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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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师不耐烦了,说:“行了,你走你的吧,咋那么啰嗦,这山我都来无数次了,你丢了我们都丢不了。”
打发走了魔魔怔怔的司机,我们背起了地上的旅行包,严老师在前面带路,老纪第二,中间两个不着调的,我在后面当后卫,开始爬山。
此时正是九月初,山坡上绿油油一片,除了草和树,就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这都是当地的农民们自己开荒种的,主要是玉米,还有黄豆。远远望去,山脚下盘绕着几个村庄,小河潺潺炊烟袅袅,就宛如一副风景画一般。
山坡上还有很多人们在劳作,这是收获的季节,人们挥舞着镰刀,收获着希望,每一副脸上都挂着质朴的笑,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劳动者是最美的人,以前不理解,而这一刻,我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因为他们收获的不仅仅是庄稼,而是幸福,自己亲手种下的幸福。
再看看我们几位,除了老纪算是正常点之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一个脑袋缺弦的二愣子,一个严重睡眠不足的病秧子,整个一老弱病残啊,就我们这组合,楞是要上山探险,哎,人家种下希望,收获幸福,我们这是图啥呢,想想都觉得自己缺心眼。
渐渐的,前方不再出现庄稼地,山越来越陡,路越来越险,树越来越多,偶尔开始出现一些小松鼠,和不知名的鸟类,我们也开始有些气喘吁吁。纪雨这时候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圆盘,边走边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其实现在已经没有路了,我们经常需要从树木和藤蔓中间艰难的钻过去,地上腐烂的树叶越来越厚,不时的从脚下窜过一只田鼠,吓的纪雨尖叫声不断。
终于,在快爬到山顶的时候,严老师停下了脚步,他累的也是够呛,指着前方的一片开阔地说,就在这一带,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研究了好几天。
李小白呼哧带喘的问:“大爷,走这么老远你还记着道啊,我都懵圈了……”
严老师拍了拍身旁的一棵大树,说:“有它在这,错不了,每年我都来几次,唉,啥也看不着。”
那棵树上,系着一条红带子,看样子都有些褪色了,也不知道老头儿哪年栓上去的,这么大岁数了,这冒险精神跟老纪那真是有一拼啊。
老头儿接着说:“那时候,他们在这地上画了圈子,还摆了些奇怪的东西,分成几拨人,轮流往里边走,也不让我进去,等他们走了我再来,啥都没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干什么了。”
纪雨皱了皱眉,问:“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
“好像是鸡骨头,看着像,还撒一种红色的粉末,不知道啥玩意。”
纪云纪雨对视一眼,纪云从包里取出一个罐子,倒出点东西在手上,问老头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严老师凑上前一看,眼睛就瞪大了:“哎,像,像这个东西,也是红色的。”
“比这个粉末更细不?”老纪问。
“好像差不多,不过颜色更深一点,我当时好奇,他们走之后我偷偷又来过,地上残留的,好像就是这样的。”
老纪没做声的收起了罐子,纪雨在旁边喃喃道:“赤硝,鸡喉,看来他们果然不是什么专家。”
我好奇的问:“那都是什么玩意?”
纪雨看了我一眼:“道士用的,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不明白。”
纪雨:“……”
老纪说“先不说那些,刚才一路上并没有异常,现在我们分散开,还是严老师在前面领路,我和小雨随后,你们俩在后面相距十步远,观察情况,先把这片山坡趟过去,走到该转头的地方,然后咱们再从前边趟回来,明白吧?”
众人点头,于是分撒开,严老师带路,纪雨拿着那个圆盘,瞪大了眼睛瞅着,老纪在旁边紧挨纪雨,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这一片地带,林木要稀疏的多,地势也较为平坦,不过都是参天古木,两人合围都抱不过来的大树随处可见。老纪俩人在前面全神贯注的走出了很远,大约是走到了地头,停住了脚步,俩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跟着严老师折转方向,继续往前走。
这片山坡很大,长约千米,宽也有数百米,我和小白傻乎乎的跟在他们后头瞎走,绕了半天,他们都停了下来,严老师喘着气说:“走完了,这一圈地方,四面我都用红绳栓住了,错不了,怎么,没发现什么?”
老纪坐了下来,纳闷的看着纪雨手里的圆盘,说:“没有,罗盘上一切正常,奇怪了。”
纪雨也皱眉道:“哥,你说,难道当年那东西真让他们收拾了?”
“估计是真收拾了,不过前几天出现的东西,明显也是这山上一路的,也许咱们走的地方不对。”
我也凑了过去说:“没错,一定是这山上的,土地公公都说了,邪灵就在这山上。”
纪雨撇撇嘴:“那你现在把山神爷叫出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苦笑道:“别逗了,哪来那么多山神爷,山神一般只在崇山峻岭才有,这山,石头都没几块,就跟个大河的小小支流似的,而且人间烟火气太重,山神是不住在这种地方的,只听说过黄河水神,渭河水神,你啥时候听过阿什河水神的?”
纪雨说:“哟,挺博学的嘛。扯没用的你就来精神,不是能预见吗,你现在预见一个呗。”
我说:“少来,那玩意半小时冷却呢,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严老师一抬手:“别闹,我想起来了,拐过那片林子,好像还有个地方他们去过。”
老纪顿时又来了精神,跳起来叫道:“继续继续!”
我们跟着严老师爬上了一处小山坡,上面是一片密集的白桦林,地上的蒿草足有半米多高,看来很少有人来过这个地方。林子里很是寂静,只有隐隐传来的鸟叫声,和我们的登山鞋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刚刚爬上山坡走了几步,我身上就有点发冷,心跳没来由的加快,总觉得林子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我们,但是仔细打量却什么都没有。
又艰难的走了一段,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索性停了下来,微微闭上了眼睛,脑中刷的闪过一个画面,我猛然叫道:“小心前面!“众人一愣,齐齐看向我,就在这时,前面一棵白桦树的后面,跳出了一个人,可又不像是人,他站在那里,血红的眼睛瞪视着我们,左半边脸布满了扭曲可怖的疤痕,似乎没有皮一般,只剩下通红的血肉,他的鼻子也只剩下一半,嘴的位置,是一个恐怖的窟窿……
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的木屋
众人顿时齐齐惊呼,纪雨更是尖叫出声,不由得同时往后缩拢。我小心的走到前面,忍着心底那份惊骇,试探着问:“你是谁?”
那个怪人手里提着一支老式双筒****,腰间还插着匕首,站在那直盯着我们,恶魔一般丑陋的面孔上,两只眼睛似乎射出了咒怨,半晌没有言语。
蓦然,我想起了什么,早上出发的时候司机无意中说的那个被熊咬过的人,莫非就是他?我看着他,又问:“这位大叔,请问你是这山下村子里的么?我们只是来旅游的人,迷了路,没有恶意的,如果您知道下山的路,麻烦帮我们指下路,谢谢了。
怪人站在那里,依然没有动,那个“嘴”微微开合了几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那声音沙哑又浑浊,让人听上去都不寒而栗,好像是问:你们是谁。
老纪上前说:“我们真的是游客,刚才在山上迷失了方向,才走到这里来的,你看,这是我妹妹,这是我叔叔,这两个是我的同学。”
我心想就你这老苞米还装嫩呢,看着就比我们大好几岁,同个毛学。
不过那怪人这次好像相信了我们的话,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在我们脸上挨个扫视一遍,缓缓转过了身往前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跟我来吧。”
这嗓子太肆耍颐遣唤己艘桓觯ハ嗤送霞偷蜕担骸案撸挡欢苊角榭觥!
纪雨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也点了点头。至于小白和严老师不用考虑,反正我们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于是我们紧走几步,跟在了那怪人的身后,往丛林深处走去。
老纪顺手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对我摇了摇头,果然已经没有信号了。
走在这怪人的身后,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很,空寂的森林中仍然只有我们趟过草丛时候的沙沙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前面开始出现一丛丛的荆棘,和一人多高的密集灌木林,路,越来越难走了。
那怪人却好像对这地方很熟悉,如此难行的山路,他也丝毫不以为意,不过看了他的穿着,我也释然了,他那根本就不叫衣服了,本来就难以分辨颜色款式的衣服,早都撕成一条条的布条,胡乱挂在身上,裤子上打了很多补丁,倒算是完整,只有那双鞋比较像样,是当地人普遍穿的黄胶鞋,贴近裤管的地方用厚布缠了几圈,大约是防蛇虫的吧,估计也只有他这样的,才能如此轻松的在这山上来去自如。
在穿越了极难的一段荆棘路后,前方居然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延伸向前,不知通往何方,也不知道在这深山里,是谁这么有闲心,来开辟这么一条路行走。
而此时,我们都已经是个个带伤,手上脸上,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划出了很多的血道子,衣服有的地方也划破了,一个个狼狈不堪。只有纪雨比较爱惜脸蛋,也不知从哪弄了块布,把脸和手都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现在正费力的拆了下来,抓在手里,看来女孩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美丽至上啊。
那怪人走到这里并没有停顿,我们也只好继续跟着往前走,严老师低声说:“齐同志,这不会真的是下山的路吧?”
老头儿叫了两声,老纪都没反应,后来老头儿把嘴都快伸进他耳朵眼里了,他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说:“叫我那,哦,这不可能是下山的路,你们没看这山势一直是平坦偏上的么。”
说完后老纪就转了过去,嘀咕了一句什么,我忍住了笑,让你撒谎,忘了自己姓啥了吧。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走了没多远之后,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座小木屋,走到近前一看,这是一座完全用树木搭建而成的简易窝棚,有门没窗,屋子前后左右都种了一些蔬菜,让人惊奇的是门口居然还拴着一头羊。
难道这怪人把我们带到他住的地方来了?我心里刚这么想着,怪人就在门前站住了,回头看了看我们,下巴动了几下,模糊的发出了一个音:进。
抱歉我只能这么形容他说话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因为他那嘴实在是不能叫嘴了,我想,以后还是不形容了,虽然他没有嘴,我还是按正常的写吧,不然我一回忆他那面容,现在都觉得寒颤。
说完后他就当先走进了小木屋里,我们几个对视一下,也先后走了进去。我还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种的菜,有萝卜柿子,土豆白菜,茄子豆角,玉米黄瓜,居然还有两条垄的大葱,品种齐全的很,看来他是长居此地,彻底把这山当成家了。
小木屋里面光线很暗,摆设也很简单,虽然都是木头做的,却都很整齐,这让我很是意外。靠右侧是一张木头床,说是床,其实只是把树劈开,用牛筋绳牢牢的扎在一起,上面打磨平整,铺上被子,就算是床了。地中间摆着几个树墩,当做椅子,一个更大的树墩,当做桌子。左边用砖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扔着几个大碗,墙上挂着几只山鸡,几块兽皮,这就是屋子里的全部陈设了。
怪人把手里的老式****挂在墙上,指了指地上的树墩,说:“坐。”
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肺里发出的一般,低沉模糊浑浊,我们几个赶紧乖乖的坐下了,在这位神级高手面前,吾辈丝毫不敢起争斗之念,不然他都不用打我们骂我们,拿脸往我们脸上蹭一下,估计我们这后半辈子活着就没啥意思了。
其实倒不是歧视人家,只不过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过恐怖了,我在地府里都没被这么吓着过。
我们坐了下来,那怪人取了个大碗,又出去了,然后就听见咩咩的羊叫声,过了一小会,他端着碗回来了,第一个递在我的面前,说:“喝。”
我一看,晕,是羊奶,新鲜热乎略带腥膻的羊奶,我不自然的接了过来,心里有点犯难,虽说小时候我也喝过村里的新挤出来的羊奶,但那是煮过的,而且加了糖,没这么重的腥膻味,再说这玩意能不能喝先不说,就冲给我们挤羊奶这人,我也没这个胆量喝啊。
那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你们,喝光,就上路。”
啊,敢情是让我们大家一起喝,我还以为每人一碗那,这就好办多了,刚才我有点缺心眼了,羊就一只,我们五个人,这要是一人一碗,别说挤奶了,那羊都得挤出血来。
我屏住呼吸,皱着眉,一仰脖子,就喝了一大口,咳咳,这味道还真是相当凑合,我随手递给纪雨,嘿嘿,让你刚才偷偷笑我,