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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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还能都让你知道了!我心中翻着白眼,脸上却是嘿嘿笑:“没有了没有了,奴婢哪还有什么能瞒过皇上呢。”
皇帝的折子比高中作业还要多,他批不完,我的墨也磨不完。下午的补品照例过来,我照例自己喝起来,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很快就喝不到这么好喝的汤了,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再抬头看看那个仍旧埋头努力的好少年,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过也才二十出头,却被这么重的一个担子似乎压得喘不过气来,日日眉头紧锁批阅奏折处理公事。我跟他相互这么久,很少见他开心快乐的笑呢。
“皇上,要不你也休息一会儿?”我叫他,“来喝点汤吧,今天这个什么什么汤味道不错,方才安大总管不是说里面有个什么东西可以明目么,你多喝些,对你眼睛好,你每日要看那么多奏折伤眼睛。”
他抬起头来看我,空气凝滞了一下,大概我从没关心过他,今天说出口让他吃了一惊,也把我自己说的不好意思了,赶紧埋下头去继续喝汤。
“也好。”他说着,起身走了过来。
他又把安福贵叫了进来:“去取筝来。”
安福贵领命去了,他对我说:“那我也就休息一会儿,听听小曲。你不是跟太后说日日来为我弹曲么?我也总得花点时间听听,不然又让谁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可不好。既然你关心朕,朕自然也要帮着你。”
呵呵,你真帮着我就不要叫我来了啊,不要叫我来了哪里还有这些破事。当皇帝的人都这么自大吗?
喝完了汤,我又弹了两首曲子,周容承这才继续回到他的书桌上去了。一直到了傍晚,我该回去了,他的折子也看完了,忽然起身对我说:“你就留下来用膳吧,每日菜太多,一个人吃浪费。”
那你可以让厨房少做点菜啊!
好在皇帝的伙食不错,我吃的比较高兴,饭都吃了两碗,一吃完,我就赶紧走了。
从屋里出来,安福贵送我,边走边笑呵呵地说:“姑娘,你都不知道,自打你过来了,皇上胃口都好了许多,也爱说话了,老奴能看得出来,皇上的心里,有你呢!”
“大总管见笑了,我不过是个奴婢,哪里能得皇上的垂怜,大概是我与皇后长了一样的脸,所以他更亲近一些,实则他喜欢的还是皇后呀。大总管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我家娘娘心系皇上,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日日伺候你说是不是?”
安福贵是个明白人,自然懂我话里的意思,不再往下说。
回去的路上,我琢磨了安福贵的话,又琢磨了周容承最近的态度,一切似乎是有微妙的变化,只怪我自己粗枝大叶没有注意,看来以后还是要避嫌才好,在我离开皇宫之前,不要再出现什么岔子了。
第二日,我一起来,就去找东方藿,正巧撞见她坐在屋内,宫女们里里外外走动在收拾着东西,南絮也在寝室里收拾着衣裳,还一件件比较着挑选。
这架势,像是要搬家啊。
“你们在干嘛呢?”我纳闷。
东方藿看了看我,说:“年末了,皇上和皇太后要去庙里住些日子,我正在收拾行装呢。对了,我大概有一个月的样子不在宫里,我想着带上你怕出什么乱子,呆在宫里安稳些,你可要乖乖的我回来哦。”
“一个月?”我一惊,“你们去庙里要住这么久,度假呢?”
“什么度假?”东方藿疑惑,“按往年惯例,这时候皇太后都是要去城外的皇家寺庙住一段日子吃斋念佛,每年皇上都会随行,以前皇上还是太子,皇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便就是这样的,现在自然还是如此。”
“你也去?”
“当然啦,本宫身为皇后,自然也是随行的。” “那还有谁去?”
“还有襄嫔。”东方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黯了黯。 我现在顾不上她的醋劲,我脑子转了一转,突然灵光乍现,拉着她的手说:“你把我也带去吧?”
东方藿听见我这么说明显很吃惊,她略有迟疑,才说:“你去做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让我出宫的再好不过的机会吗?”我神秘一笑,为自己想到的点子高兴死了。
东方藿恍然大悟,正高兴的时候,却忽然生出悲伤来:“小仙女,你就这样要离开我了呀?我还以为你能呆到明年春天呢。”
“怎么,舍不得我了嘛?”我眉毛一挑,笑嘻嘻地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你晚些走,也不打紧的。” 我摇摇头:“东方藿,我出去可是要享福的,你忍心还留着我在宫里躲躲藏藏过日子吗?” “可是…”
“可是什么呢?”我笑着托着下巴看她,“这么舍不得那不然干脆让你的皇帝夫君把我收了封个妃啊嫔的,让我留下继续过好日子?”
“你…”东方藿忽然睁大了眼,似乎把我的话当真了。
“哈哈,逗你呢。”我笑着。
她回过神来,嗔怪着打了我一拳,说道:“你快些走吧,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会,她突然又弱弱问我:“小仙女,我们将来还会见面吗?”
我想了想,说:“你没事照照镜子,就看见我了。”
南絮为我收拾了行李,除了满满一包裹的银票,还放了些碎银子,另外放了几件样式朴素的衣裳。没几日,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出发了,因为我的身份,所以只能随着南絮还有锦绣宫的其他宫女,走在东方藿马车的周围,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了,只看其他人都是步子轻盈,而我却是越来越觉得脚步沉重,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古代人就是好腿力!
我忍着辛苦好不容易到了福音寺,等主子们都安置好了,这才轮到我们这等宫人分配住处,我和南絮作为上等宫女分配到了一个两人住的房间,其他宫女则是四五人一房。
回了房间,我顾不上别的,直接扑上了床,整个人一放松下来,更觉得脚上钻心的疼痛,我脱了鞋,小心翼翼脱下了袜子,正查看伤情呢,就听南絮“呀”的一声叫。
她凑了过来,满面担忧,说道:“你的脚都磨破了,伤得不轻呢。”
我也没想到自己的脚能磨成这个血淋淋的样子,一看过去殷红一片,哪哪都是伤。刚才袜子一脱,不小心还把一些水泡的皮给撕破了,看上去更加恐怖。
我疼得呲牙裂嘴竟也说不出话来。
“我去给你找点药去。”南絮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里拿药啊?”我问道。
“御药房跟来的人肯定有的,我去要一点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她说着,开了门就出去了。 我忍着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哀叹自己命薄竟然要受这样的罪,不多久南絮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
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似乎受着气。 “你怎么了?”我好心问。
“别提了,我去给你拿药的路上,碰到了皇上和襄嫔,本来我行个礼就能走的事,偏偏襄嫔多句嘴要问我去干嘛,我就老实说有宫女受伤了需要拿药,她又问我为何受伤,最后还嘲笑着说,锦绣宫都是些什么下人,走路都走不了,还带出来做什么。”
襄嫔这种不可一世的性格,若是在电视剧里,早就该一丈红赐死了。
“那皇上有说什么吗?”她说什么还真不打紧,别把皇上也说不高兴了就行,不然我走都要走了,最后还给东方藿留些难堪。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只说既然受伤了就好好治,让我赶紧去拿药,就走了。”皇上没有责怪南絮,看得出来南絮也是宽心不少。
南絮给我上了药,又端了晚饭来我吃了,让我好好休息,便去东方藿房里伺候去了。
我因为脚受了伤,加上走了那么久的路累坏了,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直到半睡半醒之际,听见敲门声,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可是那敲门声却不止,我纳闷,谁还能大晚上的来?若是南絮回来了也不会敲门啊。
我故意不出声,假装无人在屋内,那敲门声很坚持,敲了一会后,似乎放弃了,我正以为外面的人要走了,就听见外面的人小声问道:“姑娘,姑娘在里面吗?我是安福贵呀!”
我靠,这种时候过来那周容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我起身,一瘸一拐着去开了门。
安福贵瞧见了我,立刻笑嘻嘻的样子,说道:“姑娘,皇上让您去呢!”
我脑子里浮现了“阴魂不散”四个字。
☆、什么是御贡
夜深了,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安福贵还专门挑了僻静的小路不让人发现,只是这地方太小,轿子太显眼,他们并没有给我准备轿子,我一路一瘸一拐走着,心中也是烦躁到了极点。
到了周容承的住所,安福贵让我在暗处,进去先支开了所有人,这才让我进去。
我嘶着牙踱步进去,周容承此时正倚在书桌旁看书,见我来了,抬头看我,我还是第一次映着烛光看他,这样看过去的时候,觉得他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我一下子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烦躁了。
我愣愣站在那里,也忘了行礼,我对行礼这个事真的不太上心,作为一个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的人,我对跪拜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反感,所以去御书房的次数多了,有时候记得行礼,有时候也会忘掉,但是周容承却从来不提这事。
大概他觉得我这个宫外人欠缺一些礼数也无所谓吧?
他瞧了我两眼,见我没有动作,这才说:“怎么?面纱都舍不得摘下来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面纱呢,赶紧就摘了,嘿嘿干笑了两声。
“你的脚伤好些了吗?”他问我,眼睛却还是看着书。
“皇上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我晓得他大概是看见南絮去拿药知道的,但怎么就能推断是我受伤了呢?
“这宫里,可没有身娇肉贵的奴婢,看来你养父母待你不错。”他淡淡地说着,合上了书,站起身朝我走来。
“给我看看。”他说。
“啊?”我吃了一惊。
“把鞋脱了。”他就连发命令的语气都是平淡的,让人摸不着情绪。
“这…不太好吧?”我有些尴尬,当着人家的面脱鞋,虽然我是个现代人思想比较开放,但也觉得有些不妥啊,毕竟不怎么雅观。
“让你脱你就脱。”他说话的口气不容拒绝,他侧身抬手指向一边的椅子,说道,“坐那里,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极不情愿,但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忤逆在这个时代的老大,我露出了满是血泡的双脚,虽然上了药,但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还是又红又肿。
周容承看了我的脚,神色似乎凝重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我一个恍惚,不知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存在过,难道他还为我心疼?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我真的是佩服自己的一厢情愿。
“还疼吗?”他突然问。
“啊?”我受到了他突然而来的关心一记暴击,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这个向来冷冰冰的人,什么时候还知道关心人了?
“问你疼不疼!”周容承正色道。
我从恍惚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说道:“疼,疼。”
大概周容承没想到我这么实在,听我这么说还愣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他转身,不知去桌上拿了什么,递到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白底镶金花纹,我虽看不懂那繁复的图案,却觉得奇异得有些好看。
他递给我的姿势持续了一会儿,见我仔细端详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样子,似乎有些恼了,厉声道:“还不接着?”
“哦哦。”我点头,小心翼翼双手接过。 “这个药你拿回去抹在伤口上,应该会好的快一些。”他说完,转身走回书桌旁,坐下继续拿起了未看完的书。
我有些发呆,甚至忘了这是要谢恩的,直到他又在说:“你还不走?”
我这才赶紧起身,谢了恩,赶紧就要开溜。 他这样明明是关心人还故作冷漠的样子,让我无法接受啊。
我艰难地挪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推门,南絮便迎了上来,焦急地问:“你去哪了?怎么受了伤还不安稳呢?”
我顾不上听她吱吱喳喳,赶紧进屋找了椅子坐下,她见我艰难,顺手扶了我一把,就瞧见了我手上拿着的瓷瓶。
“这是什么?”她夺了过去,仔细瞧着瓶身,似乎发现了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