怨声。
“前面死人了?”
“没死人。就是两辆车追尾,然后把路给堵住了。”
“其中一个车主好像是个蛮有名的导演,边上还搭了个名演员……”
“名演员?谁啊?”
一扇车门忽然打开,许蓉抱着宁宁从车子里走了下来,从车与车的间隙之中横渡过去; 宁宁抱着她的脖子; 回头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马路; 停滞的车子歪歪扭扭的排成一长串; 像一条扭曲的蛇,蠕动着,蠕动着……
“说起来,上次我们出来,也碰到了一次车祸,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许蓉在宁宁耳边说,“宁宁,你真的能梦见未来吗?”
宁宁转头看着她。
路灯与车灯交响辉映在许蓉脸上,如同一张浮华虚荣的面具,她笑着问:“梦到过你小玉姐姐吗?她将来能当女演员吗?”
“她现在就是女演员了。”宁宁回答她,然后抬手指着一个方向,“我要去那里。”
她指着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农贸市场的地方,附近有许多破旧的民宅,街面上摆着许多地摊,卖廉价衣服玩具的,水果蔬菜的,现在太阳下山了,摆地摊的人已经开始陆续收拾摊子,将位置让给卖夜宵的人。
宁宁指挥许蓉将自己送到一个饭店面前。
更确切的说,友朋小吃的废墟前。
断瓦残垣上,似乎还能看见飘动的白气,摇摇曳曳,似断未断。
正好旁边的房子里有人出来,宁宁抓住他问:“这里是什么时候烧掉的?”
“刚刚烧掉的,还没几个小时呢。”对方回答。
宁宁哦了一声,追问道:“是谁这么坏啊,烧别人房子。”
“这家的小孩自己烧的。”对方抱怨道,“烧个饭,连房子一起烧了,还差点连累我家。”
……是木瓜啊。
宁宁回头看着眼前的废墟。
看着这个曾经叫做友朋小吃的地方。
“这是我改变过后的历史。”宁宁心想,然后灵机一动,如果这是被她改变过后的历史,那岂不是意味着……现在的木耳,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木耳,而是被她穿越的木耳?
有这个可能吗?宁宁舔了舔嘴唇,如果这种事真有可能发生,那么,还有比她本人更值得信任,更值得依赖的盟友吗?她转头对许蓉说,说:“我们走吧。”
友朋小吃被烧毁之后,木瓜木耳两姐弟失去了栖身之地,只能暂时借住在亲戚家,但是亲戚不可能一直收留他们,所以木耳连夜出来寻找工作,她会在今天晚上在一家饭店里找到工作……宁宁来到了这家名叫玉兔的饭店前。
“欢迎光临。”迎宾弯下腰,“小朋友,就你一个人吗?”
一个人?
宁宁转头一看,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许蓉不知道哪去了。
“小朋友?”迎宾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宁宁回过头来,奶声奶气的对她说:“我爸爸在里面。”
“要我带你去找他吗?”迎宾问。
“不用。”宁宁摇摇头,迈出小短腿走进大厅,“我自己去找他!”
正是吃饭时间,饭店里杯觥交错,客来人往,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放满了菜,围满了人。宁宁从一张张桌子旁走过,目光没有看桌子旁的客人,而是在工作人员身上流连。
她试图从那一个个服务员里寻找熟悉的面孔。
一个人走过来,又一个人走过去,她的脑袋跟着眼前走过的一双双腿转动,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懒洋洋,慢吞吞:“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人。”宁宁条件反射的回答,然后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
背后是一双大长腿,柱子一样耸在她面前,沿着两条腿向上看,精瘦的腰,宽阔的肩膀,最后是一张熟悉的……总在她噩梦中出现的面孔!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文质彬彬的脸上,一副金边眼镜反着光,笑着对她说:“这么巧,我也来找人。”
“……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宁宁别过脸去,心里咚咚乱跳:裴玄怎么会来这里?他来找谁?也是来找木耳的吗?
从时间上来看,倒也说得过去。
余生已经提前出事了,裴玄现在比之前更迫切的需要一个替代品,来扮演他计划里的千金小姐。在医院里他遇到了来探望母亲的木耳,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跟余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裴玄是不是从医院一路跟踪她过来的?所以说,木耳现在就在附近咯?
宁宁目光游移,努力在四周寻找木耳的身影。
木耳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她朝对方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陈双鹤转过头来,一身小西装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宁宁看向他身后……这位的打扮也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陈双鹤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背后还站着他爹陈观潮。这父子两个身上都穿着手工制作的西装,打着昂贵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一身行头像要出席某个电影节,而不是来这个平民餐厅吃饭。
“你以为我愿意来这种地方?”陈双鹤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视线瞥向裴玄,“……怎么又是你?”
☆、98。药
“妈妈会把那些想伤害你的人……都处理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一场梦一样; 第二天; 宁玉人又重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高贵优雅; 气质雍容,她甚至原谅了许蓉,伸手扶住几乎要给她跪下的许蓉,笑着说:“这次就算了; 下不为例。”
“谢谢; 谢谢。”许蓉捂着嘴哭道,“那; 小玉……她还可以继续演戏吗?”
“当然可以了。”宁玉人笑道,“她跟这件事又没有关系。”
许蓉松了口气,宁宁却毛骨悚然。
因为宁玉人在演戏。
她在扮演平常的自己; 一颦一笑; 一举一动; 几乎无可挑剔,除了手套下的那个伤口,流血结疤。
临出门的时候,宁玉人伸手抱了一下宁宁,在她耳边轻轻说:“你放心,她最近不敢再弄丢你的。”
宁宁心头一动; 但宁玉人很快就松开了手; 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颊; 然后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